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 ✐

2025-03-21 14:45:12

[颠覆]肩上一沉,一件厚重的貂裘盖了下来,月芽儿怎么不穿鞋就跑了这么远,脚都磨破了。

来人的声音清越温和,又仿佛雪山潺潺流下的泉水,干净又澄澈,楼姝只是听着,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是阿兄……阿兄你来了!楼姝转身直接扑进楼昀怀中,不小的冲击力竟撞得楼昀后退了两步。

他有些好笑地扶住楼姝的肩膀,让她抬起头,果不其然,眼睛已经哭红了。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月芽儿了?楼昀心疼地给她擦着眼泪,月芽儿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都哭成小花猫了?听阿娘说你刚醒,这是怎么了?楼昀把披风给楼姝穿好,又从怀中拿出干净鞋袜弯腰给她穿上,整理妥当之后才拉着她往回走。

虽说已经进四月了,可早晨的风还带着丝丝凉意,特别是楼姝大病初愈,身体更是禁不起任何冷风。

楼姝没有反抗,任由楼昀牵着她往回走。

因为被楼昀牵着,她似乎极为放松,眼睛也不看脚下的路,只是侧着头,痴痴地看着近在咫尺楼昀的侧脸,目光落在他耳垂那颗浅色的痣上时,茫然的眼神渐渐安定下来。

楼昀心中一跳,被楼姝过于直白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又听楼姝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阿兄,当初你接我回家说的议亲对象是谁?闻言,楼昀眉心几不可闻地皱了一下,拉着楼姝的手也下意识收紧了一份,只是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微微笑着,轻轻摸了摸楼姝被风吹得有些乱糟糟的长发,怎么想起问这个,月芽儿莫不是现在急着要嫁人了?是不是摄政王府?楼姝注意到了楼昀的异常,见他面色似有闪躲,便又立刻追问:楼氏一族一直与摄政王府并无来往,阿父怎么会答应和摄政王联姻?楼姝现在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她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

月芽儿你在说什么呢,楼氏怎么会与摄政王府没有来往,莫不是昏睡了三年真把你这脑袋睡糊涂了?楼昀笑着点了点楼姝的脑袋,当初摄政王还是镇北大将军时与你的亲事就已经定下了,这么些年也是摄政王一直提携楼氏一族,楼府又怎么会与摄政王府没有往来呢?听楼昀说起楼府与摄政王府往日的交情,楼姝一颗心却越来越沉,双腿更是钉在地上似的再也提不起来。

楼昀没有觉察到楼姝的变化,只当她是累了不想走了,索性便扶着她在长廊旁坐下。

楼姝不说话,楼昀便也静静地看着她出神的侧脸,半晌之后才开口道:月芽儿你现在已经醒了,与摄政王府的婚事也是时候准备了……说着,楼昀似乎是控制不住地有些失落,语气也变得惆怅,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月芽儿都要嫁人了……阿兄,我不要嫁给魏骁!楼姝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一把抓住楼昀的手,异常正色地道:阿兄,我不要嫁去摄政王府,我不要嫁给魏骁!他会杀了我们,他会杀了我们楼家所有人的!月芽儿!楼昀眉头狠狠皱起,一向温和的面容也终于变得严肃起来,什么杀不杀的,月芽儿不可以胡说。

我没有胡说,阿兄你相信我,我们离摄政王府远一点,魏骁此人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和楼府联姻绝对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总有一天楼家会毁在他的手中,我们……楼姝剩下的话还没有说话,却突然听闻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没想到本王在楼二姑娘眼中竟是这般狠辣无情之人,当真令人难过。

那个声音是……!楼姝心中大惊,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身后那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只觉得芒刺在背!王爷怎么来了?!小妹说话口无遮拦,还望王爷恕罪!楼昀似乎也没想到魏骁会突然出现,立刻脸色大变,拉着楼姝站在自己身后,转身就要给他行礼道歉。

无妨,本王喜欢楼二姑娘直爽的性子。

魏骁抬手阻止了楼昀行礼,面上带着温和笑容,倒真像是完全不在意楼姝方才议论他大不敬的话。

他目光灼灼地盯视前方那道纤细清瘦的背影,眼中势在必得的光芒越发强盛!楼二姑娘方才还气势汹汹,怎么见了本王倒没声了?魏骁迈着沉稳的步伐,面上噙着笑意,一步一步走近那似乎还在微微颤抖的背影。

王爷……楼昀面色有些难堪,他往前走了一步拦在魏骁和楼姝之间,试图隔开魏骁看向楼姝时太过火热放肆的眼神。

小妹病愈初醒,恐病气冲撞王爷,还请王爷容臣下带小妹先行告退,待日后小妹完全康复了再去向王爷请安。

见魏骁面有不耐,楼昀握紧了拳头,提高几分声音继续道:再者,王爷与小妹毕竟还未正式行礼成婚,小妹如今这般衣裳不整面见王爷,若是传了出去,对小妹名声恐怕也是不妥!魏骁本还欲往前靠近的步伐一顿,听了楼昀的话,像是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此举的确有失考虑,他这番贸然相见,若是传了出去对楼姝清誉也是无益。

