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拿不走]接到张展羽电话的时候,代清川正跟赵晚缨出了机场,真云市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气雾蒙蒙的。
坐在去往火车站的出租车上,赵晚缨心里没有那么平静。
她早上给陈阿清打了电话,照着代清川的说辞叮嘱了一番,阿清姐立马答应下来,小缨,你放心,我肯定把我爸照顾好,咱们的奇迹肯定能等到的!想到阿清姐这番话,赵晚缨脸上的严肃表情也缓下来不少。
至少到现在,上天还是眷顾她的。
我看到关劲山和顾常易了。
代清川听着,掏出耳机塞了一边给赵晚缨,后者一凌,听着耳机里张展羽的声音。
代延平似乎靠着关劲山的牵线搭桥,联系上了顾常易。
他们顾家还不知道这回事,需不需要我透露出去?不,还不用。
这件事我自己安排。
代清川回应,眼神安抚地看向赵晚缨,手轻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代延平在水泗岛那回没有整到我,这回可能会下重手,你去那边的时候多打探打探,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他拿了个亲子鉴定过来,周末我会过去那边吃饭。
我在真云市这边有事,最多两天时间,这几天公司的事情你先盯着,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代清川交代了几句。
和赵警官一起吗?嗯。
张展羽和代清川之间说的话,就像在打哑谜似的,赵晚缨越听越就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事情。
她没急着问出口,而是把他们的对话听完,才说了话,先到火车上再说。
出租车上,两个人的对话也不敢多明目张胆,压低着声音。
这一举动让司机师傅频频通过后视镜往后望,赵晚缨注意到这儿,坐直身体,望向窗外,脸上露出好奇问向司机:师傅,这真云市下辖的县市还有哪些比较好玩呢?那你可问对人了!司机被问此一遭,嘴里吐着话,滔滔不绝地给他们介绍起来。
从机场到火车站三十分钟的距离,司机说得口干舌燥,两个人捧着他的哏,也不让话落下,直到到达目的地。
姑娘,你们可得多玩玩,我们这儿好玩着呢。
这样,你们留我个联系方式,后续如果需要我的车,随时联系!这段时间,不是寒假,也不是打工潮和返乡潮,在候车厅的人并不是很多,两个人一人背着一个包,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还没坐稳,赵晚缨就急着扒拉代清川问出第一个问题:张展羽和代延平是什么关系?光听着,还是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甚至还提到了亲子鉴定,难不成张展羽还是代延平的儿子不成?想到这出儿,赵晚缨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来,随机又是担忧,嘴里念叨着怎么会这样。
瞧她这模样,代清川勾起嘴角,把人拉过来,不是,我们只是让代延平误以为展羽是他的儿子而已。
那份亲子鉴定,送过去的毛发样本,是代延平的儿子代清渊的。
拿到一个高中生的毛发对于张展羽来说,并不是很难。
可,怎么会有这样的渊源?由头又是从何而来?不会无缘无故地让张展羽去冒充,大概是有个契机。
听她这么问,代清川便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从代延平调查他曾经交往的女友展媛开始,到展媛多了个心眼把张展羽的年龄改大了两岁,以至于代延平一算时间,误认张展羽这件事,甚至他们顺水推舟,让张展羽不情不愿做实这个身份为止。
代延平自视甚高,要是巴巴往上凑,他反而怀疑,要让他自己去证实展羽的身份,他才会全盘相信。
代延平点了句。
赵晚缨越听,眼睛瞪得越大,你们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做了多少事儿?有些事,需要铺垫着做,不到最后,都不知道效果是怎样的。
这第一桩疑问解决了,赵晚缨的第二桩疑问也在张展羽的电话里得到了解答,原来是关劲山联系了顾常易。
关劲山其人,昨晚在代清川脑子里打了个转,始终没想起来。
现在听到这个名字,那个闪过的画面终是冒了出来。
他在会所里遇到赵晚缨的时候,他也跟着坐在最尾端的位置。
原来关劲山在那天就下了决心去投向代延平了。
代清川眼里闪过狠戾,他妈妈手下培养的人,在她生病倒下之后,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人心是最捉摸不透的。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绊不住他们的脚步,但也能让他们知道,最后他们选择的人到底值不值得他们背叛信任。
一个半小时的火车,足以他们交换手里的信息。
得知赵彬找到了一个愿意指证出钱脱罪的人,代清川有些担心,我相信赵叔叔肯定是做了对应的保护措施,那个人应该已经不在居住地了吧?赵叔叔查人必定是动了关系的,代延平第一时间肯定得到了消息,这个证人不能跟代延平的人接触,不然生命难以保障。
赵晚缨点头:我当时也提醒了我爸,他说人已经躲起来,只等他的联系,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把他叫出来。
两个警察的脑子当然是比普通人想得更为周到,毕竟办过那么多案子,如何保护证人,他们还是熟悉情况的。
