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025-03-28 15:59:08

好不容易盼到相聚的日子,但因为―群官夫人老缠着他不放,骆玉桓已经有阵到了极点,又见云香儿和大王身旁的红人龙天皓扯在一块,当下他下定决心要找云香/乙问个清楚。

推却众多官夫人的邀约,他匆忙结束议价会,来到云香儿的家。

见敲门者是骆玉桓,云香儿慌忙退开―条路让他进客厅。

这是怎么回事?瞧见地上杯盘狼借,骆玉桓狐疑又忧心地询问。

没事,我爹喝多子弄倒的。

云香儿轻描淡写的解释,接着又开始收拾满地的残局。

至于她爹,早在喝得烂酐之后倒头便睡,妹妹们也都在她的坚持下早早上床,唯独她还在为要不要答应龙天皓的交易而难以入眠你怎么突然来了?那些官夫人怎么会这么快就放你走?她们没缠着你要你帮她们带什么好货品吗?我为什么这么快回来就得要问你了,至于那些官夫人,我当然被缠得快透不过气来,不过我答应下回帮她们带她们想要的东西,这样她们就乐得放我走了。

你在说啥我全然听不懂,为什么要问我?还是你在怪我把你的议价会场摘砸了?想到龙天皓的举动是因她而起,她便觉得愧疚,我向你道歉,我并非存心故意搞砸。

我并不是在怪你那件事,我知道那姓龙的强人所难,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和他扯在―块?你也认识龙天皓?当然认识,谁不知道龙天皓是大王身旁的红人,他领军千万,势力大到令人畏惧,也是夏朝馀党极力想要扳倒的人。

听到夏朝馀党,云香儿相当震惊,扯上龙天皓,她更有着极度。

的不安,虽然她不喜欢龙天皓,甚至气得想把他大卸八块,但是夏朝已灭,如今人人过得安居乐业,她并不想再见战事掀起,那只会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谁也讨不了好处!玉桓哥,我希望你不是夏朝馀党的成员。

骆玉桓讪讪地笑了笑,我是个生意人,当然不可能会是夏朝馀党,不过我要提醒你,龙天皓的处境可很危险,你若与他不熟,最好和他保持距离,免得受到波及。

我知道,谢谢玉桓哥的提醒。

说说你今天的议价会吧,结果令你满意吗?收入串厚,但就是那些官夫人难以招架,议不到价便额频抗议,令我烦不胜烦哪!那也是因为你,她们才会那样啊!你在这儿人气可瞪了,可不要在福中不知福喔!云香儿终于收拾好地面的残局,转而倒杯水给骆玉桓,手却突然被他给捉住,她旺愣地叫;玉桓哥……你手割伤了。

原来如此,害她昨了一跳。

轻抽回自己的手,她笑说:没事,只是小小伤口,抹药便可。

我这儿有特效药,上回在古城转货的时候,有一个达官夫人送给我的当地刀伤药,听说非常有效。

各种贵重的药物不要浪费在这种小伤口上,我只要抹一般草药就可以治好。

骆玉桓她的手,固执地道:别和我讨价还仇如果你当我是你的玉桓哥,就让我好好的帮你上药。

从小到大,骆玉桓就最护着她,所以云香儿没有再拒绝他的好意,安静的让他替她抹药。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疼我。

那是因为你值得人疼。

他定定地望着她,期盼她能够看懂他神色间的情感。

云香儿突然被他腰间的一个小饰物给吸引注意力,那个是什么?好特别喔!骆玉桓低头,见到她所看的物品时吓了一跳。

没什么,这是―个朋友送我的离别物。

慌乱的将小饰物揣进怀里的暗袋,骆玉桓一味地转移话题,告诉我,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见他那么紧张,云香儿猜想那小饰物可能很宝贵,也有可能是某位姑娘送给他的定情物;她为此还替他感到高兴,但是见他不愿意多解释,她也没有继续询问。

我都忙着酒楼的事情,每天忙进忙出,谈不上特别。

―个姑娘家经营酒楼实非长久之计哪!我也知道,但是酒楼生意好赚,养活一家人才不至匮乏。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之处呢?从来没想过要依赖他人,于是云香儿笑着回答他,我―个人打理得来。

