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25-03-28 16:42:14

翌日中午,庞凯杰匆匆进了公司。

总经理,您来了。

秘书跟他进入他的办公室。

嗯。

他抚著疼痛不已的太阳穴,该死!昨晚醉得一塌糊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宿醉的结果,令他一直睡到近中午才勉强爬起来。

早上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他一边打开电脑一边问著秘书。

有啊,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秘书语调中有掩不住的喜悦。

十点多的时候,泷泽总裁的秘书打电话来告诉我们,比稿结果已经决定了,我们赢了!拿到他们公司的广告!电话刚打来时,全公司几乎欢声雷动!大家辛苦了这样久,终于有了最好的代价。

是吗?庞凯杰闻言也很兴奋。

对了,你去请诗织进来。

诗织可是这个案子的大功臣,他一定要好好地奖励她!冈田经理今天请假。

请假?庞凯杰手上动作一顿。

有说是什么事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也不太清楚,她是打给人事室小姐,只说她今天有事要请一天假。

好吧,你先出去。

是。

秘书退下后,庞凯杰越想越不安,昨天晚上他醉醺醺地被泷泽浩也的手下送回家,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那……是谁送诗织回去的?我真该死!他懊恼地敲著自己的头,带诗织出去应酬,却没能负责把她平安地送回家。

不行!庞凯杰由椅上一跃而起,他得亲自去看看诗织才放心。

???按了许久的门铃,一张苍白的小脸终于出现在他面前。

诗织!庞大哥,是你呀!她有些讶异,拉紧身上的晨缕。

请进来,对不起,我睡沉了,一直没有听到门铃声。

昨天晚上,她被泷泽浩也送回家后几乎是彻夜不能成眠。

坐在地板上发了一个晚上的呆,一直到天亮才勉强睡去。

没盖被子地胡乱睡了一个晚上,醒来后就觉得头重脚轻,所以才会请假。

我是特地来看你的,你怎么了?今天为什么请假?庞凯杰关怀地摸摸她的额头。

你有点发烧,看医生了没?我没事。

诗织倒了杯水给他。

已经吃过药了,只是觉得身体闷闷地,想在家好好地休息一天。

还是要多注意,对了,伯母呢?庞凯杰疑惑地张望,平日他来,冈田夫人都会与他寒暄几句。

怎么没看到她,还有珍姐呢?喔,我妈前天就跟朋友去香港玩了,难得她有游兴,我也很鼓励她去散散心,顺便放珍姐几天假,反正只剩下我一个人,没什么家事要忙。

对了,我要恭喜你。

诗织微笑著道。

刚才小也打电话来,告诉我我们拿到雪薇妮儿的广告了!都是你的功劳。

庞凯杰诚挚地道。

诗织,我真的要好好地谢谢你,都是你不眠不休地帮我想出许多好点子,认真地筹划每个细节,我才有办法拿下这个广告。

庞大哥,不要这样说。

诗织摇头。

这个案子主要是由你来统筹,如果你本身不努力,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半小时后,诗织送他到门口。

别送我了,快进屋去。

庞凯杰回头叮咛著。

我看待会儿还是让小过来陪陪你我才放心,不然你一个人在家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至少让她来替你张罗吃的。

真的不用。

诗织笑著拉紧睡袍的领口。

珍姐放假前煮了一大堆东西冰在冰箱,吃都吃不完。

小还有自己的案子要赶,千万别这样劳师动?地,反而让我更不安。

边说著,诗织突然打了个大喷嚏。

你看,快进屋去!庞凯杰寒著脸将她往屋里推。

好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两人浑然不觉此刻屋外正有一双喷火眼眸瞪著他们。

该死!那混帐居然敢把手放在她肩膀上?两人还挨得那么近,好一副亲热状!更过分的是她身上还穿著睡袍,大白天的,那个男人就这样大方地从她家里走出来,两人离情依依……泷泽浩也眼燃怒火,那姓庞的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瞧他对她那副亲热劲儿,活像是一对恩爱夫妻!他打电话到广告公司找诗织,总机小姐说她身体不舒服请假,所以他便念头一转,直接驱车到她的住处。

想不到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的锐眸迸射出骇人冷芒,看来,已经有人早一步来探视她了。

