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25-03-28 16:43:51

沈蔷咬牙命令自己站起来,她才不要让韩维介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不但被抢劫,还衰得被大雨淋成落汤鸡!这个韩维介还真是她命里的克星啊!只要一遇到他,她就没好事!沈蔷越想越气。

眼看她脸色发白地想站起来,韩维介立刻伸手去扶。

不要碰我!沈蔷奋力推开他的手。

就算她摔死了也不要他扶,绝不!沈蔷?是你!真的是你!韩维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四年了,他失去她的音讯居然已经过了整整四个年头。

他渴望见到她,但此刻重逢的喜悦却又突不得让他以为身在梦中。

我找了你好久……他暗哑又激烈的语气让沈蔷的心湖悄悄掀起波动,但很快地,她以更冷傲的神色来武装自己。

先生,你挡到我的路了,请你让开。

她眼神如冰。

找她?哈,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还找她做什么?嫌当年没有好好地羞辱她吗?或是嫌他当年伤她伤得还不够?沈蔷?不明白她的表情为何如此冷冽,他再度想抓住她的手。

不要碰我!沈蔷更愤怒地瞪着他。

先生,你听不懂国语是不是?我叫你放手!可恶!如果不是她脚扭伤了不方便,她真想狠狠地踹开他。

沈蔷,我们之间有必要弄得如此剑拔弩张吗?深幽的黑瞳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

我知道那时的我错得太离谱了,我的处理方式伤透了你的心——够了!抹去由眼睫不断坠下的雨珠,沈蔷冷斥着。

韩维介,你喜欢站在大雨中发神经病是你的事,可是我很忙,没时间奉陪!让开!怒气冲天地推开他,沈蔷抓着包包就想往前冲。

她不能再继续待在这个男人面前,这该死的男人总能激发出她血液中最野蛮的一面,更该死的是,他还让她想起那段最不堪的记忆。

沈蔷,你脚扭伤了?他发现她的脚有点怪怪的。

上车,我送你回家。

韩维介的语气平静温柔,却透露出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

你滚开!我的事不要你管,放手!两人拉拉扯扯的,突然,沈蔷脚跟一个不稳,低呼中又要往前扑去——-OH!Shit她今晚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若再狠狠摔一跤,她的脚恐怕真会肿到不能见人了。

绝望地闭上眼晴,想不到,她没有碰到冰冷的红砖道,整个人却跌入一堵温暖结实的胸膛,一双有力的手臂扣住了她的腰,曾经熟悉的男性气味传来……我说过别碰我!像是要隐藏突然闪过心头的恍惚,沈蔷更火爆地吼着。

这恶棍真可恨,四年前残忍地践踏她的心,如今一出现就妄想主宰她的意志?他凭什么?凭什么?不顾她的漫骂和抗拒,韩维介紧紧拥住她,把她塞入自己的跑车内。

虽然外表斯文,但他可是深藏不露的练家子,包裹在手工西服下的是一身坚实贲起的肌肉,力气更是大到惊人。

除非沈蔷不要这双手了,否则根本敌不过他。

两人上了车后,韩维介不急着开车,先是找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

把自己擦干,如果你不想得重感冒,就不要试图打开车门冲出去。

我送你回家。

沈蔷悻悻然地接过毛巾,也一并收回想踹开车门的腿。

算了,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看似温和,其实拗起来比谁都霸道。

既然今天不幸被他遇到了,他就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反正只是送她回家罢了,她压根儿不用害怕。

对啊!怕什么?她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单纯好欺负的沈蔷了!她在心底为自己打气。

韩维介打着方向灯,跑车沈稳地行驶着。

他侧脸看她一眼,眼底有着浓浓的思念与爱意。

四年了,他终于找到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她还是这么倔强、这么冷傲、这么美。

被雨淋湿的她不见落魄,反而有一股勾人心魂的迷离之美。

她的头发留得比以前更长了,弯弯曲曲的发丝直垂到腰际,像是美人鱼的发般,凌乱的发丝之间尽是冷艳风情。

他记得自己以前最爱恋她的长发,每晚总是要枕着她的发、闻着她的发香才能甜甜入睡。

韩维介察觉自己下腹一热。

他诧异地发现,自己依旧无法抵挡她这股致命的吸引力,只要一遇到她,他素来的冷肃沈稳便荡然无存,只有她可以诱发出他文明伪装之下的狂野。

他仍爱她、想要她。

在她面前,他只是个最狂热的男人。

但,他同时也深深地厌恶自己,痛恨自己的愚笨。

该死!当年的他怎会那么残忍?他居然签了离婚协议书!他没有办法想象,这四年来她是怎么过的?她到底吃了多少苦?这几年你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你已经回来台湾了。

