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你怎么说话的?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 你居然这么说话!真是不识好人心!婶子气得脸都绿了,要不是她媳妇拉扯着,肯定要冲过来指着孙桂芳来几句。
娘!别说了。
你就是个没种的!婶子见孙桂芳理都不理她,顿时把火发在儿媳妇身上, 你没看见老娘被人胡说八道了啊!那也是您先胡说八道的, 孙桂芳又道。
怎么了?杨继西又端着热水进来, 见那婶子要冲过来的样子, 立马放下水盆, 冷脸走过去,有事?他长得高, 又冷着脸,婶子一下就怂了。
加上她儿媳在一旁道歉,于是婶子抿了抿唇, 冷哼一声便扭头回到病床边背对着他们坐下。
杨继西又看了她们一眼,这才回到孙桂芳身旁, 孙桂芳笑眯眯地看着他。
烫不?杨继西问。
刚刚好, 孙桂芳笑道。
吃点, 杨继西拿出一盒绿豆糕放在她手里,接着又去打开水。
午饭是杨继西去食堂打的, 只要是住院的家属,都可以在这打饭,除了病人外, 家属是要给钱的。
杨继西端着二人的饭菜回到病房, 却见那婶子在吃她媳妇儿的饭菜,吃了一半才给她媳妇儿吃剩下的。
这是不愿意打两份饭。
杨继西收回视线, 和孙桂芳吃完饭后, 他刚要收拾, 结果孙玉兰和孙母他们就来了。
孙母手里还端着一个不锈钢的食盒,那是孙大哥在军队用的,后来换了新的,这个就拿回来了。
来,鸡汤,孙母笑眯眯地打开食盒,我们运气好,坐了顺风车,不然我还得去食堂请人热热呢,桂芳喝汤,继西吃肉啊。
都给桂芳吃,杨继西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后,便先去食堂还碗。
孙母坐在床边看着孙桂芳喝汤,还说了些怀孕时该注意的事儿,孙玉兰站在一旁,往旁边那婆媳二人身上看了几眼,总觉得眼熟,孙父则是和杨继西去食堂那边了。
也不做啥,就是心里高兴,想着多和女婿说说话。
杨继西二人回病房时,孙桂芳已经喝了鸡汤,此时躺下了,护士在给她挂水。
旁边那婶子也盯着她们瞧了半天,知道孙桂芳是怀孕了,但现在看护士来挂水,顿时问道。
不是怀孕了吗?咋还挂水啊?这是营养水,护士随口回了一句,接着便离开了。
在家里吃点好的得了,咋还来医院挂这种水,婶子啧了一声,接着对孙母道,这种水都是骗人哄钱的,你们还是早点出院回家吃点好的。
孙母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孙桂芳身上,自然没有往那边看,现在见她和自己说话,也觉得这人眼熟。
妈,是吴家那边的人吧。
孙玉兰小声道。
这话让孙母一下记起来了,可不就是孙三婶亲家那边的人!按关系来说,是春娟的堂婶儿。
孙母快速转移了话题,过去亲亲热热地和她搭话,这婶子嘴巴是个讨人嫌的,但脑子简单,很快就被孙母带偏,接着说起自己不争气的儿媳妇。
要不是前面几个都没留住,我们也不会来这生娃了!吴大婶表示了对儿媳妇的不喜,早知道身子骨这么差,当初就不应该娶进门!孙桂芳和孙玉兰往那边看,只见吴家媳妇儿躺在床上,眼睛微红还满脸愧疚,怪我这不争气的,不然我那几个孩子也不会.....别哭别哭,孙母安抚了几句,吴大婶见杨继西和孙父又出去了,于是拉着孙母问道。
你那女婿是怎么回事?瞧着是个花架子,我们刚来的时候他干什么了你知道吗?见她又提这事儿,孙桂芳的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孙母扫了她一眼,孙桂芳才拉高被子背对着她们躺下,竖着耳朵听。
干什么了?孙母面不改色地问道。
孙玉兰也很好奇。
他居然在给你闺女洗脚呢!一个大男人,居然干这种活儿!吴大婶一脸不喜,在她的思想里,男人就是天,双手得干男人该干的事儿,而不是围着女人转。
真的啊?孙玉兰闻言凑到孙桂芳面前低声问。