若需要可不要和我见外喔!不会见外的,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自然会开口。

真希望把你们一家人都接到我身旁照顾,这样我也就不用常常挂记着你们。

最重要的其实还是云香儿,长远的分隔两地让他饱受相思之苦,但他知道若要她待在他身旁,第一要件就是要把她的牵挂一起接收,如此她才能无后顾之忧。

别替我们担忧了,我们酒楼生意还过得去,一家大小开销够了。

好吧,我也得走了,记住我的话,少和龙天皓那种麻烦人物在一块。

嗯,我会记得。

云香儿除了点头,实在别无他法,要是她说出龙天皓提出的交易,只怕骆玉桓会连命都不要的去找他算帐。

为了不给他人带来困扰,她决定不说出这件事。

玻璃碎裂的声响一阵又一阵地传来,两个瘦弱的女孩惊恐地躲在角落,另一个大男孩在见着自己父亲又在发酒疯后,一溜烟的远离战场。

叫你们去给我拿酒来没听见是不是?瘸了腿的云方脾气火爆的大吼大叫。

这方圆几里虽不只是住着他们一户人家,但是云方发起酒疯来太吓人,所以多年来受得了的邻居就继续忍气吞声,受不了的索性搬家远离此地。

大姐说爹不能再喝酒了……云香君抖着声音说话,心底直祈祷着大姐快点回来。

我是你们的爹,我说给我酒就给我酒,快点去给我拿酒来!云方大吼着。

站在们外的云香儿满心无奈,想哭却不敢让眼泪掉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很难让她亲爹再回复以前当统领时的意气风发,一个嗜酒如命的爹,两个软弱的妹子,再加上一个任性的弟弟,她不由得要担心,自己还能够担下这个担子多少日子?她毕竟只是个弱女子,若是有个人可以替她承担,那么她是否就会觉得幸福即将来临?幸福……和她毫无缘分,现在又来了一个龙天皓,若真成了他的女人,她的人生怎么可能还会有幸福可言?泪水落不下来,苦笑却不由自主地挂上她的唇角,她缓步的踏进大厅。

大姐,你可回来了,爹他……云香君和云香容一见到云香儿,便拔腿往她奔过来,要不是云香儿即时拉住两人,两人还会冲过头。

我知道,我都听见了。

云香儿故作坚强,了然于心地说。

听见最好,你给我拿酒来,这两个死丫头说你不给我酒喝,你倒是说,你是什么意思?他将怒火全数丢向云香儿。

也只有她招架得住,不管是怨还是责任,她都一个人扛起,爹从未关心过他们几个孩子,也不曾过问吃得饱、穿得暖,他只管他有没有酒可以喝,其他一概视而不见。

但不管如何,他还是他们的爹。

我不给酒喝,是为你好,你已经喝到手脚不听使唤,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冷静就像她娘,但这却让云方的火气炽烈到最旺,你以为你是你娘啊?你娘管我管不着还生下你这个管家婆来管我,我是你爹,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是了,废话那么多做啥?家里没酒了。

明知道这借口并不能够打消爹喝酒的念头,但是云香儿还是如是说着。

那就去店里拿。

最近街上不平静,官府贴了告示,入夜之后就宵禁,不许百姓夜里头在外面闲晃。

你诓我咧?别以为我不出去就不知道外头的事情,你不拿是不是?我不是不拿,而是你真的喝太多了,官府也莫的贴了告示。

谁证明?我。

一个声音突兀地打从众人身后响起。

本来龙天皓并不打算出面,因为他的目的只是要确定云香儿安全到家;最近夜里宵小特别多,一个姑娘家经营酒楼生意,又得要走夜路。

所以他才偷偷地跟在她后头保护她。

但刚刚那情况他实在看不下去,才出面说话。

看见他突然出现,云香儿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为什么在此?路过。

他并不打算承认自己在护花。

路过?还是跟踪我?云香儿带着怀疑的眼神询问。

这种时刻,这种不起跟的小巷子,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姑娘要那么想我也设法子,不过我真的是路过。

