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69 章

2025-03-22 07:38:53

御花园外, 帝王銮杖正慢悠悠的往御花园前进着。

戚晟下了朝又在御书房见了几个大臣,过了好久才想起今日是魏皇后举办春日宴的日子。

想起云容可能也去凑了热闹,放心不下, 就想着来看看。

戚晟心情极好,唇角含笑, 完全没有了方才面对大臣们的肃容, 谁知帝王仪仗刚要拐进御花园,里面一阵吵闹, 随后是杂乱无章的脚步。

姜吉听见声音,忙挥手叫了个小太监先过去看看。

只是小太监的身影刚跑到御花园内, 一大群人就呼啦啦的全出来了, 其中最为醒目的便是被抬宫人抬着, 双手死死捂着肚子, 面色惨白的昏迷着的云容。

戚晟精神一震,笑意瞬间消失,没等抬轿撵的太监们放下銮杖, 就径自跳了下去。

奴才们一阵轻呼,却在看到妧修仪的样子和陛下冰冷至极的脸色时, 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戚晟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何事, 小心翼翼的把云容抱在怀中,重新上了銮杖, 叫他们加快脚步回长乐宫。

长乐宫虽然不比永宁宫是离御花园最近的宫殿, 但也不是特别远, 速度快的话, 寻常速度要快两刻钟, 像戚晟这样的速度, 大概只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回去了。

二公主紧紧握着魏皇后的手, 唇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中带着慌张,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母后,现在该怎么办?看妧修仪的样子应该很严重。

魏皇后狠狠的闭了闭眼,一颗心悬在胸口荡来荡去: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本宫就要将功赎罪。

能在陛下面前挽回一点儿是一点儿。

她转身,眼神冷冽的扫过大部分幸灾乐祸的嫔妃,以及哭哭啼啼捂着手的大公主,被吓懵了的剩下三位公主,声音如同含了冰碴:来人,给本宫把御花园围了,不许任何人进出。

还有,把那只畜生给本宫找出来。

即便猫喜欢在春日发狂,但魏皇后才不会相信这件事是巧合,若是被她查出是谁在她的场子上动手脚,她定要那人好看。

见所有人都只关注被猫扑倒的妧修仪,忽略了被猫抓伤的大公主,李贵妃当即不满的反驳:皇后娘娘,贞仪的手也被猫抓伤了,需要太医诊治,您把我们都关在这儿算是怎么回事?畜生下手没个轻重,万一迟了诊治,留下痕迹可怎么好。

杨贤妃见大公主只是伤了手,心中多有不满,却在这个特殊的档口,没有再作什么或是说什么话,老老实实的当个隐形人。

李贵妃虽然无礼,但说的话却不无道理。

魏皇后想了想,长长吐出一口气:太医院的当值太医都被叫去长乐宫为妧修仪保胎了,至于贞仪的手......也罢,你们都随本宫去长乐宫吧,今日之事,也要给陛下一个交代。

说完,魏皇后转身带着二公主先走,走的时候还不经意看了檀碧一眼,檀碧眸子闪了闪,不着痕迹的隐在人群中,生怕有人趁着这个时候做些小动作。

长乐宫,青音和桑桃红着眼眶,因为当着戚晟的面儿才没有掉眼泪,但眼中的紧张害怕和关切不是作假的。

哪怕云容以身入局,她们也做好了准备,可还是怕哪里没有护好主子,以至主子真的动了胎气。

寝殿之中除了戚晟坐在床沿握着云容的另一只手,其余被叫来的所有当值太医挨个儿上前诊脉,每个人诊完脉后都是摇头加叹气,导致戚晟的脸色越来越黑。

但又怕自己生气会影响太医的诊脉,于是压了又压,以至寝殿的气压越来越低。

轮到白太医上前诊脉时,白太医一搭上妧修仪的手腕儿,摸着很是混乱的脉搏,就知道妧修仪按照他之前交代的方法改了脉搏。

装模作样的扶了会儿脉,白太医像其他人一样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朝戚晟拱了拱手示意,就和其他太医们凑在一起议论脉象。

有个医术不大精明的太医小心翼翼的拿余光瞥了眼黑着脸的陛下,自个儿凑近了白太医,小声嘀咕:白太医,妧修仪的这胎一直都是你在保的,你瞧着妧修仪的脉象如何?白太医没说话,看了余下的人几眼。

过了一小会儿,右院判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也点头道:许是妧修仪受惊过度,以至脉象混乱不堪,但本官看着,龙胎可保,至于其他的,事关妧修仪的身子和皇嗣,还是白太医下决断吧。