旭之这番话,倒真是本王欠考虑了,还请楼二姑娘见谅。

魏骁今日穿了一身青色广袖儒衫,褪去他一贯穿着的墨色沉肃长袍,倒显得整个人儒雅温和不少。

一边说着,他竟也学着那些文人墨客,握着手中折扇微微弯腰,向楼姝的背影遥遥鞠了一躬,惹得楼昀大吃一惊。

楼昀不敢再多做停留,立刻回身拉着楼姝离开。

转过长廊一角,后背再没有那道灼热的视线追随,楼姝一直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直到将楼姝又送回了竺风苑,楼昀看着楼姝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嘱咐道:月芽儿你回去好好休息,阿兄明日再来看你。

楼姝浑浑噩噩走进竺风苑,楼夫人已经走了,她刚一进屋,丫鬟小时就第一个跑了过来,姑娘刚才突然跑出去吓了奴婢一跳,是大公子送姑娘回来的吗,哎呀,姑娘穿得这么单薄可别又冻着了,快进屋快进屋,奴婢准备了银耳粥快喝了暖暖身子……小时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楼姝却仿佛失了魂似的,呆呆坐在桌前的凳子上看着虚空不语。

姑娘方才出去可有见到摄政王?算算日子,今日摄政王应该会来楼府探望姑娘的……摄政王经常会来楼府?楼姝回来之后一直不说话,这么冷不丁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倒让小时有些惊讶,她摸了摸鼻子,颇有些感慨地道:对啊,每次休沐王爷都会来府中看望姑娘,依奴婢看啊,王爷根本不是外界传言的那般可怕之人,单凭他对姑娘的心意,世上再没有比王爷更好的夫君人选了!姑娘您不知道,以王爷如今的权势和地位,朝中有多少人想着把家中女眷送进王府,却都被王爷严词拒绝,王爷如此洁身自好只为等姑娘醒来,如此这般情深义重,不知羡煞了多少世家贵女的眼睛哩!小时还在不停地说着魏骁的种种好处,楼姝听着,眉头却越皱越紧。

好了小时,我觉得有些累想睡一会,你先出去吧。

实在听不下去小时不住地夸赞魏骁,楼姝面上浮起一丝厌烦,她让小时退下,径自转身回了内室。

躺在床上的时候,楼姝脑中却不住地浮现前世如今的种种,楼府面对摄政王府时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颠覆了她印象中楼府的模样,让她觉得一切都异常不真实。

甚至分不清前世的一切是不是只是她的一场噩梦,如今梦醒了,她终于回到了现实。

又或者,现在的一切才是在梦中?楼姝开始迷茫了,她睁眼盯着上方的纱帐出神,听着外面传来小时的声音,说是老爷夫人来了,她也没有理会,只是静静地躺着。

若现在的一切才是梦,她只想这场梦可以更长一些,至少在意的人都还好好活着。

一夜无眠到天亮,楼姝几乎不敢睡着,担心自己再次醒来所有一切都消失了。

迷迷糊糊中,外面天光渐亮,窗外响起鸟儿清脆的鸣叫声,楼姝一个激灵,从混沌中猛地清醒过来。

小时!哎,姑娘你醒了。

小时轻快地应了一声,捧着洗漱用具掀开帘子从外室进来,珠帘碰撞间,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她一走进来却见楼姝披头散发坐在床上,目光看向自己时隐有急切,又见她眼下青黑之色浓重,立刻担忧地叫了,哎呀,姑娘眼下青黑怎么这么严重,可是昨夜没睡好?见了小时,楼姝像是松了口气,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低落地道:嗯,昨夜总是噩梦不断,小时,我现在的模样是不是特别憔悴难看?不,姑娘才不难看!小时一撅嘴,见楼姝无奈的表情,立刻又换上了笑脸,咱家姑娘就是天仙下凡,谁敢说姑娘难看我定要撕烂他的嘴!姑娘醒了就快些起来洗漱吧,姑娘昏迷多年如今终于醒了,老爷夫人还有大公子都在花厅等着姑娘一同用早膳呢!楼姝来到花厅,阿父阿娘还是印象中的模样,阿娘温柔娴淑,拉着她的手不停地询问她身子是否完全好了,阿父也是一如既往的清正刚直,只是面对楼姝时多了几分温情,阿兄也不住地给她加菜,嘘寒问暖,生怕她哪里再不舒服。

