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万籁俱寂。
除了正殿外的几盏宫灯外,再无旁的光亮。
寝殿之中,云容窝在男人怀中安睡, 只是蹙起的眉头昭示着她睡得并不安稳。
睡梦中,空中无端漂浮着一颗红色会发光的东西, 暗处看不见的地方, 阴测测的笑声令人恐惧,红色的光亮倏地消失, 空气之中只余下一句:得不到,就毁了它。
云容的额头渐渐的溢出不少汗水, 整个人沉浸在梦中, 口中不断呢喃着:不......醒醒。
即便在睡梦中, 戚晟都是警醒的, 感受到怀中的异样,紧跟着就睁开了眼睛,眼睛中清明至极, 丝毫不像是被人打扰醒的样子。
他轻轻的拍了拍云容的脸颊,柔声叫着:宝儿醒醒。
云容缓慢的睁开眼睛, 对上的就是那双熟悉的眼睛, 眼底深处的恐惧一闪而过,云容忙把头埋在戚晟的胸膛里, 紧紧抱着戚晟精壮的腰身, 有气无力的:陛下, 臣妾做噩梦了。
男性的声音带着诱哄:宝儿做了什么噩梦, 不如同朕说说?云容摇头:臣妾不记得了, 臣妾只记得到处都是黑暗, 臣妾什么也看不到......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刚刚做的梦,定然是思虑过多所致,要是真的一五一十告知陛下,岂不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陛下她这些日子都是做戏?戚晟轻轻嗯了一声,掀开床幔喊了人打水进来,自己亲自用巾帛擦干了云容身上黏糊糊的汗:不是什么好事,不记得便不记得罢。
巾帛丢给守夜宫人,戚晟大手一挥,床幔缓缓落下,遮挡住了床榻上的一切。
他重新抱着人睡下:时候不早了,睡吧。
云容点点头,龙涎香的气息在鼻尖儿萦绕,她闭着眼睛,脑海中却一片混乱。
忍不住去回想晚膳前戚晟那突然的问话。
还好她佯装自己不清楚,敷衍了过去,不然若是叫陛下知道她在白日里要靠着安神香才能入眠,指不定心中要如何去想。
云容的眼皮不断抖动,睫毛微微颤颤的,许是困极了,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
翌日是大朝会,天还未亮时戚晟就已收拾好,任由姜吉把大氅披在他身上,踩着宫人半夜就起来打扫好的道路,出了长乐宫。
帝王銮杖上,戚晟支着额头假寐,姜吉见状,轻声道:陛下未曾休息好?戚晟没回答姜吉的关切,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淑妃昨夜梦魇,待天亮后,叫院正去给淑妃请个平安脉。
院正?姜吉不解:陛下,淑妃娘娘用惯了白太医的,猛然换了太医,奴才怕淑妃娘娘会不适应。
更主要的是,他怕妧淑妃会多想。
毕竟用的好好儿的太医被换,还是陛下亲口吩咐的,其中的意思足够耐人询味了。
戚晟倏地睁开眼睛,锐利的眼神盯着姜吉,声线阴冷:对淑妃该怎么说怎么做,难道还要朕教你吗?姜吉浑身僵硬,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若不是銮杖在缓缓前行,姜吉早就忍不住跪下来请罪了:奴才不敢,还请陛下放心,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对这一切,云容丝毫不知。
她早上起来去了凤仪宫,同魏皇后说了要传云夫人进宫一事,而后又在凤仪宫听了几句李贵妃等人的酸言酸语,之后才回了长乐宫。
刚到长乐宫宫门外,就见姜吉带着院正迎面而来,两行人正好遇上。
青音隔着暖轿的帘子道:娘娘,姜总管来了,还带了太医院院正。
闻言,云容掀起暖轿一角,透过那丝缝隙,正好能看见微微弓着身子的姜吉和提着药箱的太医。
