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72 章

2025-03-22 07:38:53

在对待某些事上, 后宫众人的忘性出奇的大,杨婕妤一事在后宫造成的风波只议论了几日,魏皇后便嘱咐众人不许再议论。

前朝, 杨婕妤的父亲听闻此事后,还亲自上书, 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问戚晟只御下不严是不是惩罚的太重了。

而戚晟见此,却是冷笑着把那份口供夹在了杨御史的折子里, 也没有经过内阁下发,直接叫姜吉送到了杨御史的府上。

在戚晟意料之内的是, 杨御史在看到这份口供时, 几乎是悔恨不已的写了一封请罪的折子, 自己亲自进宫求见。

杨御史老泪纵横的跪在地上:陛下, 是老臣教女无方,若非老臣要来请罪,老臣简直无颜面见陛下。

他清高自傲了一辈子, 却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却毁在了自己最为疼爱的女儿身上。

戚晟叫了姜吉把杨御史扶起来,并未有任何牵连怪罪的意思:爱卿请起, 朕并非不念旧情之人, 爱卿一心为国,为了大盛鞠躬尽瘁, 朕始终看在眼里, 故而杨婕妤所犯之罪, 朕不会牵连杨家, 以前如何, 以后依旧如何。

对于杨婕妤的处罚, 除了有三公主的原因外, 还有杨御史的原因在。

杨御史是两朝老臣,在他还不是太子时就对他忠心不二,也因为他的耿直,敢直言劝谏,毫不避讳任何人的弹劾贪官污吏,是前朝的一股清流,他不愿伤了杨御史的心,所以还留有余地。

只是杨御史在国事上公正廉明,对自己家的那点儿事儿却难得糊涂。

戚晟眸子微沉:不过杨夫人的一品诰命......也罢,此事朕已经交由皇后处置,爱卿跪安吧。

总归是臣子家眷,他只能叫魏皇后出面。

杨御史再三谢恩才退下,出去时正好迎面撞见云容的父亲云侍郎过来。

想起自己那孽女做的好事,杨御史只觉得自己脸皮发烫的紧,一时竟放下自己身为二品大员的骄傲,主动上前打招呼:云侍郎也来面圣?云斌冷哼一声,冷着脸还了礼:大人尊贵,下官可受不起大人的礼。

去年从云夫人口中得知容容在宫中遭人暗害,云斌就气愤不已,年底评定杨家所有在朝为官的人的政绩时,只要有一点点小错,他都评定了留任或降级,只是在到郭尚书那里审查的时候,郭尚书又给改小了比例,否则绝对不止那么几个人。

也因为如此,动静变小了,没有人看出来他在杨家的官员评定上动了手脚。

却没想到,杨婕妤那个毒妇竟然变本加厉,还想害容容的孩子。

云斌顿时忍不了了,直接抓住杨家几个子弟去逛青楼的把柄写了弹劾的折子,亲自进宫面圣来了,就是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这个老狗,真是冤家路窄。

杨御史虽然在家事上拎不清,但是为人绝对是正直的,不然也不会见了云斌觉得心虚。

他没有把云斌的态度放在心上,反而主动让了路:云侍郎快去吧,莫要让陛下久等了。

云斌也不客气,直接越过杨御史,看到姜吉立马冷脸变笑脸:公公,麻烦进去通传一声。

若是张嬷嬷在,就不奇怪妧修仪那说变就变的脸是谁教的了,原来是一脉相承的。

姜吉进去了一会儿就出来了,恭敬的把云斌给请了进去。

云斌行了叩拜大礼,也没客气,直接把折子交给姜吉,让姜吉呈了上去:臣要弹劾杨氏子弟行事不端,有辱我大盛风气,求陛下严惩。

逛个青楼也能被云斌说成影响风气,还光明正大的要求严惩,云斌还是第一人。

说起这个,云斌也是无奈的紧,不知道到底是他无能,找不到杨氏子弟的把柄,还是杨氏子弟治家严明,男人除了好色这一点,旁的也找不出什么毛病来了。

戚晟嘴角一抽一抽的,本朝逛青楼的官员那么多,也没见谁直接上折子到他面前弹劾的,这云侍郎倒是不怕他怪罪。

不过云侍郎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他心中也清楚,所以戚晟也没有犹豫,直接大笔一挥,被云斌弹劾的几个人,各自官降一级,禁闭府中思过一个月。

