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未来我们在一起]余君药哑然,仍躺着去看崔翕闻为她冰刚换下来的毛巾。
瞧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照顾起人来还算像样。
她小声解释:不是提防你,是我以为不严重,没有放在心上。
崔翕闻抬了抬眼皮,并未言语,嘴唇仍然是一条平直的线,只给余君药重新测了体温。
三十七度八,稍微降下来些。
他不轻不重地放下耳温枪,转身脱去正装外套,又单手解开领带。
余君药瞧他这副前所未有的宽衣解带架势,下意识把脸藏进被子里,闷声问:你干什么?却听见崔翕闻的声音已经渐行渐远:换件衣服再来伺候我们自以为是的小余大夫。
......崔翕闻换了件浅色的毛衣,余君药以前没见他穿过,比平时穿西装的样子少了许多攻击性。
他挽袖,淡声说:我去楼下给你拿些东西吃,垫过肚子再吃药。
余君药想说自己哪有这么娇气,自己起床下楼就好。
只不过好像还没消气的崔少爷并未再停留,已经推门离开。
再回来时,他手中木质托板里放的是一碗板栗鸡汤、一道荷塘小炒和一小碗米饭。
看到汤色清亮的板栗鸡汤,余君药微微愣神。
读书时生病,即使是食欲不佳,母亲做的这份汤她也能喝下一碗,对她而言与恢复元气的灵丹圣药相比,也无甚差别。
原以为这次生病喝不到了。
余君药自己坐起身,崔翕闻便顺势在她背后垫了枕头,尔后首先将鸡汤递过来。
鸡肉酥烂,板栗饱满,放了枸杞和虫草花,跟母亲做得一样。
或许这就是母亲做的。
余君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才垂眸伸手接过,舀了一勺品尝滋味。
崔翕闻装作专心地为她擦拭明明很干净的筷子,只用余光观察她的表情。
喝完第一口,余君药有些迟疑。
喝完第二口,余君药准备放下这碗汤了。
——她怕再喝下去以后连对妈妈做的都反胃。
崔翕闻假装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似是随口问起:味道还行吗?余君药微笑:挺好喝的。
就是有点难喝。
崔翕闻哦了一声:那你多喝点,楼下还有。
余君药说自己胃口不大,一碗已经足够。
瞧崔翕闻那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她轻易猜到这碗汤就出自崔少爷的那十根修长白皙的手指,于是故意恭维道:这汤是谁做的?这么好喝。
崔翕闻嘴巴果真翘起,哼哼两声:你面前这个人做的。
心意重要,余君药没忍心说出真相打击他,只问突然怎么想起来做板栗鸡汤。
崔翕闻停下手中动作,偏头说:因为我今天犯了个错误,和你哥哥吵了一架。
他走前没和我说给你带了鸡汤,我到下班时才看到。
余君药一怔,一时之间也没空再关心汤的事,问他因为什么突然吵起来。
崔翕闻不想说,她现在还在病中,体力不济,思考耗神。
余君药只让他但说无妨,身体撑得住。
崔翕闻只好如实交代了两人对话,没有做任何改动。
余君药听完之后陷入沉思,隔了很久才说:崔翕闻,我不怪我哥哥,也不怪我爷爷,当然,我更不可能怪你。
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其实想法都很正确。
对我哥哥而言,他关心爱重我的嫂嫂,并且有属于他的抗争精神,所以我充分理解他。
对我爷爷而言,余氏中医和医馆是他毕生心血,更是值得发扬和传承的珍宝,他希望可以在家族中后继有人,也无可非议。
崔翕闻蹙眉,不赞成道:可是他们的立场已经与你产生冲突,你不该只替他们考虑。
余君药摇了摇头: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没有想出太好的答案,不如暂且搁置。
崔翕闻,谢谢你替我说话,哥哥那里我去跟他说明好了。
崔翕闻想说才不需要。
余君药突然抬头看他,说:崔翕闻,关于孩子的问题,你怎么看?如果,我是说如果,未来我们在一起,这个话题必然逃不开,倒不如现在先聊一聊。
崔翕闻嘴巴张了张,似是还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偏过头,只露出发红的耳垂,有些不自然地说:我不知道,以后再说。
余君药有些不满,说:你跟我哥哥吵架的时候不是字字珠玑反应挺快的吗?......崔翕闻缓缓吐出一口气,认命道:如果未来我们能够在一起,首先我不会干涉你生育与否的决定,也绝对会阻止你我其他家人在这个问题上的出谋划策,在我看来,孩子并不是未来生活的必需品。
其次,倘若你的决定是生。
那么在未来对他的教育方面,我可能同样会阻拦其他人刻意往某个职业方向上引导,比如继承公司,比如学习中医,他可能会是一名天文学家、音乐家,或者是一名厨师、一名理发师,我不希望在他年幼时就将他人生的道路限定为二选一。
综上,我的观点是,孩子生与不生,决定权在你一人;孩子的人生道路,决定权在他自己。
如果我有幸成为你孩子的父亲——我也并不希望你孩子的父亲是别人——那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他提供丰沛的物质与精神条件,让他的未来可以有自主选择的一切可能。
