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芸被杏花指认, 牵扯到三公主和自己,杨贤妃再也无法安坐,又听李贵妃胡搅蛮缠的几句就说出了一半真相, 就再也无法置身事外:月儿跟着四公主出去是妧修仪提议,皇后娘娘同意的, 本宫事先也不知道, 贵妃就是想往本宫身上泼脏水,也不该忘了才发生的事情和自己凑热闹说的话才是。
李贵妃撇撇嘴:那贤妃又怎么解释这宫女只指认了你宜安宫的人?杨贤妃咬牙:说不准这宫女是受人指使, 刻意污蔑,时芸没有办法自证清白, 这宫女所说又怎么可信?因为心虚, 杨贤妃反应有些不大对, 竟不顾场合和李贵妃开始辩驳起来。
杏花听了杨贤妃的话, 吓的又是几个头磕下去,额头都磕破了:还请陛下,娘娘们明鉴, 奴婢没有说谎,奴婢是真的看见了这个姐姐掐了猫的尾巴......魏皇后一脸为难的请示戚晟:陛下, 您看这......戚晟不耐的抬眸, 目光落在李贵妃身上,又缓缓移到杨贤妃身上:既然没有证据, 那就都拖下去用刑。
他做事讲究以最快的速度得知最正确的事, 上次妧修仪中毒她咽下了这份委屈, 没有大吵大闹, 他便没有大张旗鼓的叫姜吉去查, 而是暗中查探, 只今日的事儿, 因牵扯到公主,稍有处理不当就会危害到公主们的名声,所以又任由魏皇后审问。
只是眼下这两个宫女各执一词,又无人可以证明她们说的话是否真实,就只好用刑了。
杏花眼中闪过一抹慌张,随即又坚定起来,只要她坚持住,办成了这件事,日后定然少不了好处,挨打算什么?总不会真要了她的命。
就在这时,魏皇后派去抓猫的人终于回来了,杏花看到小太监用笼子装着的那只猫,突然灵光一闪,挣扎开侍卫的钳制,忙指着猫道:陛下,皇后娘娘,奴婢真的没说谎,要是您不信,可以看看这只猫的尾巴到底有没有掐痕。
不用人吩咐,提着笼子的小太监忙摸着猫的尾巴,因为下手的人力度很大,除了有掐痕外,还出了几滴血染在雪白的毛发上凝固了,小太监很容易就找到了被掐的地方,然后提着笼子在殿里走一圈,把掐痕给主子们看。
有了这道掐痕,杏花就可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而不是信口开河,蓄意污蔑。
她狠狠的松了口气,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此时的时芸早就瘫坐的地上,不知所措了,而霜降却是悄悄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虽然她们同样是为了一个人办事,但这并不代表她们就能有难同当。
从原本做好用自己的命去诬陷大公主和李贵妃,到眼下能置身事外,霜降别提多高兴了,这会儿她只盼着时芸能够忠于杨贤妃,不要把她咬出来,那她就会无虞。
证据确凿,魏皇后一改原先的温和,变得威严不可侵犯:时芸,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时芸双目无神,一直摇头否认: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安充容握着五公主的手,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结果一直见时芸一直干嚎着冤枉,却拿不出丝毫证据,不免瘪嘴: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还拒不承认,也不知你是想护着谁。
不过谋害皇嗣是重罪,要诛九族的。
就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从来都离宫里有孕的嫔妃远远的,就怕一个不注意惹祸上身,这种祸事,可不是自家捐多少银子就能平息的。
李贵妃紧跟着接话:她是三公主的人,三公主身边的奴婢都是贤妃精挑细选的,想护着谁还用说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时芸不承认,也没人会信,杨贤妃狠狠闭了闭眼睛,不甘的起身跪下:陛下,时芸做下这等谋害皇嗣之事,臣妾的确不知,可臣妾却有失察之罪,一切罪责臣妾愿意承担......不过在杨贤妃下跪的同时,暗中递给了时芸一个眼神,因此在杨贤妃话落后,时芸倏地起身,眼神望向了正殿的柱子。
一直在注意着时芸的青音突然上前扑倒时芸,还一边愤愤的喊着:害了我家娘娘还想自尽,哪儿有这么容易的事儿?时芸被青音压的直翻白眼儿。
魏皇后忙叫人扶起她们,还顺便把时芸绑了起来,为防时芸咬舌,还在她口中塞了一块儿不知从哪儿找出来的破布。