当年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后来,辗转听说她好象出国了,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整个胸膛是空的,心也被掏空了。

沈蔷双眼直视前方,面罩寒霜。

韩维介,不要再问这些没有意义的话,我跟你早就没有关系了!我曾经去过哪里、何时回国的,这些事情都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把毛巾放下,她冷冷一笑。

倒是你,你再婚了吧?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早在四年前就风风光光地迎娶尤钰宣了吧?这么晚了怎么没在家陪尊夫人呢?尤钰宣这三个字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再度刺入她的心,但她绝不会让他看到自己的伤口,绝不。

韩维介剑眉微皱。

沈蔷,我说过育钰宣是我的表妹,我待她只有兄妹之情,我们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有想象!韩维介,你无须向我解释这些!沈蔷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但只要一想到他跟尤钰宣在一起的画面,她整个人就莫名的暴躁。

她冷笑着。

你早就是自由之身了,爱跟谁交往、爱娶谁进门都是你的自由。

更何况,经过这么多年,你还敢否认吗?你敢否认尤钰宣不爱你?你敢否认她对你没有怀着特殊情愫?她是把你当成一个男人在爱你,而不是把你当成表哥!吼完想说的话后,沈蔷却觉得心头更闷、更痛。

尤钰宣的确是他们婚姻的杀手,也是她心底最深的痛。

她万万想不通,为何韩维介当年宁愿相信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也不愿相信她这个结发妻子?小蔷,很抱歉,我知道我当年的处理方式真是糟透了——不要叫我小蔷!她怒火冲天地吼着。

韩维介,我的时间宝贵,没兴趣陪你话当年!我家就在前面的巷子里,请你停车。

她真是受够了!她讨厌他以这么亲昵的语气唤她,她更讨厌他那过分炽热的目光!她不想再与他独处……不想!www.lyt99.comwww.lyt99.comwww.lyt99.com我家就在楼上,你回去吧。

不,你的脚扭伤了,我帮你提包包上去,而且现在都凌晨了,我必须亲自送你进门才安心。

不必!我自己可以上去!男人吼得比她还大声。

我说要!我坚持。

眼看再怎么甩也甩不掉他,沈蔷挫败地下跨,领着他打开公寓大门。

这里是安静的住宅区,她可不想三更半夜地在门口大吵大闹,吵醒所有的邻居。

进入楼梯间后,沈蔷绷着脸道:我家在四楼,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可以走了吧?就算他强调他快渴死了,她也不会请他进去喝一杯茶的。

韩维介径自打量着这栋老式建筑物。

这里没有电梯吗?没有!这是老公寓。

你看够了没?沈蔷没好气地回答,非常渴望他能尽速消失。

韩维介突然逼近她,猝不及防地打横抱起她,嘴角勾着邪气的笑。

我抱你上楼。

你?沈蔷吓坏了,又羞又气地吼着。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快点!别叫。

他笑得像个无赖、坏坏地威胁她。

现在是凌晨一点,就算你想叫醒全公寓的人起来上厕所,也不用这么大声吧?你的脚受伤了,如果硬爬上四楼的话,我保证明天你的脚踝会肿得比拳头还大,届时你连走路都有问题。

你——沈蔷气到七窍生烟却又莫可奈何。

夜深人静的,她的确很怕吵醒邻居,若被人看到她在半夜被一个男人抱回家,那她的名节铁定全毁了。

你住四楼哪一间?眼看怀里的小野猫终于屈服了,韩维介勾起更惬意的笑容,一步步地往上爬。

这时他突然很希望她是住在十四楼而不是四楼,这样他就可以一直轻嗅她身上的淡淡馨香。

四楼A座。

沈蔷问声回答,粉脸胀得通红。

虽然嘴里说厌恶他,但被他抱在怀里,汲取他粗扩的气味,许多甜蜜的回忆立刻宛如潮水般涌入脑中。

她想起他们结婚的那一天,他也是这样抱着她进入洞房,眼底闪着令她害羞又喜悦的热情光芒。

那时的她笑得好甜、好开心,眼底都是他、只有他。

见到他的第一眼,直觉的第六感就告诉自己——他会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婚后,他们的确过了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日子,她像个小妻子般煮好晚餐等他回家,完全沈醉在两人的世界里。