嗯,孙桂芳点头,他很爱护我。
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孙玉兰噗嗤一笑,妈常说你好福气,嫁了个知冷知热的男人。
孙桂芳脸一红。
这边的孙母也笑盈盈地对吴大婶说,哎呀,我这女婿啊,特别爱护我家姑娘,我当初看中的就是这一点,咱们女人最幸福的难道不是嫁一个好男人吗?再说我这女婿干活也不耽搁啊,他一天的工分最少也是八工分,里里外外的活儿心里都有数,好着呢。
吴大婶嘴角一抽,那也不能给女人洗脚啊。
那也比用手打自己媳妇儿的男人强吧?孙母一脸厌恶,男人的手用来打自己媳妇儿,那才不配做一个男人!更不配有媳妇儿!你说是吧吴家婶子。
吴家媳妇儿闻言偷偷看了一眼自己婆婆的脸色,好家伙,果然不怎么好。
要知道她公公是出了名的爱揍媳妇儿,吴大婶有时候两天起不来床,都得躺在床上养伤呢。
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好,吴大婶也爱面子,自家的事儿她当然不能说,只能尴尬笑着。
快四点左右,孙父和孙玉兰回去了,孙母留下和杨继西一起照看孙桂芳。
妈,您应该回去的,不用担心我。
孙桂芳说。
我怎么不担心,孙母瞪了她一眼,你出院了,我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中午,医生过来看了看,表示没问题了,这才出了院。
三人在国营包子店吃了荤面,杨继西又给孙母买了一刀肉,这才放她回家。
孙母让他们省着点别乱花钱,抵不过女婿和女儿的热情,只能提着肉回家。
杨继西也买了两根棒子骨,还有两斤瘦肉。
自行车已经让杨二奶奶他们来的那天骑回去了,不能借那么久,万一队长家有急事也好用。
所以二人走路回家,这应该是他们走得最慢的一次了,但二人说说笑笑的,十分开心。
等到家时,已经快三点了。
好在今儿阴天,不冷不热。
葱头一听见他们的声音,便从堂屋跑了出来迎接他们。
回来了回来了,你快去看看,杨二奶奶正在煮肉,本想着下午送过去呢,不想他们回来了。
杨二爷爷赶紧出去一看,可不就是回来了。
见孙桂芳面色红润,便知道已经没事儿了,快喝点水,肉马上就好。
煮肉了?杨继西提着骨头和肉进灶房,娘,我还买了骨头和瘦肉。
骨头晚上用萝卜丝炖汤,肉丝我做剁成馅儿做包子,杨二奶奶起身洗了手,揭开锅盖看了看里面的腊排,差不多快好了,你们吃了没?吃了的,孙桂芳也进来了,娘,我帮你。
没啥可帮的,杨二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她,瞧着气色不错,好啊。
本来昨天就可以回来的,孙桂芳有些不好意思,西哥让我多住一天再看看。
应该的,可别和那边的那样,差点出大事。
杨二奶奶啧了一声后,一边拉着孙桂芳坐下,一边对他们说道。
也是三弟妹太较真,杨二爷爷也进来了,葱头趴在孙桂芳脚边埋头睡觉,结果把人气晕了,也不送去看看,这两天都没怎么出房门。
怎么了?孙桂芳好奇道。
昨儿上午继北两口子回来不久,你们三婶就在数落人,说是继北带着他媳妇儿在镇上吃了好的,没给家里买需要的东西,只顾自己不顾家人,把刘香莲气哭了,当下就晕了过去。
杨二奶奶还过去看了看呢,醒来以后也不说话,吃饭是继北端进屋的,至于你们三婶,在刘香莲晕了以后,她就开始心头疼,吃饭也是你们三叔端进屋的。
杨继西和孙桂芳闻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这个时候,杨大奶奶跑了过来,哎哟,刘家来人了!这会儿老四媳妇儿哭得厉害,还说要回家,这地儿没办法待了,她娘正和三弟妹在吵闹呢!杨大奶奶本来是在院子里给孙女们洗尿布,忽然就听那边的杨老汉招呼着什么亲家啥的。
接着刘香莲就出来了,抱着她娘就开始哭。
杨大奶奶晾好衣服,接着跑过来拉着杨二奶奶去吃瓜。