他的医术不低,不然也不会坐到了右院判的位置,妧修仪脉象不对他自然能看出来,只是却不愿趟这趟浑水,毕竟没好处又容易得罪人。

白太医这才点头:既然大人都这样说了,那下官就托大了。

搞定了太医院的一群老家货,白太医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大半。

剩下的一半,就是要应付陛下。

白太医神色紧张,无视了身后一群同僚盯着他后背的目光,低声禀报:陛下,妧修仪娘娘受惊过度,又被猫扑倒,以至脉象混乱,胎像不稳,但却无小产之危,只需好生调养一月,便可恢复泰半。

只是......戚晟眉眼未动,薄唇轻启:只是什么?白太医低着头,看着眼下地毯上的花纹:只是妧修仪这胎怀的惊险,因时常动胎气,养的并不是很好,恐怕待分娩后,皇嗣会先天体弱。

若仅仅只是动胎气,就算查出是杨贤妃所为,看在三公主的面子上,戚晟最多贬了杨贤妃的位份,并不会惩罚的太严重,可要是因此导致皇嗣日后一出生就先天不足,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白太医说完,脑子里想着妧修仪交代的话,不禁感叹,如此心性,也亏得他早早的就投了妧修仪,不然还不知道会便宜了太医院哪个呢。

话落,戚晟倏地用力,拇指上的玉扳指发出细微的咔的一声,断成三块儿掉落在地上。

他咬着牙,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遍?妧修仪腹中的孩子,是他抱了极大期望的孩子,可如今白太医却告诉他,这个孩子可能会像大皇子那般,整日药不离口?白太医紧绷着心神,自是不会傻到再重复一遍,他可怕陛下一脚朝他踹过来,到时他不得在床上躺半个月啊?青音跪在地上,见状,紧跟着哭了出来:陛下,求您为娘娘做主啊,娘娘只是路过那里,谁知就被猫给扑了,可是怎么会那么巧,那猫早不发狂晚不发狂,偏偏等到娘娘路过才发狂扑了出去......青音的哭诉一字字的敲进戚晟的心里,谁知她还没哭诉完,就听陛下一声含着怒气的低声呵斥:闭嘴。

戚晟下意识的往床榻上看了眼,见云容眉头紧锁,面容似是很痛苦的样子,戚晟伸手抚平云容眉心的褶皱,起身往正殿去:太医院商量个方子去煎药,留下两个人照顾妧修仪,剩下的人出来回话。

跪久了的张嬷嬷艰难的起身,指了没有跟出去的桑桃留在寝殿,自己和青音去了正殿。

说来也巧,戚晟刚坐在正殿主位上,还未开始具体问话,魏皇后就带着后宫众人以及五位公主到了。

魏皇后害怕妧修仪真的出什么事,所以一进来行了礼,就先问妧修仪的情况:妧修仪和皇嗣怎么样了?戚晟摸着原先拇指上戴着扳指的位置,没有要回答魏皇后话的意思。

张嬷嬷眉眼带着哀伤:回皇后娘娘,我们娘娘动了胎气昏迷不醒,目前并无大碍,只是太医说,小皇子或许会先天体弱。

先天体弱四个字一出,魏皇后瞬间明了,今日之事势必不能善了。

宫人填命进去事小,就怕在陛下的雷霆之怒下,后宫不少人都会受到牵连。

再次听到这四个字,戚晟心中依旧钝痛,若是叫宝儿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想到这里,他看向众人包括魏皇后在内的眼神中都带着冷意:既然都来了,那就在这儿审问吧。

魏皇后屈膝应下,只是在审问前,魏皇后还是先提了大公主的伤势:陛下,贞仪的手也被猫给抓伤了,不如先叫太医给贞仪诊治?经魏皇后提醒,戚晟才注意到大公主依旧血淋淋的手。

到底是他的长女,哪怕戚晟这会儿再是盛怒,也不至于连这点儿要求都不答应。

叫了个太医出来给大公主上完药,戚晟也没叫大公主下去休息,毕竟当时事发的时候,他的几个女儿都在场,尤其是大公主还有过前科,所以戚晟看向大公主的眼神带着淡淡的怀疑。

长乐宫的正殿虽没有凤仪宫大,但也能坐下所有人,只不过平素来长乐宫的人不多,正殿也就没有摆太多桌椅,除了主位嫔妃外,也就只有五位公主能得了一个座儿。

长乐宫的奉茶宫女上了茶后,戚晟瞥了眼青音,青音立即叭叭叭的把事情的经过重新说了一遍。

至于内容,当然是妧修仪出去更衣,刚经过那里就被猫冲撞了,其他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