一家人其乐融融用了早膳,用完膳之后楼夫人想带楼姝出去走走,顺便买几件衣裳,打几套首饰,却见楼姝摇了摇头,阿娘,我还有些话想与阿父说。

也好,你刚醒不宜到处走动,那阿娘让人把珍宝阁的人请来咱们府里,让她们给月芽儿量身定做衣裳首饰。

楼夫人说着便欢欢喜喜地张罗去了,也顺带拉上了楼昀,美名其曰让他帮忙做做苦力,好好给妹妹的竺风苑布置一番。

一时间花厅里只剩下楼臣和楼姝父女俩。

楼姝也不藏着掖着,看着父亲直接开门见山:敢问阿父,如今是一心效忠圣上,还是已经趋炎附势搭上了摄政王?月芽儿!楼臣闻言脸色大变,怒斥道:你一个闺阁女儿,怎可妄议朝堂之事!说罢却见楼姝依然昂着头,一副询问到底不肯罢休的模样,楼臣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月芽儿你一个小小女子,自然不懂朝堂之事,为父这么做也是有为父的理由啊……他背过身去,似乎是不愿意面对女儿太过赤诚的目光。

阿父,女儿昏迷的这段时间做了一场噩梦,梦中不管是圣上也好还是摄政王,若是阿父执意站队其中一方,后果不仅是楼府,甚至整个楼氏一族都将遭遇灭顶之灾。

见楼臣背脊挺直,没有丝毫动容之色,似乎是铁了心要与摄政王府绑在一起,楼姝心中一急,想也不想地扑通一声直挺挺跪了下来。

还请阿父打消了与摄政王府联姻的念头!魏骁此人狼子野心,阿父万不可轻信啊!楼臣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楼姝,最终还是无奈地长叹一声扶起她,朝中形势波谲云诡,不是月芽儿你说得这么简单,想放手就能放手的。

联姻一事已成定局,不管此事结局如何,在圣上眼中,楼府已经和摄政王府绑在了一起,且看最后鹿死谁手,若是摄政王一朝得势,楼氏一族自然风光无限,可若是圣上真正掌权要秋后算账,那便也都是楼府的造化了。

阿父当真要为了这所谓虚名,便是连所有人的性命都不顾了吗!楼姝不可置信地看向楼臣,她印象中的阿父身为御史,为官清廉刚直不阿,怎么如今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好了,月芽儿你先回去吧,与摄政王府联姻一事,你日后也不必再说了。

楼臣拂袖而去,留下楼姝站在原地神色惶急不安。

楼姝如今已经醒了,与摄政王府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楼臣关闭了竺风苑,平日里也不允许楼姝外出。

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楼姝却连竺风苑都出不了,心情不免越发焦虑。

如今整个楼府都沉浸在二姑娘即将嫁入王府的喜悦中,一箱又一箱奇珍异宝仿佛流水一般送入竺风苑,楼姝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整日里只是坐在院中的秋千上晒着太阳,仿佛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这日午膳过后,楼夫人捧着一个托盘,欢欢喜喜来了竺风苑,见楼姝还是心事重重坐在秋千上,轻轻叹了口气。

她捧着托盘走过去,脸上重新露出笑意,月芽儿,这是王爷特意让人送来的礼服,你穿上看看合不合身?这凤冠上的明珠,还是王爷专门派人从南海运来的。

楼姝闻言,只是偏头叫了一声阿娘,然后又转回视线没了动静,从始至终没有看礼服和凤冠一眼。

楼夫人见了也只能叹气,让人把礼服拿进屋内,又坐下和楼姝说了好一会话,话里话外的意思也不过是在说摄政王的种种好处。

楼姝听得厌烦,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在她面前说着魏骁的好!其实这些日子,楼姝也曾试图说服自己,过去的一切或许真的只是她的一场噩梦,如今与前世所有一切都截然不同,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魏骁也没有做任何伤害楼府的举动,甚至他还一直处处提携楼府,提携楼氏一族的所有子弟。

只是不管楼姝怎么催眠自己,她始终忘不掉魏骁这个人曾经带给她的恐惧和绝望。

阿娘,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会逃跑连累楼府的。

楼姝从秋千上起身往屋内走去,快进屋的时候,她回头看了楼夫人一眼,小院内繁花似锦,阳光和煦,楼夫人站在花丛中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不知怎的,楼姝看着那张印象中的脸庞,却觉得异常陌生。

很快到了婚礼那日,楼姝一身凤冠霞帔端坐闺房之中,等着阿兄来背她出门。

等了一会,只听小时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大公子来了,透过盖头下的缝隙,楼姝看见一双黑色皂靴越来越近。

来人一言不发,背起楼姝往外走,快走出内室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月芽儿,你若不愿嫁他,我……楼昀的声音异常沙哑,又像是好几夜都没睡好,他背着楼姝,眼看着大门就在脚下,他却再也走不出一步。

