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 江恕下班后都会陪乔菲到处逛，陪她买各种喜欢的，带她去各种好玩儿的地方, 乔菲白天呆在别墅里百无聊赖, 开始渐渐期待每天江恕下班, 一听到楼下有动静, 她就连忙跑下楼梯，一路小跑着来到玄关, 看向江恕的眼睛亮晶晶的：你回来啦？每回这个时候，江恕看向她的眼神总会格外温柔：嗯。
这天两人在包厢里用餐, 乔菲之前吃了好多车厘子, 又喝了一杯牛奶，等到她那碗海参小米粥被端上来后，她只用勺子舀了一小勺, 就又放下了。
江恕放下筷子, 看了她一眼：没胃口？乔菲点了点头：江恕, 我不想吃了。
那你想吃什么？想吃海参小米粥——但端上来了，又有点吃不下了。
不行，江恕皱了一下眉：你昨天吃得也很少, 不可以只吃水果。
他起身坐到了乔菲旁边，拿起她面前的那碗粥, 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 送到乔菲的嘴边：听话。
乔菲皱着一张小脸, 只能乖乖地张开嘴巴。
她靠在江恕的怀里, 拿他的手机玩儿游戏, 由着江恕喂了她小半碗。
乔菲大半心思都在游戏上, 吃得很慢，等喂完了她，江恕的饭菜早就凉了，他也没什么胃口再吃，让人直接撤下。
他摸了摸乔菲平坦的小腹，在她耳边轻声道：还想吃饭后甜点么？乔菲摇了摇头，在他怀里蹭了蹭：不要了。
服务员上来结账的时候，往他们这边看了好几眼，笑着道：这里附近新开了一家温泉馆，听说很不错，最解乏了，女朋友那么累，不如带她去泡泡温泉？江恕捏了捏她肉乎乎的掌心，低头看了她一眼：想去么？乔菲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头：好啊。
她本来就喜欢泡温泉，而且现在天气逐渐变冷了，泡温泉会很舒服的。
——等到了温泉馆，乔菲选了和江恕一个房间——自从被下过药后，她对在外面幽闭房间独处有一种恐惧感，只有江恕陪在她身边，她才会觉得心安。
她选完后抬头巴巴地看着江恕，撒娇道：江恕，我想跟你一个房间。
江恕看着她，喉结滚动：好。
两人虽然在一个房间，却是不同的汤池，才泡没一会儿，就有两个年轻的女按摩师进来，分别走到江恕和乔菲身边，跪在汤池旁想要帮他们按摩，说这是附送的服务。
乔菲倒是很享受，可女按摩师还没触碰到江恕，他就开口制止了她，声音淡漠疏离：不需要，请出去吧。
女按摩师只得收回了手，有些无措地朝乔菲旁边的按摩师望去。
乔菲听到动静转头看了一眼，江恕正好也望向她，喉结滚动，似乎像是在解释：我……她们不是我叫过来的。
乔菲愣了下，眼看着江恕旁边的按摩师已经出去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让人按摩，于是也让她旁边的那个按摩师走了，一时间，房间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其实那个按摩师按摩得还挺舒服的，乔菲有些回味地转了转脖子，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江恕不让她按，她琢磨着他让人出去后，又立刻看了自己，难道是让她给他按？也是，他把她留在身边，虽然跟养个宠物没什么分别，大多时间也都是宠着她的，但他又不是供个菩萨，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用让她做，她应该有点眼色才是。
——她早就想通了，反正就三个月，将江恕哄得开心了，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好像也并没有很排斥江恕。
想到这儿，乔菲就从汤池里起身，沿着台阶走了上来，湿淋淋地来到江恕身边，跪坐在地上，从后面搂住他的脖颈：江恕，我帮你按摩好么？江恕转头看了她一眼，女孩身上只围了一块薄薄的浴巾，浓密的长发被挽了起来，身上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她漂亮的锁骨流淌下来，没入x前的沟壑，她甜笑着看着他，瓷白的小脸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美眸泛着水汽，潋滟生色。
江恕轻笑了声，拽住她一段雪白的藕臂，轻轻一扯，就将她整个拉下了汤池：你会按摩？乔菲慢慢地靠近了他，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颈，有些不服气地道：什么啊，这又没有多难，我为什么不会？江恕就笑了，他靠在池壁上，双手搭上了池沿，睨了她一眼：那试试？乔菲于是哼哼唧唧地过去给他按摩肩颈，心说他果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两人面对面，江恕看着乔菲咬着嘴唇，似乎是认真而又卖力地给他按摩，但他的确没怎么感受到——她力气实在太小了，手又软得一塌糊涂，与其说是在给他按摩，不如说是在笨拙地挑dou。
饶是这样，她还是按摩了没一会儿就累了，软软地趴在他的身上，哼哼唧唧道：江恕，我手酸了。
