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 ✐

2025-03-21 14:46:06

[城乱]八月底,一向平静的扶风城,因为突如其来的一队黑甲军而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黑甲覆面的军队手持长戟,气势汹汹,一来便立刻封锁住了扶风城的两座城门。

城门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那黑甲军簇拥着一辆通体沉黑的马车,径直驶向城中心的一处当铺。

几乎是在马车刚停稳,紧闭的车门便被一双大手暴力推开,马车上下来那人,身着黑袍,头戴黑色风帽,只看异常高大的背影,便能感到阵阵沉重的压迫感。

他进了当铺不过片刻,便再次大步走出,口中已然下达命令。

搜!只一个字,便能听出声音中难以言喻的亢奋和狂烈!对可能出现在扶风城的那人,他早已思之若狂!不过半日,扶风城中已是风声鹤唳,城中百姓哪里见过这种世面,一个个都躲在家中不敢外出,眼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黑甲军手持画纸,挨家挨户敲门,似乎是在急切寻找什么。

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城南月老庙,一个瘦弱的小乞丐正缩在角落里啃着馒头,冷不丁被一把冰冷的长戟抵住了喉咙。

不待他恐惧求饶,眼前突然出现一条银色手链。

这条手链你从何处得来?梅花坞.竹林小屋楼姝身着喜服端坐在喜床上,听着外面闹闹哄哄的声音。

岑溪在外面应酬敬酒,她不能出去便坐在屋内,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盖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屋子里那些年轻女郎们说说话。

屋子里陪着楼姝的都是未成亲的姑娘家,年轻女郎们聚在一起,讨论的也无非是些首饰零嘴,美丽的衣裳之类,又或者是中意了谁家的小子。

提起异性时,面皮薄的女郎不免就有些羞涩,面颊绯红地转身不再说话,其他人则是哄笑一团。

哎呀!你们!似乎是为了让大家不再笑话自己,那个被打趣的女郎便试图叉开话题。

诶,你们听说了吗,出口那里好像有些不对劲……听兰花又说起出口,女郎们纷纷不满地嚷嚷:阿月不要相信兰花,她成天就知道杞人忧天,神神叨叨的,前些日子说雨水增多要引发山洪,又说看到蚂蚁搬家会有地震,现在又说出口有问题,这句话她这些日子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其他人明显不相信兰花说的话,只是笑着不以为然。

你们相信我,这次我说的是真的!几日前,她去给在农间干活的阿爹送些吃的,路过出口的那条山道时,她隐约听见山里面似乎传来一些动静,便急急忙忙跑回去说给阿爹听,可阿爹却说是山石震动,并没有在意。

但是今日一大早,趁着阿爹出去做农活,独自在家的兰花实在忍不住又去洞口张望了一会,这回她是真真切切听见了从山洞另外一端传来的轰鸣!似乎正有千军万马从外面奔腾而来!楼姝闻言,也只是笑了笑,为了不让大家再继续取笑那已经脸颊通红的姑娘,便也顺着她的话题随口问了句。

嗯,兰花你说出口怎么了?见其他人都明显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只有阿月好奇地看着自己,兰花揪了揪衣角,小声地道:阿月,我真的听见了马叫声……没有人把兰花的话当真,楼姝也只是点点头,安抚地说着,明日有时间便陪她去看看。

喜乐热热闹闹响了一整个白日,直到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笼罩这小小的竹林小屋。

不大的喜房内,本来聚满了想要闹洞房的年轻人,但都被村长板着脸轰走了,一时间只剩下了楼姝和岑溪两人。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默默无言。

最后还是楼姝打破缄默,她动了动颇有些酸涩的胳膊。

楼姝刚一动,岑溪这才像是如梦方醒,手忙脚乱地拿起放在一旁的喜秤。

他目光柔柔,挑开盖头的动作也充满虔诚和郑重,随着喜秤的一寸寸挑开,终于露出锦盖下那张柔媚娇艳的面庞。

她低眉垂目安静坐着,盛装稠丽,眉眼之间温柔婉转。

月芽儿。

岑溪从没见过这般模样的楼姝,不由得有些痴痴,手中喜秤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红烛烈烈,发出噼啪噼啪的炸裂声,屋内有情人缱/绻/缠/绵,天上的乌云也仿佛也羞红了脸,悄悄躲进云层中。

除了那次芦苇丛中,岑溪从不曾与女子有过这般的亲密,所有很多动作很是生疏,他想亲吻楼姝,却差点咬破了她的唇角。

听得楼姝吃痛,岑溪整个人一僵,瞬间停下所有动作。

月芽儿,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楼姝一个眼波看过去,顿时看得岑溪整个人又酥又麻,只觉得她红唇一张一合间,吐出柔软甜蜜的话语,却完全不知她说了些什么。

