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的吻温柔地落下来, 带着隐忍和克制,从额头、眼睛、鼻尖、辗转到了柔软的唇瓣,细致缱绻地吻着她, 像吻着稀世的珍宝。
他甚至有些微微颤^栗, 或许是多年的痴心妄想一朝竟然能够成真, 他有种不太真实的虚幻感, 患得患失也在此时到达了极致。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了她的衣服, 尽管旷别三年之久,他对她的s体依旧了如指掌, 熟练地开始抚弄——他知道怎么能让她快乐。
江恕比她想得还要温柔, 乔菲被吻得晕晕乎乎的,分开后还想要索吻,却被江恕掐住了腰, 温柔地按下:不可以主动。
乔菲哼哼唧唧地道:为什么呀……江恕喉结滚动, 温柔地亲吻着她, 唇角上扬了一点弧度,是一种哄人的语气:乔乔乖,好好享受就好……他的嗓音喑哑得厉害, 带着一丝沙哑,却格外的性感蛊人:因为怕我会控制不住, 那样就不温柔了,会吓到你的。
所以乖乖的, 好不好?乔菲轻轻嗯了一声。
他笑了下, 满意地亲吻了她的额头:乔乔真乖。
接吻的滋味固然十分美妙, 可乔菲却显然不满足于此, 她已经被江恕抚弄撩拨得想要更多了:江恕, 快一点嘛……江恕停下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快点什么?乔菲撒娇着圈住他的脖颈:江恕……不要这样……江恕温柔地拨开她的发丝,亲吻了一下她的耳廓,诱哄道:不要什么,又想要什么,说出来。
乔菲红着脸仰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江恕满意地抚摸着她的脸,将她的手扣在他腰间的皮带上,轻声蛊惑道:自己解。
屋里没开灯,只有月亮的清辉洒落在窗前,勉强能够视物。
乔菲看不清皮带的锁扣,加上心又急,解了半天也没解开,有些赌气地硬扯了一下:你欺负我……江恕弯唇笑了一下,掐了一把她的颊肉:笨。
他拿开乔菲的手,自己伸手解开了皮带。
吻重新落了下来,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体温迅速攀升,乔菲一声声地叫着他的名字:江恕,快点……江恕笑着亲吻着她,他喜欢看她为他迷乱的样子,眼看乔菲都要哭出来了,他这才哑声道:乖,这就给你……却忽然想起一事,轻咬她的耳垂,在她耳畔道:对了,明天我就让人把星娱和你的约给解了,你也把你那份三个月的协议拿出来,我们一起把协议撕了……乔菲本来都快被情yu逼疯了,意识都有些不太清醒,可模模糊糊听到江恕说的这一句话,她慢慢地找回一丝清明:……协议,为什么要撕掉?她看着江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忽然变得亮晶晶的,仰头用力地亲吻了一下江恕: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不用三个月了,明天你就帮我解约,然后放我离开,是不是?乔菲沉浸在即将获得自由的喜悦中,全然没有留意到身上江恕的脸色已经变了:江恕,你真好。
江恕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得跳,他滚动了一下喉结,声音有些干涩:……什么意思?你要走?乔菲怔了一下:……怎么了,江恕,不是你说明天给我解约,然后协议作废,那我就不用待在你身边三个月了,这不就是放我离开的意思么?我当然是要走的了,本来是三个月,现在是明天啦。
那我要想想我之后要去哪儿,a市有杜星宇、纪舒他们在,我也是待不下去了,至于s市,那就更加回不去了……不如去b市吧,那里气候宜人,风景也不错……她正畅想着之后美好崭新的未来,头顶上方却忽然传来江恕冷冰冰的声音——乔菲,我什么时候说过,明天放你走了?江恕缓缓地从乔菲身上离开,靠坐在床上,仿佛被一桶冰水迎头浇下,炙热的情yu一下子褪了个干净,身上的血液也全都凝固住了。
……原来她还是要走,原来她根本没打算和自己一直在一起,那今晚算什么,她向他示好,在清醒的意识下向他求欢,又算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及时行乐,为了短暂的欢愉?还是看他可怜,所以施舍给他的一点温存?又或者是愧疚当初自己对他的所作所为,因此想用这种方式弥补?真是可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怎么还会对乔菲心存幻想?他一直都清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愿意跟他上床从来不等于她喜欢他,她喜欢他的,从始至终只有他的身体——她就是想玩玩儿而已。
今晚的示好、道歉,或许她真的对他有一点愧疚,但也仅此而已了,她和他之间,还是什么都没有变。
即便今晚她跟他上了床,第二天她依然可以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他怎么会天真到以为,她会永远为他停留?江恕苦笑了一声,脑袋后仰,深深地一闭眼:你走吧,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乔菲不明所以,撑起身体又缓缓贴了过去,她捧着他的脸,脸颊靠了过去,轻轻蹭了蹭他:江恕,你怎么了?江恕看了她一眼,冷淡地摘掉了她的手:我之前说明天给你解约,协议作废,那不是真的。
乔菲,你明天走不了。
他说着扼住她的手腕,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极短促地笑了一声:怎么,听到明天走不了了,是不是很失望?乔菲怔了一下,漂亮的眼睛一派懵懂,透露出一种天真的残忍——她似乎,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生气。
江恕忽然绝望地想——或许,这才是最悲哀的吧,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不会啊,她软软地靠在了他怀里:本来协议都签了,怎么可以随便作废,没关系,反正两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
不知不觉,在江恕身边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而她竟然恍若未觉,觉得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由此可见,剩下的两个多月,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说实话,她似乎并不着急。
她抚摸着他的脖颈,轻轻啃口齿着他的喉结,又缠了上来,软绵绵地向他求欢:江恕,我难受……江恕心里烦闷至极,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对她,他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出去。