她睫毛微微颤抖,叫人放下暖轿,扶着青音的手臂下了轿子,神色如常道:一大早的,姜总管怎么带着院正大人来了?姜吉跟院正行了礼,笑的眼角满是皱纹:回淑妃娘娘话,您昨夜梦魇,陛下担心您,所以在上早朝前特意吩咐奴才,叫奴才把院正请来为您请个平安脉。
原来是这样。
云容结果青音从身后宫女手中拿过来的手炉,含笑道:倒是有劳陛下费心了。
话落,云容带着一行人进了长乐宫正殿。
正殿内的地龙在冬日从不间断,褪去大氅,云容只觉得手心一阵黏腻,忽略心中的那股烦躁,把手炉还给青音:本宫不冷,拿下去吧。
姜吉低垂着头,也不乱看,直到等着妧淑妃收拾妥当后,才出声请示:娘娘,院正大人还在等着给您请脉呢。
磨蹭了许久的云容笑容微滞:说起请脉,本宫的身子一向都是白太医负责的,怎的今日换了院正来?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思虑过重以至郁结于心,这些只要稍微有点医术的太医随便请个脉就能看出来。
可问题是,她的状况不能透露出去,院正今日只要给她诊脉,转头陛下就能知道。
今日之事,定然是昨夜梦魇一事给陛下留下了疑心。
如此,她就更不能推辞,不叫院正诊脉,此举只会叫陛下更加怀疑她。
姜吉早就料到了云容会这么问,不慌不忙的回话:近日天寒,白太医着了风寒,已然告假在家,奴才没有见到白太医,便请了院正来。
院正垂着头,听着姜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眉头连抬也没抬,好似并没有看到白太医被姜吉给强硬的赶出了宫,令他强制告假三天一样。
话落,姜吉给院正使了个眼色,院正上前两步,从药箱里把扶脉用的腕枕拿了出来:老臣为娘娘请脉。
云容拒绝不得,只好把手腕放在腕枕上,还没等青音把手帕遮盖在她手腕上时,偏殿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云容倏然慌了神色,猛地站起身往偏殿去。
因为动作过大,还不小心撞掉搁在桌子上的腕枕。
青音忙不好意思的赔不是:娘娘忧心二皇子,若有失礼,还请姜总管和院正大人见谅。
姜吉和院正连声道不敢。
谁不知道二皇子是陛下和妧淑妃的心尖子,且听二皇子那哭声,妧淑妃不慌张才怪。
青音转了转眼珠子,见这两人还站在这儿碍眼,不免给出建议:娘娘去哄二皇子,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哄好,姜总管和院正大人事情繁忙,总不能叫您二位一直等着,不如二位先回去,等二位得空时再来?到时想必娘娘心中自有应对的法子。
这......姜吉犹豫了,他探头看了看天色,见时候不早,估摸着陛下快下朝了,就想着赶紧回去伺候,只是一想到陛下的吩咐他还没完成,心中很是纠结。
院正倒是无所谓,诊脉不诊脉的,总归有御前大总管在前挡着,怎样都轮不到他倒霉,被陛下训斥办差不利。
青音看出姜吉的纠结,不着痕迹的挪到姜吉身边,悄悄的塞给姜吉一个荷包:再说了,二皇子哭的这么伤心,许是想陛下了,姜总管回去后,少不得要在陛下面前提上一两句。
婴孩的哭声还在耳边回响,姜吉一咬牙:青音姑娘说的是,杂家这就回去禀报陛下,只是院正大人就先留下吧,万一二皇子哪儿不舒服,姑娘也不用从太医院重新请太医。
好说歹说的送走了姜吉,青音不自觉的松口气,把院正安置好,便匆匆去了偏殿。
云容正抱着二皇子柔声哄着,二皇子轻轻抽泣,丁点儿大的小脸上挂着泪珠,看着委屈极了。
张嬷嬷站在云容身旁,一张严肃的脸上满是心疼: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老奴也舍不得叫二皇子这般扯着嗓子哭。
小孩子的嗓子最嫩,万一哭坏了嗓子,后悔都来不及。
云容也红着眼眶:嬷嬷不必自责,今日之事,到底是本宫疏忽了。
本宫原以为本宫做的已经足够好了,可陛下到底还是起了疑心。
