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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发芽

2025-03-22 07:34:42

姜临晴见识到了何为天赋异禀, 多维度的,从外观到功能,相当强大。

毕竟是折叠的沙发床, 有时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躺在那里,也不觉得是噪音。

池翮起来, 丢掉了装满东西的套子。

姜临晴抓了下床单。

见到床单上有一条湿漉漉的水渍。

两人身上都有汗。

我在水里走了一遭。

池翮蹭了一下她的大腿。

她明白他的一语双关,面红着,软软躺在床上。

从刚才的某一刻起,她就被卸了气力,只能攀附他的力量。

池翮的手横过来, 捏了捏她的下巴:累了?嗯。

她的嗓子有些哑。

他不怀好意,用手把她不为人知的秘密掏了个干净。

两人肌肤相贴,脸靠着脸,不知是谁先亲的谁,总之又缠在一起了。

怕他再来一回, 姜临晴连忙喊停。

池翮搂住她:累就休息一会, 醒了再吃午饭。

她靠在他的怀里。

明明他才是懒散的那一个。

这时却活像一个采阴补阳的采花大盗,剥夺了她的能量。

想着想着, 她沉沉睡去了。

*半梦半醒间, 姜临晴的腿上又疼又痒。

她蹬了蹬, 蹬不动。

有人扣住了她的脚踝。

床上还能有谁呢?她睁开眼,见到她的男人。

池翮低着头,手指在她的小腿滑动。

这时, 姜临晴还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问:你干嘛?池翮的眼波流转间, 有潋滟之色。

他有一种餍足, 不只是纵/欲的。

她抬不起腿。

他箍得紧。

她只能坐起来, 见到自己的小腿上有一截一截,用指甲按出来的印子。

印子串起来,是两个字母:ch。

她知道他在所有的衣服上绣了线。

但没料到,她有一天也会被他以这种方式刻上印记。

池翮俯身望她,点了点她的唇:我的。

说出这两个字,他绽开笑颜。

她的心尖有什么要发芽了。

她慌张,连忙自己掐住了蠢蠢欲动的东西:你这奇怪的癖好,不是只对衣服的吗?我的,只是我的。

池翮吻了吻她,我用指甲印,对你很仁慈了。

姜临晴捂捂肚子:饿了。

叫外卖。

他点了一份盲盒探索套餐。

谁知道什么东西。

但送过来的时候,很有惊喜。

孜然大羊排,火烧牛叉烧,奶酪香脆片,杏鲍菇山药泥,以及麦芽糖拉丝。

主食是两人份的软壳蟹拌饭。

姜临晴将一个个盒子摆在饭桌:吃饭啦。

池翮拉开玻璃门。

先前男女交缠过的空气,与微白的天相接。

他站在晾晒的大T恤之下。

姜临晴望过去,明明认识才不久,她却生出老夫老妻的亲切感,仿佛她要望这个男人,一直到时光尽头。

池翮又收到了池妙旌的消息:周续说的是真的。

资金的事,你不用担心。

池翮回到餐桌,坐下:对了,有个人创办了一个扶持计划,要发扬中国文化。

他很欣赏上次的香水展,有意邀请你去策展。

我?姜临晴惊讶,可是我不懂艺术。

他不要纯艺术,他要赚钱。

他既然来邀请,你就漫天要价。

池翮把切刀在指间转了几圈,一刀一刀削着羊排,前提是你有兴趣,忙得过来。

我考虑一下。

工作是她曾经唯一能证明自己不孤单的方式。

但如果她答应了,她的时间又剩多久?我对艺术完全是个门外汉,上次是因为彭寅在提意见,不然我哪知道艺术家是怎么想的。

没你想的那么高深,尤其是商人玩艺术。

是个商人就谈利润。

池翮说,新的艺术空间都走商业路线。

你如果想了解,下午我跟你去逛一逛。

姜临晴点头:好。

*两人的第一站,去了一个CD的展览。

CD在当今几乎绝迹了。

姜临晴才知道,文化不局限在艺术领域,它可能是时代的记录。

她跟着池翮进去没多久,手机震了起来。

她走到露台接电话:喂,雪卉。

那边传来虞雪卉的笑声:下个星期六是我的生日。

我要办一场生日宴,特来邀请美丽的晴晴小姐。

好啊。

虞雪卉说了时间和地点:下周见了。

姜临晴回来。

池翮正和一个蓄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聊天。

门口竖了一个小胡子男人的立牌——他是这次的策展人。

姜临晴走过去。

池翮转过头,对她伸出手。

她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掌心。

他一拽。

她到了他的身边。

小胡子男人问:这位是?池翮笑着:我的女朋友。

小胡子男人的脸上闪过惊讶,说了些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话。

姜临晴微笑。

池翮第一次向外人宣布二人的男女关系。

他特别坦然。

她反而不大好意思。

二人相牵的身影映在对面的镜子。

姜临晴冒出一个念头,她要将她和池翮的生活点滴,刻到骨头里。

她要永远记得,这时的自己如此快乐。

*星期日。

这对男女不出门了,窝在家里。

池翮上午拆了两个小方盒子,下午又拆了两个,美其名曰:御四女是没机会了。

但御一女四次,还是可行的。

这位高端玩家记住了游戏里的所有场景以及姿势。

姜临晴被他磨得没了力气,任他为所欲为。

纵欲的后果是,她的锁骨有一枚清晰的红印子。

到了周一这天,姜临晴懊恼:你亲在这里,衣服遮不到啊。

这一个春末,她居然要穿高领上衣去上班。

池翮慢条斯理地穿衬衫:我让你亲回来,你又不亲。

我哪有你厚脸皮。

姜临晴整了整领子,我走了,上班要迟到了。

没有会议的时候,池翮不喜欢戴领带,他没有扣衬衫的前两个扣子,把笔挺西装穿成了休闲范。

我送你。

不了。

锁骨上的印记已经令她心虚,再坐他的车,如果遇上公司的人,那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当然了,她和他本来就不清白。