只可惜,那段日子太短暂,结束得太快了。

自从尤钰宣出现后,如胶似漆的恩爱生活很快地就被一连串的争吵、猜忌、互相伤害所取代,最后终究走上离异的道路……不要再想了!已经到达四楼,沈蔷命令自己收回心思,敛去眼底的伤痛,恢复一股冷漠。

她由他的怀中挣脱下来,以钥匙打开大门后率先走进去。

一年前她由巴黎回国后,便跟黄诗瑜一起找房子,这栋公寓的地点令她们很满意,于是诗瑜租下三楼,她则租下四楼。

公寓的格局很简单,只有一房、一厅,加上一个小厨房,但对她们而言已经足够了。

韩维介替她打开电灯开关后,便反客为主地关上大门往回房走,嘴里说着:你先坐下。

厨房在里面吗?我要找冰块帮你冰敷脚踝。

对了,你最好打开暖气,这两天又有低温特报,接近清晨时气温会降到十度以下。

喂!你该走了——沈蔷气恼地瞪着他的背影。

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完全听不懂别人的拒绝是不是?韩维介进入厨房后登时呆住了,瞠目结舌地看着巨大的冷藏柜。

天啊!这……这是什么?原本的料理台被个被拆掉了,改放一个巨大的冷藏柜,只在厨房的小角落放了一个小冰箱和小电磁炉,用来应付简单的料理。

这是怎么回事?他瞪着比自己还高的冷藏柜,柜里摆满了名贵的进口玫瑰花,包括罕见的黑玫瑰和紫玫瑰,还有许许多多他叫不出名的珍贵品种。

沈蔷没好气地回答:工作需要。

我帮客人设计花艺。

她知道若不给他一个答案,这个恶棍绝不会乖乖离去的。

工作需要?韩维介还是万难相信。

如果是工作要用的花卉,为何不放在办公室?老天,这里冷死了!今晚已经够冷了,这个巨大的冷藏柜更是散发出令人哆嗦的寒气。

沈蔷白了他一眼。

办公室不够大!你问够了没?可以走了吧?工作室已经堆满各式各样的杂物和婚纱,逼不得已,她才会连住处都放了冷藏柜好安置鲜花。

这些进口花卉的身价非凡,为了延长它们的花期,沈蔷连在卧室睡觉时都不敢开暖气,寒流来袭的冬夜,她常常是紧裹着棉被发抖入睡。

韩维介深深地看着她,眼底涌现浓浓的怜惜。

老天,这几年她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瞧她把自己越养越瘦弱,他真是又气又心疼。

但他也明白沈蔷有多固执,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则任何人都无法干预她的决定。

他叹了口气,打开冰箱,在冷藏室找出万用冰枕。

去客厅坐下,我替你冰敷。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沈蔷断然拒绝。

她在心底祈求着:你快走吧!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寒冷的雨夜让疲倦的她心情更加沮丧,好想找一个依靠。

她不要他继续留在这里,吸取他阳刚的气味,她发现自己就会变得好软弱,她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以前那些美好的回忆……那一年冬天,新婚燕尔的他们总是喜欢在寒流来袭时挤在一起看影碟,他知道她体温偏低,总是体贴地为她泡好红枣茶,再把她冰冷的脚丫子放在他温暖的双掌之间烘暖,那时的她像是个备受呵护的公主。

坐下!韩维介怒声斥喝,戾气跳上幽炽黑瞳。

他非常非常的生气,气她为何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更气她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状!沈蔷愣住了,乖乖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她由他暴躁的语气中听出了浓浓的不舍,他……心疼她吗?不!她不愿这么揣测,她也不想再自作多情。

如果他真的心疼她,当年为何要那么残酷地伤害她?错过一次就够了,她会牢牢地封闭自己的心,再也不会对韩维介存有任何的期待。

韩维介半蹲着,把她受伤的脚踝放在椅凳上,拿起冰枕小心翼翼地在肿胀处冰敷,冰敷后又以大掌包覆她整个脚丫子,以恰到好处的力道按摩。

他略微粗糙的手掌碰触着她细致的脚踝,按摩着她的小腿,雪白肌肤敏感地轻颤,像是有一股诡异的电流直直窜入她全身似的。

沈蔷紧咬着下唇,小脸却胀得通红。

这……这气氛实在太怪异了!虽然她拼命告诉自己:这没什么,他不过是在替我按摩小腿罢了,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随着他的指尖轻轻在她的小腿上跳跃,她的心弦仿佛也遭受撩拨似的,她觉得皮肤开始发烫,一股热流仿佛由神经末稍迅速传递到四肢百骸,侵入娇躯的每一个敏感处。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沈蔷惊骇地提醒自己。