戚晟指骨敲着手柄,紧紧盯着杨贤妃的眼睛,看的杨贤妃只觉恐慌,下意识的躲闪戚晟的视线:这件事儿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杨贤妃心慌不已,脸色渐渐变的青白,却依旧矢口否认:没有,臣妾对此毫不知情。
不论如何,她不能认。
还是那句话,只要时芸的家人还在她手上,时芸就不会背叛她。
好,看在你服侍朕多年的情分上,朕给你面子,希望你不会叫朕失望。
戚晟挥了挥手,姜吉就把时芸带了出去,至于去哪儿了,是不是去慎刑司,没人知道,姜吉也不会说。
他起身,坐着的人也紧跟着起身,戚晟居高临下的负手而立,看着下面心思各异的人,无暇去管,只发落了杨贤妃:即便你对此事不知情,但终究是你管教不严,先禁足宜安宫。
臣妾遵旨。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事情处理完,戚晟正准备叫她们都离开时,桑桃从内殿跑出来,一脸激动:陛下,娘娘醒了。
戚晟脸上顿时带着紧张,一挥袖子抬脚就进了寝殿,丢下正殿的一干人,一句话也没交代。
魏皇后愣了愣,而后回过神来多看了杨贤妃几眼:你放心,若是陛下查明此事与你无关,这禁足要不了多久就会解了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三公主一向乖巧,陛下不会太过为难杨贤妃的。
杨贤妃撤了扯唇角,笑的勉强:多谢皇后娘娘宽慰。
时芸一日不死,她就一日不能放下心来,只有时芸彻底闭了嘴,她才能夜夜安枕。
正殿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没有影响到云容分毫。
云容柔弱可怜的躺在床榻上,看见大步进来的男人,眼角的泪水滑落,一出声就是哽咽:陛下。
戚晟心中一痛,眨眼间就把人抱在了怀中,温柔的擦去云容的泪水,方才的冷冽再也不见分毫:别哭,咱们的小皇子很坚强。
他已经记不清云容这是第几次就这么叫他心疼的躺在床榻上了,每次都遭了各种各样的罪。
这胎怀着本就不安稳,好不容易叫他放心了两个月,又出了这种事。
云容泪眼朦胧,一双手不自觉的去轻轻抚摸着小腹:臣妾知道。
臣妾只是觉得对不住陛下,明明陛下是那么期盼这个孩子,可臣妾却不能让他健健康康的......说着,云容又是难过的不能自已。
戚晟却在听到云容的话时,眼神冰冷的扫了桑桃一眼:掌嘴。
桑桃一惊,苦笑着抬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
这巴掌挨得可真是冤枉。
云容挣扎着想要坐起,戚晟忙按住她:你身子还很虚弱,不要乱动。
陛下不要怪桑桃,臣妾迟早要知道的。
云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只听着便觉得虚的紧:臣妾刚醒不久,就听到陛下要禁足贤妃姐姐,可是贤妃姐姐做错了事?口中这么说着,实则云容心里快要呕死了,她好不容易做了这么一个局把杨贤妃套进去,结果到头来只是禁足?换谁谁也不甘心,更别提她一向小心眼儿,锱铢必较。
戚晟紧了紧抱着云容的手臂,嗯了一声:宝儿就不要操心这些琐事了,朕会处理好的,你只管安安心心的养好身子,别再叫朕担惊受怕了。
事情还没有明了之前,他不欲说太多影响宝儿的心情,以免郁结于心。
只是戚晟的心思云容懒得去想,云容只知道从字面意思上来看,陛下不许她过问这件事。
云容那个气啊,她佯装疲惫的闭上眼,眼珠子乱转个不停,呼吸急促起来。
戚晟被吓了一跳,连声问: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说着就要叫人去喊太医,云容忙阻止了,轻声道:臣妾无事,只是想到当时的惊险,臣妾就心有余悸,慌乱不已。
戚晟心疼的摸着云容苍白的脸,温柔极了:朕会下令,不许后宫再养猫狗。
云容浅浅勾唇,似是无奈:这样可就有好多人要记恨臣妾了,三公主可是很喜欢这种小动物的。
三公主很喜欢小动物?戚晟蹙眉,方才在正殿乱糟糟的,李贵妃的话他听过也就忘了,此时再听云容提起这件事,戚晟只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月仪喜欢猫,贤妃却不许月仪养,偏叫月仪去接触婉仪?原先他还觉得贤妃对月仪一向严格,不许月仪养猫,玩物丧志,可现在想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戚晟垂下眸子,掩去了眼中的复杂情绪,轻声哄着云容。
待云容再次睡下,戚晟一离开长乐宫,就吩咐姜吉:那个叫时芸的宫女,你亲自去审,另外她的身份,在宫外有没有什么家人,在宫里又和谁接触的比较多,都一一给朕查清楚了。
