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血]时间一晃而过,岑溪在国子监为无忧授课已经过了大半年,楼姝有时在殿外旁观,时常看着无忧与岑溪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身影出神,渐渐的,她便迟钝地觉察出一个令她恐惧万分的事实!她藏着那个秘密,日日寝食难安,唯恐有一日被魏骁发现。
无忧与岑溪的第一次见面并不友好,以至于后来无忧还是嚷嚷着要再换一个太傅,他不喜欢!楼姝也不ЅℰℕᏇᎯℕ知魏骁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竟然也不理会无忧的哭闹,坚持让岑溪继续做他的太傅。
为什么不给无忧换一个太傅?太极宫中,楼姝实在忍不住开口,不仅是无忧想换太傅,她何尝不想让岑溪离自己和无忧越远越好!为何要换?魏骁似乎极为不解地看向楼姝,他的学问的确不错,阿月难道不想咱们的无忧向他好好学习?你真的只是这么想的?楼姝怀疑的眼神在魏骁身上打转,其实魏骁在想什么,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由得幽幽叹息:你又何必这样……魏骁却仿佛完全没听懂楼姝在说什么,依然自顾自地挑起桌上食盘中的水果送进她口中,我既然答应过你不伤害他自然不会一再食言,况且岑溪此人,也的确是个人才,若他没有其他不该有的心思,做咱们孩子的启蒙老师,我觉得是上上人选。
魏骁又瞥了眼楼姝,见她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不由得大笑起来,阿月当真以为我是那样残暴,滥杀无辜之人?楼姝闻言,不由得也看向魏骁,异常冷淡的神情却在明明白白告诉他,他难道不是这样的人吗?魏骁却并不在意,颇为好心情地继续道:既然我已确认你早对他无意,想来他也没那个胆子敢觊觎皇后,他又是个可造之材,那我为何不重用他?魏骁越是这么说,楼姝心中的恐惧却越发深刻,每每在国子监中看到无忧与岑溪的相处,她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好在岑溪一直带着面具,宫中也并没有从前认识他的人,除了楼姝,无人觉察出丝毫不妥。
但也只是时日问题,待无忧一日日长大,他又与岑溪朝夕相处,若是魏骁起了一丝一毫的疑心再深追下去,他们所有人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楼姝越想,越觉得那样的后果绝对不是她能承受得住的,便越发表现出对岑溪的诸多不满,希望能让魏骁为无忧换一位太傅。
你最近是怎么了,突然对他有那么大的意见?魏骁狐疑的眼神在楼姝身上转了两圈,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开口道:你还不知道吧,这几日无忧竟然与我夸赞起了他的新太傅,哼,那个臭小子可从来没夸过教他的老师。
魏骁说着,语气中虽多有吃醋之意,却并没有任何怒气,眼中竟难得地露出了几分感叹:不过岑溪此人还真是有几分墨水在肚子里,教授学业比起那些只知道掉书袋的老学究有趣多了。
楼姝只能僵直身体,颇为敷衍地点点头。
随着无忧越长越大,他面容上遗传到楼姝的美貌便也越发显眼,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精致得宛若观音座下的小仙童,魏骁每每看着那张脸,活脱脱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楼姝,对无忧的喜欢便也越盛。
都说儿子像娘,这话果然一点不错,无忧长得与阿月简直像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竟一点也不像我。
魏骁无意中的一句话,顿时令楼姝的心凉了半截。
无忧的容貌虽然大部分随了她,但眉眼之间却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分与那人极为相似的清润之意,但因此时无忧还小,又是小孩子的顽皮天性倒掩饰了那几分温润,若是不往那处想,根本不会察觉。
魏骁却全然没有发现楼姝瞬间的僵硬,继续打趣地说道:不过无忧那小子应该庆幸他生得不像我,否则定要多挨许多打。
魏骁痴恋的目光落在楼姝脸上,正是因为无忧像极了楼姝,很多时候被无忧惹得再气急败坏,却也舍不得揍他,一对上无忧那双像极了楼姝的眼睛,他顿时什么火气都没了。
楼姝却不想再与魏骁讨论这个话题,站起身作势往殿外看去,眼看着天色渐晚,却还不见无忧从国子监回来的身影。
无忧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青稚,快派人去国子监看看。
楼姝正要让人去看看,却被魏骁打断,他随口说着:今日教学野外拓展,阿九带着他们跑马去了。
可是……楼姝有些担心,无忧如今也不过是个五岁稚童,骑马比不得在国子监看书写字安稳,他人那样小,若是不小心从马上摔下去可如何是好。
魏骁也看出了楼姝的担心,不由得爽朗一笑,我大周好儿郎可不能只会舞文弄墨,耍耍笔杆子,这马上的功夫也要加紧学的。