老天,她太大意了!她根本不该让他进屋来,她更不该跟他独处!她早就知道只要一沾到他粗矿的气味,她的理智便会灰飞烟灭的。

放轻松,你太紧张了。

韩维介握住她的小腿,邪魅地挑眉看她。

……沈蔷又羞又懊恼,气呼呼地把悱红的小脸转向一旁不理他。

放轻松?他在讲哪一国的鬼话啊?他正握住她的脚耶,要她怎么放松?你的脸好红。

韩维介的手滑向她的小腿内侧,燃烧着欲望的黑瞳闪过一丝笑意。

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边问着,带着火焰的指尖很不安分地往她的大腿攀去,恶意地轻刮她柔细的肌肤,并满足地听到她发出惊喘。

我没有在想什么,你……你快回去好不好?沈蔷艰困地喘气。

停,你太过分了,这恶棍的手居然一直往上游移,把她的及膝窄裙往上推,露出一双匀称美腿;另一只大掌则牢牢钳制住她的脚踝,还硬把她紧拢的膝盖分开,形成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

韩维介!你快放手!我叫你停——嘘!别说话。

他哑声命令着,低沈的嗓音满是蛊惑。

小蔷,我好想你,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支起伟岸的身躯,俯身把她压在沙发上,炙热的唇瓣迅速找到她的,把四年来的相思、悔恨、爱恋……尽情融化在这个热吻中。

他吻她?这个恶棍居然还敢吻她?沈蔷错愕地睁大双眼。

他忘了他们早就离婚了吗?这个混帐!她一再抗拒,但韩维介却牢牢捧住她的脸蛋加深这个吻。

他强悍地撬开她紧闭的唇瓣,辣舌迅速侵入她口中与她的舌尖缠绵缠蜷,也把澎湃的激情一并传入她口中。

可恶……沈蔷气恼地发现自已竟使不出任何力气。

更糟糕的是,她的唇瓣热了、喘息乱了,迷离星眸也不由自主地闭上,膝盖甚至一阵瘫软。

她知道自己根本敌不过他,在床第之间他是最霸道的,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身体,也更清楚该如何引诱她。

他坚实的胸膛抵住她胸前的浑圆,暧昧的摩擦刺激着两人更进一步的欲望;他温热的舌头在她齿间尽情摩掌、隐戏,让她像棉花糖一样融化,化成最香甜的蜜汁。

沈蔷被他吻到意识迷蒙,她感觉到他的唇离开她的,由她发烫的脸颊,一寸寸地吻到耳畔,把她敏感的耳垂含在嘴里呵着热气,更强烈的酥麻感袭来,她腰部以下几乎要瘫软了。

被他隔着衣衫不断爱抚的双乳,也变得异常的敏感。

接着,她听到他粗吼着,一把扯下她的衬衫和胸衣,并以一个更剽悍的热吻来封住她的抗议,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抚弄她胸前的珍珠,力道或轻或重地挑戏着,蕊花瞬间变得更加挺立而肿胀。

他的唇往下移,贪婪地吻着她饱满的酥胸,深深地舔吮着,舌尖在乳峰之间来回流连。

沈蔷发出一连串的低吟,自己也听不出那究竟是抗议还是顺从,自己被推到了汹涌又欢愉的浪花上……当他的手探入她的裙中,找寻神秘幽谷时,她心底的警铃突然大作。

不、不!不可以!老天,她在做什么?放开我!她大叫,惊慌地滚到沙发的另一头,手忙脚乱地抱住自己半裸的身躯,羞得巴不得一头撞死。

蔷……不要叫我!你出去,出去!快滚啊!韩维介长叹一口气。

他知道这个变化太快了,两人方重逢,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只怪他当年伤她太深了……你休息吧。

为了怕刺激她,他黯然整理好衣襟,体贴地将空间留给她,而后步出房门。

看着被关上的大门,沈蔷紧捣住唇,贝齿几乎将下唇咬破。

她痛恨自己!她看不起自己!她居然差点就跟韩维介……天!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是这么堕落的女人!她忘了他当年是如何践踏她的心吗?她忘了这几年在异乡的夜里,她是如何夜夜泪湿枕畔吗?不!她绝不原谅韩维介!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像是在宣示,也在警告自己——她永不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