戚晟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看向五位公主:听说你们也在?虽未明说,但意思足够清楚,就是叫她们一个个交代。

大公主为长,二公主也没有要在这事儿上压大公主一头抢先回话的意思,于是四姐妹齐刷刷的看着大公主。

刚刚戚晟看向大公主眼神中的怀疑,大公主是知道的,然而此事的确与她无关,便是她有什么心思,也未来得及动手,因此她并不心虚:启禀父皇,儿臣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当时四妹妹想把猫递给儿臣,儿臣就伸手去接了,可还没等儿臣抱在怀中,那猫就突然发起狂来,还抓伤了儿臣的手。

说来她受的委屈也不比妧修仪少,可是如今父皇的眼中就只有妧修仪,连关切她的话都没说上一句。

大公主心中憋屈的紧,却碍于场合,不敢表现出来,只觉得刚被包扎好的手更疼了。

见大公主说完,二公主自觉的接下去:因为三妹妹想抱四妹妹的猫,可四妹妹不同意,所以儿臣当时正在安慰三妹妹,并未注意到大姐那边的情况,还是猫突然发狂,抓伤了大姐后,儿臣便听到一阵惊呼,随即那猫便不见了,而妧娘娘也被猫冲撞的摔在了地上。

二公主想起当时的情况,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也幸好妧修仪身边的那几个宫女得用,护住了主子,不然恐怕她父皇这会儿根本就不会有耐心坐这儿听她们复述当时的场景,早就把她们都迁怒上了。

三公主一向话少,二公主说的就是她知道的,因此三公主干巴巴的说了句:二姐姐说的对。

戚晟又看向吓得抓住田充媛袖子,瑟瑟发抖的四公主:身为皇室公主,当贞静贤淑,你却玩物丧志,因一畜生不顾姐妹之情,酿下如此大祸。

早在猫接连闯祸的时候,四公主的脑子里就一片空白,如今被戚晟当着众人的面问责,四公主更是吓的跪了下来:父皇恕罪,儿臣不是有意的,儿臣也没想到那只畜生会发狂。

儿臣...儿臣......儿臣这就叫人把它抓回来,剥了它的皮给妧娘娘赔罪。

四公主的话语无伦次,其中更是带着十多岁小女孩儿不该有的狠毒,令戚晟顿时怒喝:放肆!明知妧修仪动了胎气,你还要用如此血腥之物来吓唬妧修仪,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朕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女儿?帝王发怒,众人皆是战战兢兢,四公主身子轻颤,脸色煞白,不断的咬着下唇:父皇息怒,您不喜欢,儿臣不做了就是......田充媛死死掐着手心,哪怕再心疼四公主,想替四公主说话,也忍着没有出声。

今日之事,将会是婉仪一生刻骨铭心的教训。

对于四公主的犯蠢,魏皇后简直没眼看,她递给二公主一个眼神,二公主忙道:父皇,四妹妹也是无心之失,眼下还是要查明猫为何会恰巧在妧娘娘经过时发狂,而且儿臣以为,此事四妹妹或许并不知情。

就单单看四公主方才胡言乱语的话,二公主都不会认为四公主有这个脑子,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蠢到找上门去耀武扬威的放肆了。

戚晟把视线移到二公主身上,语气比方才好了不少:你想说什么?二公主微微屈膝:儿臣以为,当时在场的,不论是儿臣们身边的贴身宫女,还是本就在御花园伺候的那些宫人们,许是会有看到当时发生的事,不如挨个儿审问她们?她们姐妹几个中,妧修仪除了和四公主有些龃龉外,和大公主也有一些,只是大公主不会以伤了自己的手微代价去害妧修仪......不过凡事没有绝对,从她们口中得不到想要的,不如就去问宫人们,指不定她们身边伺候的,会有旁人安插的钉子呢。

魏皇后自然是支持自己的女儿的,而且对自己女儿清晰的思维和处事办法很是满意:陛下,靖儿说的不无道理。

那便审问审问。

戚晟轻飘飘的看了眼姜吉,姜吉无声的弯腰出去了,出去前还把五位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也带了出去。

看着时芸被带出去,杨贤妃依旧稳稳当当的坐着,眼神表情都没有任何波动。

时芸一家子老小的命都在她手中,就是死也不会背叛她的。

姜吉的速度很快,将公主们的贴身宫女审问了一遍,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后,又开始问御花园伺候的宫人,不过对他们,姜吉就不像对时芸她们那样温和,恩威并施道:你们中间若有人看到什么,就说出来,若是叫杂家知道你们隐瞒不报,或是敷衍杂家......将一群宫人害怕的眼神尽收眼底后,姜吉才说了后半句:那刑部和大理寺是如何审问犯人的,杂家都会在你们身上一一试过一遍。

