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67 章

2025-03-22 07:38:53

晚膳是戚晟和魏皇后二公主一起用的, 用完晚膳后二公主便主动告退,只留下帝后二人和伺候的宫人。

凤仪宫里熏香淡雅,戚晟坐在临窗下的软榻上, 曲起一条腿靠在迎枕上,神色平静:皇后有话直说吧。

魏皇后端坐在不远处的官椅上, 略有为难:臣妾瞧着这几日后宫嫔妃心思多有活跃, 不知可打扰了陛下?后宫这几日简直把两仪殿当成了自个儿宫中的小花园,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

魏皇后本是想着在请安的时候提点几句, 谁知没见陛下不耐的斥责,魏皇后便也咽下了提点的话。

万一陛下乐在其中, 她去提点, 那不是多事吗?戚晟随意嗯了一声:朕已经叫姜吉吩咐下去, 不许她们再往御前跑。

简洁明了的一句话, 把魏皇后要说的话给抢了先。

魏皇后抿了抿唇,略过这件小事,接下来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瞥见魏皇后纠结的样子, 戚晟暗自摇头,再次主动询问:皇后可有为难之事?这便是为何他喜欢和妧修仪说话的原因, 从来都不是他问一句她说一句, 和她相处的时候,即便是一些没有用的话, 他也听的高兴。

魏皇后双手交叠在身前, 手中用力扯着帕子, 没有往戚晟身上看去:臣妾是想问陛下, 去年新入宫的嫔妃, 除了妧修仪, 陛下是否都不喜欢?若是您不喜欢的话, 不若在宫中再选几个模样好的宫女伺候您?戚晟闻言,眉心紧皱,语气有些不好: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再选几个宫女伺候他?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口,再继续说下去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魏皇后深吸一口气,鼓着胆子抬眸看着戚晟的眼睛,情真意切:妧修仪如今有孕,不宜伺候陛下,陛下又甚少往旁的嫔妃宫中去,以至后宫嫔妃心思躁动,人心不平。

臣妾无能,嫁给陛下多年,只育有一女,您已过而立之年,膝下也只有大皇子一个病弱的皇子,便是妧修仪这胎是皇子,您膝下的子嗣还是太过单薄。

所以臣妾就想着......哪怕戚晟如今在朝堂上说一不二,可子嗣一事,确实容易引起人心浮动不安,前些年戚晟外出打仗,自是无人说什么,但眼下大盛实力雄厚,边境小国俯首称臣,帝王子嗣的事儿就入了朝臣们的眼。

不过由于戚晟的性子,朝臣们并未当着戚晟的面儿主动提起,反而是去了魏皇后的母家魏国公府,将自己的心思和魏国公一合计,就让魏国公给魏皇后去了一封信,魏皇后昨儿收到信的时候,也是犹豫了半晌。

只是魏国公信中有句话说的很对,陛下子嗣不丰,她这个皇后有很大的责任,若是前朝与魏国公政见不合的大臣要以此为由,打击魏国公,完全可以上折子弹劾她这个皇后不作为,眼睁睁看着陛下后宫子嗣凋零却不加劝谏,如此一来,她怎能讨的了好?所以魏皇后昨夜翻来覆去一整夜,第二日还是决定当着戚晟的面儿提一提。

魏皇后的话说的难得不是那么的条理清晰,但也足够戚晟明白魏皇后的意思。

戚晟倏地坐直身子,轻笑一声问道:这事儿是魏国公叫皇后劝朕的?他又不是个眼盲心瞎的帝王,大臣们什么心思,有没有结党营私,背地里做了什么勾当,不说知道的一清二楚,七八分还是有的。

魏皇后也没指望着能瞒过戚晟,利落的承认了:是,昨日父亲叫人给臣妾递了信。

她从袖口中掏出魏国公给她写的信,亲自递到了戚晟手中。

戚晟丝毫没有不看旁人父女私信的自觉,直接打开就看了,看完后把信重新叠好放在手边的小桌上:魏国公倒是一心为了皇后考虑。

这话魏皇后听不出褒贬,索性没有应声。

她之所以敢把信直接给陛下看,也是因为里面没有写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罢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戚晟站起身,姜吉立即上前给戚晟整理衣袍:魏国公和皇后的好意,朕知道了,不过这选宫女一事,就算了,宫里嫔妃着实不少了。

送了戚晟离开,魏皇后纠结不已:陛下这是什么意思?知道了?那她隐晦提起的雨露均沾一事,陛下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魏皇后按了按额角,只觉得心慌的厉害:罢了,左右本宫该说的都说了,陛下如何做,也不是本宫能左右的了的。

