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收到手机警报提醒的时候,张展羽正在陪罗雪帆看电影,屏幕冒着红光,在昏暗的电影院,很是显眼,他拿出手机一看,立刻就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展羽?展羽?怎么了?罗雪帆看得正入迷呢,被身边的人吓一跳,陡然往后反弹的座椅震动了一排的连接座位。
这圈人都朝那急匆匆出去的人望了一眼,并不在意,注意力顿时又被屏幕上的精彩剧情吸引。
罗雪帆愣了愣,张展羽消失得太快,都没跟她说上一句话,心里奇怪起来,赶紧也跟着走了出去。
找到张展羽的时候,他正站在电影院外的走廊里,不断地走来走去,不停地在打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通让他开口说话。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见状,罗雪帆也发觉事情的不对劲,张展羽从来不会露出这么紧张的神情,一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此刻崩得紧紧的,甚至额头上还透出了一层薄汗。
张展羽看见罗雪帆,嘴唇抖了抖,冰冷僵硬的手握住对方,被温暖的掌心一暖,才汲取些力量,得以支撑自己开口说话。
帆帆,川哥出事了!什么?谁是川哥,你说的是代清川?代清川出事了?罗雪帆反映了一秒才知道他说的是谁,立时惊出了声。
她突然想到跟着代清川一起去真云市的赵晚缨,抓着张展羽的衣领再问了一遍,赵晚缨呢?小圆子她怎么样?他们两个是一起出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尤其地不冷静,抓着张展羽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后背泛起凉意,心脏跳得无比剧烈。
手机收到了手环佩戴者身体机能和心跳数据不稳定的警报,我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
张展羽快速地解释了一遍,手掌几乎要把手机捏碎,手指的皮肤泛起了青白。
我给赵晚缨打电话!罗雪帆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手机,挂着一个小汤圆的手机吊坠勾出了一串包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她也不管不顾,按下手机的快捷通话键1,这是赵晚缨给她设置的,紧要关头可以直接迅速给赵晚缨打电话。
我……我给小圆子打电话了……我现在打了……唇釉落在地上,摔破了玻璃装,砸在地上,炸开一滩红色的痕迹,溅出几滴落在罗雪帆白色的过膝靴上,她盯着这红色痕迹,耳边冰冷的机械音,提示这电话无法接通。
一股凉意泛上心头,鼻间一酸,眼睛顿时被泪水模糊一片。
打不通,我也给赵警官打过电话了,都打不通。
张展羽深吸一口气,拳头捏了捏,抹了一下眼睛,脑子里飞速运转,滑开手机屏幕,搜索出一个人的名字,打了过去。
电话没有响几声,就被接通了,传出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喂你好。
张展羽压了压嗓子,润了润干涩的喉咙,你好,丁勇警官,我是代清川的助理,赵晚缨警官在真云市可能出事了!他简明扼要,把自己的身份和事情都说清楚。
丁勇回复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压抑:是,我已知晓。
他没有展现出惊讶,是因为在张展羽之前,城阳区派出所就收到了来自曲水县公安局的电话联系,他们向这边确认,是否有一个名为赵晚缨的警员在曲水县执行任务。
得到城阳区派出所这边的肯定回答后,那边才正式说明情况,赵晚缨警官正在被歹徒追逐,目前已派出警力支援。
丁勇得知消息,立刻就回了所里,守在电话前,等着那边的详细回复。
没想到,那边还没回音,就收到了自称是代清川助理的电话。
丁警官……张展羽还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打断。
曲水县已经派出了支援,他们会没事的。
丁勇不知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在安慰自己,拿着电话的手,手心里已经是冷汗涔涔。
他想到当年自己与赵彬在蹲守凶徒的画面,那边一冒头,他们就准备行动。
谁知道不知是哪个线人暴露了,他们被对方反将一军,丁勇和赵彬险些被子弹打成筛子。
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
赵晚缨还年轻,她才26岁,要是赵彬知道这件事……丁勇根本不敢往下想,当年是赵彬保护了自己,他才得以活下来。
丁勇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他就不该同意赵晚缨去缉毒队那边学习,这姑娘跟她爸一个样,莽撞勇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
有事总是想第一个往前冲,不知道害怕是怎么写的。
我可以找到代清川的位置!电话那头张展羽的声音给了一线希望。
丁勇脑子嗡地一下,站了起来,你来城阳区派出所,我们见面说!……手臂被紧紧地固定住,包得严严实实,吊在脖子上。
赵晚缨看着面前的人半跪在自己面前,一双眼紧盯着她的手臂,手上的动作既温柔又果断,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长发垂在一边,被他扫到身后,专注而又细心。
发现手断的时候,那疼痛从局部一直蔓延到全身,连大脑皮层都在抽着疼。
