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乔菲和江恕在一起后, 不断试探他的底线,想看看她究竟能在他面前过分到什么地步,结果他对她似乎是毫无底线的, 一味得忍让包容, 即便她再怎么作天作地, 他也从不生气, 只会一遍遍地柔声哄她,说是他错了。
既然如此, 乔菲自然懒得再装了,对他也是越来越过分, 但倒不至于没有分寸, 有时候作过头了,也会撒个娇哄哄他,毕竟他对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 要真把人作没了, 那就没劲了。
事实证明, 再没有比江恕更好哄的人了。
江恕这种人,似乎是很难认准一个人,但一旦作出了某个决定, 就会一条路走到黑,绝不回头。
也因此虽然他很难拿下, 但一旦拿下了,赶都赶不走。
因此乔菲, 有恃无恐。
——私人会所内, 乔菲站在窗前, 眺望着前方数亩樱花林, 轻轻晃了晃手上的玻璃杯, 猩红的液体在透明的杯子中慢慢晃动,乔菲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眼皮上撩,看了一眼那片樱花林,有些可惜地道:要是早一个月过来就好了,现在樱花都谢了。
这座会所坐落在xx路私人山庄,也是她家名下的产业,环境清幽,位置绝佳,临窗面向樱花林,虽然现在不是樱花盛开的时节,但山庄景致不错,她有时想起来会和宋瑜过来放松一下。
不过身后的宋瑜显然对樱花谢不谢没什么感慨,而是一个劲地追问乔菲和江恕现在的:真的假的?我在学校经常见到江恕,他还是那个冷冷清清的样子啊,人女生给他送情书,他连正眼都不看那女生一眼就给拒绝了,他真那么听你的话?菲菲,你不是在吹牛吧?乔菲轻嗤了一声:我有什么好骗你的?他现在听话得跟条狗一样。
我不信,除非……宋瑜看了她一眼,挤眉弄眼地道:你现在叫他过来试试。
她记得江恕今天下午是有课的,他是出了名的乖学生,她可不认为他会为了乔菲翘课。
乔菲挑了下眉,却不以为意地拿起手机,当即就给江恕拨去了电话。
电话几乎是立刻被接通,乔菲开了外放,江恕刻意压低的声音一从手机里传出来,宋瑜就意识到乔菲说的可能是真的——她从没有见过江恕用这么温柔的语调跟谁说过话,哄人似得,带了一丝宠溺。
菲菲,怎么了?没什么,乔菲低头欣赏着自己新涂的指甲,鲜亮的蜜桃色衬得她的手指愈发的白皙,她漫不经心地道:就是想你了,想见你,现在。
电话那头似乎是顿了一下:我也想你,可是菲菲,我现在……没有可是,乔菲毫不讲理地打断道:江恕,不要让我不开心,我现在就要见你,我给你发个地址,你马上过来。
她说完不等江恕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后续江恕再打进来,她也根本不接。
宋瑜在一旁也没有底,问乔菲道:菲菲,你说他真的会过来吗?不知道啊,乔菲晃了晃玻璃杯里的红酒,笑得漫不在乎:等个半小时看看呗。
她打完电话后仿佛转头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根本不在乎江恕回不回来,反倒是宋瑜巴巴地靠在窗边张望,留意会所周边的一切动静。
乔菲看得好笑,陷在意式真皮沙发里,懒洋洋地道:好啦,就算他真的过来,那从学校到这儿,少说也得半个小时,你这会儿看什么,先过来坐一会儿吧,累不累啊。
却忽然见到宋瑜惊呼了一声,捂住了嘴巴,指着窗外转头对乔菲道:菲菲,你快过来看啊……乔菲挑了一下眉,漫不经心地道:怎么,江恕这么快就来了?那可真是见了鬼了……可等走到窗前一看,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她没看到江恕,倒是看到了江恕他妈。
还不止,亲昵地搂着赵欣的那个男人,不是她爸还是谁?这是从外地看病回来了?回来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先回家,倒陪着这个女人来山庄散心了?一段时间不见,举止这么暧^昧,勾勾搭搭的,看来是已经彻底不要脸面,打算公之于众了?啧,进展可真快啊。
还好,她这边也不差。
她看着她爸爸揽着赵欣的肩膀走入了会所,冷笑一声,打电话给了前台,知道他们现在是去了露天餐厅。
乔菲冷哼一声,将酒杯放在桌台上,撩了一把头发,起身娉娉袅袅地走向门口。
宋瑜见状在后面叫道:菲菲,你去做什么?还能去做什么?乔菲头也不回:当然,是去找他们的不痛快了。
事实上乔菲也没闹出太大的动静,不过是过去阴阳怪气地恶心了他们一番,意思意思地破坏他们的好心情罢了。
她一出现,赵欣就慌乱地放开了乔书良的手,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乔书良虽然没过多反应,不过也没向她介绍赵欣有什么新的身份。
乔菲于是就断定了,他们勾搭是勾搭在一起了,不过应该还没领证。
还好,还来得及。
她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们一眼,试探出结果后,便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只是原本她心情还算不错,眼下这么晦气遇到了他们,心情自然算不上好了。
好在也恶心了他们——怎么可以只有她一个人犯恶心?她不痛快了,他们也别想好过。
乔菲臭着一张脸回到包厢,仰头一口气喝干了杯中残余的红酒。