代清川舒了一口气,跟赵晚缨一起,仿佛是如虎添翼。
对了,之前你让我查的东西,我通过靠谱的私家侦探已经得到了一些图片资料。
代清川只说,按捺着,打开门看了一眼走廊的环境,看到无人,才放心地再次关上门。
虽然只是一个半小时的火车,但为了舒适和保密,代清川把硬座换成了软卧,甚至买了相连的票,门一关,就形成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方便他们交谈。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之前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也是昨天回来眷城的时候得到的资料,只粗略扫了一眼,就赶过来接你了。
一大叠照片在文件袋里散着,代延平这段时间可没少跑,进出各大娱乐场所,带着那些大腹便便,道貌岸然的官员们。
小到一个主任,大到某局的局长,都是他的接待对象。
这些放出来,当然做不得数,毕竟他可以解释为私下朋友吃饭。
饭桌上的东西私家侦探拍不到,但代延平接触的人,算是拍了个全乎。
把资料袋递给代清川的时候,那名私家侦探曾经说过:你查的这个人,可是有点名堂,我差点就被发现了。
这些照片,在他出事之前,都只是个摆设。
赵晚缨翻找着照片,没见着一个有用的。
她确实也是着急了些,在那些官员落马之前他们接触的图片,肯定是找不到的,代延平多谨慎一个人,再怎么也不会留尾巴。
不,还有一个人。
代清川抽出两张照片,穿着蓝色夹克的人夹着一个箱子走出来,再对比同一张进门的照片,显然这木箱子是他拿到的孝敬。
赵晚缨看过去,图片上的人戴着副眼镜,长得倒是平易近人,有种书生卷气,这是谁?你认识?他手指轻弹照片上的人,这是真云市的某个领导,近期将有几块地要拍卖。
我们瑰丽集团在真云市选了一个厂子,那几块地正好就在周边,我本来就是要把这几块地收入囊中的。
看来代延平打着这块地的主意。
想到这份上,代清川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过了一遍,是了,为民的官,也不尽然就是个清官。
赵晚缨沉默不语,她对代延平的认知太片面了。
光是拿外婆的事斗他,说不定对方找个替罪羊就把这件事了结了。
他需要被更大的罪名裹挟。
在想什么?注意到身边人的神情,代清川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冰凉,怎么了?是不是在担心?代清川,代延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好像无视了律法规矩,难道他就不害怕吗?赵晚缨心中寂寂不安,他们这趟旅程能顺利完成吗?代清川勾起讽刺的笑,是啊,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面热心冷。
明明是自己下毒害了我,还要捧出一颗热心肠假惺惺地来关心我。
什么?赵晚缨听出他话里的意味,扑捉到关键词下毒,什么下毒?你小时候食物中毒也是代延平做的?!她心惊了又惊!抖着嗓子问出口:他真的是你的叔叔吗?你爸爸的亲弟弟?我也没想到。
代清川颌首。
从北山露营地回来时,斌叔提到过刘妈小孙子进icu的事儿,当时他让斌叔帮着去慰问一下,再把情况告诉他。
他在水泗岛的某天,接到了斌叔的电话,得知刘妈小孙子是因为急性汞中毒所致,这让他怔住。
一丝冷意从脊背爬上来,惊得他脑袋嗡地一声。
当年,我也是因为急性汞中毒进了医院,好在我吃进去的剂量很少,所以经过治疗恢复了。
而且我那时候是青少年,身体机能都比较好。
但刘妈的小孙子才几岁,痊愈后也会有很多后遗症。
赵晚缨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机械地搓着手掌,代延平,他竟然在这么多年以后还想着要下毒!可能是因为我接手了我妈的位置,让他急了。
代清川敛下情绪。
当年代延平第一时间出现在医院安抚他的时候,代清川的心里可谓是感动至极,他还小,对人的感情还能单纯直接。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一点点冷眼旁观到一些所谓的密辛,对代延平的亲情逐渐地冷却下去。
到如今,他知道食物中毒的真相时,一时说不出话来,在民宿的天台上坐了一夜,脑子也被冻得逐渐清醒。
我问过刘妈,小孩子是吃了随赠的巧克力,跟着蛋糕一起的。
在我生日那天,如果我吃了那块巧克力的话,以我现在的身体,恐怕是抵不住,说不定就成为一个迎风就能咳血的病鬼,更严重的话,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代清川笑一声,其实还要多谢代延平给了我这么一个毛病,让我躲过很多被人害的情况,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看他还能自嘲,赵晚缨紧张的心松了松,拉住他的手,也是一片冰凉。
或许曾经,代清川也想着家里人其乐融融,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东西,就算你不争,也有人逼着你去争。
那他就倾尽全力,一争到底。
瑰丽集团是他父母一手创立的,谁也不能拿走,谁也拿不走。
◎作者有话说:唉,我的小代◎最新评论:打滚求收藏下本预收穿书文:《每月二十万,老公不回家》[二哈型自我攻略小狼狗vs专治各种不服训犬师]搞死反派!-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