姜吉神情未变:奴才遵旨。
在戚晟面前装睡的次数不少,云容早就驾轻就熟了。
故而戚晟一走,云容再次睁开了眼。
云容靠着迎枕,一头如墨一般的青丝披在身后,偶尔有一两缕青丝跑到身前,云容便捏起来把玩着:把外面发生的事情都说给本宫听听。
到底和她自己在内室听到的有没有出入。
青音一张小嘴叭叭叭的,很快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娘娘是不知道,李贵妃一张口就把罪名往贤妃娘娘身上安,贤妃娘娘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说的口干舌燥了,青音自己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一口闷了,看着颇为豪爽。
尽管如此,云容还是不放心,她好不容易能抓住杨贤妃的把柄将计就计,这次如果不能叫杨贤妃彻底失去陛下的信任,狠狠跌个跟头,那她费尽心思做的这一切就都成了笑话。
她拧着眉:嬷嬷,你说这个时芸,到底会不会供出贤妃?一个宁愿死,口中喊着冤枉的人,定然是有什么把柄在杨贤妃手中,最有可能的就是杨贤妃以她的家人威胁。
张嬷嬷微微一笑,安抚云容:事情还没结束,娘娘担心什么?陛下可不是先帝,陛下掌控欲极强,只是对后宫却是松泛许多,可这并不代表陛下会容许有人挑衅陛下的底线。
先帝风流,后宫人数众多,怀孕的妃子也不少,只是大多都折损在后宫争斗中了,因为先帝觉得,没有能力在后宫中活下来的人,即便有他的庇护,将来也定是没出息的,所以他对残酷的争斗一向是纵容的。
而当今和太后就是在这样血腥的后宫中厮杀出来的一条血路,更别提能被先帝亲自下发明旨册立当今为太子,自身心性便不容小觑。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刘太后做了再多的荒唐事,戚晟都只能容忍,最多眼不见为净,将人赶到行宫去,旁的却不会再多做什么。
所以在这样环境当中长大的陛下,又赶上自己子嗣凋零,自然把皇嗣看的比什么都重。
张嬷嬷说了一点儿关于先帝的事儿,有了对比,云容才不是那么担心:本宫只是觉得,陛下会看在三公主的面子上从轻发落。
就是因为重视皇嗣,所以也极为看重皇嗣生母的名声,不然当初怜昭仪借着大皇子生病一事明着吓掉了郑美人的胎,陛下早就有处罚的。
可看如今,除了大皇子被迁到了长安殿,怜昭仪恩宠不在,其余事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宫中的人不会对怜昭仪有半点不敬,因为只要大皇子在一日,怜昭仪就有她的底气。
而她和杨贤妃比起来,除了一个正在腹中男女未知的皇嗣,不论是哪方面,她都不确定自己能在陛下的心中比得过杨贤妃。
这个问题,张嬷嬷也无法拍着胸脯保证什么,只得沉默。
云容轻咬着唇,心中纠结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干脆破罐子破摔:若是陛下会手下留情,那本宫受了委屈,自然要在杨贤妃身上光明正大的找补回来。
她就不信,陛下还会阻止她不成。
自然,陛下若是不留情,她也是不会客气的。
云容烦躁的把手中的一缕青丝甩在身后,扭头看了眼桑桃红肿的脸:你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儿,下这么大的力气?虽是嫌弃的语气,但桑桃还是听出了关心。
桑桃嘿嘿傻笑了两声:奴婢不敢敷衍,娘娘放心,奴婢不疼。
陛下的话她岂敢不听?况且她也不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
云容无奈的瞥了她一眼,吩咐道:你自个儿去库房里找一些能用的药擦一擦,即便你不疼,本宫可不想看见这样一张肿的不像样子的脸。
桑桃重重的点了点头:奴婢多谢娘娘。
张嬷嬷摇了摇头,看着云容忘了一件事,出声提醒:娘娘,杏花要如何处置?此前她找人办这件事时,可是许诺事成之后可以把人调进长乐宫伺候的。
只是这件事到底不是能见光的事儿,万一日后叫她不小心说出来了,长乐宫都得完。
云容听出了张嬷嬷话中的意思,深深的看了张嬷嬷一眼:嬷嬷怕是说错了话,不是处置,是安置。
嬷嬷此前如何应承杏花的,照做就是。
本宫虽是女子,但也知晓一诺千金的道理。
可是......张嬷嬷刚想争辩,云容就抬了抬手,阻止张嬷嬷继续说下去:嬷嬷的意思本宫知道,只是嬷嬷也在本宫身边几个月了,应该了解本宫,本宫不是一个喜欢作恶的性子,对待宫人虽然不是很好,但也不会轻易打骂,更不会亏待为本宫做事的人。
如若真如嬷嬷所言,那本宫定会寒了许多人的心,日后即便看在陛下对本宫的宠爱的份儿上,不会有任何不敬,但本宫却会失去人心。
