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却听他口中道:你不必向我解释,我不在意的。
楼姝却仿佛没有听见,她低垂下眼眸,轻声说道:以后我安心在你身旁,再也不会离开了。
可你向来爱说谎话骗我。
魏骁闻言却笑了,他伸手抚向楼姝两腮垂落的青丝,细细地缠绕在指间,目光看向她时,缱绻柔情。
虽然你总是骗我,但我还是会永远相信你。
你骗我一次,我信你一次,你逃跑一次,我就抓你一次,总之,这辈子你是甩不掉我了。
我不会再跑了……楼姝闭上眼眸,软下身子,完全躺倒进魏骁的怀中,仿佛真的已经认命。
魏骁垂下头,长久地凝视着躺在怀中的女子,多日不见,比起印象中的纤弱,她似乎丰腴了不少,面颊红润,唇色嫣红,想来在这片世外桃源她过得很是舒心。
只是此时眉宇之间,却似乎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愁之色。
她不是心甘情愿的。
但那又如何?魏骁浓眉舒展,扬起唇露出满不在意的森冷狞笑,他不在乎。
不在乎楼姝是否心悦他,不在乎楼姝心中是否另有他人,不在乎楼姝是否还在恨他,不在乎楼姝是否还会继续逃离他的身边,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只要此时此刻,她还好好躺在自己怀中便好!这样的想法暂时取悦了魏骁,他面上笑意便越发浓厚,只是笑着笑着,心头不断传来酸酸涩涩的刺痛,终于让他再也笑不出来,眼眶深处的湿润越发汹涌。
啪嗒一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砸在了楼姝脸上,她惊讶地睁开眼睛,正对上魏骁错愕睁大的双目,此时正有一滴眼泪,沿着他的眼尾缓缓落下。
又是啪嗒一声,再次砸中楼姝的眉心。
楼姝心中一怔,僵硬地抬手擦拭脸上的泪水,她实在想不到,魏骁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落泪?车厢中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直到外面传来九侍卫的询问,是否现在启程。
得到魏骁的首肯,马车便缓缓移动起来。
直到真正出了与世隔绝的梅花坞,马车摇摇晃晃进入扶风城,外面传来久违的车马人声的喧闹,楼姝才仿佛一场大梦终于清醒了。
她从魏骁怀中坐直身体,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街串巷的小贩,追逐打闹的孩童,处处充满热闹鲜活的生活气息。
只可惜因为他们这辆马车的突然出现,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所有声音瞬间消失了,人们惶恐不安跪倒在地,瑟瑟低垂着头,再没了方才的其乐融融,一片祥和。
楼姝便了无趣味地放下车帘,坐直身子闭目养神。
直到他们的车马渐行将远,后面的欢声笑语才渐渐复苏。
马车日夜兼程,出了梅花坞从扶风城出发,不过半月便抵达盛京,巍峨城墙近在眼前,城门之外,文武百官跪地亲迎,恭候圣驾回京。
车窗之外山呼万岁的声音不绝于耳,马车却并未停下,直奔宫门朱雀门而去。
太极宫中,宫娥内侍早已跪了一地,待轱辘的车轮终于停下,宫内的内侍首领便要迎上前去服侍圣驾,却被守候在旁的九侍卫拦下。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内侍首领便看见了他此生做梦都不会看见的一幕。
马车车门打开,他印象中那位杀伐果断,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此时竟弯腰弓背,怀中珍视异常地抱着一名头戴纱巾的女子。
他抱着那名女子小心翼翼下了马车便快步往殿内走去,全程眉目柔和,面带微笑。
内侍首领狠狠甩了甩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见的一切。
直到殿内传来帝王的呼喝,他才像是如梦惊醒,急急慌慌便小步跑进去。
这里是太极宫,我的寝宫,日后便是我们的住处了。
魏骁动作轻柔将楼姝放置在奢华宽大的龙床之上,见她面色有些苍白,想着如今夏季炎热,又是一路舟车劳顿,她应该是累极了。
来人!他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多搬几盏冰鉴进来!不用了。
楼姝捂着小腹,虚弱地阻止魏骁让人多加冰鉴的举动,小声地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先休息一会。
一听楼姝说身体不适,魏骁顿时慌了,立刻就要找太医!真的不用了,我就是想睡一会,睡一觉就好了,你去处理公务不用管我。
魏骁怀疑的眼神在楼姝身上巡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拂了她的意,便让所有人都暂时退下。
我瞧着你很不舒服,还是请了太医来看看吧?魏骁扶着楼姝在床上躺下,又贴心地为她盖好被子,他实在放心不下离开,便在床沿坐下陪着她。
真的没事。
楼姝闭着眼,感受小腹那里不断传来的阵阵剧痛,一路上的车马颠簸,最坏的情况到底还是发生了。
感受到下/体一阵热流涌动,楼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见她这般模样,魏骁再也坐不下去,腾的站起身就要出去找太医,衣角却被楼姝死死抓住。
