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次见面,我们就会长成优秀的大人]因为受伤的缘故,丁勇勒令回来上班的赵晚樱禁止出外勤,在办公室里跟着祁琪看监控。
最近小区频繁被偷电瓶,好几大百个小时的监控视频可有得看。
赵晚樱抱着保温杯,下巴搁在上面,眼睛盯着视频,脑子里的思绪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按理说,关于瑰丽集团股东的事情,赵晚樱可以厚着脸皮找代清川帮忙,拿到他们公司早期元老级别的那一批人的名单。
但她有什么理由去找他呢,就凭着自己的救命之恩?唉。
赵晚樱叹了一口气,明明知道有捷径可走,可她始终迈不出步子。
祁琪见她这没精打采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不能出外勤有那么要命吗?你今天都叹了二十多次气了。
唉。
赵晚樱趴在桌子上,发愁地看向祁琪:祁琪,我问你个事儿?你有一件事必须要做,而现在有一条捷径摆在你面前,但是你要去求一个对你来说难以开口的人,你该怎么办?那要看这件事重不重要,那个人是谁,是不是非得去做,如果是人命关天的事,那个人又不是你的仇人,那我就先求了再说。
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祁琪双手合十状,缀了句阿弥陀佛,施主,你有何事烦忧?说出来贫僧给你解答解答?赵晚樱就是差一个推动的人,她找了这么久的真相,头绪就在眼前,她不循着痕迹去抽丝剥茧,在这里烦恼确实有些浪费时间。
而且作为交换,她也可以帮代清川的忙,如果以后他有需要的话。
想通了,赵晚樱就不纠结了,喜笑颜开地拍了拍祁琪的肩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祁琪,我先出去打个电话!刚拿着手机没走出几步,赵晚樱就听见外头说有人找她。
出门一看,竟是陈阿清。
阿清姐,你怎么上所里找我了?有事一个电话不就可以了吗?是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的事吗?还是陈伯伯有什么问题?陈阿清拉着赵晚缨的手在大厅的一边的凳子坐下,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小缨啊,我爸他手动了!就前段时间的事,但是你的手机一直联系不上,我一得空就往所里跑,你的同事们都说你出任务去了。
还好今天遇上你了,我就想把这事儿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们等了十多年,终于有了些希望。
真的吗!赵晚缨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眼睛里满是惊喜。
阿清姐,陈伯伯现在情况怎么样?她以为会等上更久的时间,却没想到在找到袖扣之后,事情竟然有了新的转机,陈伯伯快要苏醒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赵晚缨感觉到身体在发热,她捏了捏拳头阻止想要叫出来的冲动。
陈阿清抹掉泪水,忍了又忍,才开口:最近只是手指能动,医生说还需要观察,说不定哪天就能睁开眼睛了。
阿清姐,还需要什么,医院的费用够吗?护工要请吗?不不不,不用了。
我就是想要来告诉你一声,这么些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其他的都不需要。
陈阿清握紧赵晚缨的手。
赵晚缨慢慢平复心情,冷静下来后,连忙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把拍下来的袖扣照片递给陈阿清看,阿清姐,你看看这个东西,有没有印象?她没有把握陈阿清还记得多少,据说当时阿清姐是第一个发现车祸现场的。
陈阿清照常在那条岔路的尽头打着手电等下夜班的父亲回家。
可久等也不来,她便循着路一路走过去,竟是看见倒在血泊里的父亲和赵晚缨的外婆。
回忆当时的场景对陈阿清来说不外乎也是痛苦,但她看见那样东西的时候,表情由疑惑逐渐变为惊讶,她仔细地放大图片,手便有些发抖,脑子里的印象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陈阿清抬头看向赵碗缨,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缓缓点下头,我认得这个东西。
我以为这是爸爸留给我的,所以这个东西跟肇事者有关?得到赵晚缨肯定的回答,陈阿清开始回忆。
据陈阿清的描述,这个东西当时是捏在陈伯伯的手里,被抬救护车抬走的时候,从手心里滚落下来,她追上去捡起来的。
陈阿清叙述着:当时我曾把东西给过警方,可最后却不了了之。
在拿回爸爸随身物品的时候,它跟那些旧衣物放在一起。
我以为是爸爸给我买的礼物,因为我当时正好考了100分。
所以我就把它收了起来,还好,我收起来了。
要不是我把它藏起来,可能那东西会被我的亲戚卖掉。
我想想,它应该和那些老旧物件放在一起,我得回家里翻一翻。
我真傻,这样好的东西,我爸爸这么可能会买得起呢?陈阿清着急起来,小缨,我是不是拖累了进度?如果我早点拿出来,是不是坏人早就被找到了?赵晚缨沉默,她知道不会。
这样一枚精致的袖扣,突然出现在受害人的手中,甚至已经被递到当年办案的人员手里,可竟然还是作为随身物品退回给受害者家属。
要么是警员疏忽,要么就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这东西根本就没有作为证物提交给痕检中心。
