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楼姝剩下的话,便尽数被魏骁吞入了口齿之间。
翻云覆雨,情到浓时。
香/汗/淋/漓,点点春情飞花如溅,玉/液/涓涓,声/声娇/啼绕梁不散,楼姝轻飘飘一个眼波便勾得魏骁缴械投降。
悬挂在龙床帷幔间的铃铛整整响了一夜,红浪翻涌之时,那无意中扬起的缝隙里,隐约可窥两道模糊纠缠的人影。
云收雨散,楼姝侧身躺着细细地呼吸着,她仰头去看魏骁尚带着火热的双眸,不悦地质问:为何不给我?她秀眉紧蹙,口中虽说着抱怨的话,嗓音中却带着未消散的媚意,看得魏骁顿时又是一阵口干舌燥。
但念着楼姝体态纤弱,到底生生忍住了,他狠狠抽了口气,将楼姝往怀中更拥紧了几分,咬牙切齿地道:我们有无忧一个孩子便够了,怀孕生子那样辛苦你承受不住!不仅楼姝承受不住,魏骁也受不住再一次失去楼姝的恐惧。
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惶惶不安,患得患失,那样担惊受怕,寝食难安的日子经历一次已经让他永生难忘,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楼姝沉默不言,良久之后她冷淡地推开魏骁,背过身蜷缩到了床榻的另一侧,用行动表明她的不满。
魏骁便叹了口气,一伸手将楼姝又揽了回来,他埋首在楼姝脖颈间,伏低做小地又是道歉又是赔罪,用尽一切手段地想要再次取悦她。
待终于见楼姝冷淡的面容上重新浮现绯红,魏骁微一用力,搂着她再次登上极乐。
往日里无忧若是从国子监下了学,总是第一时间来太极宫向楼姝请安,这些时日不知是怎么了,来太极宫的时辰一日比一日晚,楼姝心中疑惑,这日便提前去了国子监,想看看无忧这些时日下学之后都去做了什么。
到了国子监的下学时间,里面的学子陆陆续续走出来,无忧小小的身影走在最后。
楼姝站在暗处,其实她心中在担心是不是无忧这孩子的坏毛病又犯了,莫不是瞒着她在宫中又欺辱他人,这才决定悄悄跟在他身后,倒要看看他每日下学之后都去做了什么。
楼姝只带了青稚一人,一路远远跟在那个小小的身影后面,看着他出了国子监,又一路兜兜转转,穿过悠长深邃的御巷,最终来到一处空旷安静的宫苑前。
娘娘,太子殿下这是去了翰林院呢。
青稚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不明白太子下了学为何不回宫,反而来了这翰林院?楼姝想起翰林院中的那人,心中陡然咯噔一下。
走,我们去看看。
翰林院中的一处厢房内,无忧盘腿而坐,他拿出自己的课本,推到对面同样盘腿而坐的乌衣男子面前。
岑先生,学生有些问题还不太清楚,今日又来打扰您了。
无妨,能为太子解惑是微臣的荣幸。
乌衣男子嗓音清越舒朗,他接过桌上摊开的书籍,低下头细细看着。
小小的厢房内,檀香染染,两人相对而坐,一问一答,气氛静谧祥和。
楼姝站在厢房外的走廊下,怔怔地看向纸窗上一大一小两道剪影。
听着里面传来的讨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在楼姝印象里顽劣调皮的无忧,竟会有这样恭顺老成的声音,遇到不懂的问题,他逻辑清晰,有理有据地辩论,得到解答之后,又极为谦虚地道谢。
多谢先生,学生懂了。
里面又传来窸窸窣窣纸张翻页的声音,无忧站起来,躬身再次向对面之人行礼,今日便打扰先生到这里了,学生先告退。
无忧出了翰林院,眼看着天色已晚,心中暗道恐怕去太极宫请安的时间又晚了,脚步匆匆飞快就要往太极宫跑去。
他气喘吁吁跑了一段路,却猛地发现前方御巷尽头站着一个熟悉的纤弱身影。
阿娘!无忧大喊了一声,两条小腿跑得更像是要飞起来一般,乳燕归巢似的扑进了楼姝怀中。
他依恋地蹭了蹭母亲的衣角,抬起头疑惑地问道:阿娘怎么会在这里?无忧这是从翰林院出来的吗?楼姝抬手为他整理跑得有些散乱的发丝,又用丝帕擦了擦他额头上的薄汗,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听闻母亲说起翰林院,无忧眼神立刻闪躲起来,支支吾吾着不说话。
楼姝却并没有因为无忧这样的举动生气,牵起他的小手便拉着他往太极宫的方向走去。
无忧和阿娘说说,这几日怎么下了学总不见人影,来翰林院做什么呢?阿娘……无忧面露犹豫,他抬头看了看母亲温柔的面容,又低头捏了捏衣角,小声地道:我去找岑先生了……无忧找他做什么?无忧眉毛耷拉下来,有些委屈又有些愧疚地道:阿娘说我功课不好,总见阿父会惹他生气……无忧抬头又看了看母亲,见母亲并没有露出嫌弃失望的神色,声音里多了几分坚定,所以我想努力学习,也不用日后见了阿父再躲着他,这才下学之后找岑先生的。
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楼姝心头一涩,眼中隐约要落下泪来。
她不想无忧与魏骁太过亲近,这才说他课业不好,会惹阿父生气,让他不要总在阿父面前晃悠。
随口胡编的一句谎话,却让无忧当了真。
无忧,阿娘不希望你太辛苦。