她用虚情假意骗陛下,若是陛下不知道也就罢了,一旦陛下清楚她的小心思,等着她的会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青音见状,忙凑了上去:娘娘,奴婢已经把姜总管打发走了,正殿只剩下院正大人,只是奴婢借口用的不大好,估摸着等陛下下朝后,会亲自来长乐宫看望二皇子,留给咱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话落,云容瞬间打起了精神:眼下本宫只希望陛下能被瑾儿转移了心神,不然......张嬷嬷咬了咬牙,脸上满是犹豫:娘娘,若是要用二皇子吸引陛下的注意,定然是要真实一些,不然等陛下回过神来,只会愈加怀疑到您身上。
云容一怔:嬷嬷的意思是?奴婢是想,干脆娘娘借着二皇子的病,也病上一场。
不,不行。
云容猛地摇头,发鬓上的步摇打在脸颊上,带着两分疼意:本宫可以病,甚至可以病重,只是瑾儿不行,瑾儿还那么小,万一一个不小心......况且本宫如何舍得?张嬷嬷轮廓紧绷: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眼下唯一能解了困境的,就只有这个法子了。
若是您心软,等陛下回过神来,知道了他这些日子体会到的‘柔情’都是假的,那将会比眼下可怕百倍。
天子一怒,浮尸万里。
到时整个长乐宫都会被陛下拿来泄愤,首先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贴身伺候主子的奴婢。
后宫皆知长乐宫荣宠不断,风光无限,可又怎能看得到背后隐藏的危险。
看着云容只顾着掉眼泪,张嬷嬷忍不住催促:娘娘。
云容闭了闭眼睛,一字一句吩咐:去打盆冷水来。
好在偏殿里还有没带出去的冷水,倒也不必出去再打水进来惹人注意。
一刻钟后,在正殿安坐的院正突然被张嬷嬷安排的宫人惊动,叫到了偏殿。
又说姜吉回到两仪殿后只等了一小会儿,戚晟就下了朝。
一边叫人伺候着换了朝服,一边问姜吉:差事办妥了?姜吉苦着脸:回陛下,不曾。
那你回来作甚?话中冷意太盛,姜吉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陛下容禀,院正正要为淑妃娘娘请脉时,二皇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淑妃娘娘心疼二皇子,所以......奴才回来,也是想向陛下禀报此事。
一听事关二皇子,戚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怎么才说?说完,不需他吩咐,替他更衣的宫人们手脚速度自然加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换好了帝王常服。
戚晟连等姜吉吩咐摆驾都没有,直接抬脚去了长乐宫。
帝王行色匆匆,看到的嫔妃宫人心中忍不住去猜测到底发生了何事。
郑美人退到宫墙旁行了礼,恭送着戚晟匆匆离开,听到周围宫人的低声猜测,不禁冷笑道:能叫陛下如此上心的,除了妧淑妃母子,还能有谁?自南余国接风宴后,若不是陛下还要上朝处理政务,端看着陛下一进后宫就往长乐宫跑,恨不得长在长乐宫里。
后宫嫔妃心中早有意见,只可惜魏皇后都不曾为此说些什么,她们就更不能当这个出头鸟,只能看着长乐宫一日比一日得宠。
郑美人心头血都快呕出来了:只要一想起当初妧淑妃争宠是我撺掇的,我就后悔不已。
若是没有那一出,现在这般得宠的,生了二皇子的,就会是她。
过了许久,再回头看时,便是后悔也晚了,秋初低着头:木已成舟,主子切莫苛责自己。
郑美人笑的讽刺:不苛责自己,我还能苛责谁?家族见她没了宠爱,也生不出皇子,早就不再给她支持,待明年过完,又是三年一次的选秀,郑家会继续送女儿入宫。
而她,早就成了一枚废棋了。