他按住她的肩头,将人从身上推开:回你自己的房间。
乔菲一脸无辜,神情委屈极了:为什么啊?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江恕呵了一声,看着她道:乔菲,你说为什么?乔菲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我不知道……江恕,你怎么了,明明是你忽然变得莫名其妙……江恕移开视线,颓败地叹了一口气:算了,跟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他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你什么都不懂,出去两个字总应该听得懂——我叫你出去,现在。
乔菲懵了一瞬,她觉得委屈:为什么啊……江恕看了她一眼,冷淡地道:不想做了,没心情了,满意了?你怎么这样……乔菲有些生气了:江恕,你故意的是不是?把我弄得不上不下,现在又让我出去……她越说越觉得委屈:你怎么可以这样……江恕嗤了一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看着她道:我就是这样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嗯?我凭什么要伺候你,到时候你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睡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你会对我负责么,嗯?乔菲愣住了:负……负责?可……可我是女孩子啊……女孩子?女孩子怎么了?江恕冷笑道:谁说女孩子就不用负责?江恕说着将她推倒在床上,扼着她的手腕,气息紊乱地看着她:在感情上,谁处在弱势并不是看性别,而是看谁真的陷进去了……乔菲,真要说起来,我跟你睡的时候,我还是第一次,你把我玩过又扔了,我还怎么找女朋友,她万一嫌弃我怎么办,我凭什么要求她为我接盘?乔菲被问懵了:……怎么……怎么会有人嫌弃你呢。
江恕长得那么帅身材又好又有钱,几乎是完美的,她以为多的是女生对他前仆后继,怎么会有人嫌弃他呢。
江恕嗤了一声,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不会?你不就是只睡处么。
乔菲咽了一口口水:……那我这样的,只是少数。
那万一我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呢,江恕的目光变得有些飘渺,怔怔地望向窗沿,月光静静地流淌,一是室寂静:谁又说得好呢。
所以,翻旧账的话,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她的脸上,瓷白的小脸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月光,更显柔和莹润:乔菲,你真该对我负责,怎么样?考虑考虑?答应的话,你想怎么睡我都行……那……要怎么负责?江恕嗓音沙哑,低沉蛊人:当然是三个月的协议作废,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跟我结婚……我不用你做什么,结婚后我的人是你的,我的钱也是你的,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我不需要你为我承受怀孕生子的艰辛——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不要小孩,我只要你永远地陪在我身边。
乔菲不说话了,慢慢地垂下眼睫,偏过了头。
——答案很明显了,是无声的拒绝。
江恕冷笑了一声,最后一丝可笑的希冀也幻灭了——事实上他对乔菲的反应并不意外,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只不过他始终不肯死心罢了。
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任何余地了:那就给我出去,想我伺候你又不想负责,乔菲,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你还记得你的当初怎么羞辱我的么?你说——男biao子还要钱呢,我怎么会这么下贱。
好,我不会再那么下贱了,那你现在想睡我,你有钱么,一百万一晚,也不算多过分吧——你有么?乔菲小声道:……你给我的卡里有。
乔、菲。
江恕咬牙切齿地叫了一遍她的名字,气极反笑:那是我的钱——你想拿我的钱piao我,你可真厉害。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在一旁躺下,翻转了身体,背对着乔菲,冷冷道:出去。
我就不出去!乔菲赌气道:你这么对我,你害我睡不了,我也不会让你好好睡觉的,等你睡着了,我就要把你吵醒,哼,走着瞧吧。
江恕冷淡地说了一句:自便。
转而闭上了双眼。
乔菲见他似乎是真的要睡了,越想越觉得委屈,忍不住屈起双腿,趴在膝盖上低声呜咽起来。
她正哭得伤心,不防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轻叹。
女孩儿肩膀耸动,哭得越来越厉害——江恕起身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一见到她哭,就又无可救药地开始心软犯贱了。
没有过多的犹豫,他很快就缴械投降了——似乎在和乔菲的拉锯中,他从来没有赢过。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无奈道——好了,别哭了,过来。
他朝她伸出了手:想要就过来。
乔菲抽噎着抬头,渐渐止住了抽泣,把手递了过去。
江恕拉过了她的手,猛地往前一拽,乔菲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已经躺在了江恕的身下,江恕看着她,动作温柔地吻了上去。
江恕这三年从没用过保险套,不过自从乔菲来了之后,管家自作主张地帮他买了,放在了他卧室的床头柜里,还恰好被乔菲撞见过。
……温存过后,乔菲餍足地躺在江恕的怀里,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江恕,你好棒。
她亲了亲他的唇角,早把之前的不快抛之脑后了:你真厉害,我好喜欢。
江恕脸上却并没什么波动,只是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脊背,有一下没一下,乔菲本来就精疲力尽,很快就被她哄睡着了。
江恕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却是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