阿娘,无忧不辛苦!无忧眼神亮了亮,他握紧小小的拳头,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激动之色,阿娘,再过几日国子监会有场抽考,无忧定能拔得头筹!楼姝不忍打断无忧的热情,只是牵着他沉默地继续往前走。
夕阳的余晖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越发细长,悠长空荡的御巷中,满满回响着的,是无忧欢快的笑声,时不时还有女子轻柔的应答。
眼看着就快到太极宫了,楼姝握紧了无忧的小手,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无忧想当这个太子吗?无忧似乎是愣了下来,没想到阿娘怎么会这么问他。
他从一生下来就是太子,从没想过想不想当这个问题,也从没有人问过他。
他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努力思考该怎么回答。
在无忧的心目中,太子其实也与国子监的其他人没什么不同,照样是要早起晨读,夜间挑灯夜战,遇到考试也是临时抱佛脚多看两本书,若是成绩不理想,还要担心回家受到父母的责骂。
太子这个身份,带给无忧唯一不同的,大约便是在国子监犯了错,太傅责罚其他人的时候,却不敢责罚他,又或者是在宫中可以横行霸道,欺负个把他看不顺眼的人。
他严肃地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半知半解地道:阿父说只有强者才能更好地保护阿娘,太子以后会是皇帝,阿父也是皇帝,在无忧心中阿父就是最厉害的人,若无忧是太子,以后也会是最厉害的人,可以好好保护阿娘,那无忧就想当这个太子!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楼姝有些哭笑不得,她又摸了摸无忧的鬓发,喃喃道:无忧,阿娘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长大……无忧现在就很快乐啊,阿娘很温柔,阿父虽然有时候很严厉,可他从来都没打过我,不像春生,哦,对了,阿娘你还不知道春生吧,就是上次那个伴读,他的阿父阿娘对他可严厉了,动不动就打他板子,嘿嘿,还是我的阿娘好!我阿娘就是世上最好的阿娘!无忧小嘴叭叭不停地说着话,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太极宫的长廊下。
魏骁早已经回来,此时见了有说有笑母子俩人,一向冷峻威严的面上也露出温和的笑意。
他朝无忧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来,无忧,到阿父这里来!无忧已经有许多日没有与阿父亲近,此时见了这样慈爱的阿父,便再也克制不住孺慕之情,一头就扎进了父亲温暖宽厚的怀抱中。
你们这是去哪了,说了什么这么高兴?楼姝却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无忧欢快又带着几分骄傲地道:我去翰林院了,路上碰见了阿娘!哦,去翰林院做什么?魏骁看了眼楼姝,便又低头去问无忧。
我去找翰林院的岑先生,阿娘说我功课不好会惹阿父生气,所以这几日我都不敢靠近阿父,今日我又找了岑先生询问不懂的问题,阿父,我会好好努力学习功课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魏骁一愣,随即便朗声大笑了起来,无忧这样懂事乖巧,阿父又怎么舍得生气呢?他一只胳膊拖着无忧,另一只手便拍了拍他单薄瘦弱的背脊,然后弯腰将他放下来,又牵着他在座椅旁坐下。
你去翰林院找了岑先生,无忧很喜欢那位岑先生吗?嗯,岑先生很好,无忧有什么不会的都去问他,他好像什么都懂!说起岑先生,无忧眼中瞬间亮起崇敬的光芒,丝毫没有觉察自己阿父微变的神色。
好了无忧,今日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不待无忧再说更多,楼姝便迅速吩咐人送他回东宫。
待殿中只剩下楼姝与魏骁时,只听他突然说了句:无忧似乎很喜欢他的那位岑先生啊?他状似随口一说,楼姝却蓦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最新评论:搞错了,重来!可以评论置顶啦,放个古言强取豪夺:《金殿欢》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祁珩身为当朝太子,自是光风霁月,芝兰玉树,是所有人心目中惊才绝艳的下任帝王人选,但他偏有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辛秘。
龙椅之上,那位斜倚靠在帝王怀中的兰贵妃,肤若凝脂,雪肤花貌,倾国倾城,他早已为她思之如狂,甚至不惜背上弑父杀君的恶名。
允许我刻板印象一下,老祖宗说血浓于水是真的蛮有道理的,无忧真的越来越像岑先生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