戚晟出了凤仪宫,也在想着魏皇后的话。

从前他不曾细想过这个问题,如今陡然面对,心中滋味儿着实不大好受。

寻常人家像他这个年纪,膝下儿子都不知多少了,若是再早些,恐怕连孙子都有了,可他却只有大皇子一个病弱的儿子。

曾经隐隐有传言说他会如此,是因为他杀伐过重,上天给他的惩罚,不过他向来不信这些,所以那话只是听听便过了,此后也没再听到过。

如今想来,他竟隐隐觉得那传言似乎不无道理。

戚晟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太液池中漂浮着的翠绿的荷叶,突然出声:太医院能否诊出妧修仪腹中皇嗣是男是女?在这一刻,戚晟无比希望云容能生下个健康的皇子。

这......姜吉一脸为难:陛下若是想知道,奴才这就去传白太医来问话。

他又不是太医,怎会知道他们的医术能不能诊出男女。

罢了。

戚晟回过神来拒绝了:皇子也好,公主也罢,都是朕的孩子。

去长安殿,看看大皇子。

姜吉瞧着戚晟抬脚就往长安殿去,忙小跑着跟上:陛下,时辰不早了,大皇子怕是都歇下了......魏皇后和戚晟的谈话旁人并不知晓,不过有了戚晟的口谕,往御前送汤的人再没有一个。

或许是魏皇后的话说到了戚晟的心坎儿里,帝王起居注上不再是稀稀疏疏的几行字。

魏皇后翻着帝王起居注,在上面戳上皇后凤印,不由得松了口气。

合上册子,魏皇后看了眼檀碧:都四月了,桃花也开了,本宫记得妧修仪的肚子也有五个月了吧?檀碧给魏皇后揉着肩膀,分出心神回魏皇后的话:是有五个月了,不过奴婢瞧着妧修仪的肚子,丝毫都没有鼓起来,说妧修仪没有怀孕,奴婢都会信。

当初魏皇后怀着二公主的时候,四个月肚子就起来了,和妧修仪的怀相截然不同。

魏皇后闭目养神:妧修仪还不至于假孕争宠,依本宫看,只是女子体质不同,说不准再过一个月,这肚子就大起来了。

提起妧修仪的月份,也只是想在心中预估一下要何时选接生嬷嬷和乳母,不过离妧修仪怀胎满七月还有段日子,也不用着急。

此时令魏皇后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本宫听说,昨日陛下从长乐宫出来后,心血来潮去了宜安宫看望贤妃,却被贤妃拒之门外?这事儿檀碧也略有耳闻,只是不是特别清楚,檀雨知道的就多了,她眼珠子一转,幸灾乐祸道:是这样的,听说贤妃娘娘的脸留下了疤痕,所以无颜面见陛下,昨日还隔着正殿的门同陛下哭诉,说不想叫陛下看见她丑陋的样子,叫陛下给她留一分体面。

檀雨的话是彻底的惊到了魏皇后,魏皇后也不闭目养神了,倏地睁开眼睛,眼睛难得亮的吓人:贤妃的脸毁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自李贵妃伤了杨贤妃的脸后,杨贤妃就再也没有踏出过宜安宫,只想着把脸养好了再出来,谁知这一养就是一个月,搁在旁人身上早就痊愈的伤口,杨贤妃却足足养了一个月。

原本魏皇后也不以为然,觉得凭着杨贤妃的性子,没有好全之前不出来实属正常,可谁能想到杨贤妃的脸好不了了?檀雨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自己打探来的故事:奴婢在听闻贤妃娘娘把陛下拒之门外后,就打着为娘娘取安神汤的名义去了太医院。

说来也是奴婢运气好,正好隐约偷听到了为贤妃娘娘看脸的心腹太医和自己药童的对话,好像是贤妃娘娘不知遭了谁的算计,在脸上留下了三道凸起的疤痕。

因为事关杨贤妃的颜面,杨贤妃哪怕恨不得把下手的人剥皮抽筋,也只能压着消息,为了不让戚晟看见她的脸厌恶她,她连见都不敢见戚晟,更别提求戚晟替她做主了。

魏皇后指尖点着唇:那陛下那里可有说什么?陛下吩咐了院正大人为贤妃娘娘看诊,贤妃娘娘没有拒绝。

毕竟万一看的好,谁也不想顶着一张毁容的脸。

魏皇后笑了笑:既然贤妃连陛下都不见,本宫也就不去了,檀雨你往宜安宫一趟,送了东西就回来吧。

是。

——————宜安宫,杨贤妃撩起面纱一角,好叫戚晟派来的院正瞧她脸上的伤口。

院正久久不语,杨贤妃捏着面纱一角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院正大人,本宫的脸,还能好吗?明明,明明她是那么注意,不论是吃食还是用药,都恨不得检查再检查,可怎么就一个防不住,被人动了手脚了呢?院正长长的叹了口气:贤妃娘娘,这老臣也没有办法保证。