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事,郑美人逛园子的心情也没了,埋怨了几句后就带着秋初回了明月阁。
郑美人什么心思,云容没兴趣知道,她这会儿正伏在戚晟怀中,一抽一抽的哭泣: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照顾好瑾儿......她到底没有听张嬷嬷的,往瑾儿身上用凉水,瑾儿看着身上发红,不过是因为哭的用力的缘故。
看着自己小儿子浑身发红,戚晟也心疼不已,又要安慰云容,自是没心思去想旁的:好了好了,瑾儿着凉,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是怪照顾瑾儿的奴才们伺候的不精心。
才换的帝王常服只这么一会儿,就被云容哭湿了一片,戚晟拍了拍云容的背:别哭,哭的朕心都碎了。
小儿子哭声越来越小,身边这个大的也哄不住,戚晟脑瓜子嗡嗡的,难受极了。
不能对这两个发火,院正就遭了殃:到底开好方子没有?没有开好方子就先想法子哄好二皇子,一刻钟后二皇子若是再哭的话,朕就叫你哭一整日。
院正正在写方子的手一抖,硕大的墨滴在纸张上,写了一半的方子就这么给毁了:陛下息怒,二皇子年幼,许多药不能用,老臣只能慢慢斟酌,至于二皇子啼哭,是因为二皇子难受......要不是自个儿在抱着云容,戚晟恨不能一脚踹上去:你若再说废话,朕就叫你提前养老。
他难道不知道瑾儿难受?接二连三的被陛下威胁,院正恨不能今日被迫生病的是他。
他很想大声吼一声老子不干了,可到底没那个胆子,只能老老实实的被找茬,然后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叫二皇子安静下来。
许是二皇子不忍院正为难,又许是自己哭累了,不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委委屈屈抽噎着睡着了,只那小眉毛还皱着,提醒着人他还难受。
终于哄好了一个,戚晟又转过心思去哄第二个:好了,院正都说瑾儿没什么大碍,养两日就好了,你也不必太难过,嗯?云容没对二皇子下手,对自己就没手下留情了,浑身都用冷水擦了一遍,这会儿她都开始感觉到头晕,不过事情没有办完,她不能就这么晕过去。
云容暗自咬了咬口中的嫩肉,直到舔到了一丝血腥,叫自己大脑精神了许多,才松了口。
她红肿着眼睛,抬头看着戚晟,声音沙哑不已:臣妾如何能不难受?自瑾儿出生到现在,臣妾不知费了多少心神,才叫瑾儿无病无灾的,可如今却因臣妾疏忽,叫瑾儿哭成这样,臣妾见瑾儿难受的模样,恨不能以身替之......明明臣妾是那么小心,怎么就病了呢......云容哭诉完,又似无意不解的添了句,恰好叫素来精明多疑的帝王成功想歪了。
余光瞥见戚晟眸色深邃的模样,云容就知自己的目的达成,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放松,云容就晕了过去。
戚晟听着云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到时,不禁低头去看,才发现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安置好云容,叫院正把了脉,开了方子,戚晟转身出了正殿。
他深深的呼了口气,白色雾气在面前萦绕,氤氲了他的视线:去给朕查,究竟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对皇嗣下手。
宝儿说的不错,瑾儿身子一向很好,她照顾的也小心谨慎,这些他都看在眼里,怎么就突然啼哭不止?若是没有人背后下黑手,他也不信。
姜吉恭敬应下:奴才遵旨。
长乐宫最最得宠的母子二人在同一日病了的消息随着风四散到了各宫,还没等各宫嫔妃幸灾乐祸起来,就都得知了有人要谋害二皇子一事,陛下已经下令彻查。
