秋分那天(秋分:二十四节气之一,请自行非!凡论!坛),刘寒珏正式上朝,之后还要与大臣们商讨国事,待回宫的时候,也要几乎是中午了。
他上朝的第一天,我就很不厚道地爬墙去私会殇尘了。
这里,只有殇尘是少年心理专家。
说起来,我已经有两年半没踏入刘曦的寝宫了。
现在他应该去了课堂。
我爬到他寝殿后面的时候,透过窗户正看见殇尘在看书。
他手里拿着书本,神情认真。
我就地捡起一颗石头,朝他扔了过去。
吧嗒。
石头落地,他侧脸看了看,然后就四处看,目光扫过我面前的窗户时,我朝他使劲挥手。
他很惊讶,先是看了看门,才放下书朝我而来。
他翻出了窗,我迎了上去,他略尖的脸上带出责备的神情: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太危险了!他总是责备我,难得见到我就算没有一个拥抱,也应该露出和小林子那样兴奋的表情。
一下子,我变得没心情,闷闷地说:我劈腿了。
你劈,劈什么?他仿佛没有听清,抑或无法相信。
他拉住我的手,严肃地说,过来,你给我说说清楚!被他拉到窗下,一起坐在地上,面前的宫墙遮住了头顶的天空,只有它和屋檐之间,可见一线蓝天。
到底怎么回事?他知道我开玩笑,所以很认真。
你知道大皇子开苞了吧。
他笑:当然,整个皇宫都知道了,听说大殿下对那个宫女不满意,就很快将那个宫女赶出来了?不是。
我挠头,这是我对外说的,其实是大殿下自己太紧张了,在破瓜之后,就结束了。
啊?!殇尘大呼,我紧张地看向四周,他立刻平稳自己的情绪,轻咳对不起,我惊讶过度了。
然后……他……就一直因为宫女的落红内疚,然后就……就……就怎样?就睡不着,除非我陪在他身边,陪他说话,说到很晚才睡着,我都陪他睡了好几天了,殇尘,这样下去不行的,他会不会对我越来越依赖?你是说……他要你陪着才能睡着?殇尘细长的眉完全皱在了一起,也就是说……你和他一直睡了?呃……恩。
我垂下头,看着这些殿下的成长,当然希望他们能快快乐乐,身心健康。
相处久了,自然有感情。
然后,一只手摸上了我的后背,然后直接滑落摸上我的屁股,我惊地使全身僵硬,转脸看殇尘:殇尘,你干嘛?他皱着眉,故作一脸关爱:那你后面没事吧。
我差点岔了气,将他的手从身后拿出扔开:没工夫跟你开玩笑!他笑了,嘴张得很大,但没有发出声音,如果这里是秘密基地,他一定会捶地狂笑。
我斜睨他:你倒是帮我解决一下啊,我不能老跟他睡。
他喘了会气,揽住我的肩:不如你干脆勾引那刘寒珏,那样例称 了你腐女的 心意。
殇尘!我真的生气了。
他见我气红了脸,大笑着在我脸上用力摸,我烦他,把他推开,他再粘上来:好好好,我想想,这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得在刘寒珏心情好点的时候,把那宫女再找来,解开他的心结。
啊?你说的解开,难道说是……再嘿咻一次?没错!忽然,另一个声音从天而降,抢在殇尘的前面,紧接着,一个人影落在我的另一侧,就环住了我肩小喜,大皇兄心性仁爱善良,所以都会内疚那么久。
我和殇尘都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刘曦,他说地比殇尘还要成熟,我往后靠了靠,问殇尘:殇尘,你连这个都教他了?咳,殿下心智成熟地比较早,迟早要知道,所以,我跟他讲了些女孩的生理结构。
我扭头上下打量殇尘,他移开目光,掩饰尴尬:行啊你,殿下有你这么一个都是,还上什么课?所以我回来了。
刘曦说得开心,还凑到我脸边,坏笑地问:大皇兄真的那么不行?呃……这让我怎么说?刘曦嘿嘿而笑,薄薄的红唇咧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说实话,我真的希望大皇兄快点好起来,你总是陪他睡,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说着,他环抱住了我的腰,贴近我的耳垂,呼出了热气,我的小喜,怎能随便劈腿?啊?!我两次瞪向殇尘,你连这个都教了?殇尘的脸更黑一分:谁叫你总是菊花菊花的,他自然好奇,所以……我抚额,宫里有我一个腐女就够了,我可不想多一个腐男出来,而且,还是将要继承大统的太子刘曦。