若是那疤痕只是颜色比其余地方的肌肤重了些,他还能开一些药淡化,时间久了就会消了。

可现在,杨贤妃脸上那明显的三道凸出的疤痕,他就是有再高明的医术,也束手无策。

杨贤妃的眼睛猩红,忍着要落下的眼泪,也忍着心中的戾气,好生好气道:有劳院正。

院正忙摇头,连道不敢。

毓秀把院正恭恭敬敬的送出去,折返回来还没踏进殿门,就又听到了瓷器破裂的声音。

她肩膀瑟缩了一下,脸上带着明显的惧怕,这已经是这个月杨贤妃第十次摔东西了,不过好在杨贤妃库房里好东西不少,摔了一件还能再换另一件,没有去尚宫局补份例,在自己宫中捂得紧了,旁人也不会知道。

毓秀也不敢在外站的久了,生怕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的杨贤妃拿她出气。

做好了心里准备,毓秀踏进了正殿,却被迎面飞过来的一个茶碗盖儿差点儿打在头上。

毓秀一个激灵,蹭的跪了下去躲过了茶碗盖儿:娘娘息怒。

杨贤妃死死的咬着唇,直把春瓣儿咬出了血痕才松了口:钟灵呢?钟灵姐姐亲自给娘娘您熬药去了,您若是有事找她,奴婢这就去叫。

一个月前钟灵挨了李贵妃一巴掌,又被赏了二十板子,足足休养了二十多日才养好身子,身子一好,就迫不及待的把杨贤妃要用的所有药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原先替杨贤妃熬药膏的人早就不知哪里去了。

杨贤妃声线阴冷:不必了,时芸呢?本宫之前吩咐她的事儿,怎么还没有动静?不管是谁暗中做了手脚毁了她的脸,她的脸受伤却是李贵妃做的,只有在大公主的脸上同样留下一道丑陋的疤,她心中才能好过。

还有妧修仪,谁要她假好心叫陛下来看她?若不是她,陛下就不会被她拒之门外,也就不会知道她的脸没好。

毓秀忙磕了个头起身往外跑:奴婢这就去叫时芸来见您。

不是她怂,实在是杨贤妃脸毁了之后,她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命快没了,能跑出去喘口气儿,她还求之不得。

在看到毓秀的那一瞬,时芸就知道杨贤妃找她所谓何事。

因此到了正殿,时芸也没等杨贤妃问,赶紧把事情的进度一一汇报:实在不是奴婢不尽心,而是奴婢找不到机会,妧修仪很少出长乐宫,就是出来,前前后后也跟着不少人,奴婢......杨贤妃冷笑着打断了时芸的话:机会是制造出来的,像你这样等,难不成要等到妧修仪生了之后再动手吗?时芸心跳的快极了:奴婢受教。

本宫再给你十日,十日后要是再没结果,小心你那一家子老小的命。

杨贤妃步步紧逼,时芸只能遵从:娘娘放心,奴婢不会叫您失望的。

从正殿出去,时芸还在苦恼要怎么制造机会,却不曾想到,机会来的这般快。

春日宴?长乐宫,云容听着桑桃禀报着魏皇后派人送来的消息,很是惊讶:好好儿的,皇后娘娘怎么想起办宴会了?桑桃低眉顺眼道:皇后娘娘说,春日正是御花园争奇斗艳的时候,且宫里日子长久无趣,聚在一起玩闹一番也能有个好心情。

云容听明白了,就是说皇后觉得日子无聊,想找个乐子。

她点了点头,把目光放在一直盯着她肚子看的男人身上,想说些什么,却见戚晟从碟子里拿了一块儿玉兰酥喂到她唇边:宝儿还是多吃点儿吧,瞧你这肚子,都五个月了,一点儿肉都不长,朕真怕亏了朕的皇儿。

云容身量纤细,没怀孕前腰肢本就细,故而哪怕是有了五个月身孕,肚子也不见一丝一毫鼓起。

戚晟不放心,甚至大张旗鼓的叫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会诊,得出的结果自是无碍,肚子大小因怀孕妇人体质而异,戚晟这才不再纠结。

只是不纠结归不纠结,每次来的时候念叨着脚云容多吃点儿却成了常态。

若是有哪一次忘记交代这句话了,就是已经离开了,也要拐回来再添上这一句。

云容忍着抽搐的唇角,将头扭到一边:臣妾不吃,才刚吃了两块儿点心,哪里就饿这么快了。

戚晟放柔了声音,好声好气的劝:听话,再多吃一块儿。

举着的玉兰酥不肯移开位置,云容只好咬了一小口,刚咽下去,就觉得才吃不久的点心顶着自己的喉咙,险些就要吐出来。

云容捂着唇,说什么也不肯再吃:再吃臣妾就要吐了。

戚晟拿她没办法,看了眼手中缺了一个小口的玉兰酥,张口塞到了自己嘴里。

缓了好一会儿,云容才觉得要吐的感觉下去了不少。

她顺了顺胸口,递给戚晟一杯茶:陛下,春日宴,往年也会举办吗?一口茶下肚,戚晟把杯子塞到姜吉手中:并非年年都会举办,大概两三年一次。

而且他也不是每次都会去,毕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一个人去皇家御家骑马,驯服边境送往京城的烈马有意思。