她艰难撑起身子,一只手胳膊拄着床沿,另只手牢牢抓着魏骁的衣摆,我……只是女儿家的小日子来了,你找几个宫娥进来就好。
一听原来是这个原因,魏骁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意外,紧接着便是狂喜。
又见楼姝疼成这样,实在不放心。
你怎会这么疼?嗯,可能是前些日子贪吃了些寒凉的食物,没事的,疼一会就好了。
不成,你都疼成这样了,我去找太医给你开几副药。
魏骁说着,似乎还是坚持要找太医。
我自己也是医者,是药三分毒,疼一会就没事了!见楼姝再三坚持,魏骁实在拗不过她,只得叫了几名宫娥进去侍奉。
那你先休息,好好地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们一同用晚膳。
虽然楼姝不让他找太医开药,但魏骁也没忘了叮嘱膳房,让他们晚膳时多加几道有益女子的药膳。
魏骁出去之后,很快便有几名宫娥匆匆进来,恭敬地侍奉楼姝清理替换衣物,等宫娥们抱着染血的衣裳被褥都出去后,楼姝这才撑着虚软疲惫的身子从床榻上起身。
她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腹,脚步踉跄着摸到了被魏骁随手放在桌上的一个布包裹。
那是她从梅花坞离开时带的随身物品,里面装着的也不外乎是一些换洗衣物,除了日常衣物,她还另外带了一样东西以防不时之需,没想到竟有派上用场的这一刻。
楼姝从一堆衣物中翻出一个小小的针灸包,低头看了眼尚还平坦的小腹,此时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就靠这针灸包了!她拿着针灸包走回床榻,咬了咬牙,眼中闪过孤注一掷的坚决之色。
晚膳时分,魏骁处理完积压许久的公务回到了太极宫,见楼姝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虽然还有些病病怏怏,但比起下午的惨白已经是好了许多。
肚子还痛吗?魏骁说着,从内侍手中接过一个暖壶,握在手里好一会儿,直到掌心火辣辣的烫起来,他才松手,将暖壶交给内侍,他便往弯腰将还滚烫的掌心贴上楼姝微凉的小腹。
可是还很痛?我帮你按揉按揉。
那双火热的手掌贴上来的片刻,楼姝浑身克制不住地瞬间僵直,她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任何抗拒神色,只是轻声道:已经好多了。
说着,她悄悄动了动腰,借着起身的动作来摆脱贴在小腹上的那只手掌。
魏骁却毫无察觉,见楼姝说话也恢复了力气,便扶着她靠坐起来。
又招手让人将准备好的几道药膳端进内殿。
睡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吧,我让人准备了几道药膳,都是调理滋补女儿家身子的,你尝尝可还能入口?魏骁说着,手中端着一碗黏黏糊糊的羹汤作势要喂进楼姝口中,那羹汤味道有些重,刚靠近楼姝的鼻子,她顿时心头一阵作呕。
楼姝知晓魏骁的疑心重,自己露出任何马脚定会被他察觉,若他知道自己怀了岑溪的孩子,她简直不敢想象那样可怕的后果。
不止这个孩子会胎死腹中,岑溪也必将难逃一死,若是他发起疯来,或许整个梅花坞都会被血洗。
这么一想,楼姝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说时迟,那时快,她立刻抬起胳膊,作势要推拒魏骁手中的勺子,口中还在说着:这药膳的味道太冲鼻了,我实在喝不下去。
没想到她抬手的幅度太大,竟一不小心直接将魏骁手中的碗打翻在地。
哗啦一声,瓷器碎裂在地的声音太过刺耳,周围侍候的宫娥内侍立刻脸色大变,纷纷颤抖着跪倒在地。
魏骁似乎也愣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他甩了甩沾染在手背上粘稠滚烫的羹汤,随手拿起帕子擦拭。
愣着做什么,还不再去换一碗来?他没有想象中的发怒,又看了眼神色颇有些惴惴不安的楼姝,柔声安抚:一碗羹汤而已,洒就洒了,没事的。
楼姝的视线落在他被羹汤烫红的手背上,默默垂着头不说话。
直到又换了一碗不同味道的羹汤,魏骁依然拿着勺子,神色温柔地要喂给楼姝。
这一次,楼姝没有再抗拒,她强忍心中隐隐翻涌的呕吐之意,小口小口地就着魏骁的手喝了起来。
直到实在喝不下去了,她摇了摇头,我吃饱了。
魏骁看了眼才喝一半的羹汤,虽然不太满意楼姝只喝了这么一点,但到底也没再勉强她。
圣驾离宫数日,回京之时却带回一名神秘女子,那女子入宫后却并没有被安置在后宫,而是直接住进了帝王寝宫的太极宫,这样的殊荣,让满朝文武不由得咋舌。
再加上圣上回宫之后,虽处理了一些紧急事务,但随后却下旨掇朝十日,便整日待在太极宫中闭门不出,这让所有人又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特别是经历过前朝的一些老臣,更是整日里忧心忡忡。
哀叹那女子实为祸水,圣上如此迷恋一名女子,这刚建立起来的大周朝,恐怕又要重蹈前朝大雍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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