他的拳头猛然握紧,关节处发出喀喀!的声响。

他脸色铁青地看著庞凯杰驾车离去,他将抽到一半的烟扔到车窗外,打开车门,夹著狂嚣怒焰走向大门。

正打算上楼继续睡觉的诗织又听到电铃声,奇怪是不是庞凯杰忘了什么东西?电铃声响得十分急促,她三步并两步的跑去开门。

庞大哥,你忘了什么啦?她的笑容冻结在唇畔,不敢置信地瞪著站在门外的人。

庞大哥,叫得可真亲切呀!他的语气阴森鬼魅。

我想,他不是忘了什么东西,而是他的心根本没从这里带走!诗织眼眸一黯,指尖开始冰冷,无力地承受他逼人的气势……你说什么我不懂。

他怎么会来?还来做什么……不懂?还要装糊涂吗?泷泽浩也霸道地推开门,大咧咧地步入客厅里,目光像是两把利刃。

大白天地,他大大方方地从你家走出去;而你,也依依不舍地穿著睡袍就在门口跟他情话绵绵。

你们俩可真大方呀,一点都不避讳邻居的闲言闲语吗?诗织一颗心急遽往下沉,他还是这样看她……在他眼底,她还是这样低下!她神情冷漠。

不管我跟他做了什么都是我的个人自由,没有必要向你报告吧?容我提醒你──泷泽浩也,你没有资格跑到我家来对我兴师问罪!没有资格?他狂笑著,但那笑意却狠煞地令人头皮发麻!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资格!语毕,他蛮横地扣住她的手,直接封住她的唇!这个吻激烈且野蛮,没有半丝的柔情,像是要狠狠地惩罚她。

不、嗯……诗织无助地间哼,承受不住他身躯的重量,她软软地倒向一旁的沙发。

而他,也毫不客气地压在她身上。

你──当她惊骇地发现他的手竟撩起她的睡袍,侵向两腿之间时,慌张地大叫。

泷泽浩也!住手!你太过分了!这里是她家,他竟敢这众目无法纪地任意闯入,甚至欲对她……别说话!他冷峻地命令。

这不是你最喜欢做的事吗?熊熊妒火已焚毁他的理智,昨晚他刚跟她温存过,并把她送回家。

想不到她竟又这样不甘寂寞地找来庞凯杰,并让他登堂入室……该死的女人!他觉得自己真可笑!一听到她请病假便匆匆地驱车前来,想不到,她根本是不甘寂寞的,早已有人好好地安慰过她了!他以膝盖硬将她紧紧并拢的双腿分开,尔后,拉下自己裤头再撕裂她的底裤,没有任何前戏就直接进入她!你好过分……尽管她不愿承认,但那混合著痛楚的奇异快感依旧随著他的抽途而席卷了她!有高潮了吧?他邪佞地冷笑著,除了我,还有别的男人能这样快满足你吗?还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敏感点在哪里、了解你有多骚吗?啊……滚滚欲火由下腹部冲击而上,她情不自禁地扭著小腰……你在玩火!他嗄声吼著,难耐地一把扯开她的睡袍领口,打开她的胸罩前扣,让饱满的乳房获得自由,随著两人的交合而浪动。

他一手掌握她的酥胸,一边加快身下的掠夺,惹得她的私处急促收缩……唔……她无法抑制地发出娇喊,在他的攻击下,她似乎已坠入无边无际的欲海中……看来你的胃口很大,不能一天没有男人,对吧?别说了,你走吧,你走……她低弱的嗓音中满是悲哀,她只恨自己为何拒绝不了这恶魔般的男人?当她打开大门看到是他,除了惊讶之外,还有无法否认的……惊喜!要我走?这是你以退?进的手段吗?没这样简单,我还没让你满足呢!他发狠地挤压她的丰盈,身下一阵冲刺,在她的频频娇喊中,终于释放……泪水滑下她的脸庞,她好恨他!但她更恨自已……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悲哀也最无耻的女人,昨晚在日本料理店为他张开大腿;今天竟又在自己家里任他……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能管住自己,并远远地逃离这恶魔?她听到他拉上长裤的拉链,然后,一道喑哑的嗓音也跟著响起。

