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 ✐

2025-03-21 14:46:17

[白头]却见楼姝只是倦懒地倚靠在软榻上不愿动弹,口中还在说着:今日便不要出去走了吧,我觉得有些乏了。

魏骁便又无声凝视她片刻,浓眉狠狠皱成一个川字,像是实在忍无可忍了,他突然伸手,将人一把抱进怀里,顿时引来她的一声轻呼。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带你出去走走,你这样爱躲懒,以后咱们的孩子怕不是个懒汉!抱着楼姝出了太极宫,魏骁便将她放下,一把抓住她的手捉进掌心里,又强硬地挤进她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

你不是说想看莲花吗,走,御湖里的红莲开了,我们去看看。

如今才四月,何来莲花?阿月若是想看,那必然会有!楼姝半信半疑,任由魏骁牵着来到他说的御湖。

走了这么一段路,楼姝已经气喘ЅℰℕᏇᎯℕ吁吁,刚走到御湖前的假山群,她便直接坐下,再也挪不动一步。

我走不动了。

前方就到了,你不是说想看莲花吗,御湖里满湖红莲盛放你定然喜欢!魏骁眼中溢满期待之色,他伸着手,示意楼姝站起来。

楼姝又喘息休息了片刻,她看了眼魏骁,见他依然执着地伸出手等着自己,最终还是抬起胳膊将手放入了他的掌心中。

便见他脸上瞬间扬起耀眼的笑容。

微风习习,满湖红莲摇曳绽放,万顷御湖之中,红莲花瓣如火一般燃烧至远方低垂的天穹,苍蓝的天幕便瞬间被点燃,一眼望去遥遥无边际,似乎整个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抹颜色,绚烂夺目,鲜艳如血,美得令人心颤。

楼姝站在高处的小亭俯视湖中盛景,眸中露出震撼之色,湖上迎面吹来的微风中,带来浓郁清甜的气息,她微微眯上眼睛,神色陶醉。

阿月喜欢吗?嗯。

魏骁便牵起楼姝的手,又紧紧握在掌心里,他指着那些红莲道:前些日子你说做了个梦,咱们的孩子手持红莲而生,那定是菩萨座下的莲花童子投胎,如今你看这满湖红莲,可与你梦中的一样?听魏骁说起莲花童子,其实是那段时间有人进献了一樽送子观音,楼姝日日对着那莲座上的观音和童子,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夜做了个梦,梦见孩子手持红莲而生,没想到魏骁竟一直记着她随口说的话,而大费周章在这四月里引得满湖红莲竞放。

楼姝默默不再说话,只是意兴阑珊地点点头,便扶着有些沉重的肚子从小亭中出去,魏骁也立刻追上去。

我有些累了,先回去吧。

好。

从御湖离开,又走了一段路,楼姝小腿突然开始抽筋,她痛呼一声,歪着身子便要软倒在地上。

阿月!魏骁顿时吓得肝胆俱裂,疾步冲过去险险扶住走在前方的楼姝。

你怎么了!他紧张地打量着楼姝,生怕她哪里受了伤。

没事,小腿方才抽筋了,你扶我坐一会便好。

怀孕之后,楼姝小腿抽筋也是常有的事,魏骁便从太医那里学会了一套按跷之术用于缓解,听楼姝此时又说起抽筋,魏骁便不由分说将她抱到了离得最近的一处花亭,让她在石凳上小心坐好,自己则一撩衣袍在她腿边半跪下来,伸手为她揉捏。

揉了好一会儿,楼姝终于觉得好些了,也有了说话的力气,见魏骁毫不顾忌地就这么曲膝跪在她面前,便道:从前在内殿时,四下无人你这样跪着为我按揉便也罢了,如今在外面你竟也不担心自己的颜面?谁知魏骁却异常严肃地握着楼姝的肩膀,郑重地道:我的颜面与你的安危比起来不值一提!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见魏骁眼中神色不似作假,楼姝怔怔地点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休息了片刻,直到楼姝觉得完全恢复了,两人才准备往回走。

魏骁担心路上再出问题,刚出了花亭便直接将楼姝打横抱起,对上楼姝吃惊的眼神,他颇有些无奈地道:罢了,还是我抱着你更放心些。

尽管魏骁抱着楼姝,却也走得极为轻快,眼看着天色还早,他并没有急着回去,抱着她在各处幽静小道上慢悠悠地转着。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一座荒废多时的破败宫殿,远远地魏骁便从那宫殿低矮的围墙外,看到了庭院内种植的一棵大槐树,当下步伐便加快了些。

他抱着楼姝来到殿门前,先将她小心放下,然后上前去推门,只是轻轻一推,那破败的殿门便发出腐朽沉重的吱呀声。

来这里做什么?楼姝看了眼四周,杂草丛生荒无人烟,若是夜间来这里定是阴森森的可怖异常。

走,进去看看。

魏骁复又牵起楼姝的手,看出她眼中的害怕,便安慰道:有我在你身边,莫怕。

说着,便拉着楼姝往里走去。

四月正是槐花盛开的时节,此时这座庭院中正有一颗硕大无比的老槐树,尽管久无人打理,也依然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翠绿的枝叶间,长着一串串小巧玲珑的白色花骨朵,花蕊中散发出阵阵甜蜜的气息。