爱卿可还满意?云斌很想说自己不满意,但也知道陛下已经是给了他面子了,所以犹豫了半晌才道:陛下处事公正,臣哪里会不满意。

既然陛下这么好说话,那下次他再弹劾几个,杨家的人轮流着来好了。

等陛下什么时候不耐烦了,他就什么时候收手。

有了这个念头,云斌也不纠结了,直接拿着批复好的折子告退,去被贬官的那几个姓杨的面前耀武扬威去了。

因为云容的缘故,戚晟没少关注云斌,故而对他也有几分了解,此刻见云斌的行径,戚晟不免感叹,不愧是父女,两人真的像极了。

朕本以为妧修仪的性子是被娇养出来的,如今一看,原来是有出处的。

——————凤仪宫,魏皇后亲自替戚晟按摩着肩膀:陛下的意思是,贬了杨老夫人的一品诰命?戚晟闭着眼:不是贬,是夺。

养出杨婕妤那样的女儿,她也配不上诰命夫人的位置。

本朝诰命并不难得,但那都是普通诰命,难得的是一品诰命,满京城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杨御史的夫人,也就是杨婕妤的生母恰好就是戚晟登基的第二年施恩杨御史时封的。

至于位列一品诰命夫人之上的超品命妇,那都是宗室老王妃才能享有的,不过魏皇后的生母魏老夫人却因为生了魏皇后,也从一众一品诰命中脱颖而出,被封为堪比王妃的超品诰命。

魏皇后不止掌管六宫,就连宗室命之间有什么矛盾也要管,其中自然就包括了训诫,请示圣意封赏诰命等事宜。

只是这夺人诰命一事,还是魏皇后坐在凤位上这么多年,第一次做。

魏皇后眸底一片幽深:臣妾明白了,明日臣妾就会下懿旨。

而明日过后,杨老夫人将会成为整个京城贵族夫人当中最不受欢迎的那个。

不受欢迎事小,就怕杨家的女眷都没脸再出门了,那杨家适龄的姑娘,怕是也难以说亲。

魏皇后垂眸看着戚晟头顶上的九龙戏珠冠,心思不断,瞧着陛下毫无情绪的脸,魏皇后一时也拿不准,陛下究竟知不知道夺了杨老夫人一品诰命后带来的后果?想了想,魏皇后还是决定不多管闲事,陛下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至于秋月宫传来的消息,说杨婕妤被宫人们刁难一事,魏皇后本也不打算管,只是三公主每日都会去秋月宫看望杨婕妤,这就不能不管了,但如何管,也是门学问。

魏皇后按摩的动作不停,似闲聊般把三公主的事儿说给戚晟听。

戚晟连想也没想,直接道:日后莫要让月仪和杨婕妤见的太频繁,月仪住惯了宜安宫,就让月仪暂且住着,月仪虽然不通世故,但也知事,再给月仪找个养母终究不妥,就有劳皇后多照看一些。

和杨婕妤接触的多了,他还怕杨婕妤教坏他的女儿,把他的女儿也教成像她一样的蛇蝎心肠。

魏皇后笑道:便是陛下不说,臣妾也要多看顾三公主一些的,不过三公主最是乖巧,臣妾也费不了多少心思。

有了陛下的明话,她也能光明正大的阻止三公主频繁的往秋月宫跑了。

魏皇后和戚晟的担心是一样的,都怕杨婕妤会教唆三公主做什么,所以倒不如从根上以绝后患。

次日,魏皇后的懿旨送出杨府,懿旨甫一宣读完,杨老夫人顿时两眼一翻,当场就晕了过去,而杨家的儿媳和姑娘们,难得的对杨老夫人和宫中的杨婕妤心生怨恨。

杨老夫人没了诰命在身,压不过身居三品诰命的大儿媳,成功的被荣养在自己院子里,其他有姑娘的几房咽不下这口气,隔三差五的就去杨老夫人的院子里闹腾一回,把持中馈的长房儿媳压根儿就不管,以至杨老夫人的病就没好过。