把东西收一收,跟我回日本!什么?她脑门一轰,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跟你回日本?你别管什么意思,反正,只要乖乖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他的语气还是一贯的狂傲,板眸奇异地闪烁著,似乎已决定一件重要的事。

你休想!诗织拉拢睡袍,慌乱地往后退。

泷泽浩也,你别欺人太甚,我是绝不会跟你走的,你快滚吧!见她一味反抗,泷泽浩也不再多言,仅是带著诡异的笑容逼近她,尔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奔地一把横抱起她。

啊!放我下来,泷泽浩也,你到底想做什么?别叫了。

他嘴角的笑痕更深。

既然你拖拖拉拉,那我也不介意替你服务──抱你上楼换件衣服后,直奔机场!他决定带她回日本,因为那里是他们之间故事的开始,也唯有回到日本才能解开他的重重心结,继而确定她在他心中──究竟占据了何种地位。

???日本东京一栋占地广大而华丽非凡的宅第内,佣人手持托盘,快速地穿越日式回廊后,跪坐在一扇湖水绿的纸门外。

少爷,药煎好了。

端进来。

里头响起威严的声音。

是。

佣人恭敬地进入室内。

把药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是。

三天前,泷泽浩也以强硬的手段硬将诗织带回日本,下榻在自己东京池袋区的豪宅。

诗织在新加坡就染上风寒,一到了寒冷的日本更是病情加重,他已请来家庭医师为她诊治。

泷泽浩也轻轻扶起榻榻米上昏睡的人儿,虽然已打了针,但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额上渗出些许汗珠,他拿起干净的手绢,细心地为她拭去薄汗……望著她苍白的脸,他的目光复杂而深凝。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如此地关心她的健康、她的一举一动……将她强制留在自己身边,似乎已不再是?了报复。

而是……而是为了他还不敢承认的情愫……她病了许多天,他几乎是衣不解带的彻夜守候,他忘了她是仇人之女,忘了她身上有冈田辉的血液,他一心一意只希望她的病情尽快好转,他不想再看她病奄奄的模样……拿起药碗,他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药汁。

唔……因重感冒而一直昏睡的诗织舌尖一触及苦涩的药汁,本能地皱起眉头,双手推开药碗。

不要……她的头好痛、好沉重!浑身都不舒服,更不要喝这个难喝得要命的药。

听话。

他温柔的语气像是在诱哄一个小娃娃。

你不吃药,病怎会好?我不要喝。

她更使劲地把药碗推得老远,突然,因斗部一阵翻搅,酸水涌上喉间,她忍不住掩嘴干呕。

很难受,想吐是吗?想吐就吐出来。

他有力的双臂支撑著她,前天她也曾吐过一次,医生来诊治说并无大碍,只是因为病人体质原本虚弱,再加上因重感冒而没有胃口进食,胃部空虚而涌上酸水,所以才会作呕。

唔……诗织小脸发白,痛苦地低喊。

扶……扶我去盥洗室!她好难过,真的要吐了!想吐就吐出来!泷泽浩也命令著,拿起搁在一边的脸盆,她的身子已经够虚弱的,他可不希望她在盥洗室跟床铺之间疲于奔命。

诗织诧异地望著他,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这样体贴?又是一阵酸水直涌,诗织无法忍受了,对著脸盆大吐特吐。