你是谁?云方要不到酒,又见女儿和男人眉来眼去,气得把怒火都丢到龙天皓身上,―个原本该丧生在你手中的人。

龙天皓冷冽地直视着眼前这个灭家仇人什么意思?云统领,您不会贵人多忘事地把十五年前对龙府所作的事情忘得一千二净吧?他来寻仇的吗?云香儿恐惧的挡在父亲和两个妹妹面前,慌乱地抗议,龙将军,你答应给我期限考虑,你不可以出尔反尔,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家人的。

伤害?龙天皓拧起眉,不悦地说:若是我要伤害他们,我就不需要和你谈条件,而直接让我的手下把人抓走。

那你来干么?云香儿仍旧小心防备不敢掉以轻心。

路过,我正好在巡视;最近街上不平静,上面已经下了宵禁的命令,若是没事就早些熄了灯休息。

杵在一旁观望许久的云方若有所悟地紧盯着龙天皓,突然问:你是龙敬那个黑得见不得人的儿子?爹……生怕亲爹出言不逊引来杀机,云香儿慌乱的想要阻止。

龙天皓却反倒笑了起来,没错,我就是龙敬那个黑得见不得人的儿子。

当他还是孩提,或许会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是现在的他一点都不在乎什么异样的眼光,因为如今大家敬畏他居多。

你还是找上门了……即使我改名换姓……该来的还是会来云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云统领,如今只是个酒鬼,他不仅腿瘸了,连武功也不如当年,如今的他,形同废人,语气无法再狂放、如此这般情境倒是令人同情不已,想当年,一提到云统领的名号,是受到万人敬畏,如今事过境迁入事全非。

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找你报仇。

你不找我报仇?云方压根不信他的说词,直摇着头说:我奉命诛你全家,使得你年幼丧亲,你不找我报仇才怪。

我没说我不找你报仇,但是……别说!云香儿涨红着脸阻止,不想让更不堪的字眼从龙天皓口中逸出。

什么事情不能说?云方狐疑地追问。

没事。

迟早要说清楚的。

龙天皓好意的提醒她。

云香儿却万分气恼地对他说:那是我自己的事,我会自己告诉我爹,不劳你多嘴,你给的期限还未到,可否请你现在离开我们家?‘这么不欢迎我?是不欢迎。

好吧,那我走就是,但到别忘了给我你的答案。

不用你一再的提醒,请吧。

云香儿对门指了指,下达逐客令。

但送走了龙天皓,云香儿却还要面对亲爹,她爹也不比龙天皓好沟通,那双看着她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分解开来探讨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姓龙的小子为什么知道我们的真实身分?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知道我们的身分我不清楚,至于他为什么在此,他刚刚已经说过了,他路过巡视。

事情就这么简单?简不简单我也不清楚。

光是想清楚要给他的答案,她已经够头疼了,难道爹就不能给她一丁点的安静时刻吗?你刚不让他说的是什么事情?别又说没事,我不会相信的。

很高兴她爹已经把酒给遗忘,但是她却不高兴她爹这样追根究底。

爹,我很累……累也要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和他达成什么协议?头痛加上无措,云香儿提高音量脱口大叫,我什么也没答应过他,是他要我当他的女人,他以这为放过你和弟妹的条件。

云方的脸部表情倏地扭曲,但也才一刻而已,紧跟着便开始大笑。

原来如此,这么简单就可以了却一个恩怨,我有三十女儿,看来往后我也可以不必担心有人来寻仇了。

这个人是她爹吗?居然这么说?!你是要我答应他的条件吗?没错,你不是叫她龙将军?既然他受太甲重视,有他当我的靠山,以前的仇家肯定不敢对付我,这么好的机会你当然要好好的把握才可以。

云方毫无羞耻心地直说个不停。

云香儿伤心无奈地说:但是他要我当他的女人,是毫无名分的那种女人哪,我是你的女儿,你真忍心要我去任人糟蹋?傻瓜,名分有什么用处,能干的女人是要好好的绑住男人的心,只要你稍加用点心把他拴住,还怕没利益可图吗?爹……别再说了,我要你答应他你就答应他,除非你希望爹让仇家杀了!我当然不希望……云香儿无奈的摇头,忍不住心想,也许真是命该如此。

