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26 章

2025-03-22 07:37:37

第二日天大亮, 王弥见高柏还在床上,没有起床的意思,便问:今日不去武馆了?高柏睡眼惺忪, 翻了个身,拉住她的手:不去。

王弥微微皱眉:前些日子你不是说武馆事情多, 今天怎么还闲下来了?关门了。

高柏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到床边:武馆的事千头万绪,怎么也忙不完, 索性关了门,好好陪你过个年, 其他事过了年再说。

那怎么行?王弥说:那么大的武馆,那么多人,怎么能说关就关呢?我说可以就是可以。

高柏一用力, 将她拉至床上, 翻身压下来,与她鼻尖相抵:怎么?你不愿意我在家陪你?王弥微微侧头, 脸颊微红:不是这个意思,我……高柏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以前都没有时间细细看你, 现在终于可以看个够了。

王弥想挣脱他的束缚,但力气太小, 于事无补。

高柏看着她猫一般都力气, 只当是情趣, 笑道:自你嫁过来, 真是变得不一样了,阿弥你知道吗?你就像是一块璞玉, 在我的精心雕琢下, 越发灵动可爱了。

王弥听得心口一热, 轻声低语:哪有你说的那般好……我说有就是有。

高柏格外霸道,声音暗哑:阿弥,我想……可以吗?王弥似乎已经感受到什么,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轻轻推拒:我还没有准备……话没说完,高柏的吻便强势地落下来,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后面的事情就变得难以控制了……王弥从小到大,几乎从来没有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床的,这是头一次。

醒来时,身上已然干燥,床上已不见高柏的踪影。

按着酸痛的腰起身,只觉得哪里都不舒服,简直要命。

门外的南香听到屋里的动静,便推门进来,手里端着药:阿弥醒啦,可好些?王弥总觉得屋子里还有那些暧昧的味道,南香定是闻到了,顿时觉得尴尬不已。

南香倒是表现得与平日一样,端着汤药过来:这是公子吩咐让你喝的,滋体养颜,我尝过了,不是很苦。

王弥闻着那股药味,微微皱眉,她不是太想喝。

正犹豫时,高柏进来,把药碗接过去,把南香打发走,坐到床边,哄着王弥:你原本身子就不好,今早又劳累过度,这药好歹喝两口,嗯?王弥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身上被亲吻过的地方隐隐发烫:不想喝。

高柏倾身压过来,附在她耳边:怎么?要我喂你?王弥猛然掀开被子,露出一双微红的大眼睛:不要……高柏撩开她散乱的发丝,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柔声道:那就起来自己喝。

王弥皱眉:苦……高柏尝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怕苦,特意配的些不苦的药材,你尝尝。

王弥不信:你骗人。

你尝一口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高柏耐着性子哄道。

王弥不肯,高柏叹了口气,把药含进嘴里,俯身去寻王弥的唇。

王弥挣扎不过,只能受着。

一口药喂了许久,高柏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与她额头相抵,哑声问道:苦吗?王弥不由自主砸了咂嘴,确实不苦,只是药味太重。

她轻轻摇头,高柏勾唇轻笑:我再喂你。

王弥连忙摇头推开他:不用,我自己来。

可高柏好像对此事有些上瘾,偏不让她自己喝,摁着她将一碗药喂下去。

自武馆关门起,高柏清闲了不少,日日缠在王弥身边,还给她吃药,说是安胎养神王弥笑他:哪里来的孩子?养什么胎?迟早的事,现在做这些,不过是未雨绸缪,真到了那时候,你的身子才受得住。

高柏将她搂进怀里,亲吻她的发丝:怀胎十月,最是伤身耗神,我不希望你有半点闪失。

王弥心中一暖,在他怀里蹭了蹭,没有说话。

转眼便是腊月二十六,武馆关门已有三日,日日有人上门,郭云飞和许芷将武馆大门紧闭,躲在馆里乐得清闲。

柳如舟在家里闲的无聊,天天往武馆跑,每次都带些吃的从后门进武馆,和许芷师姐坐在一处吃酒喝茶,说些有的没的。

腊月二十六是难得的好天气,王弥便打算这日回娘家,高柏早已替她备足了送给娘家的年货。

两人带着一马车的年货,到了王家门口时,引来好些人围观。

王大娘正在井边洗衣服,小冬琴也坐在一旁洗着,小手冻得通红。

她是第一个看到王弥的,立马丢了手里的衣服,起身跑过去,嘴里喊着:大姑姑,你回来啦!王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一边给她暖手,一边问道:有没有想大姑姑呀?想!小冬琴又看了看一旁的高柏,奶声奶气叫道:大姑夫好。