我过去看看,你们别去,桂芳你累了就回房睡一会儿,不能上工知道不?对了,还没跟你们说恭喜呢!杨大奶奶笑眯眯地看着二人。
小两口脸一红。
走走走,杨二奶奶听那边的杨老婆子发出特别大的哭声,立马等不及了,拉着杨大奶奶就往那边去。
杨二爷爷想了想也跟过去了。
大哥,去看看?路过杨继康院子时,杨二爷爷还招呼着站在堂屋门口的杨大爷爷,他抱着乐乐,闻言摇头,我得看孙女呢。
现在他都围着两个小孙女转悠,眼里哪里还有弟弟哦。
杨二爷爷笑了笑,跟着过去了。
此时杨老婆子正坐在堂屋门口哭,杨老汉脸色不好地站在一旁,刘母也坐着,旁边是刘香莲。
我女儿现在可还怀着你们家的孩子呢!你们就是这么对她的?刘母本来得了口信,得知刘香莲有了身孕,那叫一个高兴,特意过来看女儿,还拿来了十个鸡蛋,结果刚进院门,刘香莲就委屈巴巴的冲出来抱着自己。
刘母顿时气急,让杨老汉把杨老婆子叫出来,才质问几句,哎哟,这老婆子这么大把年纪了,倒是个会哭的,好像她才是个恶人一般。
这是怎么了?杨大奶奶一脸关心。
就是有话好好说嘛,老三,你也倒碗水给你亲家母喝,杨二奶奶还说了杨老汉一句呢。
杨老汉也是护短的,她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骂我媳妇儿,我还给她倒水?做梦!我告诉你。
他指着刘母道,你要是觉得我们家不好,你不满意,现在就把你女儿带回去!她不是要你带她回家吗?那就带走!我们家就这么个条件,没办法伺候她!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刘母没想到他会让自己把女儿带走,她可还怀着你们老四的种呢!我不稀罕!刘母声音大,杨老汉的声音更大。
这边堂屋门口坐着嗑瓜子的杨继西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反正回来也晚了,今儿下午杨继西就不去上工,在家陪着孙桂芳。
康嫂这会儿也在堂屋门口抱着欢欢听呢。
娘,我们走,刘香莲也哭着,大不了这孩子我不要了!哪有公婆因为儿媳妇在镇上吃了一碗荤面,回来就被数落得不成样子的!我还怀着孩子呢,一大早就出门了,肚子能不饿吗?就吃了一碗荤面,好像我吃了龙肉一样逮住就不放!我怎么这么倒霉,遇见这种公婆啊!刘母听得怒火中烧,杨老婆子则是一边拦着还想说话的杨老汉,一边抽泣道。
亲家母啊,不是我说她不该吃,我们家的日子本来就难过,之前塌了房顶,老大又摔断了腿,欠了不少外账,家里的钱本来就吃紧,让他们吃了早饭再去,就是不听!一共给了三块钱,回来是一分不剩!让买点盐和油等回来,结果就买了盐!我一着急就问了几句,这一家大子的人还得过日子啊,结果他们就咬定只吃了一碗荤面。
卫生院那顶多一块五,盐顶天了给你们算五毛,那还有一块钱呢?吃面吃完了?我气的不是你们吃了面,而是你们不诚实!杨老婆子哭得可怜极了,刘母的脸色也从怒到平静,她看向刘香莲,刘香莲垂下头。
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
刘母问。
杨老婆子擦着眼泪,杨老汉冷哼一声,杨二奶奶三人纷纷看向刘香莲。
反正我只吃了一碗荤面,剩下的钱用在哪里应该问杨继北。
你们是夫妻!刘母咬牙道,还不快说!娘快过生了,我们买了点碎布,想着给娘做生辰礼。
刘香莲说的这话,杨老婆子是不信的,不说她了,杨二奶奶几人也不信。
但刘母必须信,她不仅信,还笑着说着就是个误会,让刘香莲好好做生辰礼。
杨老婆子能怎么样呢?咬牙跟着这台阶下了,几人和乐融融,瞧着十分融洽。
杨二奶奶夫妇和杨大奶奶忍着笑回来了。
杨大奶奶洗手准备跟着去编红线,那钱到底干啥去了?只有他们小夫妻知道,杨二奶奶也觉得好笑,不过这回也够三弟妹怄气的。
可不,但老四媳妇儿要是拿不出生辰礼,那也难过去。