十多年前,还是可以靠钱运作起来的。
这样,阿清姐,你回家把东西找到包好给我,我这边先想办法。
赵晚缨并不抱希望能在经手过很多人的袖扣上找到完整的DNA,但可以一试,如果命运的天平站在他们这一边,她便用尽全力去找出凶手。
一股无名的勇气冲上胸膛,阿清姐带来了好消息,她现在纠结的一切根本就不值得过多浪费时间。
赵晚缨拨打了代清川的电话,那边似乎还在忙,电话没有及时接通。
过了五分钟,代清川把电话回了过来。
赵警官,请问有什么事?电话那头有些嘈杂,有车辆和机器的声音。
不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代清川应该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抱歉,你是不是在忙?代清川正在出差,去了有花乡之称的真云市,考察新的工厂建址。
在水泗岛听过魏莱提到建工厂的事情后,代清川空降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件事暂停,直接下令重新选址。
一众高层不同意,但架不住代清川权力大。
明面上反对不了,他们只好在背地里使绊子,选址的事情一直推进不下去。
连芙丽这么一病倒,带在手下的人被搜刮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光杆司令跟在代清川后面跑。
他们当代清川是花架子,只管眼前的事,工厂选址停滞不前,代清川忙活了一顿时日,终于是选妥了大区域。
于是便来了真云市。
他回头望了一眼张展羽,他正带着人跟在负责人后头察看。
不是很忙,赵警官有事找我吗?赵晚缨深呼吸,鼓起勇气问道:代先生,我们能不能见一面,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听见对方的话,代清川也有些惊讶,赵晚缨是从来不会主动联系他的。
他看向周围灰扑扑的道路,车来车往吹出的灰尘能有几尺厚。
事情很急吗?我最近在真云市出差,没办法立刻赶回去。
啊,这样吗?赵晚缨有些失落,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犹如皮球被戳了个洞,泻得满地乱飞,最后瘪瘪的搁置在一边。
那……那好吧。
等下次有机会我再说。
这样吧,晚上我回酒店,我们视频里说,可以吗?代清川听不得她失望的声音,提了个建议。
这种事情本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
要是能在今天之内说清楚,视频就视频吧,好歹能静下心来对话。
达成一致意见,代清川挂断电话。
张展羽踏着一脚的泥土走了过来,风吹得眼睛眯呼呼的,他用手里的文件夹遮了遮肆虐的紫外线,说起这家工厂的情况。
这家工厂本就是做加工的,机器设备可以收购,工人的资质不错,做好培训也能很快上手。
负责人说如果我们愿意全数接收厂里的工人保证他们不失业,价格还可以再谈。
这样算下来,预算也合适。
张展羽说完,等着代清川的意见。
展羽,你说在这周围都种上花怎么样?羊毛出在羊身上。
张展羽望着这光秃秃的地界,凉凉道出心里所想,代老板,你还真是给人找事做。
但问题不大,能实现。
行了,这事儿就交给你做。
我信得过你。
代清川拍拍张展羽的肩膀,我真是找了个好助理啊。
那加工资的事儿是不是可以谈谈?我听不见!代清川钻进车里,闭目养神。
他这几天起早贪黑,摸了几个厂址,才遇见个合心意的,身上的包袱轻松了不少。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西装袖口上那枚象征瑰丽集团的袖扣,顿时笑着感叹:还是做个养花人最自在。
张展羽跟着坐进驾驶座,调整反光镜,想起前几天的事,于是开口向坐在后面的人汇报:邱卿卿通过经纪人过来说想要见你一面,你看要不要答应?她为什么非得要见我?代清川扯开领口的扣子,往前探了探,她是怎么知道是我在帮她的?要是想打听的话,总是会打听得到的。
关劲山那边也容易漏口风。
张展羽再问了一遍,要不要答应见她一面?代清川犹豫起来,有一说一,理性看来,他见邱卿卿一面,就能解开所有困惑,如果她不是那个人,反而让人开心。
可怕就怕在,张展羽所说的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代清川突然产生了疑惑,这么些年自己非得找到那个人是为了什么?他在九岁时没有执着于去寻找她,却反而在差点被毒死的十多岁年纪想起了这个人。
他第一次回想这个问题。
或许是躺在安静的病房里,听着耳边只有呼吸机呼气的声音,感受着整个胃部火辣辣地灼烧,十几岁的他没有第一时间等到连芙丽的身影,产生了不如就这么直接死掉的想法。
甚至还不如在九岁的时候就离开那个家再也不回来,也好过现在凄凉地躺在床上,没有看见想见之人过来关怀。
想着想着,记忆飘回那奋力奔跑的九岁,脑子里就冒出来一句话。
哥哥,你别怕。
其实我早死晚死都得死,但如果你不哭的话,我就跟你约定,等我们逃出去,我一定会活下来,等下次见面,我们都会长成优秀的大人。
——那怎样的人才算是优秀的大人?——我也不知道,但应该是有正义感,能帮助人的那种吧!◎作者有话说:周一的更新是晚23:00,别跑空哦◎最新评论:打滚求收藏下本预收穿书文:《每月二十万,老公不回家》[二哈型自我攻略小狼狗vs专治各种不服训犬师]喝了这瓶营养液,明日再战三万三!你不更文,我怎么买文,我不买文,怎么会有营养液,你说咋办吧!这不就是咱们的小缨警官吗!!!肯定就是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