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下午七八节课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教这门课的老师讲课十分无聊，尤其那种慢悠悠又有气无力的讲话声，简直听得人昏昏欲睡。
刚好乔菲昨晚没怎么睡好, 所以下课后没忍住又趴在教室睡了半个小时, 等醒来后, 外面天都暗了, 一旁的宋瑜也十分没义气地早走了，偌大的教室只剩下她一个, 她捏了捏脖颈。
哼哼唧唧地将课本塞到了lv单肩包里，背了包起身, 拖开椅子往外走。
教室后门是关着的, 乔菲只能往前门走，等走近门口时，却忽然发现门口影影绰绰站在一个身影。
她皱了皱眉, 警醒道：谁？楼道口亮着灯, 门口的身影缓缓挪动, 乔菲从半明半暗的光线中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江恕？乔菲皱眉道：你怎么在这儿？才几天不见，他似乎憔悴了不少。
是我，乔乔。
江恕声音有些沙哑：别害怕。
他喉结滚动, 慢慢地向她靠近，目光痴迷地一寸寸从她身上扫过：乔乔, 他将她一把揽入怀里，低头埋在她的颈间, 贪婪地汲取她的气息：我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直到此刻将人揽在怀里, 他才感觉到终于活过来一点。
要是永远能这样就好了……乔菲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他真恨不能将她嵌入身体, 合二为一，那样，她就永远离不开他了……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男女力道相差悬殊，乔菲的挣扎在他那里与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实在是喘不过气来了，乔菲喘^息着道：江恕，你弄疼我了……他才仿佛如梦初醒似得，连忙放开了她：对不起乔乔，哪里疼……乔菲连忙后退了半步，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她穿的一向是显身材的衣服，布料没多少，今天白天热，晚上过道上的夜风一吹，居然有点冷。
江恕见状，几乎是下意识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乔菲的身上。
乔菲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蹭了蹭，讷讷道：江恕，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江恕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木讷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干涩得厉害：怎么了，乔乔？我……江恕，我们谈谈吧。
江恕的脑子嗡嗡作响，谈谈？乔菲要跟他谈什么？一股巨大的恐慌将他笼罩，之前纪舒的话仿佛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一遍遍地在他耳边回荡。
入骨的冷意渐渐蔓延开来，他太害怕乔菲接下来会说一些他不想听的话，害怕得整个人都在抖……不，那些冷冰冰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想听，乔菲只能是他的，他不可以失去她，他会死的……他在她开口前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贪婪地攫取她的气息，柔^软甘甜得不像话，仿佛罂^粟，让人欲罢不能，一旦尝了，就再也戒不掉了。
乔菲这回却没有反抗，乖乖地让他亲，等这个漫长的吻终于结束，她已经被亲软在了江恕的怀里。
江恕爱怜地看着她：乔乔……乔菲抬起头，长睫轻颤，漂亮的眼睛氤氲着水汽，眼尾泛红，雾蒙蒙地看着江恕，唇瓣已经被亲得红肿了。
江恕喉结滚动，眼前的乔菲，就像他们之前任何一次接吻之后一样，一亲身子就发软……含嗔带怨地看着他……这让他生出一种不切实际的错觉，就仿佛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变过。
乔菲靠在他的怀里，慢慢攀附上他的脖颈，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江恕，我们去开^$房吧。
江恕短暂的怔愣之后，内心被一股巨大的喜悦席卷——乔菲还愿意跟他上床，是不是说明她还爱他，她已经原谅他了？尽管他并不知道他哪里惹她生气了。
——今晚的乔菲异常惹晴。
本来江恕已经做好了为了哄她开心卖力伺候的准备，结果她居然提出要伺候他，这在之前可是从没有过的。
他受宠若惊，却不忍心让她真的伺候，但又不敢拂她的意，最后还是依她了。
江恕只觉得死过一次，三魂丢了七魄。
乔菲的口羌，温惹柔车欠得不像话。
借书后，乔菲靠在他怀里，微微抬头，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伸手轻轻拨弄他的喉结：江恕，书复么？她撒娇道：江恕，你怎么那么酒，我醉都酸了，而且还那么答……江恕双目失神地望着天花板，闻言耳廓透出一层薄红，而后侧身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心疼道：对不起，乔乔，其实你不需要为我这样……没关系。
乔菲笑得有些虚幻：反正，只有这么一次。
之后乔菲也变着法地取悦江恕，她玩儿得花，而江恕所有的经验都只在她身上，是她一手调较出来的，她从前是懒得花心思，但只要她愿意，轻易地就能让江恕体验人剪辑乐。
最后两人相拥躺在床上，江恕胸腔里溢满了感动与无与伦比的欣喜——他以为乔菲居然肯为了他花那么多心思，那她一定是爱他的，这次过后，他们又能回到以前了。