宋瑜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得自讨没趣上去问话,自顾自地趴在窗前张望——算下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果江恕要来,这个时候也该到了。
忽然她眼前一亮,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兴奋地回头看着乔菲道:菲菲,快过来看啊!江恕,是江恕,他真的来了!乔菲却没有什么反应似得,自顾自地又倒了小半杯红酒,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眉间却浮上了一层淡淡的厌恶。
江恕,是赵欣的儿子,讨厌一个人的话,很难不牵连到她的血肉至亲。
尤其她刚刚还见了赵欣,见到她和乔书良卿卿我我,这种厌恶简直在这个时候到达了顶峰,她现在还犯恶心呢,根本不想见到赵欣的儿子。
宋瑜一连叫了她几声,见她没有反应,着急地又转头去看江恕,见他就站在楼下,正在打电话,但是似乎一直没打通,她忽然想到什么,回头一看,果然见到乔菲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屏幕,显示有来电。
她连忙跑过去捞起手机一看,果然是江恕来电,她顺手给接了,又走到乔菲身边坐下,将手机放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菲菲,是江恕的电话,你快说话。
她想让乔菲立刻让他上来,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平日里生人勿近的江恕是怎么在乔菲面前唯命是从的了。
结果乔菲接了电话后却并不如她的意。
她的声音懒洋洋的,漫不经心中却又隐隐透着点不耐:我现在又不想见到你了。
刚才是想见你,现在又不想了,乔菲说得理直气壮,似乎丝毫不觉得她有什么过分:很难理解吗?江恕,谁叫你来得那么慢。
如果他能快些,在赵欣他们之前来见她,那她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没心情。
电话那端江恕沉吟了片刻:菲菲,对不起,是我不好。
那……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不知道,那要看我心情。
乔菲拨弄着指甲,漫不经心地道:或许是五分钟后,或许是五小时,也或许,是永远都不想见了——谁又能知道呢?乔乔!江恕失态地叫了她一声,气息有些乱,压抑着声音道: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他稍稍平复了语气: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在下面等你好不好?好啊。
乔菲哼笑了一声道:你乐意等,那就站在原地等吧。
说完便掐断了电话。
一旁的乔瑜咽了一口口水道:不是,菲菲,你真不打算见他啊?她有点感慨,从前那个目下无尘的江恕,怎么真跟乔乔说的一样,被驯化成了一条狗似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乔菲抿了一口酒道:待会再说,先晾他一会儿吧。
虽说只是晾一会儿,但乔菲很快就忘了这茬了。
她觉得心烦,走出包厢,沿着走廊逛了一会儿,这里的设计采用了中式的古典风格,廊壁用青石铺就,两边墙面石雕精美,尽头拐弯处还做了一扇漏窗,别致精巧,富有江南园林的韵味。
她和宋瑜又去茶室逛了一圈,里头布置仿明清,梨花木长几上摆放着两个缠枝莲纹瓶,一旁的瑞兽香炉袅袅燃着白烟,一室檀香。
正中间是一张红木桌,两边放了两把红漆木圈椅。
乔菲见桌上摆放着一柄和田青白玉云纹茶注,并几个青花灵芝纹金钟茶杯,她和宋瑜相对坐了,她尝出里面沏的是白毫银针,这茶是上品,如银似雪,茶香沁人。
不过宋瑜还是更喜欢喝奶茶,乔菲不爱喝奶茶,凡是和茶搭边的她都不爱,她怕影响她的睡眠质量,所以这白毫银针,她也只喝了一小盏。
墙上挂了一幅文徵明的《石湖图》,风格古朴,善于留白,宋瑜观摩了一会儿,忽然转头看向乔菲道:看这印章题跋,这不会是真迹吧?乔菲瞄了一眼,淡道:不知道。
她不认为这里会有真迹,不过仿得的确有几分意思。
宋瑜就撺掇她去问问乔书良这到底是不是真迹,乔菲皱眉道:不去。
她正犯恶心呢,要去她自己去。
两人闹了一会儿,乔菲实在喝不惯茶水,又和宋瑜回包厢喝了点红酒,等到醉意上涌,有些困了,才想起回家。
宋瑜搀扶着乔菲下了电梯,远远看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她起初也没当回事,只是问前台要了把伞,直到出了会所,看到站在雨中的那道身影时,才猛然想起什么。
虽说看极品帅哥淋雨还挺赏心悦目的,颇有一种浪漫的破碎感,跟拍偶像剧似得,可当她看清那张脸之后,整个人一激灵,立刻就清醒了——天哪,她和乔菲,怎么居然把江恕给忘了!虽说雨下得不大,但看江恕这个样子,似乎是从未挪动过脚步,在原地站了不知道多久了,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没人知道他究竟淋了多长时间的雨。
宋瑜见到这个情景,难免有些良心不安——毕竟是她一时兴起,让乔菲把他叫来的——她没想到他真的会来!而且还在雨中等了这么久!乔菲已经颇有些醉意了,半眯着眼睛靠在她的肩上,她连忙晃了晃她的身子,把她摇醒道:菲菲,快醒醒,你快看呐,江恕他……乔菲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酒立刻醒了大半。