江恕笑了一下，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能指望你干什么。
他抚摸了一下她光滑的脊背，柔声道：好了，不需要你帮我按摩，乖，自己去泡会儿。
乔菲被热气熏得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靠在江恕的怀里含糊不清地道：起不来了，江恕，一起泡嘛。
江恕喉结滚动，他深吸了一口气：那你不能这样抱着我。
江恕……为什么啊。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这样很舒服。
你说为什么？江恕嗓音喑哑得厉害：乔菲，我热，我很热。
他将已经睡着的乔菲从身上扒下，小心翼翼地将她靠放在一旁，之后闭上眼缓缓调匀呼吸，以此平息刚被乔菲挑起来的燥火。
许是被乔菲香甜的睡相给感染了，又或许是泡在温泉里的确能使人昏昏欲睡，江恕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乔菲是被江恕的梦呓吵醒的，她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了过去，江恕似乎是被魇着了，神情十分痛苦，嘴里一直断断续续地叫着她的名字，让她别这么对他。
乔菲靠了过去，用力摇着江恕的手臂，试图让他从梦魇中醒来：江恕，你醒醒……江恕挣扎着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了双眼，眼神渐渐聚焦，望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乔菲伸手帮他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道：江恕，你没事吧？手腕却忽然被人扼住，江恕扯过她的胳膊，一把将人带到眼前，眼神晦暗幽深，浓重得化不开：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梦到了什么？乔菲低下了头：是……是和我有关的么？我又梦到了你以前对我做的种种，我梦到你一脸无谓地对我说，你对我只是玩玩儿，我们到此为止。
梦到你厌恶地叫我滚远点，还有，他看着乔菲，一字一句，仿佛剜心一般：梦到你一遍遍地质问我，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乔菲睫毛颤了颤。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梦境，折磨了多久，我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了，乔菲，你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面前？你让我觉得我就像一块贱骨头，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明明应该恨毒了你，我应该折磨你……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他捏紧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怎么，心虚了，不敢看我？你知不知道，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对我？后来我才明白，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你，是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子。
我唯一做错的，就是明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明知道你有多滥情，多虚伪，多自私，可我还是控制不了我自己……他摩挲着她红润的唇瓣，无可救药地吻了上去，他知道他戒不掉她。
唇齿间却忽然弥漫开一股血腥味，乔菲偏过了脸，用力地推开了他。
她眼中浮上了一层水汽，咬着唇，戒备地看着他——这个样子的江恕，带着一股她难以掌控的疯劲，她会害怕，他这样对她，她也很不舒服，她不喜欢。
江恕拇指擦了下唇角的血迹，低笑了一声：咬我？他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轻易地将人带了过来：躲什么，你从前不是很会么？你不记得了，当初也是在一家温泉馆，你吻着我，对我说，你是真心喜欢我——乔菲，你这个人，真的会有真心么？他再一次吻向了她，吻带着泄愤的意味，毫无章法，他轻咬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字，宛如情人间的呢喃，又像是恶魔跗骨的低吟。
——乔菲，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