他抚摸着她的脊背，侧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刚想再说些话哄哄她，让她彻底消气，乔菲却忽然问他道：江恕，今晚开心么？江恕弯起唇角，细密地亲吻着她：和你在一起，当然开心了。
乔菲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回答，又追问道：那跟以前比，没有更开心吗？江恕笑了一下，宠溺地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有。
那就好。
乔菲忽然幽幽地道：江恕，我们分手吧。
今晚的一切，就是我送你的分手礼物。
江恕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乔乔，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我没开玩笑，乔菲已经推开他坐了起来，按照习惯她现在应该去洗澡，但她今晚不想睡在这里，所以决定回寝室再洗：我是认真的，江恕，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好聚好散吧。
她拿起内衣准备穿上，只是后面的扣子总扣不好，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抚了上来，江恕熟练地帮她扣好外扣，从背后抱住了她：乔乔，你要是还生气，你就惩罚我好不好，怎么样罚都无所谓，我都可以为你去死……好了，江恕，乔菲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说，我们好聚好散吧，别这样纠缠不清，到时候弄得难堪，痛痛快快的不好吗？你放心，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我送你一套房子怎么样？就在一品苑，环境很好的，你肯定喜欢……嗯……或者你想要什么车子？送你一辆卡宴吧，好么？江恕？乔菲皱起了眉，她发现江恕环在她腰间的手在慢慢地收紧，手腕却有些颤抖……不光是手腕，他紧贴着她的身体都在抖，他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她察觉到那里一片濡湿……江恕这是，哭了？乔乔……江恕呜烟着道：别这么对我，求你。
他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做错了，乔菲的爱，为什么会这么短暂？他从没有过这么绝望的时刻，就在刚刚，他还满心欢喜，以为这事过去了，他终于哄好了乔菲，俩人又可以回到从前，可下一刻，乔菲却跟他提了分手。
从云端堕入无边黑暗，乔菲是他唯一的救世主，可她却冷冰冰地给他宣判了死刑：江恕，我们没可能了，好聚好散，还能保留当初的一些美好回忆，这样对大家都好，你说呢？他预感到乔菲说的可能是真的。
从心底深处生出巨大的恐慌，江恕喉结耸动，自欺欺人似得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仿佛乔菲刚才的那些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见。
他像往常一样帮她穿好衣服，若无其事地道：你要回学校么？我送你，今天你累坏了，回去要乖乖休息，知道么？乔菲皱了皱眉。
回学校的路上，江恕也一直如此，对她依然和之前一样，仿佛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等到了校门口，两人下了车，江恕像从前那样去牵乔菲的手，乔菲却皱眉躲开了。
仿佛平静的湖面忽然被人投进一颗石子，江恕苦苦维持的假象顷刻间被打破。
他缓缓攥紧了手，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问道：乔乔，怎么了？可是一开口，声音却在发颤。
江恕，你别这样。
乔菲尽量耐着性子道：对不起，你忘了我吧……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面：我那么坏，根本配不上你，你会找到比我好一百倍的女孩儿的……江恕喉结耸动，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我只要你。
乔菲的最后一点耐性终于耗尽，她没想到江恕这么难缠，当即冷下脸道：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她说完就扭头要走，江恕却从后面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少女纤细白皙的手腕，仿佛一握就断，江恕不敢用力，但这也足够乔菲挣脱不了。
江恕，你放开我……别乱动，乔乔，江恕温柔地道：乖一点。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是我哪里做错了么？乔乔，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连罪名也没有就直接给我判了死刑。
乔菲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原因有这么重要么？江恕，别再问了，总之结果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江恕眼尾渐渐泛红，声音发颤地道：为什么呢？他想要努力地寻找乔菲变心的一点原因，仿佛只要找到原因了，他就能对症下药，让乔菲回心转意。