对于后院的闹剧,杨御史看在眼里,却一句话都不曾替自己的妻子说过,当了那冷眼旁观的第一人。

杨婕妤被禁足冷双阁,心腹只剩下钟灵一人,消息来源闭塞,但无奈云容心地善良,非但叫人把消息夸大其词的传到杨婕妤耳朵里,还时不时的叫人把杨家的那些闹剧,和杨家被京城夫人排挤,四姑娘定好的婚事黄了之类的,一一都说给杨婕妤听。

杨婕妤原先还能忍住,可随着不好的消息越来越多,杨婕妤突然就气急攻心,一口血喷出来,就那么晕了过去。

云容正吃着樱桃,听到杨婕妤吐血昏迷的消息,顿时又高兴的多吃了几枚。

青音见那小桌上一小堆的樱桃核,忙把剩下的樱桃给收了起来:娘娘您吃的樱桃够多了,要是再吃下去,晚膳就又没胃口了。

端午过后,天渐渐的热了起来,随着云容的肚子渐渐鼓起,云容的胃口也渐渐消失,独独只见到水果还能吃一些,正经膳食只要一看到,就没什么胃口。

为了叫云容多吃些正经膳食,云容的水果被身边的管家婆严格把控,今儿能吃这么多,还是因为青音没注意到。

看着樱桃消失在自己面前,云容叹了口气,取过帕子擦了擦手指:又没的吃了。

夏日到了,水果品类多了起来,同时也变得不耐放了,像这樱桃,从摘下到送进宫,非但要用不少冰保存,送到后还会坏掉一半,剩下的一半才是好的,因为云容爱吃,宫里的大半樱桃都进了长乐宫。

云容吃不完的时候,也没少便宜长乐宫的宫女,以至于长乐宫的宫女出去见到和自己不对付的人就开始炫耀,夸妧修仪多好多好,经常赏赐她们吃食云云,成功的替云容拉了一波仇恨。

大部分主子都吃不到的樱桃,在长乐宫就连宫女都能吃,这岂不是在说她们连宫女都不如?不过她们不舒服归不舒服,但没人敢当着云容的面儿的说这些酸话,生怕再把身娇体弱的妧修仪气出个好歹来。

张嬷嬷呢?青音把樱桃放在角落里的冰盆旁,防止樱桃坏的快,闻言回头道:张嬷嬷去了尚宫局,估摸着一会儿就回来了。

云容点了点头,也没问青音张嬷嬷是去干什么,等张嬷嬷回来后直接问更好。

问完不到半个时辰,张嬷嬷就出现在正殿,不等云容主动问,就交代了去向:宫中规矩,嫔妃有孕七个月就要开始挑选接生嬷嬷和奶娘了,奴婢去尚宫局是先打打眼,以免到时手忙脚乱的,被人钻了空子。

杨婕妤病的起不来身,不代表后宫就彻底安静了。

云容眨了眨眸子:嬷嬷不说,本宫还没意识到,本宫的身子都六个多月了呢。

她这一个多月玩儿的不亦乐乎,给杨婕妤当传话筒当的正高兴,丝毫没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张嬷嬷扶起云容在正殿散步,为了防止妧修仪心中有自己的想法,张嬷嬷沉吟道:奴婢去尚宫局也只是提前瞧瞧,娘娘的母家若是有合适的人,也可求皇后娘娘通融一二,叫您的母家送人进来。

