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听见那道声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楼姝转身就要逃离,却没有意料之中的追捕,直到她砰的一声关上房间的门,也不见外面那人发狂地破门而入。
楼姝喘着粗气在床上坐了许久,脑中渐渐平静下来。
她想起岑溪,想起梅花坞的所有人,以魏骁的性子,既然他如此穷追不舍找来这里,势必不能善罢甘休。
扣扣扣阿月,我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魏骁温和的询问声。
楼姝浑身一紧,立刻死死盯着那扇门,打开那扇门对魏骁来说易如反掌,如今他却假模假样地礼貌询问。
她深深喘了口气,起身往门边走去。
刷的一声,青竹糊纸做的门被楼姝一把拉开。
魏骁就站在门外的台阶上,见了楼姝,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笑意。
方才都没来得及和阿月好好说话,你却跑进了屋内。
他越过楼姝信步往屋内走,似全然没有察觉她的警惕与不安,悠闲地环视周围一圈。
不大的竹屋内收拾得干净整洁,小小一张床榻安置在最深处,半垂落青纱帐,靠近窗户有一张竹编的梳妆台,上面放置了几串珠花首饰,还散落着手工编织的小玩意,旁边衣架上悬挂了衣裳。
魏骁长久地盯着衣架上那两件与女子长裙纠缠在一起的男子长袍,眸中一片幽暗。
他背对着楼姝,狠狠闭了闭眼,按耐下眸中异色,再次睁开时已然恢复从容。
他的目光转而又看向那些贴在窗户上的大红囍字,沉默着从那些喜庆的红字一一掠过,最终停留在落在床边的一方红盖头上。
他转过身,晦暗不明的视线滞留在楼姝脸上,不疾不徐地道:看来是我今日错过了什么,许久不见,阿月过得可好?楼姝咬着唇不说话,却见魏骁继续往里走,直到在床榻旁停下,又见他弯下腰,似乎捡起了什么东西。
这喜帕上的鸳鸯绣得甚是好看。
魏骁突然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楼姝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对那块盖头有了兴趣。
我们成亲时阿月推脱说自己女红不好,绣不好喜帕,只是不知今日这块可是出自阿月之手?可是阿月心甘情愿绣的?楼姝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魏骁的一举一动,担心他突然暴起发难。
阿月为何这样看我?可是觉得如今我形容狼狈,比不上你的好夫郎?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长满扎手胡渣的下巴,突然又道:若我没有记错,他叫岑溪是吗?魏骁停顿了瞬间,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可是那年在青衣营要带你走的狂徒?他父亲可是叫岑巩,前不久他们岑氏一族因罪下狱,原来这里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魏骁看了眼窗外,目光转向楼姝时又充满柔和的笑意,原来你们竟一起躲藏在了此处。
真是让我好找啊……你到底想做什么!楼姝实在不习惯这种模样的魏骁,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他带着大批黑甲军突然出现在梅花坞,找到她时,没有暴怒也没有发狂,只是平平静静地与她说话,只口不提那日秋猎时她的背叛。
从前楼姝仇恨魏骁,惹怒他时,也从不惧怕自身生死,但如今再次相见,魏骁这样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却令楼姝感到恐惧。
从前她恨他,如今却是惧多于恨。
她在惧怕什么,惧怕这样平静的生活因为魏骁的出现而被打破,惧怕梅花坞的众人或许因她而受到牵连,惧怕岑溪被他伤害,也惧怕……楼姝一只手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若说从前,她宁愿一死也不愿再回到从前在魏骁身边时压抑痛苦,夜夜噩梦不断的日子,但现在……人一旦有了在意的东西就有了弱点,有了弱点便会处处受人胁迫,变得畏手畏脚。
楼姝盯着魏骁,浑身僵硬,神色惶恐不安。
阿月不必如此害怕。
见楼姝这样警惕,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魏骁却突然笑了,他甚至后退了一步,主动拉开与楼姝的距离。
我来只是想看看你,顺便交还一样东西。
在楼姝惊讶的目光中,他突然拍了拍手,很快便有一名黑甲军低着头从外面快步进来,手中捧着一样东西。
这条手链因缘际会来到我的手中,如今既然已经找到你了,便将它还给你罢。
魏骁手心朝上,将掌心里的物件送至楼姝眼前,他低眉垂目,轻声说道:物归原主。
楼姝盯着魏骁掌心里的那条银色手链,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原来他能找来这里,竟是因为那条手链。
当真是天意弄人。
似是不愿再看,楼姝匆匆瞥开了眼。