是不是因为我有时候需要兼职，没有办法陪你，你不开心了？对不起，我回去立刻辞了好不好……还是我那次没有和你在落地窗前做……上次有一回乔菲为了追求刺激，要江恕和她在落地窗前做，虽然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江恕还是觉得怪异，有些担心，便表现得犹豫不决，乔菲见他不愿意，也没有勉强：我那次扫你的兴了对不对？乔乔，对不起，是我太古板了，我以后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难道是那次我跟别的女生说了话……可是她要我我微信，我没有给她……乔乔，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乔菲沉默许久，终于大发慈悲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为什么，江恕，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我只是不喜欢你了。
人都是会变的，有可能昨天还喜欢，今天就不喜欢了，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不变的。
你在我之前没有任何感情经历，实在太单纯了，今天就当我给你上一课，不要相信任何甜言蜜语，或者说你可以相信，但不要当真，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江恕，你可能被女生追逐惯了，没有栽过跟头，但是也要习惯，总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如你的意的。
还有，无论什么时候，永远都不要死缠烂打，那是最没有用的。
江恕，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迷人最性感吗，除了床上，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你那副高高在上，对我爱答不理，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为了求我，没有尊严没有底线，你都不是你自己了，为了我你可以不做你自己，你自己都不爱你自己，怎么能指望别人爱你呢？江恕苦笑道：可是，我只是想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你以前，不是喜欢我什么都听你的么？乔乔，那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乔菲怔了一下，终于在这一刻良心发现了，是啊，江恕是被她一手调较驯化成这个样子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可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她实在是对这样的江恕感到厌倦。
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但平心而论，她并没有玩够江恕，本来如果没答应乔书良在月底分手，她倒是还能陪他一段时间，但前提是赵欣是气死她妈妈的小三，现在不是，江恕就很无辜，她也不想害他越陷越深，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分手对他也好。
她知道她做事混蛋，可能怎么办呢，只能在物质上给他一些补偿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我们真的完了。
江恕苦笑道：连理由都没有？心脏仿佛被剜去一块，连呼吸都泛着密密的疼：你说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我连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我没有办法啊，你已经不要我了，如果我要尊严，那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乔乔，不要说分手，好吗？乔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道：我说分手，不是跟你商量，是通知你。
昔日柔软甜蜜的唇瓣吐露出绝情的话语，他都到这个份上了……她为什么还是这么绝情？江恕慢慢攥紧了手，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乔菲，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觉得他对她的感情已经扭曲了，爱意仍在疯狂叫嚣，但恨意也已悄然滋长：是你先招惹的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说不要就不要，你把我当什么，玩物吗？乔菲也没有反驳，半晌才道：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他伸手抚上她的脸，修长手指迷恋地描摹她脸上的轮廓：我要你一直陪着我，永远乖乖地待在我身边。
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会对你更好，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可能。
手上的动作一顿，江恕脸上渐渐冷了下来，眼底戾气尽显：为什么拒绝得那么干脆？你明明很喜欢我的身体不是么？就算没有真心，你不想睡我吗？还是说，因为某种原因，你不得不立刻跟我撇清关系？乔菲皱眉看着他：你想说什么？江恕忽然就笑了：你说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是啊，那些可笑的理由，又算得了什么呢……你对我那么绝情，执意要跟我分手，其实不过是因为——你的宴琛回来了，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