雨势渐大,雨水顺着江恕的发丝往下滴落,他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湿透了。
她忽然生了恼意,快步朝他走了过去,宋瑜在后面连忙撑了伞追上。
等走到他面前,她接过宋瑜手上的伞,举手费力地罩在他的头顶,皱眉道:你怎么站在这里,下雨了,都不知道进去避一下雨么?有雨水顺着眼睫往下滑落,他滚动了一下喉结,抬眼看向她道:你让我在原地等。
乔菲被气笑了:我让你去死难道你也去吗?都下雨了,都不知道进去避一下雨的吗?我怕你生气。
下了雨温度有些低,江恕淋雨受了凉,一张淬玉似得脸愈发透出几分冷白来:我以为,你想让我淋雨。
乔菲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身后的宋瑜却转过弯来了:乔菲先前随口说的那句那你就站在原地等吧,江恕这是当了真,他真的没有挪动哪怕一点点位置,包括后来下了雨,他以为乔菲是故意让他淋雨,他就真的甘愿站在雨中,只为了让她消气。
不知怎么,宋瑜忽然从后脊背爬上一丝凉意,江恕对乔菲的感情,乍一看好像是用情很深,但其实分明已经偏离了正常感情的范畴。
应该说,江恕对乔菲的感情,是有一点畸形的,正常健康的感情,双方应该有人格和自尊,爱一个人首先得爱自己,而不是这样没有自我没有底线没有自尊没有人格……只是一条以爱为名被拴住的听话的狗。
这条链子套在江恕的身上,他甘愿被束缚,另一端却掌握在乔菲的手上,她随时都可以松开手。
而且宋瑜知道,乔菲最终一定会松手。
她隐隐有种预感,即便她松手了,套在江恕身上的链子恐怕也不会解开,被束缚的江恕,只会失去唯一的牵引,永远地沉^沦在深渊。
——这才是让她后背生凉的地方,本来乔菲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招惹了江恕那也是他活该,谁叫他妈妈做小三,可现在她却担心,乔菲会不会玩脱了——江恕对她的感情,实在有些病态了,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轻易摆脱,可别惹出什么事来。
她正胡思乱想着,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他们面前,乔菲收了伞和江恕坐到了后座,她则很识趣地坐了副驾驶。
江恕冷得都有些打颤,乔菲让司机开了热气,又拿了条干毛巾为他擦拭,乔菲是不善长伺候人的,江恕笑了一下,轻轻按住她的手,从她手里拿过毛巾,柔声道:我来吧,你别累着。
乔菲低头绞弄着自己的手指,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
今天好像作得有点过了,乔菲软软地叫了他一声:哥哥……小手示好地抓住了他的食指,哼哼唧唧了一会儿,一时又拉不下脸说软话……忽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江恕的一声轻笑,他宽大的手掌笼上了她的,轻轻捏了一下她柔软的掌心,柔声道:不生气了?乔菲愣了一下:我……江恕伸手抚上她的脸,笑了一下:消气了就好……他试探地道: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会改。
做错了什么?乔菲看着他,心想他最大的错,就是他是赵欣的儿子 。
可这话,偏又不能讲出来,乔菲只能生硬地道:没什么,你还不知道我么,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宋瑜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替乔菲找补道:欸,江恕,还不是有女生给你送情书,菲菲知道了不开心呗,你要反思一下为什么你有女朋友了还这么招蜂引蝶,这样你女朋友会开心吗?——到家后乔菲立刻让江恕去了浴室泡热水澡,她因为也淋了点雨,索性也陪他一起去泡了澡,又吩咐阿姨煮两碗姜汤。
他们在浴室里做了几次,泡到洗澡水都凉了,乔菲精疲力尽,直接睡了过去,江恕仔细地替她擦干身子,抱着她去了卧室。
两人相拥而眠,睡到半夜,乔菲渐渐被热醒了,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抱了一个大火炉。
她不舒服地哼哼了两声,推了推身边的人道:江恕,给我开个冷气。
身边的人却一动不动,她有些不开心地踢了他一下,正要起床去开空调,却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猛地清醒了——江恕不对劲,他好像发烧了!她连忙起床叫了家庭医生过来,医生给他配了药打了点滴,江恕的热度终于慢慢退了下来,只是一张脸还透着不正常的红。
他估计是被烧糊涂了,嘴里还翻来覆去地向她解释有女生送他情书的事,说他没有收下,让她不要生他的气。
其实乔菲根本不在意,况且这件事在车上的时候他已经解释过了。
她不理解江恕怎么这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以至于在梦里也念念不忘。