刘母走的时候,刘香莲将人送到村口,路上刘母把她骂了一顿,就为了一块钱,你看你都干了啥!一块钱也是钱,我不攒点以后孩子出生用啥?大头他们出,可小头自己也得有钱给啊,所以和杨继北昧下了这一块钱,还故意闹一场。
要是我没来呢?我都请人递了口信,娘知道后肯定会来的,刘香莲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你啊,刘母戳了戳她的脑门,她过生的时候,你给什么?碎布加荞麦壳,做一个枕头。
....荞麦壳是自家的吧?碎布是你之前做衣服不要了的吧?她心里能高兴?不高兴也不会把我们分出去,她现在可只有两个儿子在身边了,我要是再生个儿子,教导好些,狗蛋和毛蛋也比不过我的孩子。
刘香莲轻哼一声,显得很有成算。
刘母到底没说什么,给了她五毛钱,便回家去了,她还得回去做晚饭呢。
杨继北等人下工回来时,便感觉家里的气氛很微妙,做饭的是杨老婆子,毛蛋在院子里玩泥巴,杨老汉接狗蛋了还没回来。
娘,我来帮您。
沈凤仙洗了手过来帮忙。
杨老婆子点了点头,没说话。
杨继北扫了一眼她的脸色,发现眼睛有点肿,顿时心里有了数,他回到房里见刘香莲躺着,便问道,怎么样?我娘走的时候给了我五毛,刘香莲拿出一块五放在他面前,脸上带着得意,为了我们的孩子,你可不能掉链子!知道,不过你娘是不是太小气了,你怀孕她才给五毛,杨继北有些失望道。
得了吧,我怀的是你们杨家的孩子,我娘就是不给钱,也没问题,刘香莲轻哼一声,见外面天色不早了,便坐起身,晚上我不在家吃了。
那你去哪里吃?杨继北一愣。
刘香莲拿起箩筐,里面有一块布,还有针线啥的,一看就知道是给孩子做衣服,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声道,为了孩子,我也得吃好些不是。
什么意思?杨继北还是一脸懵。
话里的意思,刘香莲起身拿着箩筐就往杨二奶奶家走去。
杨二奶奶刚把鸡圈门给关上,洗了手要进灶房呢,就见她往这边来了。
二娘,我找桂芳嫂子说说话。
刘香莲笑眯眯地说道。
桂芳啊,杨二奶奶同样是满脸笑容,小两口在房里说话呢,才进去不久,这会儿腻歪着呢,你改天再来吧。
见刘香莲还不走,反而和自己热切搭话,又看见她手里提着的箩筐,杨二奶奶立马明白了,这是想过来碰饭吃呢。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就这么冷冰冰地看着刘香莲,再次道,天色不早,我该做饭了,你也赶快回去吧。
二娘,我想和你请教一下这个衣服.....刘香莲不甘心,又改了话头。
杨二奶奶轻哼一声,双手叉腰看着杨老婆子那边大喊着,李招娣!把你儿媳妇叫回去!怎么,在家没饭吃,在我这守着呢?!这说话可一点都不留情面,厢房这边的杨继西和孙桂芳闻言一愣。
刘香莲过来了?还想碰饭?杨继西有些摸不清这人什么脑回路了。
娘说了,那应该是吧?孙桂芳也觉得纳闷。
杨老婆子臊得脸通红,她厉声叫着杨继北,把人给我带回来!丢人现眼的东西!杨继北红着脸赶紧过来拉走了刘香莲,刘香莲也臊得很,她没想到杨二奶奶看出了自己的打算,还不留情面地戳破了。
这下两头不得好。
康嫂和杨大奶奶自然听见了,在他们夫妻路过院子的时候,杨大奶奶大声道,石头妈,快把门关上。
杨继北拉着刘香莲走得更快了。
回到家原本以为会被杨老婆子数落,结果被沈凤仙告知杨老婆子心口疼,回房休息了。
杨继北直接把刘香莲拉进屋,二人争执了一番后,杨继北最后道,反正不能再这么干了!丢人现眼!那家里的东西能让我们的孩子好吗?一点油水都没有!刘香莲跺脚。
那、那也不能再这么干,二娘可不是那么容人的,小心往外一传,你我都没有面子可说了!这边杨二奶奶让杨二爷爷把包子端到堂屋去,接着又舀来了香喷喷的萝卜丝骨头汤。
一人舀了一碗汤,吃着肉包子,中间还有一碗肉沫炒咸菜。
我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她当我是个二百五?我们有啥吃的那也得紧着桂芳,她想来碰饭我能答应?杨二奶奶现在心里都有些火气。