高柏轻轻勾唇,把她抱过去,塞给她一把糖:自己去玩吧,糖吃完了就来找大姑夫,好不好?嗯!有糖吃咯!小冬琴捧着一把糖开开心心跑开。

王弥看着小冬琴跑开的背影:给她这么多糖,小心牙吃坏了……我看啊,她爱吃糖的性子,倒是和你很像。

高柏轻飘飘说道。

王弥:……她确实爱吃糖,小冬琴从小跟着她,也变得爱吃糖了。

她也和你一般,不爱吃药吗?高柏饶有兴趣地问。

王弥笑道:这你可说错了,小冬琴从小就不怕吃药,再苦的药她都当喝水一样,从不让人操心。

高柏看向远处:那是你教的好。

王弥来不及说什么,王大娘便迎上来,看了看身后的一马车红漆木箱,眼角的笑意很深:来啦,快进来坐。

高柏自始至终话都很少,倒是王弥回到娘家,自在了许多,话也多起来,和王大娘说起家里琐事。

你们兄弟姊妹六个,就属你最懂事。

王大娘看了看高柏,又看向王弥,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前些日子,你大哥又发疯,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若不是挂着你,我只想早早去了才好。

王弥皱眉:好端端的想那些做什么?我大哥他怎么了?王大娘擦了擦眼角的泪,说:前些日子你大哥找了份差事,在码头帮人家搬货,一天能赚五十文钱。

这不是好事吗?王弥说。

一开始我们也替他高兴,虽不指着他挣钱,好歹能出去,不给家里添堵。

王大娘又叹了口气:结果他才刚去了没几天,就跟人赌钱,赌钱就算了,输了没钱赔,又动手打人,人家都闹到家里来……王大娘顿了顿,摆摆手:算了,我不想说了,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啊,会摊上你大哥这样的人。

王弥皱眉,问:那现在呢?输了的钱我们东拼西凑给他还上了,他把人打伤,医药费也是我们出的,现在码头也不要他,他还和以前一样混着,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让他去做那份活。

王大娘一边说,一边抽泣。

王弥见娘亲哭,心里难受,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人没事就好,以后我大哥你也别管他,他想做什么让他自己做,闯了祸让他自己担着,家里哪有那么多钱给他挥霍?出了事的时候,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终究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哪能看着他被别人打死。

王大娘擤了把鼻涕,目光浑浊黯淡,看着老了许多。

王弥看着她的白发,心疼不已:家里这么折腾,可还有钱?王大娘看了看院子里新长出来的萝卜叶子,说:你们今日若不来,我打算和你爹把院子里的萝卜拔了去卖,这几日萝卜还能卖个好价钱。

那点萝卜值几个钱?王弥叹了口气:马上要过年了,难不成就指着那点萝卜?那能怎么办呀?王大娘说:昨日你二妹和小妹送了几百文钱说给我们过年,我还存着呢,你们的钱我都留着,我是过来人,知道你们当家过日子不容易……王弥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存的那点私房钱,少说也有一两银子,再问高柏借一点,凑给爹娘过年也足够了。

这么想着,她朝高柏看过去,高柏面无表情地喝着茶,就好像这些事与他无关。

好像确实与高柏无关。

好在这次来,准备了充足的年货,完全够爹娘过年用的了,只是鱼肉菜食等这些小地方,花起钱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王弥在屋里听着阿娘倒了一下午的苦水,高柏只在屋里坐了片刻便出去了,在院子里见小冬琴玩石头,一双小手冻得涨红发紫,突然就想到初见王弥时的那双手,也是这般红得让人心疼。

冬琴,过来。

高柏朝她招手。

小冬琴扔下石头朝他跑过来,高柏很高,她努力仰着头:大姑夫你怎么也跑出来了?高柏捏了捏她的小脸:走,带你去玩。

嗯!小冬琴主动去牵他的手:大姑夫我们玩什么呀?小冬琴的手很冷,高柏索性将她抱起来:大姑夫教你练武功……小冬琴似懂非懂:哦……是要打架去吗?高柏轻笑:你想打架吗?小冬琴立马摇头:不想打架,我想读书,想像大姑姑一样厉害。

大姑姑很厉害吗?高柏抱着她往院外走。

大姑姑会写字。

小冬琴说:大姑姑说以后要教我识字看书。

高柏换了只手抱着她:大姑姑教你写字,我教你练武,怎么样?小冬琴懵懂点头:好!作为交换,你和我说说,大姑姑在家里的事情,好吗?高柏从怀里掏出一把糖。

小冬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亮起来:好!大姑父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高柏摸摸她的头:小冬琴真乖。

王弥和阿娘坐着说了一下午,王父去田里浇完水回来,已是傍晚,家里大哥二哥三哥都回来了,王弥和二哥忙着做饭,大哥闲着到处晃荡,见小冬琴不在,又嚷嚷起来。

小嫂子听不下去,指着大哥骂了几句,眼看着又要吵起来,这时,高柏带着小冬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