自己人选的接生嬷嬷和奶娘,用着总是比尚宫局的放心。

当年魏皇后等人生产时因为陛下尚未登基,不宜有太多坏了规矩的事儿,所以她们用的都是尚宫局的人,如今不同,便是妧修仪真的想叫云家送人进来,陛下也不会不同意的。

云容一手撑着后腰慢慢的挪动着步子,一边想着张嬷嬷说的话的可行性。

过了一会儿,云容摇了摇头:不妥,若是真的叫母亲选了人送进来,到时出现任何意外,最后这个责任都要本宫和母亲担下,倒不如直接用尚宫局的人。

非但要用,本宫还要表现的格外信任皇后娘娘,这人,要皇后娘娘亲自去选。

这样一来,如若到时出现任何问题,魏皇后将会首当其冲被责难。

张嬷嬷笑着点头:娘娘思虑周全,但也不能完全将您的身家性命交付皇后娘娘手上,皇后娘娘选好了人后,奴婢会一一再查一遍,以确保您和小皇子万无一失。

白太医看着年轻,但一手医术远超太医院诸多老牌太医,在云容身孕有六个月时,白太医就从脉象上看出了男女,的的确确如戚晟所愿,是个皇子。

而云容也没有下令不许人说出去,因为她腹中这个皇子,众所周知是个先天体弱的,没有人会冒着险再去害第二个大皇子,太不值当。

在云容怀胎满七月时,魏皇后终于在一日请安时提起了接生嬷嬷一事。

云容也按照之前说好的,全权交给了魏皇后负责:臣妾相信皇后娘娘,所以这人嘛,就要劳烦皇后娘娘多多费心了。

魏皇后莞尔一笑,应承下来:既然妧修仪放心,那本宫就命人着手去办。

她并不会因为妧修仪的信任就真的高兴,其中妧修仪打的什么算盘,她并非不清楚,只是清楚归清楚,该她做的她一定要做。

魏皇后的视线落在云容凸起的小腹上,心中苦笑,若是她也能再怀一胎,或是她也能有个皇子,这皇后的位置,她就会坐的更稳当,也不至于还要听自己父亲的话,劝陛下多临幸后宫,繁衍后嗣。

因天气越发热的缘故,请安散的很快,林美人跟着云容到了长乐宫,看见摆着的樱桃,顺手捏了一枚就送入口中:最近天热,娘娘甚少出长乐宫,恐怕有件事娘娘还不知道。

什么?趁着青音她们没注意,云容赶紧也往自己口中塞了两枚樱桃。

林美人将樱桃核吐在帕子上,卖了个关子:大公主还有两个多月就出嫁了,嫁妆尚宫局和李贵妃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前日就准备一一清点封箱入库,却在这关口出现了问题,娘娘不妨猜猜是出了什么事儿?因为李贵妃这段日子忙于大公主的事儿,故而整个朝阳宫都是乱糟糟的,后宫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李贵妃嚷嚷的声音,奈何李贵妃除了吵嚷以外,也没碍着旁人什么事儿,魏皇后也不好多管。

云容刚开始无聊的时候还叫人给她说一说朝阳宫的乐子,日子久了,云容也不耐烦听了。

这会儿见林美人一脸隐秘的兴奋,云容又起了一丝兴致:大公主的嫁妆数量不够?林美人摇了摇头:尚宫局的那帮人才不敢少了大公主份例内的嫁妆。

说着,林美人放轻了声音:是尚宫局的人把给皇后娘娘新制的九尾凤簪误送到了朝阳宫。

本朝律例,唯有太后和皇后可着九尾凤簪,公主八尾,四妃七尾,九嫔五尾,九嫔以下皆没有佩戴凤簪的资格,凡是身份不够私自打造凤簪亦或是佩戴不符合身份的凤簪,就好比私自做龙袍,等同谋逆。