余君药很认真地听完了崔翕闻的这番话,过了许久,才说:其实在今天之前,我内心并不反对爷爷的那套世家传承观念,虽然还没有规划过,但是潜意识中也做好了在未来怀孕生子,并将他往中医方向培养的准备。
但是正如你说的这样,为人父母,不该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孩子身上,他应该充分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崔翕闻,你的观点很对,我该向你学习。
瞧着小余大夫一板一眼地探讨孩子的教育问题,却无半点羞赧娇怯,崔翕闻只觉得自己大失败,他冷哼一声:希望崔老师今天的小课堂,不是在替别人教学生。
余君药:......痛快喝完崔老师做的这碗母鸡的洗澡水,就当是交了学费吧。
余君药只喝了鸡汤,又夹了几片藕片来吃,米饭是半点也吃不了了。
崔翕闻将托盘移出房间,帮余君药拿了药让她吃下后继续躺下休息。
余君药表示自己想去洗澡。
崔翕闻不可置信:你是医生我是医生?你现在抵抗力这么弱能随便洗澡么?余君药当然知道最好别洗,但仍然坐起,和崔翕闻无声抗争。
给我一个你非洗不可的理由,说服我了再去。
余君药才不说,自己起了床,执意要去浴室。
瞧着小余大夫不肯退让的样子,已经挫败一晚上的崔翕闻逐渐回过了味儿。
他伸手扶住余君药胳膊,重新扬起嘴角:放心吧,还香的很,安心躺下。
/这场新年的冷风吹得有些严重。
余君药到夜里重新烧了起来,温度不断升高。
崔翕闻本就刻意留了心,睡得不沉,因此当余君药发出无意识的不适闷哼后,他立刻醒了过来。
仍旧是先测体温,崔翕闻在看电子屏幕上的温度时,余君药也难受醒了。
崔翕闻半蹲在她床边,沉声说:余君药,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余君药摇了摇头,牢牢扣住自己被子,说不想去。
崔翕闻倒是没有强制反对,保持现在的姿势,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表情严肃专注。
余君药脑袋昏昏沉沉,能看清崔翕闻在做什么,却没什么意识。
几分钟之后,他放下手机,转头替她理了理额边的碎发,才说:你要是不想去医院,那就只能擦身降温了。
余君药头摇得更快,细声说,更不要。
只有这两个选择,总要选一样,不能一直烧下去。
余君药将被子蒙过头顶,才说:我选择扛过去。
崔翕闻无声叹气,劝到:我让阿姨进来帮你,我出去,行么?被子里的余君药动了动,传出来的声音还是只有两个字。
不要。
崔翕闻也没料到生了病的小余大夫是这个样子,让她先把头钻出来,别捂得更严重。
余君药是把头探出来了,但也翻了个身,背对崔翕闻,只留给他三千青丝。
崔翕闻没脾气了:那你起来吃退烧药,我还是拿毛巾给你敷额头,过两个小时温度没退下来,我就不问你意见了。
这一次余君药没再反对,乖乖坐起身,吞下药丸,才重新痛苦地躺下。
崔翕闻又开始兢兢业业重复下午的侍疾动作。
余君药开始还乖乖配合,到后面不知是半梦半醒意识不清还是因为觉得过于冰凉,总是会伸手去推额头上的毛巾。
崔翕闻一边要去冰换下的毛巾,一边又要时刻关注她的动作,替她摁住额上毛巾,忙得不可开交。
接近凌晨五点,崔翕闻第三次测出余君药的体温是正常数值后,总算长舒一口气。
余君药已经睡沉,表情安稳。
崔翕闻在黑暗中无声扬起嘴角,视线转到从下午起就被他放在床头柜上的铂金戒指。
他伸手轻轻推了推余君药,确定她不会醒后,悄无声息地将她的一只手从被子中拿出,反手包裹住。
这样他就可以操控余君药的手指。
他将婚戒扣到她的大拇指和食指中间,然后一点点的,用她的手,将戒指推到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再然后,做贼心虚地把余君药的手快速放回被中,像是自言自语:折腾我这么久,总要收点利息。
◎作者有话说:今天是乖巧侍疾的少男小崔请问到这份上了转正还会远吗!◎最新评论:预收文《带球跑的穷小子回来了》求收藏!储峥:我真的很想蹭一下崔少!!接下来每天更新时间是00:00:30噢!!母鸡的洗澡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医者不自医,小余大夫病重了就让医生来挂个水吧妈耶,你是会写的,这么多没见过的小情节。
我用尽一生一世将你供养,愿营养液指引你前进的方向!小崔:教育孩子已经会了,什么时候能跟老婆进行一些造人动作假装老婆给自己戴戒指哈哈哈哈哈呜呜好戳我啊!!崔少爷上大分,活该你有老婆崔少偷偷给老婆戴戒指这个点太戳我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有好文兮,见之不忘,猛灌营养液,为之轻狂好正常的男人发言TT有老婆是你崔某的福报啊TT还以为和大舅子吵架的事会被崔少自己消化结果长嘴了和老婆沟通呜呜呜真不戳啊其他作者可以来学学正常男人怎么写sing不sing啊(私密马赛没有拉踩的意思(对手指哈哈哈哈哈
问我爱你有多深,营养液代表我的心~哈哈哈哈带戒指那里的崔少爷好可爱带戒指?这个点好戳我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