小喜,我还记得小时候,和你睡在一起,你软软的,像枕头,压着很舒服,难道大皇兄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舍不得你了?尖尖的下巴压上我的肩膀,湿热的气息吹拂着我半边脸庞,我再抚额,不想去看他,也不想说话。
小喜,到时记得给大殿下准备一根女孩用的发簪。
殇尘将话题转回,我看向他,他却看着我肩上的刘曦,然后让大殿下将发簪赏赐给那个小宫女吧。
哦~~我探出脑袋,将自己的脸放到他的视线范围内,送女孩礼物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是吗?殇尘垂下了眼眸:这个……你就不懂了。
既然殇尘回避问题,我也收回目光,拉开刘曦环住我腰的手殿下,那小喜先回去了。
刘曦收回手,在我起身时,他与殇尘站起,眯眼而笑:小喜,我问过母后了,大皇兄的皮肤和父皇是不同的,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我微微一怔,阳光忽然从上方的一线天抽离,空气变得有些阴冷,吹凉了我的面颊,我该说吗?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我再去看看丽妃的。
刘曦扬唇微笑,他双手背到了身后,忽然间,少年的身上带出了深沉:小喜,不要再乱爬床了,我会很不高兴的。
我再次一怔,看向殇尘,殇尘站在刘曦微微背后的位置,他与我的目光相触,转为看向刘曦,对着他的背影,慢慢收眉,他在担心,忧虑从他的眸底浮出,有如不安从我的心底而起。
从没想到刘曦会如此认真地告诫我,不要乱上别人的床,那样他会很不高兴,这霸道和近乎带着命令的语气,显然他不是在开玩笑。
但是,这句话的背后,却带着太多的意味。
如果他是对着别人说,我会因此而兴奋。
剧情就是:太子爱上了小太监,当知道自己大皇兄和小太监同床共枕之后,醋劲大发,将小太监捉回,狠狠调教!这可是BL宫廷剧,虐心又虐身的经典老套桥段。
ORZ。
但是现在,这句话他是对我说的。
不知为何,我很不安,尤其是他那异常尖锐的眼神,让我心慌不已。
应该不会吧,他跟殇尘学习,殇尘总不会教出一个小兔子吧。
这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刘寒珏回宫。
他又是从阳光中而来,似乎心情已经转好,中午午睡时,他将我和小林子都叫到卧榻前,然后拿出两个礼盒。
一个给小林子,另一个给了我,原来他一直记得那日他在生日会上说的话,就是回宫赏赐我们。
只是被小月的事一打岔,让他失魂了几日。
我送小林子出房,小林子面带忧虑:小喜,这些天殿下不会都睡卧榻吧。
我拿着锦盒看他:你……看出来了?卧榻装了蚊帐,还有殿下最喜欢的寝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问了,你就当不知道吧。
小林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出了房间。
午后的秋日依然炎热。
刘寒珏和衣躺在卧榻上,眼眸半合地看着我:小喜,不看看我送你什么礼物吗?我回到塌边,打开了锦盒,里面,竟是一个软枕。
我纠结地拿出了绣工精美的软枕,上面绣着雪中红梅。
看向面带微笑的他:殿下,你送我枕头该不是叫我更好地陪你睡觉吧。
他笑了,闭上眼睛,仰面躺下,始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疑问,化作了一团潮唧唧的乌云,笼罩在我心房。
殿下……恩?你心情是不是好了?恩——哦。
有什么事?没事。
您安歇吧。
平稳的呼吸从他的鼻息中而来,我站在他的身边,俯视他,即使睡着,他还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不知为何,这丝微笑变得熟悉,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慌忙将这个人从脑中扫去,我转身出了房间,今晚,就让小月再来【景阳宫】吧,好让这位少年的心病,彻底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