她忍不住哼唧出声,但因为人还没有完全清新过来,连声音都是虚弱无比的,直到被代清川抱出了车里,坐在大石头上,胸腔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耳朵边听着脆生的鸟鸣,她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说去附近找树枝的代清川,去了有段时间。
赵晚缨哭累了坐得有一会儿,才看到他抱着一堆柴火走了过来。
昨夜下了雨,这堆树枝说不得根本点不起来。
给她固定完手臂,代清川不知从哪摸了一个防风打火机,架起树枝,形成一个中空的燃烧环境,方便氧气进来。
刺啦啦的杉树枯枝被点燃,毕毕剥剥地响,被烧过的橘棕色针刺叶卷曲起来,立马就变成了灰烬。
火堆逐渐燃起,烟也冒了起来,火焰虽小,但好歹火是生了。
昨夜下了雨,找不到几根干树枝。
代清川拍了拍手,坐在地上,双腿支棱着。
赵晚缨这才注意到他白皙的脚上被划破的细小伤口,她撑着身子挪过去,你的脚,还有药吗?赶紧用酒精洗一洗,这潮湿的山林里有很多细菌!代清川低头看了一眼,不是很在意,但身边的赵晚缨肯定不会让他就这么放过去,只好站起来走到河边,捞起裤脚,踩进冰凉的河水里淘了淘,又撑着破烂似的越野车,从里面扯出他们的背包拿回来。
他往里瞧了瞧,手机在车辆翻滚下落的过程里不知甩到哪里去了,就算找到了估计也不能用,便不再执着。
代清川低头看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环,好在这东西还在,没有被磕坏。
昨晚那动静,这手环肯定是检测到了,张展羽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所以目前的代清川还很镇定,药品和吃的东西都在,这里并不是人迹罕至的荒岛,况且,手环上还有定位,他们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先把袜子穿上!赵晚缨不能动,但嘴里还是要指挥。
这么冷的天,光着脚,这不得冻感冒了,更何况代清川的身体本就不好,再这么冻一下,可不得感冒发烧。
代清川笑着应了她:好好,我马上。
他用酒精清洗伤口的动作很快,也不洒什么药粉,在火势并不大的火堆边烤了烤,才从包里拿出一双黑色的棉袜穿上。
赵晚缨拿起代清川的鞋,伸手进去一摸,就是满手的冰凉。
这登山鞋内里夹棉,吸水性很强,这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干不了,她挪着步子,蹲到火堆前,把他两只鞋都放过去。
代清川知晓她的用意,用几支稍粗的树枝交叉架在火堆上方,再把鞋倒挂在上面,不一会儿,登山靴就被火烤得冒出一股股水汽。
你怎么会这么多?又是外伤包扎,又是生火取暖。
赵晚缨眨眨眼睛,伸手在火堆边取暖,被吓得冰凉的身体被一丝丝暖意包围,终于是暖和了起来。
代清川抬手,摸出一根皮筋将他散乱的头发全部挽在一起,听见对方问,他动作快速地挽好头发,拿起一根树枝在火堆里戳戳,火势又大了起来。
学的。
他抬起眼皮,脸上还没来及处理的血迹让他莹白的脸显得更加的透明,雪里红似的,有一种妖冶的美。
赵晚缨深吸一口气,憋在嘴里没敢发出声音。
你的这个伤疤,是因为我才留下的。
代清川指了指赵晚缨的眉间,他盯着她,仿佛陷入回忆,如果我会处理包扎伤口,也就不会让你流那么多血。
所以在被找回去以后,我让我妈送我去了训练野外生存的夏令营。
在那里我学会了很多,埋锅做饭,捡柴生火,抓鱼刮鳞,很多很多。
再之后,还有紧急急救的知识,诸如此类的东西,我不敢懈怠,什么都想学。
我那时就在想,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人受伤自己无能为力。
代清川说着,笑了起来,俊颜被和煦的阳光照着,灿烂又温暖。
你看,我现在办到了,圆圆。
是的,你办到了。
赵晚缨也笑起来,手臂的疼痛都被心里的温暖取代。
阳光越过云层撒了下来,晒得人暖洋洋的,加上火堆的烘烤,两个人的手脚终于从僵硬中脱出,恢复了活动能力。
看着河边已经不能开动的越野车,代清川抿了抿唇,提议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很久。
是,还不知道昨晚那些人最后有没有找到兰露姐,我们得爬上去,回到马路上去求助。
赵晚缨点头,预备要站起来准备离开,却被对方拦住,怎么了?现在时间来不及,估计他们都在疯狂找我们。
代清川卷起袖子,露出自己腕上的手环。
赵晚缨一看,立刻就想起来当时张展羽给她解释关于这个手环的事情,这是可以监测佩戴者身体状况的东西,当数据异常的时候,会直接在张展羽的手机上发出警报。
所以昨天你让我给顾常岐打电话,而不是张展羽!抱歉,我来不及给你解释了。
代清川道。
在被发现有人追车时,代清川心里有预设很多种结果,不论是被对方绑架起来,还是被撞出车祸,他都来不及安排关于瑰丽集团的事情,更无法立刻就找到人帮忙支应瑰丽,只好给顾常岐打电话。
张展羽的身份,在顾常岐那里讨不到好,更是无法请动顾老爷子。
这一番想下来,代清川只好先给顾常岐打电话,把顾常易的事情抖落出来。
以顾常岐的聪明,肯定是能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
他和赵晚缨不论是死亡还是失去联系,对于瑰丽集团都是致命的打击。
这段时间,代延平一定会搞事,打着时间差,不管是烟雾弹还是真实栽赃,无领头人的瑰丽,只能是被集火的对象,他需要顾老爷子的帮助。
代清川的肩膀一重,赵晚缨靠在了他的身上,没受伤的右手挽着他,你比我沉着冷静,又比我经历得多,肯定是想得比我周到的。
我不需要你道什么歉,我根本就没有生气。
我其实很不喜欢你跟我道歉,明明你就没有欠我什么,反倒是我事事受你照顾,你明知道前路危险,还要陪着我过来,要不是有你在这里帮着我包扎伤口,生火取暖,我可能这次就回不去了。
他脑袋靠过去,两人依偎在一起,代清川说:我说过的,我会保护你的,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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