张嬷嬷眼底带着欣慰,她果然没看错人:娘娘是有大智慧的。
那奴婢找个机会就把杏花调进长乐宫做个二等宫女?若是妧修仪真的按照她的提议做了,以后她伺候妧修仪依旧会尽心,但会有所保留。
可妧修仪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那她就彻底的放下心了。
云容颔首:嬷嬷安排就好。
在床上又躺了两三日,云容就躺不住要下去走走,正当云容在和张嬷嬷几人据理力争时,姜吉一身暗红色的太监总管服上沾着点点血迹,浑身散发着血腥味儿,连梳洗也不曾,就进了两仪殿禀报自己调查的结果。
瞧着外面天气阴沉,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两仪殿内也昏暗极了,只有一盏灯在微弱的照亮一处角落。
姜吉把带着时芸血迹画押的口供恭敬的呈上,自己弯着腰低着头小声禀报:据时芸口供,春日宴的意外并非她所为,而是大公主身边的宫女霜降,是她奉了贤妃娘娘的命令,和早就被贤妃娘娘安插在大公主身边的宫女商议,最终是由霜降动的手。
一边说着,姜吉一边在心底啐了一口,谁能想到一向以温婉面目示人的杨贤妃,私底下竟然这么恶毒?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至于为何当日杏花指认时芸,奴才时候也查过了,当日时芸和霜降穿的衣裳一模一样,两个人又站在一起,所以就认错了。
好在两个谁都不无辜。
戚晟一字一句的看着口供上的内容,语气阴森:朕让你调查的事呢?姜吉硬生生的咽了口口水,忍住嗓子的干哑道:时芸是早些年因战乱被卖到杨家的丫鬟,后来经过杨家的安排,改头换面进了宫,在三公主六岁那年成了三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
而时芸的爹娘还健在,底下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早在时芸进宫后就住到了杨家家生子的亲戚的亲戚家中。
家生子的亲戚的亲戚啊,杨贤妃做事还真够小心的,要不是他有耐心,还查不出来呢。
可恰恰因为杨贤妃把时芸的家人藏的不着痕迹,才证明了时芸所言不假,杨贤妃她,真的做了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戚晟怒极反笑,口供被他一巴掌拍在御案上,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顿时御案上就出现了一道裂痕。
他咬牙切齿,被人戏耍的愤怒瞬间席卷全身:真是好得很,贤妃,朕真是小瞧她了。
姜吉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再次咽了口口水,讲述着他还没说完的话:此次奴才在查杨家的事情上,还有了意外的发现,是关于妧修仪中毒一事。
早在此前陛下在白太医口中听说此事后,就命他去查了,然而此事已经过去了许久,按道理来说应该很不好查才是,可他竟没有丝毫阻碍的查到了李贵妃身上。
姜吉并不是个蠢人,这顺利过头的查证叫他对这件事的真实性打了个问号。
显然陛下也是不怎么相信的,所以他也一直在注意着。
直到在查杨家时,为了以防万一,他连杨家每一个人都查了一遍,自然也就注意到了不同的蛛丝马迹。
根据白太医所说,妧修仪中的毒只会让人嗜睡,却找不到任何缘由。
而十几年前,杨大人家中有一得宠的姨娘和一庶出小姐突然就在睡梦中暴毙,而在暴毙之前,那姨娘和庶出小姐也是变得格外的嗜睡。
更为重要的是,此二人也是在寒冬暴毙的。
在寒冬,炭火是必不可少的,妧修仪中的毒,就是被下在炭火中,难保那倒霉的姨娘和庶出小姐不是。
随着最后一句话话落,姜吉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脚下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刚退到台阶边沿,就听到砰的一声,然后用珍贵紫檀木打造的御案就被陛下一只手给掀翻了。
姜吉吓得腿一抖,差点儿没从台阶上摔下去:陛下息怒。
哼,朕倒是想息怒,可你倒是说说,要朕如何息怒?朕以前不忍苛责后宫,平日多有放纵,到底是养大了她们的心了。
戚晟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殿外狂风大作,撕扯着花草树木,随后暴雨倾盆而下,瞬间打湿了地面。
传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