你这个痴人!似乎也看出了岑溪的痴痴,楼姝恨恨地直接背过身去,不愿再理会他。

只是过了片刻,后背却再次贴上来一片火热的身躯,岑溪双臂一揽,将楼姝圈进自己怀中,凑近她的颈边低声下气地道着歉。

耳鬓厮磨,低喃软语,室内一片红烛涌动。

轰隆!轰隆!悠长幽暗的山道中仿佛闷雷炸响,一阵又一阵异常整齐沉重的脚步声,正在由远及近。

漆黑的夜里,一队披甲持戟的武装禁军悄无声息进入了这片与世隔绝的梅花坞,冷冰冰的长戟尖端,在皎洁月色下仿佛镀了一层雪光,霎时间带来凛冽的杀伐之意。

田间小路,阡陌交通,家家户户的灯早已熄灭,本该睡觉的兰花,此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又想起白日里听见山道传来的动静。

轰隆一声,夏夜的惊雷瞬间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兰花再也躺不下去了!她一骨碌从床上起来,偷偷摸摸提了盏灯就往山道的方向跑去。

或许是她太过疑神疑鬼,但她越发觉得刚才的那声轰鸣绝对不是雷声。

兰花提着一盏灯笼,在黑漆漆的田间小路撒脚丫子奔跑,隐隐绰绰间,她似乎看到了前方迎面走来的一片模糊人影。

那是!等对面人影越来越近,兰花想要再跑却为时已晚,她整个人震惊在原地,浑身僵硬地看着那群身着戎装的黑甲士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她快速逼近。

竹林小屋中正是情深意浓之时,突然一声惊雷炸响,逼得两人生生停下动作。

楼姝看了眼窗外白森森的闪电,远处隐约还有隆隆雷声传来,似乎连大地都在颤动,不知怎的,她瞬间没了兴致,便伸手推开了岑溪。

月芽儿?面对岑溪不解的眼神,楼姝抿着唇往他怀中靠了靠,见他满头是汗,咬着牙神情隐忍的模样,她突然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双手隔着薄薄的被子抚上平坦的小腹,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时,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啊?岑溪奇怪地嘀咕了一句,让楼姝在床上好好躺着他出去看看。

楼姝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也不知怎么,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下意识就叫住了岑溪。

明璋!怎么了,月芽儿?岑溪一边披上外套一边正要打开屋门去院子里看看,听见楼姝叫自己便又走了回来。

我出去看看就回来,不要担心。

明璋,我怕!楼姝却一反常态地紧紧抓住岑溪的双手,眸中闪过一丝恐惧。

夏夜打雷而已,月芽儿别怕。

岑溪以为楼姝害怕打雷,抱着她又柔声安抚片刻,外面不知道是不是喜宴上落了东西的人,我出去看看。

我们一起去!楼姝说着,便要起身穿衣。

夜深露重的,方才你又出了汗,还是好好在屋里待着。

岑溪说着,便将楼姝又重新按回了被褥间。

我去去就回。

岑溪说着,不顾楼姝的阻拦直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小小的院子也是漆黑一片,岑溪摸索着点亮了屋檐下的灯笼,这才拢了拢衣裳去开院门。

吱呀一声,青竹做的小院门打开的细微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却仿佛格外惊人,屋内的楼姝也瞬间绷紧了身子。

院门开了,外面却没有任何交谈的声音,楼姝忍不住叫了一声岑溪的名字,却不见回应。

明璋?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楼姝再也坐不下去,立刻从床上起身草草披了件衣裳,慌乱中连鞋子都穿反了。

她也不知道心中为何这般慌乱,总觉得今夜有些不同寻常。

慌慌张张打开房门,楼姝便要往院子跑去,只是她刚走出竹屋,站在台阶上看清院子里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时,瞳孔因为恐惧而瞬间剧烈收缩,身子也猛地绷直!她浑身颤抖站在原地,双腿仿佛被灌了铅似的,挪动不了分毫,那人站在阴影中,浑身笼罩着一股浓重的黑暗气息。

他就这么负手静静站在院子中,微微仰起头,任由半张脸露在屋檐的灯光下,温和平静,另一半脸则掩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抬着头,目光向上看去,突然提步往前又走了一步。

直到整张脸暴露在暖黄的檐灯下,也终于让楼姝完全看清了他。

许久不见,他憔悴了很多,再不见从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意气风发,眸中神色低迷晦暗,原本光洁的下巴也长满了胡渣,发髻凌乱,衣袍上还沾着灰尘,看起来风尘仆仆。

对上那双一贯深邃幽深的双眸,明明他的眼神此时看起来安静柔和,仿佛一只被拔了利爪的猛兽,乖顺地匍匐在地,再没了令楼姝惧怕的狠戾狂烈,却依然让她心中发凉。

四目相对时,楼姝喉中仿佛被塞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从黑暗中走出,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越来越近,直到他在离自己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楼姝清晰地听见那人,用着异常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道:阿月,原来你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狗东西终于找来了……阿门……◎最新评论:搞错了,重来!可以评论置顶啦,放个古言强取豪夺:《金殿欢》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祁珩身为当朝太子,自是光风霁月,芝兰玉树,是所有人心目中惊才绝艳的下任帝王人选,但他偏有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辛秘。

龙椅之上,那位斜倚靠在帝王怀中的兰贵妃,肤若凝脂,雪肤花貌,倾国倾城,他早已为她思之如狂,甚至不惜背上弑父杀君的恶名。

阿西,死魏狗又来了可恶,魏狗你能不能第二天再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