魏骁让楼姝在树下站好,他自己则突然转身。

楼姝便下意识喊了他一声,你去哪儿?阿月可还记得我们成亲时,在山脚下看见的那棵槐树?魏骁回过头突然没头没脑说了这句话,楼姝不知他是何意,正待询问,却见他突然足尖点地,几个飞身便上了树。

落花洋洋洒洒仿佛下雪一般,很快就落了楼姝满身满脸,她站在树下,难得无措地抬眸看向藏在茂密枝叶间笑着的男人。

你做什么?见落花一时半会停不了,魏骁便停下了在枝叶间的破坏,立刻飞身下去,他抬手拉住楼姝转身要走的动作,声音中带着一丝乞求:阿月,等一等。

等什么?楼姝不解地抬头看去,对上魏骁眼中满满的渴求之色,眸光一震,正欲离开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两人并肩静静站立在落花纷飞的老槐树下。

风吹得越盛,花落得越猛,不过片刻,两人皆是满头满脸的雪白花瓣,簌簌的落花声中,楼姝听见身旁传来魏骁发自胸腔的沉闷而又满足的笑声。

直到风渐渐停下,花瓣也不再飘落,魏骁才终于开口为楼姝解惑。

花落满头也似白头,取白头偕老之意,我想与阿月白头偕老。

你看如今我们满头雪白落花,像不像华发满头?魏骁垂眸看向身旁的楼姝,眼中是满满的期盼和希冀,他在渴望得到楼姝的回答。

楼姝却浑身一怔,仿佛被魏骁太过炙热的眼神烫到一般,她猛地缩回手,转过身似乎不愿再面对他,口中冷淡地道:如今我已经在你的身边了,若能活到满头白发的年纪,自然是能与你白头偕老。

魏骁被楼姝的回答窒了瞬间,脑中不可控制地想起那些个夜晚,折磨得他夜夜不能安寝的噩梦,顿时心中慌乱起来,说话的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分,带着隐忍的怒意:快要做母亲的人了,你又何必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楼姝没有理会魏骁的生气,只是沉默着转身离开这座满地落花的庭院。

她刚走出院门,便听到后面匆匆追来的脚步声。

魏骁低声下气跟在她的身旁道着歉:阿月,刚才我不是故意对你这么大声说话的,我只是害怕……害怕什么?怕我死了?楼姝睡眠很浅,有时候夜间醒来,总是能看到魏骁侧耳趴在她的肚子上细心地听着,然后又伸手探探她的鼻息。

自从有次太医诊断过后,说她身体太过虚弱,可能会难产时,每每楼姝夜间醒来,都会发现魏骁重复这个动作。

白日里下了朝,不论楼姝怎么推脱,魏骁也都要拉着她在宫中来来回回转几圈,说是为了锻炼她的身体,日后生产也更容易些。

魏骁在怕什么,楼姝心里早就知道,她自己其实也做好了准备,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地道:女子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谁能说得准呢?若是你死了,我也必不独活!魏骁抓住楼姝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里,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他只觉得整颗心仿佛被人挖出来,又狠狠扔在地上用脚碾过,痛得他无法呼吸!那你费尽心机得来的江山又如何,你舍得拱手他人吗?楼姝颇有些嘲讽地看向魏骁,她很清楚权利地位对魏骁来说永远是最重要的,他这样的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去死?魏骁或许爱她,他这样锱铢必较的人,若是付出了一分的爱,那必定是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他要的是那个得到他爱意的人的绝对臣服和乖顺,追根到底,他终究是自私的。

你口中说爱我,但又何曾真正做了一件爱我的事?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罢了,与你的皇位相比,你对我的那点爱恐怕也微不足道吧。

看清楼姝眼中毫不掩饰的嘲讽,听她冷言冷语将自己对她的爱贬低得一文不值,魏骁只觉得浑身发凉,脑中一片空白。

他眼眸通红死死盯着楼姝,口中呼哧呼哧喘息粗气,垂落身侧的双手捏的啪啪作响,但他到底还是没有对楼姝发怒,只是一言不发将她抱起,阴沉着脸回了太极宫。

◎最新评论:搞错了,重来!可以评论置顶啦,放个古言强取豪夺:《金殿欢》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祁珩身为当朝太子,自是光风霁月,芝兰玉树,是所有人心目中惊才绝艳的下任帝王人选,但他偏有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辛秘。

龙椅之上,那位斜倚靠在帝王怀中的兰贵妃,肤若凝脂,雪肤花貌,倾国倾城,他早已为她思之如狂,甚至不惜背上弑父杀君的恶名。

阿月问的问题我也想问魏狗,他做的到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