宫里奴才们的命是最不值钱的,即便今日之事看着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但事情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陛下若执意要迁怒,他们的命也是保不住的。

没一会儿,跪着的人群中,一个瘦小的宫女试探着出声,只是声音极小:公公,奴婢有话要说。

姜吉闻声看去,见这小宫女满脸惊慌害怕,牙关发抖,姜吉笑了:你叫什么?奴婢叫杏花。

当年进宫时,她没给嬷嬷塞银子,嬷嬷就给她起了这么一个俗气的名字,不过她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当时这样的名字在她眼中很是正常,只是在宫中久了,才觉得俗气。

姜吉仍旧笑眯眯的:别怕,你既然知道点儿什么,那杂家就带你去见陛下,记住,一定要实话实说,否则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杏花怯怯的点头:是,是,奴婢知道的,奴婢不敢说谎。

姜吉之所以不叫杏花先告诉他,他再进去禀报,就是想叫那些主子们看看人证,也为了显示在这件事中他不偏不倚。

杏花在宫中不常见到贵人主子,就算在御花园见到,那也是跪在地上只见了一连串的脚。

除了上次......魏皇后端详了杏花一会儿,问:说罢,你都看到了什么?杏花惴惴不安,眼珠子好似无处安放,看了大公主,又看了三公主,最终一个头狠狠磕在地上:回陛下,皇后娘娘,各位主子,当时奴婢是守在几位公主所在凉亭下的,从奴婢那个位置,正好能看到所有人的动作。

奴婢当时看到有位姐姐掐了四公主猫的尾巴,所以四公主的猫才会发狂。

话落,正殿又是一室沉闷的寂静,原来此事还真不是巧合。

戚晟周身气息越发冷冽,魏皇后继续问道:你口中的姐姐,是谁?杏花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那个姐姐,是当时在亭子中伺候几位公主的。

魏皇后以眼神询问二公主,二公主道:当时在亭子中的,只有儿臣们的贴身宫女。

你不知道是哪位公主的宫女,那叫你认人,你可能认得出来?杏花点点头:奴婢能。

于是姜吉又重新把公主们的贴身宫女叫了进来,排成一排叫杏花认。

杏花扭头,视线一一从她们脸上扫过一遍,刻意略过霜降,然后指着时芸道:就是她。

旁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芸倏地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她只是注意到妧修仪正好到了,想起杨贤妃威胁她的话,就在那时候给霜降递了个眼色,至于霜降是如何做的她不知道,反正猫是发狂了,可这宫女怎么会指认她?到底是谁指使的?时芸说完,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大声喊冤:陛下,皇后娘娘,奴婢实在冤枉......话还没喊完,姜吉见戚晟眉头已经皱起来了,忙亲自上前捂住了时芸的嘴:真是没规矩,主子们没叫你讲话,便是冤枉,也要忍着。

时芸呜呜咽咽了两声,眼眶里包着泪,像极了一个被冤枉的宫女。

还是魏皇后要问话,才叫姜吉松了手:你说你是冤枉的,可有证据?至于为什么这个叫杏花的宫女只指认她而不是旁人,想必自是有缘由,若是杏花和她没仇的话,也不至于会冤枉她。

时芸傻眼了,这要怎么证明?她抽泣着辩解:奴婢和妧修仪无冤无仇,而且奴婢是伺候三公主的,没有道理要去害妧修仪和皇嗣啊。

话音甫落,站在角落里不知是那个嫔妃趁着没人注意说了句:三公主是没理由,可不代表别人没理由。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时芸身上放着,一时倒是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

至于这人口中所说的旁人......众人不约而同的往杨贤妃身上看去。

青音在这时慌忙的摆着手,连声替杨贤妃否认:不,不可能是贤妃娘娘,贤妃娘娘素来与我家娘娘交好,情同姐妹......李贵妃闻言,当即轻嗤着打断了青音的话:情同姐妹?这宫里哪儿来的什么情同姐妹,保不住就是贤妃嫉妒妧修仪有孕,想借着三公主的手除掉妧修仪的孩子。

不然贤妃一向管三公主管的严,怎会轻易松口叫三公主跟着四公主她们去玩耍?被无知无觉的李贵妃挑明了大半真相,面纱下,杨贤妃气的唇瓣直抖。

作者有话说:杏花:啊哈哈哈,睁眼说瞎话可还行?云容:今天又是平平无奇工具人杨贤妃:李贵妃好好儿的人,偏偏长了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