就是你们三婶过来碰饭,我都能泼她一脸的水!真不知道在想啥。
杨二爷爷见她气得三两下就干掉一个包子,连忙给她又塞了一个,这有啥生气的,我看她也没法子,这有了身孕,就老三两口也不给钱买啥油荤吃.....那也不能打我们的主意!咱们家的东西又不是大风吹来的!杨二奶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敢学大哥心软,我让继西把你丢出去!不敢不敢。
我可不敢。
父子二人闻言纷纷摆手,看得孙桂芳一笑。
杨二奶奶也气笑了,瞧瞧你们,行了,我也不说这个,快吃,这包子冷了可不好吃。
吃过饭没多久,沈凤仙来了,她笑眯眯地说明来意,也是四弟妹嘴巴笨,没说明白,娘让她过来买点腊肉回去吃,她可能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这不惹了误会。
我们家的腊肉不卖,杨二奶奶扯了扯嘴角随意应付着,这会儿杨大奶奶正好要过来编喜结,见她在这,又听杨二奶奶这么说,于是道。
我家倒是卖,你们出多少钱一斤?沈凤仙过来是听杨老汉的意思,把刘香莲的碰饭说成误会,卖谁家的腊肉都是买,于是对杨大奶奶道。
我们手里紧,大娘,能不能少一点,四毛怎么样?那不行,我们用盐用柴火还熏了那么久,怎么也要五毛,杨大奶奶道。
杨继西站在一旁听她们说话。
五毛超出了杨老汉给的钱,于是沈凤仙便没买,回去了。
没买到也没关系,反正把老四媳妇做的事儿说成误会就好。
杨老汉把沈凤仙递过来的钱收走,接着看向杨继北,你媳妇儿太胡来了!谁家不是这么过日子的?她想吃好的喝好的,家里就这么个条件!不想待就回她娘家去!说完便回房了。
杨继北脸色不怎么好看,没说话,杨继东拉着沈凤仙回房了。
这边孙桂芳跟着一起编喜结,她之前干呕是因为着凉,现在好了,杨二奶奶也不拘着。
杨继西也在一旁编,他还说,我看下一次回来,这喜结的价钱就会少了。
那是肯定的,杨二奶奶也想过,所以不觉得失落,趁着现在价高,咱们多编一些。
对对对,杨大奶奶连连点头。
第二天杨继西就去上工了,孙桂芳在家收拾小菜地,锄锄草啥的。
葱头一直跟着她,大花偶尔经过葱头身边,还会给它两个爪子。
每当这个时候,孙桂芳就会出声让大花轻点儿。
昨晚的棒子骨给了葱头一根,它现在还小,一根要啃好久呢,回到院子后,葱头就转身进三角屋的窝里啃骨头了。
婶子。
毛蛋啊,孙桂芳正在墙角看花草呢,便听见毛蛋叫自己,找葱头玩儿?毛蛋点头,眼巴巴地看向三角屋那边。
葱头出来了,孙桂芳一边冲毛蛋招手,一边喊着。
葱头嗷呜一声跑了出来,见到毛蛋,它也有些高兴,围着毛蛋转悠,毛蛋满脸欣喜地蹲下身,抬起手摸了摸葱头的脑袋,乖哦。
杨二爷爷这会儿放牛回来了,他提了一根凳子在院子里放着,让毛蛋坐,接着又去小库房抓了一大把瓜子给他吃。
杨继西放了五斤瓜子在小库房呢。
沈凤仙过来时,便看见毛蛋一边逗着葱头,一边吃着瓜子,因为人小,加上喜欢一起嚼着吃,所以看着腮帮子鼓鼓的。
谢谢婶子没有?这会儿就孙桂芳在院子里,坐在秋千上。
见她过来,孙桂芳便起来了。
毛蛋点头,沈凤仙和孙桂芳说了几句话,正要走时,转头看见杨大奶奶和杨二奶奶在堂屋里忙什么。
那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大布袋,里面似乎装着东西。
沈凤仙忍不住进了堂屋,大娘,二娘,你们这是在?杨二奶奶也没想瞒着他们,都住在一个大院,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接了点小活儿,坐吧。
杨二奶奶说。
孙桂芳又去抓了点瓜子过来,沈凤仙却没有吃瓜子的心思,她看了一会儿后,咽了咽口水带着近祈求的语气道,大娘,二娘,能不能带我一个?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不上工了?杨二奶奶问。