所以这送错凤簪一事,就颇有些微妙了。

按理说尚宫局的人不会犯这等错误的。

云容也有这个疑惑:便是尚宫局的人不小心送错了,当时朝阳宫就没有检查出来么?林美人笑嘻嘻的:大公主的嫁妆不少,朝阳宫统共就那么点儿人,哪里能一一检查的过来。

凤簪送到朝阳宫,尚宫局的人几日后发觉凤簪不见了,却无一人怀疑到朝阳宫。

直到前日李贵妃和大公主清点嫁妆,李贵妃身边的雁芳才注意到了,只不过李贵妃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认为这九尾凤簪是陛下破格赏赐的,高兴的紧呢。

要不是当日她去朝阳宫寻薛才人说话,还遇不到这种事儿呢。

云容换了个姿势坐着,纳闷儿道:凤簪不见一事,本宫略有耳闻,尚宫局女官还亲自去了凤仪宫请罪,只是这凤簪在朝阳宫的事儿,可就没多少人知道了。

她可不信这凤簪无缘无故的就能送错,李贵妃也是个脑子被浆糊糊住了的,连问也不问也就直接入库,到时大公主出嫁前晒妆,这九尾凤簪定是会生出不少事端。

林美人捏着团扇轻轻晃着:若是臣妾没猜错的话,这可不是什么巧合。

九尾凤簪这样的东西,尚宫局里没点儿身份地位的人连见都见不到,更遑论送错。

要是没人指使,她宁愿发誓今年整个夏天都不用冰了。

至于指使的人,除了凤仪宫那位,谁还有这个本事?不过云容和林美人都想不明白的是,魏皇后为什么要这样做?本宫以为杨婕妤的手段就足够高明了,没想到有人比杨婕妤的手段更高明。

但也只能是她,才能用这样的手段了。

傍晚,晚霞烧红了大半天空,云容坐在廊下赏着晚霞时,戚晟大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姜吉还抱着一架七弦琴。

云容都没起身,直接口头上请了安,然后看着姜吉抱着的琴,好奇的问:陛下今儿怎么带了琴来?戚晟撩起袍子坐在云容身旁,俊美的脸庞上皆是笑意:昨儿个给皇儿读了书,今儿个便弹琴,也好给皇儿解解闷。

从上次胎儿打嗝,戚晟少见多怪的样子引起了云容的嘲笑后,戚晟就私底下叫了白太医去两仪殿,关起殿门问了许多关于胎儿的事情,以免下次自己再在云容面前出丑。

而读书和弹琴,则是因为戚晟从白太医口中了解道,胎儿七个月就有了听觉,会对外界的话产生反应,所以戚晟从昨日开始,就在傍晚抱着云容读了半个时辰的三字经,今儿又打算弹琴。

云容一副惊讶的样子:陛下会弹琴?她还以为陛下只会骑马习武,然后下棋呢。

看出云容眼中的不信任,戚晟也没解释,等会儿给她露一手,就知道他到底会不会了。

姜吉早在戚晟和云容说话时就命人焚香,把琴放在刚抬出来的矮桌上,然后站在角落里,丝毫不打扰主子们谈话。

戚晟先在水盆里净了手,用干净的巾帛擦干手上的水分,又闻了闻姜吉点的香,最后才坐在琴前。

云容撇了撇嘴:陛下这般讲究,要是弹的不好听,臣妾可不捧场,皇儿还会嘲笑陛下的。

戚晟的手刚放在琴弦上就听到云容不给面子的话,脸顿时黑了:这宫中没几个能叫朕亲自弹琴的,给你弹琴你还不知好歹,你不捧场也就罢了,皇儿孝顺,才不会像你说的嘲笑朕。

话落,铮的一声,琴声响起,一曲振奋人心的战争曲从戚晟的指尖流出。

铮铮铮的声音响彻整个长乐宫,云容吓的蹭的坐起身子,眼前不断的冒着金星。

作者有话说:云容:本宫上辈子刨了你家祖坟,你要这么折磨我?戚晟:(无辜眼)朕弹得不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