乔菲坐在他的床边,本来想守着他一会儿,但没一会儿就忍不住趴在床头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轻抚她的脸,柔声叫她的名字。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正好对上江恕的视线,他已经醒了,正倚在床头看着她,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宠溺,嗓音还有些哑,却是说不出的温柔:乖,上床睡吧,趴在床头多不舒服。
乔菲绞弄着手指,别扭地道:我本来想守着你的,但ta自己睡过去了……江恕闷笑了一声,伸手抚摸着她的发顶,哄她道:我知道,我们乔乔最好心了。
他探过身与她额头相抵,轻轻摩挲着她的鼻尖道:乖,快过来睡吧,是我不好,害我们菲菲没有睡好……乔菲乖乖地躺在他身边,她看着他,江恕的嘴唇有些干,刚发过烧,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乔菲咬了咬嘴唇,不禁有些后悔,刚刚医生来的时候都吓一跳,说怎么烧得这么厉害才发现,他再来晚一点可能要出事。
乔菲当时吓坏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她今天真的差点闯大祸……她在他的怀里轻轻蹭了蹭,抬头巴巴地看向他,紫葡萄似得眼睛盛了水汽,软软糯糯地叫了他一声:江恕,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她除了真的害怕江恕出什么事之外,还担心她这次太过分了,差点闯下大祸,万一江恕真的生气不要她了,那她之前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他现在对她还有利用价值,她不能放他走。
所以这个道歉,一半真心,一半则是打了一棒再给个甜枣,不然一味地作,再听话的狗估计也会跑。
江恕却是慢慢收敛了笑意,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忽然很认真地道:乔乔,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这三个字。
他虔诚地亲吻着她: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呢?他一字一顿,极其认真地道: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就好了,乔乔,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退出那个社团,这样,你就不会再碰见她了。
社团?乔菲都不记得他有加什么社团……她对这种事不是很上心,但他这么一说,她好像想起江恕是加了什么篮球社、羽毛球社之类的……他好像还很喜欢……退出社团就不会再碰见她了,那大概那个女生也是在那个社团里的?乔菲对他退不退出社团这件事是无所谓的——这关她什么事呢?但出于好奇,她还是随口问了一句:可是,你不是很喜欢吗?他笑着亲吻了她的额头:你最重要。
乔菲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其实不退出也没什么……她本来都快忘记这事了,既然他又提起,她刚好可以拿这个当借口来为自己的恶劣行径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就是因为吃醋才会生气,虽然不讲道理,但那也是因为太喜欢哥哥了,所以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不能只是哄我,要真的不生气才行。
江恕笑着掐了一把她的脸颊:我说了我不会生你的气……你呢,真的气消了吗?乔菲仰头亲吻了一下他的唇角,撒娇道:哥哥,你之前在浴室里已经问了很多次了,怎么还问我呢,我都说了,这事就算翻篇了……江恕拇指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尖,热气洒在她的耳廓:浴室里怎么能算呢?那种时候,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的……乔菲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哥哥,你学坏了……刚才被江恕吹过的肌肤忽然泛起一层痒意,她慢慢缠上了他,江恕虽然退了烧,但身上还有余热,比他平时的温度要高不少,她紧贴着他,身上更热了。
哥哥……她慢慢撩起眼皮,似睨非睨地看了他一眼,透出一股子慵懒媚意:你身上好烫啊……她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小江恕现在应该也很烫吧……我好想感受一下,这么烫,进来应该会很舒服……江恕喉结耸动,手掌摩挲着她的腰肢道:你想要么?乔菲怔了下,噗嗤一声笑道:我说着玩儿的,你才退了烧,我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不让你休息,万一弄坏你的身体怎么办?这是真的,她说骚话信手拈来,不过也只限于说说。
江恕却似乎当了真。
没关系,他撩开她的发丝,低头温柔地含住她的唇瓣:我怎样都无所谓,只要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