池翮给她拦了出租车。

姜临晴坐在车上,满脑子都是昨日的颠鸾倒凤。

画面有了,脸蛋跟着红。

都怪那个高端玩家,害她跟着跑偏了。

到了公司楼下,姜临晴敛起心神,生怕别人看出什么。

其他部门的同事跟她打招呼,没有多说别的。

她走进办公室,挺直腰板坐下来。

没人发现什么吧?刘倩滑着转椅过来:小姜。

姜临晴一惊:啊?刘倩:你穿这么厚?姜临晴:是啊,昨晚受凉了。

这是她为了遮盖痕迹而挑的衣服,领口尽量高,下摆尽量长。

她的腰上也有红印子,可能是池翮掐出来的,也可能是他吻出来的。

总而言之,罪魁祸首都是那个男人。

上午,彭寅过来商量第二场香水展的细节。

姜临晴跟他约在路口的艺术书店。

彭寅在方案上画了圈,又点了叉。

表达赞许,同时提出意见。

姜临晴记录下来。

公事谈完,彭寅看一眼姜临晴:姜小姐变漂亮了,是恋爱了吧?今天的妆上得仔细了吧。

彭寅笑了一下:我们艺术讲究感觉,跟你化不化妆没关系。

你的眼睛亮了,唇也亮了,脸颊也亮,气质的色彩明度更高。

这样啊。

气质还有明度?艺术家的思维确实深奥。

彭寅:概括起来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姜临晴:谢谢彭先生。

送走了彭寅,姜临晴还是坐在书店。

她拿镜子照了照自己。

她学着和池翮一样,常常上弯唇角了。

这一刻,心里萌芽的东西又要冲出来。

她想要把它按回去。

姜临晴没什么心思工作了,她申请外勤,去了一个艺术空间。

巧的是,这个画展也有一幅小人儿的画。

这一个小人儿可不扭曲,蛮欢快的。

她家池翮也喜欢画这些,他可能也有名家风范?姜临晴突然文化的扶持计划,有兴趣,有挑战,她跃跃欲试了。

*六月一日那天,池翮说要回家过儿童节。

姜临晴大方地点头:正好,向蓓今天晚上请我去吃饭。

向蓓早早到了烧烤店。

餐车上摆了一盘又一盘的荤食。

她嘴里叼了一支烟。

服务员说店内禁烟。

我就是咬几下。

向蓓确实没有点烟。

服务员就由着她了。

向蓓把烟头咬出好几个牙印,才松口。

姜临晴晚到了。

向蓓已经吃完一盘五花肉。

姜临晴坐下来: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

向蓓:没事。

你要什么青菜,你自己加单。

我刚点的全是大鱼大肉。

烤完两盘肥牛,向蓓说:对了,我遇上一个知音,是我很欣赏的那种烟嗓子。

姜临晴:徐重光给你介绍的?向蓓又想咬烟。

她呼了口气,摇头说:我早跟你说过,徐重光是学院派。

前几天,我跟他们那群朋友见面。

他们说话得体,但字里行间个个都瞧不起我。

姜临晴讶然:徐重光呢?向蓓低着头:就算他现在不嫌弃我,将来也会的。

他一直是他们那边的人,跟我玩不到一起。

他可能觉得新鲜,没见过我这种疯女人,图个有趣。

姜临晴:向蓓,你别贬低自己。

是不是科班出身,没那么重要。

你对音乐的追求不比别人差,再说了,你自学成才,在酒吧有一群粉丝。

你如果没本事,怎么吸引他们?我今年有两件事特别高兴,其中一件就是,我和我的初中同学姜临晴,重逢了。

向蓓灌了一大口的啤酒。

姜临晴笑了:我也很幸运能与你重逢。

第二呢。

向蓓说,徐重光出息了,我真为他高兴。

哪怕他以后瞧不起我,我也会为他鼓掌的。

姜临晴好一阵子没见徐重光,不知道他与向蓓是什么状况。

她只能说:我觉得,徐重光不是那样的人。

向蓓没再说男人,她喝完了那罐啤酒,捻起一个红辣椒,直接往嘴里送。

辣得嘴麻了。

她连连咳嗽。

姜临晴立即给她倒水。

向蓓喝了一大口水:对了,我爸生病,我要回家一趟。

家人不支持她玩音乐,但父亲终究是父亲,她不能不管。

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想让我捎回去的?你今年也没回家嘛。

姜临晴刚要咬一口牛舌,听了这话,她放下了:我不回去。

为什么?我没有家了。

我妈生病走了,我爸……姜临晴低下声,也走了。

向蓓正色:对不起,我不知道。

过去的事了。

这牛舌味道不错。

姜临晴这样说,却是食不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