沈凤仙张了张嘴,是啊,自己还得上工呢。
可赚私房钱的活儿就在眼前,她有些不甘心。
我晚上可以过来?我们晚上只做两个小时,一个小时能编出四个就不错了,杨大奶奶说,当然这不能拿杨继西和她们比。
多少钱一个?她想了想问道,其实心里打了主意,就是一分钱一个她也愿意的,积少成多嘛。
五分钱,杨二奶奶直接减价。
杨大奶奶没说话,她心里念着杨二奶奶他们的好,给自己可没减价。
这么多?那我来!我一定会编好的!沈凤仙双眼一亮。
杨二奶奶扫了她一眼,你来我还不一定收你呢。
是是是,沈凤仙赔笑道,二娘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不,你可以说出去,你去跟老二媳妇说一声,我看你们两个比那个顺眼,也愿意拉你们一把,不过你们如果说出去了,那可没你们的活儿。
杨二奶奶直接道。
沈凤仙二话 不说,放下毛蛋就去找何明秀。
这快中午了,何明秀和沈凤仙一样是回来做饭的,见她上门还有些惊讶,大嫂,有事儿?大好事儿啊!你跟我走,我们边走边说!沈凤仙急切道。
不行啊,我得做饭,不然我男人回来没饭吃的,何明秀有些警惕,赶忙扯回自己的手。
沈凤仙无奈,只得说了喜结的事儿,何明秀这下也不做饭了,想着反正早上蒸的土豆还有不少呢,中午就吃那个了,跟着就来到了杨继西家。
说了一会儿话后,二人满脸笑容地离开了。
吴大嫂背着小背篓过来时,便遇见回去的何明秀,心情不错啊。
是遇见了好事儿,何明秀笑道。
吴大嫂是来送喜结的,她家里的活儿也多,孩子也多,因为照看小老四,所以没去上工,杨二奶奶上回去找她说了喜结的事儿,吴大嫂表示自己在家编,不然带着孩子闹腾。
所以每天她都会拿红线回去,编好了就送过来。
杨二奶奶也没给她减价,吴大嫂一家仁义,她们关系又好,当然想拉他们一把。
孙家那边杨二奶奶也说了,孙母表示她们就不参与,一是离得远不好送喜结,二是他们还得上工。
加上孙大哥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孙家是不缺钱的。
而且孙母也想让女儿女婿家多赚点。
中午吃饭时,杨二奶奶跟杨继西说了加人的事儿,杨继西表示,只要她们老老实实做事,随便娘安排。
她们当然得老实,就说老大家的,她想攒私房钱得很,老二家的分出去后也是用钱的时候,这么好的机会,她们敢出卖咱们,那就是出卖了她们赚钱的机会。
杨二奶奶说这话没错,沈凤仙和何明秀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晚上吃了饭后,沈凤仙便收拾好了说自己回房了,其实在杨继东的掩护下出了院门,再进杨继西他们老院子那院门。
到新房子堂屋的时候发现何明秀已经在学了。
她刚要上手,就被杨二奶奶按着说了规矩,一定要洗手。
哎哎哎。
院子里有个水桶,是杨继西特意打的,旁边还有一小块皂角呢。
沈凤仙用皂角洗了手,这才进屋学。
转眼就是三月最后一天,杨继西终于能看见福窝那边的情况了。
看完后,他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孙桂芳轻声问道。
这会儿他们刚回房休息呢,杨继西想着明天就要和李成杰交易,于是召出空间看了看情况,结果看完后表情就这样了。
我们买回的甲鱼,最重的也才两斤五两是吧?是啊,最轻的只有两斤呢,这个孙桂芳记得很清楚。
杨继西想了想后,从空间拿出一个大木盆,这本来是装米面的,后来米面都拿出去了,这木盆也就空着。
孙桂芳把豆油灯拿近了些,是多了很多个甲鱼吗?一个也没多,杨继西让她把豆油灯放在地上,怕吓住她,就是长大了许多。
接着他右手在木盆中一晃,木盆里就多了一个大甲鱼。
二人看着这个大甲鱼都没说话。
孙桂芳深深吸了口气后,颤声问道,这得多重啊?这是福窝里最小的一个,杨继西看了看后,估摸道,至少也有十五斤。