这一消息传出,瞬间把众人的幸灾乐祸打的七零八落。
有没有做这件事,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但耐不住会被人栽赃嫁祸,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是那个被人栽赃嫁祸的倒霉鬼。
所以在云容和二皇子病着的时候,后宫嫔妃格外的安静,生怕被人扣上了谋害二皇子的帽子。
一碗带着浓浓的苦味儿的药下肚,云容连着吃了两个蜜桔才作罢:瑾儿如何了?青音把药碗交给小宫女带出去,自己坐在小杌子上一针一线的绣着二皇子穿的小衣服:院正和白太医都来看过了,二皇子的病本就不重,已经好了,这会儿正醒着和大皇子玩耍呢。
大皇子又来了?云容蹙眉,眼中满是不情愿。
青音知道云容不喜大皇子,但大皇子来长乐宫,是陛下默许的,不免说了句:大皇子今儿个来,是陛下带来的,只是陛下有政务要处理,早早的走了,把大皇子留下了。
以往她少不得要以二皇子的病为借口,不许大皇子接触二皇子,但大皇子要是跟在陛下身边,哪儿还有她说话的份儿?云容冷哼一声:再过一会儿就叫大皇子回去吧,瑾儿的病才好,精神不济,想必大皇子会理解的。
瑾儿身子好着的时候,大皇子来云容虽然不情愿,但到底不会说什么,可现在瑾儿‘大病初愈’,她还是不愿意瑾儿接触太多人的,哪怕大皇子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也不行。
云容的顾虑青音多少明白一二,立即点头应允:奴婢记住了,待会儿就去偏殿瞧瞧。
不过云容和青音没想到的是,大皇子也是个有分寸的,没有在偏殿待太久,很快就离开了。
看着张嬷嬷进来禀报,云容对大皇子的不满消了一些,但正是因为大皇子的分寸,叫云容知道了大皇子也是个有心思的。
云容摸了摸还有些发烫的脸颊,想起前两日魏皇后答应云夫人进宫的事,忍不住问道:凤仪宫那边可有消息传来?母亲几时能入宫?前日她以瑾儿和自己的身子为代价,暂且转移了陛下的视线和心思,但日后若是再叫陛下疑心,她便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安然无恙的躲过去。
只有母亲进宫,向母亲寻求方法,她才不会这么提心吊胆。
张嬷嬷道:奴婢已经派人去问过了,皇后娘娘说您还在病中,本不想叫您在病中还要耗神,所以延迟了夫人入宫的时日。
不过皇后娘娘也交代了,若是您愿意的话,随时都能叫夫人入宫。
魏皇后思虑的不可谓不周全了,不论如何,都是为了云容好,也给了云容选择权,叫人找不到丁点不妥。
如此,那便明日罢。
夜长梦多,还是早日见了母亲为好。
作者有话说:云容:等本宫翻身做主的时候,也叫你尝尝心惊胆颤的滋味儿二皇子:咿呀呀(同意)戚晟:………感谢有些小姐妹的建议,写的时候不觉得,后来看的时候就觉得身为母亲害自己孩子,格外不好,所以就小改了一下内容,大体内容不变,这也是女主心态的一个转折,感谢支持本文的姐妹,本章2分评论会补偿红包哒PS:预收文《穿成女主对照组后我躺赢了》宋思柔是一朵白莲花,眼见修炼千年即将化形,却被一道天雷劈成了刚出生的小婴儿。
直到十几年后,宋思柔才知道自己不是简单的投胎重生,而是穿到了一本真假千金的书里,成了被调换真千金女主的对照组。
为了衬托女主吃苦耐劳的人设宋思柔自小锦衣玉食,被调换的女主洗衣做饭样样不落宋思柔哥宠弟护,被调换的女主爹不疼娘不爱还要被唯一的养弟趴在身上吸血。
真相大白后,女主终于苦尽甘来回到豪门,又要和假千金勾心斗角,抢夺未婚夫,而宋思柔早已躺在爹系男友的怀中你侬我侬。
知晓一切的宋思柔翘着二郎腿躺在席梦思的大床上,啧,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