是该要给龙天皓消息的时候了,虽然是被亲爹所逼迫,但是云香儿明白,就算她爹没有逼迫她,她也会点头应允。

能为亲人牺牲,她无怨无海,只希望她的牺牲有价值,那也就够了。

龙天皓―进酒楼,就让手下挥退了楼内的客人,整个酒楼在刹那间变得空荡,只剩下他和云香儿两人,连伙计们也不见人影。

我是来要答案的。

他开门见山的说。

我知道。

那么你给的答案是什么?我似乎别无选择。

她的心是冷的,眼神也是冷淡无比。

他彻底伤了她的心,他非常清楚,但是,他没让自己心软,生怕一旦心软,就真的会永远失去她。

他情愿她恨他,也不愿失去她。

你很聪明。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她好想知道。

他的心是不是和他的肤色一般,是黑色的呢?有话直说无妨。

你真的要报复我爹对你家的所作所为?当真恨可以让他变成厉鬼?又留一个仇人女儿在身边岂不是更加痛苦?她搞不懂他的想法,成日与我相见岂不是勾起你失去亲人的痛苦,你何必折腾自己?那是我的问题,不劳你费心。

…‘我还要继续经营酒楼的生意。

我以为我与你说得够清楚了,这酒楼可以继续营,但是你不许在此抛头露脸,花钱请人管理就够了。

那是你自私的想法,我想要独立自主,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养活我的弟妹。

你家人自然有我照应,你只管把你的角色扮演好就够了。

你不能够剥夺我的自由与尊严。

当他的女人是为了还债,既是还债,她就不想欠他更多,我坚持要自己营业。

自甘堕落!龙天皓嗤鼻冷哼。

自甘堕落?我靠的是自己的双手,我哪里堕落了?他怎可这佯的羞辱她?即使他们家欠了他,但是他也不能这样不讲理啊!我们第一回见面时,你不正和男人打情骂俏?这种龙蛇混杂之处,你却如此的依恋不舍,不就是自甘堕落的证明?句句如刃,割伤了云香儿的心。

不知道为啥,她的心就是感到痛苦不堪,那些话换成他人说来,她会一笑置之,但是出自龙天皓之口,她无法装作没那回事,她的心在淌着血呢。

你明知道那天是那些客人出言不逊,你不能污蔑我!若是污蔑你,我道歉,但是你的坚持让我觉得那是你求之不得的待遇。

忍无可忍,云香儿敛去所有的温柔婉约,柔荑一扬,重重的挥落在龙天皓的脸颊上,打人以及被打的两人同时错愕不已。

龙天皓的眼神由怔愣转化为愤怒,从他离开夏朝开始,就不曾有人这样对待过。

如今贵为一国统帅的他,更是无人敢招惹,她区区一名女子,却敢挥打他脸颊。

简直就是胆大包天!是你自找的。

云香儿深知自己有错不该动粗,但是她脸上却无半分惧色。

他看起来确实很骇人,但是她却一丁点也不怕他,或许在心底深处她总把他和那个黑皮肤的哥哥做了联想,只不过那个哥哥心地比龙天皓好多了。

很好,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错不在我,我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需不需要由我决定,现在跟我走。

走?上哪去?你的答案就是答应当我的女人,既然要当我的女人当然要住在我的地方,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我作解释,真是愚蠢。

处处瞧她不顺眼,那还要她何用?你总得给我时间收拾东西……不需要,该给你的我的宅邸都有。

那你总该给我点时间交代家里的事情吧?你的亲人会换住处,那儿会有我派去的人照料着,以后你不劳你费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软禁我们一家人吗?若你要那么想也无妨。

龙天皓没意思为自己辩解。

其实他不过是不想让她操心罢了,但是多作解释就会暴露自己的多情关注,索性就什么也不解释。

可以走了吧?我还能有选择馀地吗?悲从中来,云香儿从不曾有比现在更难过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不是自己的主人,至于将来,那也是没啥好寄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