那能看见更新规则吗?孙桂芳又问。
杨继西一拍脑袋,赶紧双手合一闭上眼,接着睁开眼道,甲鱼,一天长五两。
嘶!孙桂芳倒吸一口凉气,那、那最小的两斤现在是十七斤?!好家伙,这么大的甲鱼!杨继西把这个甲鱼放回去,又把最大的拿出来,嗯,其实看起来差不多,毕竟只差五两。
把甲鱼和木盆放进空间后,二人去洗了手再回到房里。
这么大的甲鱼.....不说卖多少钱了,这卖出去肯定很惊动人吧。
孙桂芳窝在他怀里道。
试试吧,不要就算了,要就留一个在家炖了补身子,其余的全卖了,然后我去供销社买十斤米放在福窝里。
行。
孙桂芳点头,握住他的大手很快便睡着了。
这次杨大奶奶家喜结正好100个,也就是10块钱;沈凤仙和何明秀一人72个,她们算的是五分钱一个,一个人3.6元;吴大嫂一个人就有160个,也就是16块。
至于孙桂芳、杨二奶奶还有杨继西三人一共有688个,杨继西一天编一个小时,并没有多编。
李成杰给了钱后,又说了降价的事儿,收不了一毛一个了,编的人多了,钱就往下降,可不是我找人编得多,你知道像我这活儿,还有很多人在做呢。
明白,杨继西点头。
不也才降两分,以后八分一个。
见杨继西点头,李成杰松了口气,接着便眼巴巴地看着他,杨兄弟,甲鱼的事儿....咳咳,我正要说呢,李哥啊,你见过最大的甲鱼是多大的?最大的?李成杰想了想,大概五斤?我还是老爷子过寿时,别人给的寿礼,我吃过。
超过五斤的会觉得奇怪吗?李成杰一愣,接着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你看,杨继西从草堆里扒拉出一个木盆,指着里面十几斤的大甲鱼道,这么大的,能接受吗?我的娘耶!李成杰把豆油灯递近了些,还伸出手去碰了碰,甲鱼立马往旁边一挪。
活的!这么大!发财了发财了!李成杰激动得脸都红了,还有吗?有,不多,怎么收?杨继西见他能收,便又问。
我没想到你会找到这么大的!李成杰深深吸了口气不说,还让杨继西先拿着豆油灯,自己抽了一根纸烟平静平静心情。
知道杨继西不抽烟,李成杰便没给他,杨继西静静等着他抽完。
一个20块怎么样兄弟?李成杰的手还有些发抖,这东西赚钱,而且是这么大的东西,只要放出风声说是野生的,十几年二十几年长出来的,那铁定能卖个好价钱。
给你这个数,你看看能不能接受。
我一共找了四个,杨继西有些为难,收的时候就不容易,而且我想我们这块地儿,再也找不到这么大的甲鱼了吧?这是实话。
李成杰一咬牙,25块!杨继西也一咬牙,成!也就是李哥了,不然我真舍不得!兄弟你就是我的福星啊!见他能接受这个价,李成杰赶忙让他把剩下三个拿出来,杨继西依旧往草里一扒拉,搞出一个大木桶,里面叠放着三个大甲鱼。
哎哟,可别挤着了!李成杰见成才和小夏也背着红线过来了,赶紧让他们提回去放水养着。
我的天.....二人也被这么大的甲鱼惊住了。
好在李成杰给了他们一人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带着那四只甲鱼离开。
25一个,刚好一百块,兄弟你收好,李成杰把钱塞给杨继西,如果还能收到,你可一定要帮我收啊!怕是很难了,杨继西摇头,我跑到崂山那后面去了。
崂山那么远的地儿呢!不过那里面山清水秀,而且周围全是山,能收到这么大的甲鱼,确实好。
李成杰连连点头。
杨继西这次要的红线很多,成才他们背了四个背篓的红线过来,背篓也一起给了他,杨继西等他们走后,直接收进空间。
这边的李成杰则是一脸兴奋地拉着小夏道,你去跟那位搭线的人说,我找到了三十年的野生甲鱼,快有二十斤了!一共就四个,一个200块!小夏倒吸一口凉气,200块一个?他能要吗?物以稀为贵,纯野生的,你说他要不要?不要我们也有的是人买!成才在一旁满脸佩服,25块钱收,200块卖!赚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