待她吐过后,泷泽浩也让仆佣进来收走脸盆。

亲自到盥洗室里拧了温毛巾出来,细细地为她拭净嘴角,再让她舒服地躺下。

好点了吗?药还是得吃,我喂你。

他说著,拿起药碗仰头灌下,再捧起她的脸,嘴对嘴慢慢地将浓稠的药汁哺渡到她的嘴里。

一阵潮红染上她苍白的脸颊,她不得不承认……经由这样奇特的喂食方式,那药汁好像不再令人难以下咽……喂完药后,他再度令她平躺,眸光灼灼地道:现在,睡一下。

医生说你只要多休息,按时吃药,这感冒马上就可痊愈。

他站起身欲往外走。

等一下……诗织忍不住轻呼出声。

怎么,舍不得我?他踅回床畔,俊容漾上三分邪气。

要我握著你的手才肯睡觉,是吧?诗织恼怒地白他一眼。

我只是要问你……究竟为什么要把我带来日本?要何时才肯让我回新加坡?他淡淡地笑著,笑容一派优闲。

别急,等我办完事自然会带你回新加坡。

到底是什么事?诗织问著,她想破头也想不出自己跟他之间有什么要事必须停留在日本?他的神情还是莫测高深。

届时你就知道了。

诗织被他那灼热又深奥的眼神盯得心慌意乱,悄悄垂下眼睫。

可是……我的家人会担心。

昨天不是让你跟你母亲通过电话了吗?昨天他的确让她打电话回新加坡,她为了怕母亲担心,只好编了个谎言说自己因公事到外地出差几日;她也致电给庞凯杰,要他帮忙瞒著母亲。

可是……时间久了,我妈还是会起疑的。

不用担心,我要办的事很快就会办好,届时一定把你平平安安地带回新加坡。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

不再给她任何发问的机会,他拉开纸门往外走。

???泷泽浩也进入客厅,一位穿著传统和服、高雅而含蓄的老妇人抬起头看著他,摆在她面前的一杯抹茶已冷,显示她已来了好一会儿。

外婆。

我都看见了。

泷泽明子对著他叹气。

我刚才就站在门外,把一切都看在眼底。

浩也,你就是为了那个女孩要跟纪香解除婚约?根本没有婚约的存在,又何谓解除婚约?我只是明白地告诉你们我的决定。

泷泽浩也伸直长腿,冷静犀利地道。

毕竟,这桩‘婚约’自始至终都没有征求过我本人的同意,外婆既然见过了诗织,就请外婆代我明确地回绝这门可笑的婚事吧。

怎么说是可笑的婚事呢?泷泽明子不赞同地皱起眉。

纪香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不论出身、背景,或是本身的条件都十分优秀,足堪与你匹配。

更何况这样多年来,虽然你一直对她不理不睬,但纪香那丫头对你还是一往情深。

明子望著泷泽浩也不?所动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浩也,你……之所以要拒绝迎娶纪香,是不是还在气你外公?外婆,你想太多了。

他沉稳一笑。

当年我愿意跟你回到泷泽家认祖归宗,心底已没有芥蒂,跟这件婚事没有任何关系。

当年被丈夫休掉、走投无路的泷泽清子为了稚子浩也,曾忍下耻辱跑回娘家祈求娘家的支援。

但她那保守冬烘的父亲勃然大怒,完全不听女儿的解释,狠心地把她赶出家门。

清子才会在绝望之下,带著小浩也远走台湾,接受学长阙远云的安置。

为了这件事,一向温婉柔顺的泷泽明子跟丈夫大吵一架,不顾丈夫的警告千里迢迢地跑到台湾来找女儿和外孙。

虽然泷泽清子为了给浩也一个稳定的环境而没有再回日本,但,得到母亲的谅解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力量。

浩也一直记得小时候,外婆不辞辛劳地一遍遍由日本跑到台湾看他们。

所以,当他成年后,在干爹阙远云的鼓励下,他才会答应外婆的一再恳求,跟著她回到日本的泷泽家认祖归宗。

想不到,外婆也许是抱孙心切,竟擅自替他定下一门亲事。

对于这桩婚事,浩也只觉荒谬可笑,他不只一次对外婆表明白自己绝对不会迎娶江泉纪香。

这次刻意带诗织回来日本,也是要让外婆死心。

那,浩也,那位小姐是哪户人家的千金?眼看外孙心意已决,泷泽明子自知多说无益,只好改变话题。

她吗?泷泽浩也轻啜口茶,薄惯的唇角似笑非笑地。

她叫冈田诗织。

冈田吗?泷泽明子原本不觉有什么不妥,?那间,她突然放下茶杯诧异地瞪大眼睛。

你!她……她……她不会是‘那个冈田’吧?不可能吧,外孙对冈田辉恨之入骨,怎么可能把他的女儿带在身边?没错,她就是‘那个冈田’!相较于外婆的慌乱;泷泽浩也笑容更加诡异难测。

浩也!明子简直要昏倒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是冈田辉的女儿呀,你居然为了她而要回绝纪香烟!你疯了!面对明子的疑惑,泷泽浩也没有回答,但唇畔那抹难解的笑痕却继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