放心吧,阿九有分寸的,只是带着他跑跑马而已,顺便在林中抓几只兔子野鸡,训练训练他的身手。
尽管魏骁这么说,楼姝还是不放心,在太极宫外的长廊下来回走动转悠着。
直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无忧还是没有回来,楼姝实在等不下去了。
魏骁也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正当他准备下旨让人去后山御林看看时,突然从太极宫外跌跌撞撞跑来一个侍卫的身影。
他边跑,口中还在惊慌地大喊着:陛下,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出事了!楼姝闻言心头猛地一窒,双腿发软,若不是扶着长廊边缘恐怕已经摔倒下去。
你说什么!魏骁上前一步,将摇摇欲坠的楼姝揽进怀里,凶戾的目光盯着那报信的侍卫。
太子到底怎么了!那侍卫也被来自圣上的暴戾目光吓得浑身颤栗,他低下头,瑟瑟发抖地继续回禀:太子殿下在林中遇险,被毒蛇咬中,此时已经陷入昏迷……楼姝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她拼命咬了下唇这才让自己没有晕倒,无忧现在在何处!太子殿下这会已经往东宫送去了。
那侍卫的话音未落,楼姝已经一把推开魏骁,疯了似的往东宫奔去。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若是无忧有个三长两短,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实在难辞其咎!魏骁立刻大步追上去,直接打横抱起跑在前方的楼姝拥进怀里,若是想尽快见到无忧就不要乱动!这一消息来得太过突然,魏骁甚至连轿撵都未来得及叫,便抱着楼姝一路飞奔赶到了东宫。
东宫之中因为太子殿下突然中了蛇毒昏迷不醒,已经人仰马翻,一片慌乱,太医们纷纷跪伏在地,窃窃低语着,却又摇头一筹莫展。
楼姝几乎是踉跄着扑进了东宫内殿,她一眼就见到了此时躺在床上,面色青白,无声无息的那个小小身影,顿时心如刀绞!无忧,无忧你醒醒,阿娘来了!她泪眼婆娑地扑倒在床边,握着无忧那冰凉彻骨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又使劲给他哈气,试图温暖那双手的温度,心早已痛得几乎窒息。
太子何时能醒来?魏骁皱眉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无忧,还有跪倒在床沿哭得几度晕厥的楼姝,再看那些庸医一个个只是摇头叹息的模样,心中越发烦乱。
太子到底如何了,说!他猛地低呵一声,一脚踹向跪在地上的太医,若救不活太子,朕要你们何用!陛下息怒啊,太子所中蛇毒太过猛烈,臣实在束手无策……束手无策?好一个束手无策!既然如此朕要你何用,拖下去砍了!听着东宫外惨绝人寰的哭嚎声,剩下的太医越发惶惶不安,瑟缩着不敢抬头。
你!说说到底如何医治!魏骁烦躁地捏了捏抽痛的眉心,随手指了地上的另一名太医,得到的还是同样的回答。
一群饭桶!来人呐,将他们都拖下去!陛,陛下息怒,臣,臣或许有一法子……其中一名被吓破了胆的太医,在被即将拖出宫外时,突然眼眸一亮,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拼命挣脱开钳制他的双手,又艰难匍匐着往前爬了几步,重重在地上磕头,口中急急地道:臣曾在古书典籍中得知一古方,名为引血,或许可解太子殿下所中蛇毒!引血?魏骁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却不知他身后的楼姝瞬间僵直的背影。
回陛下,此方名为引血,乃是引用至亲血缘关系之人的血液入到人体内,殿下所中蛇毒太过霸道猛烈,如今之计,唯有将毒血排出体外,届时再引入干净血液,兴许可救殿下一命。
既如此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准备器具?魏骁瞥了眼那想出法子的太医,然后突然提步往床榻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抬手开始扯身上的龙袍。
不可!谁知此时还伏在床沿的楼姝却突然出声阻止,她蹭的从地上站起来,迅速将魏骁已经扯开的衣裳合拢。
陛下龙体怎可损伤,本宫乃是太子生母,引血也应该引本宫的血!◎最新评论:搞错了,重来!可以评论置顶啦,放个古言强取豪夺:《金殿欢》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祁珩身为当朝太子,自是光风霁月,芝兰玉树,是所有人心目中惊才绝艳的下任帝王人选,但他偏有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辛秘。
龙椅之上,那位斜倚靠在帝王怀中的兰贵妃,肤若凝脂,雪肤花貌,倾国倾城,他早已为她思之如狂,甚至不惜背上弑父杀君的恶名。
会不会最后用的是小岑的血,然后被魏狗发现孩子是岑溪的?我怕魏狗真的又开始发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