楼姝闻言却浑身一怔,她直觉阿兄有些不对劲,立刻掀开盖头想要问个究竟。

正在这时,门外又走进来几名喜娘,见楼姝竟把盖头掀了,立刻脸色一变地围过来,哎呦,新娘子怎么把盖头掀了,这多不吉利,赶紧盖上赶紧盖上!王府的马车已经到了,大公子快些背二姑娘出阁,千万别耽误了吉时。

被喜娘这么一搅和,楼姝想要问的话也没机会问出口,盖头被重新盖上,她趴在楼昀的背上,在一片恭贺道喜声中出了楼府大门。

楼府大门外,迎亲队伍由黑甲军组成,上百名黑甲军玄铁兜鍪覆面,手持长戟站成两排,这般威严庄重的架势,竟连周围喜庆恭贺之声都被压了下去。

待围观众人看清队伍中央停放着的那辆奢华至极的翟车时,更是暗暗心惊。

竟用翟车迎亲,如此殊荣,当今天下恐怕也只有摄政王了。

队伍最前方的摄政王身着深色婚服,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一向冷戾威严的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魏骁端坐马上,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楼府大门,直到看见楼昀背着那人从门内走出来,他面上笑意顿时更深,立刻从马背翻身而下,几个大步就走到了楼昀面前。

魏骁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竟直接伸手从楼昀背上接过楼姝抱进自己怀里,这一举动立刻引起周围一片抽气声。

只是魏骁却不管不顾,径自抱着楼姝阔步走向身后的翟车,弯腰抱她进去之时,他终于按耐不住心中涨满的喜悦与激动,隔着盖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灼热的吻。

楼姝浑身一僵,不等她伸手想推开魏骁,却感觉到他已经直起身,快速掀开车帘出去了。

回王府!摄政王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十里红妆逶迤,场面异常壮观。

马车缓缓启动,外面再次响起锣鼓喧嚣声。

队伍穿过楼府所在的琴台路,一路向北,行过将军道,天街,绕过大半个盛京,最终缓缓驶入摄政王府所在的玄武街道。

魏骁手握缰绳驱马慢行,他狭长眉目舒展着,唇角上扬带着柔和笑意,旁人直道摄政王人逢喜事精神爽,殊不知魏骁等这一日等了有多久。

楼姝坐在车内,车厢晃动间带动头上的锦盖微微扬起,她透过锦盖的缝隙,隐约能看见层层纱幔之外,那骑在马上紧随其后的高大身影。

直到马车在王府正门停下,车帘再次被掀开,从外伸进来一双宽厚有力的手掌。

到了。

外面传来魏骁低沉和缓的声音,楼姝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了一分。

外面那双手等了一会却不见里面有动静,索性直接弯腰进来,一把抱起楼姝走了出去。

王府外早就等候了前来恭贺的大臣,见了摄政王将人从翟车中抱出来,纷纷过来道贺,魏骁颔首,满面春风地应下,又招呼管事接待宾客,自己则抱着怀中人大步往正院走去。

楼姝被抱在魏骁怀中,一路上浑身紧绷,脑中不住想着接下来她将要面对的场景。

这场婚事,楼姝劝说楼父无果,她不敢,也实在无力反抗。

若是因她执意不从,而惹怒魏骁连累了楼府,那是楼姝最不愿面对的后果。

如今之计只能先顺势嫁入王府,日后她再想办法从王府脱身。

后面的事还需从长计议,最好劝诫父亲放手朝中之事,远离皇权争斗,离开盛京。

魏骁抱着楼姝径直进了东苑寝殿,此时的寝殿早就焕然一新,雕花菱窗都贴上了喜庆窗花,殿内褪去略显沉闷的暗色帷幔转而挂上绯红纱幔,案上并排摆着一对燃烧的龙凤花烛,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大红喜床上铺满了枣子花生桂圆莲子。

魏骁将怀中人小心翼翼放在喜床上,从王府大门到东苑寝殿的这一段路,他却觉得格外漫长,如今终于可以安静下来好好看她了。

他轻轻喘着粗气,低头垂眸看去,看那人盖着红盖头安安静静端坐着,却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眸光渐热。

楼姝坐在床沿,锦盖下微微晃动的缝隙中,她看见一双绣金边的暗红色皂靴慢慢靠近过来。

他立在身前许久,楼姝能感受到一道火热滚烫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正细细密密地打量着她。

将喜秤拿来。

良久之后魏骁终于开口,他声音低沉压抑,似乎还微微喘着气,楼姝心头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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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都是找人易容假扮的吗?我希望结局是be狗男人他不配这是男主找人演的?那个好心人可以回答我一下今天会加更吗吗故意编织的谎言 那楼昀要说什么阿大大,想问一下魏狗比阿月大多少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