见楼姝抗拒地转身不愿再看,魏骁反倒无所谓地笑笑,今日是你的新婚,我来得匆忙没礼物好送,这手链你便收着吧。
说着,竟直接拉过楼姝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动作强势地给她戴上。
末了,他又细细凝视着掌心里那截莹白如玉的手腕,眼中流露出几分痴迷。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似乎情绪难以控制了,便慌忙垂下眼,任由羽睫遮挡住其中汹涌的狂意,手中力道也瞬间松懈。
楼姝便趁机将手迅速抽离,后退几步,隔着一张桌子警惕地盯着魏骁。
多日不见,我们竟生疏至此。
魏骁叹息一声,向来高高昂起的头颅,此时也不得不颓丧地垂下,他看了眼站在桌子对面的楼姝,默默寻了把离她远的椅子坐下。
那日我带兵攻入皇宫,满心欢喜能将你接回身边,可最后却未能如愿。
重华宫中熊熊大火,我以为你已在火海丧生,却没想到还能再与你相见。
阿月,是上苍怜悯我,让我还能再见到你。
你便也怜悯我一回吧?你到底想做什么?楼姝不想再听下去,她极力克制自己的目光不往外看,似乎这样就能掩饰岑溪的存在。
但她越是掩饰,落在魏骁眼中却反而越是刺眼。
阿月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
魏骁仿佛洞悉楼姝的所有想法,好心地开口为她解释。
只要阿月肯应我一回,我自然保他安然无恙。
魏骁站起身,终于徐徐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为阿月思之若狂。
你!无耻!对上魏骁毫不掩饰欲/望的眼神,楼姝心头一跳,下意识就拿起手边的东西向他砸去。
他却不躲不闪,等到楼姝手边再也没有东西砸过来时,重重抹了把脸上的茶水,自顾自地说道:阿月曾是我心爱的妻子,如今却弃我而去转嫁他人,我虽心有哀切,却也不忍对你苛责。
如今只想求得这一丝慰藉罢了。
阿月若是愿意,我愿与他一同陪伴在你左右,今后也必将他视为兄弟手足。
你疯了!似是完全没想到魏骁会说出这样的话,楼姝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我不愿失去阿月,就像阿月你不愿失去他一样,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在我与他之间作出一个抉择呢?魏骁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带给楼姝多大的震撼,他突然转身往门外走去。
将人带进来。
岑溪双手被绑,口中也被塞进棉布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被人推搡着跪在地上,目光却不屈不挠地死死盯着魏骁。
放肆!还不快将他松绑。
魏骁看了眼那将岑溪带进来的黑甲卫,抬了抬手指,示意他为岑溪解绑。
待岑溪重获得自由,便立刻奔向站在一旁的楼姝,将她不断颤抖的身体紧紧搂进怀中,尽管他也知道,自己此时已经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口中却还在不断地安抚着楼姝。
月芽儿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怎么,我看起来这样可怖吓人?魏骁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似乎也觉得胡子扎手,他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小锋利的匕首,眼都不眨地就开始刮下巴上的胡子,直刮得他整个下巴鲜血淋漓,他仿佛也没有丝毫痛觉。
直到下巴上再也没有扎手的胡子,他这才颇为满意地将沾血的匕首随意往桌子上一扔。
这下好了,我已将胡子都剃干净了。
阿月,我方才的提议如何,还不快与你的夫君说说?魏骁笑着,目光带着期待地看向楼姝,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让岑溪也知道这个好消息。
楼姝却不言不语,沉默着躲在岑溪的怀中,目光怔怔地看着地面,仿佛陷入一个难以抉择的漩涡中。
月芽儿,你们在说什么?眼看着时间一分一毫地过去,见楼姝还是没有动静,魏骁的神色也越发阴沉下来。
阿月,为何还不说?魏骁森冷的话音落下,楼姝才像是如梦惊醒,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然后伸手推开了岑溪。
快走几步来到桌前,她拿起魏骁扔在桌子上那把染血的匕首,抓起自己散落在耳旁的几缕青泣,便丝毫不犹豫地将它一把割断。
月芽儿,你做什么!岑溪震惊,正欲上前将楼姝拉至自己身旁,却见她猛地后退一步。
岑溪,今日我与你就如同这短发,恩断义绝,日后再无瓜葛!◎最新评论:搞错了,重来!可以评论置顶啦,放个古言强取豪夺:《金殿欢》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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