说完,见云容若有所思的样子,戚晟搂着云容的腰,另一只手摸着云容的小腹:春日宴人多眼杂,易生事端,你怀着身孕,不去便罢,若是去,定是要小心,免得被谁给冲撞了。

回过神,看见戚晟一脸关切的样子,云容嗯了一声:臣妾知道了,陛下到时也会去吗?戚晟反问她:你希望朕去还是不希望朕去?云容的小手搁在戚晟的大手上,才不吃戚晟这一套:是臣妾在问陛下,不是要陛下问臣妾,再说了,脚长在您身上,您去或是不去,哪里是臣妾能控制的。

去了是给魏皇后面子,不去也是给魏皇后没脸,关她何事?比起陛下去不去,她更关心杨贤妃会不会去。

她叫白太医暗地里换了一味杨贤妃用的药,才导致的疤痕凸起。

自己做的好事儿,总不能见不到吧?问起戚晟,也是因为若是戚晟去了,可能杨贤妃为了躲避戚晟,就不会露脸了。

戚晟低头看着云容没好气,甚至娇娇的翻了个白眼儿的模样,闷笑道:宝儿生气了?他紧紧的贴着云容,弄的云容都快不能呼吸了。

云容推搡着戚晟:陛下离臣妾远一些,好热的。

四月的天温度正好,不骄不躁,奈何戚晟自带火炉般的体温,云容又容易燥热,两个人亲密的抱在一起,云容自然觉得难受。

戚晟松了松手,骨指弹在云容光洁的额头上,一个显眼的红痕立马就浮现在上面:没规矩。

云容瘪了瘪嘴,当即就红了眼眶要哭出来,戚晟忙不迭的又去哄人。

宫人们见戚晟和云容腻歪的样子,纷纷低着头不敢再看。

云容心中暗自得意,她可算是找到对付陛下的法子了,一有事儿,二话不说就哭,看谁更着急。

不过等云容生完了孩子后,云容再用哭对付戚晟,戚晟就会叫云容在床榻间哭的更厉害。

在长乐宫消磨了一个多时辰,戚晟回到两仪殿继续埋头苦干,云容叫来了张嬷嬷盘算着春日宴的事情。

宜安宫最近被贤妃盯的很紧,嬷嬷还有法子能打探到宜安宫的消息吗?云容踩着软底绣鞋站在楹窗旁,正好能看见不远处的假山流水。

张嬷嬷没有迟疑的点头:能是能,就是消息不太重要。

前日从宜安宫递出来的消息,说贤妃娘娘在见完陛下派去的院正后,又见了三公主的贴身宫女,不过具体说了什么,奴婢也不清楚。

青音一针穿过绣绷子,头也不抬道:奴婢觉得,贤妃娘娘那么看重自己脸,如今的心思恐怕都在如何能治好自己的脸上面了,旁的事情一时半刻也顾不得。

脸对后宫女子来说,可是比命还重要的。

比起以前的不动脑子,青音变得会动脑子了,就是想的方向不对。

云容微微抬头,一只小鸟从假山上飞过,她浅笑道:像青音这样想的人应该不在少数,所以本宫倒是觉得,贤妃会反其道而行之。

本宫若是贤妃的话,想要做什么事儿,春日宴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就像她,所有人都以为杨贤妃看重自己的脸,用的药会上一百二十个心,可结果怎样?还不是因为自己够仔细,也够自负,所以才叫她钻了空子。

云容一手撑着后腰转身,笑的眉眼弯弯:嬷嬷方才说,贤妃见了三公主的贴身宫女?张嬷嬷点头,云容又道:除了这一次,自贤妃受伤的一个月中间,还有没有见过三公主,亦或是见过三公主的宫女?最了解自己的,往往都是自己的敌人,这句话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凭着云容对杨贤妃的了解,在杨贤妃得知自己的脸不可能治好时,根本就不可能有闲心去见一个无关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人牵扯到什么。

好像在受伤当日,也见过一回......张嬷嬷瞬间回味过来:奴婢会多加注意三公主身边的那个宫女。

不得不说,杨贤妃做事还真够小心谨慎,谁能想到,杨贤妃会用自己亲生女儿的人去做一些阴私呢。

作者有话说:戚晟:(哇的一声哭出来)朕想要儿子云容: 呸,本宫叫你求儿偏生女PS:狗皇查我女鹅中毒的事儿,不是写忘了,而是没有到写出来的时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