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25-03-28 16:44:53

凌晨五点。

圣诞夜的狂欢后,清晨的街头又恢复一贯的冷寂,扫街人员辛勤地打扫,重整市容。

寒风吹过,更添隆冬的萧瑟。

只不过,医院的某间病房内,却是春意盎然。

晓书先醒过来,不用睁开眼她便知道身旁的男人还紧抱着她,因为她的鼻尖满是他的味道。

那双黝黑的大手,还盘据在她的纤腰上。

缓缓掀开眼帘,慢慢转动惺忪的睡眼,她带着深深的爱意,静静打量沉睡中的耀宇。

昨晚他们都累坏了,羞涩的笑意在晓书唇边泛起。

她贪婪地看着他,即使在睡梦中,他还是拥有一贯的霸道及尊贵气势,宽整的额头下是粗黑的剑眉,他的睫毛好长,比女人的还漂亮。

晓书突然觉得,如果柯耀宇是女人,绝对是个倾城倾国的美女!揉合英气与俊美的脸庞,叫她百看不腻;精灿闪烁的黑眸在合起时非常柔美,睁开后却异常邪魅,仿佛天生就要勾人心魂似的。

看着他浓密的睫毛,晓书顽皮地以指尖轻轻逗弄他,在他眼睫上轻轻跳跃着。

呵!满好玩的。

困意正浓的耀宇轻皱眉头,像是累坏的大男孩舍不得张开眼的模样,晓书玩心更起,指尖爬行着他高挺的鼻梁,来到弧度优美的唇。

正想继续恶作剧时,她的手却冷不防地被抓紧,直接送到男人的口中。

好痛喔!晓书笑着想抽回自己的手。

你好坏,装睡!耀宇掀开眼帘,直勾勾地瞅着她。

谁比较坏?你这小妖女!昨晚把我榨干了,一大早还想再来…次?说着,他已勃发的欲望紧紧抵着她的双腿。

其实,想再来一次的人是他!晓书笑着躲开。

不要闹了!已经五点多了,等一下护士会送药进来。

你是说会有观众吗?耀宇邪恶地挑眉。

那太好了!我得卖力一点,叫她们羡慕死你!利落地一翻身,他的长脚紧紧夹住她,把不着寸缕的晓书锁在怀里。

啊!不要啦!耀宇――别动。

他将她的脸蛋按在自己胸前,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深情款款地道:我爱你!虽在床上的行动力十足,但在言语的表达方面,他却羞涩得可以,不敢看着她的眼告白。

晓书一愣,暖暖的热浪冲向眼眶,深吸一口气后,她说:我也爱你!亲吻着他结实的胸膛,她觉得自己好幸运,能被他如此地珍惜着、娇宠着。

虽然耀宇不擅甜言蜜语,但自从她的脚受伤后,他却以行动来证明他的爱。

是他让她找回自信及复健的勇气,只有他无视于她的脚伤,把她当成一个最正常的女人,以完全不伤她自尊的方式鼓励她、陪伴她。

晓书知道这一份体贴有多么不容易,因为唯有深爱一个人,才会设身处地的为对方着想,以最适合对方的方式来鼓励对方、爱着对方。

就连昨夜在激情时,他也很小心地不压伤她尚未完全复原的伤口。

抬起她的下巴,耀宇凝睇她的眼。

痛吗?我有没有弄痛你?他想问的是她脚上的伤口,不过大掌却很不受控制地往她娇嫩的大腿内侧滑去。

晓书红着脸回答。

好痛!你好粗鲁!其实他没有弄痛她,但,撒娇是女人最大的权利。

耀宇看出她眼底的笑意,邪恶地勾唇。

我也好痛,你要负责。

负责?晓书瞠大星眸,昨晚他差点把床给压垮,痛什么啊?更何况,要负责这句话,应该是女方的台词吧?这里痛!他笑得像是一匹恶狼,抓住晓书的手往自己的下身探,并在她耳边呵着热气。

纪晓书小姐,你唤醒了我沉睡已久的‘小兄弟’,现在它饿了,你要负责喂饱它。

轰的一声,像是一座火山在她体内爆发似的,晓书羞得简直要昏过去了。

她作梦也想不到,柯耀宇竟然会说出这么色情的话来。

你、你这色鬼……你……晓书面红耳赤的你了半天,却怎么也骂不下去,因为这色狼居然又把手探人她的女性幽地,十分熟练地挑逗、爱抚着……不要再闹了!她用力打掉耀宇的手,娇喘吁吁地嗔骂着。

柯耀宇,你给我正经一点!已经清晨了,再不把门锁打开,早班的护士一定会议论纷纷,到时她就羞得不用出去见人了。

这一回,柯耀宇倒是很配合地停下动作。

尽管想要她想得下身都胀痛了,但他还是很理智地克制住自己。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沾上她美妙的身体,他今天铁定下不了床!但眼前他有一件比这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办――搭早班飞机去香港,希望可以顺利找到施博文。

连续几个深呼吸后,他又把晓书按回自己胸前,粗嗄地命令着。

乖乖躺好,如果不想我再变成野兽,就别来挑逗我!晓书抗议。

人家才没挑逗你呢!他把她吃干抹净了,竟然还说是她挑逗他?捡起地上的男性内裤,耀宇穿上后,便光着上身对晓书道:来,我帮你穿衣服。

什么?红着脸捡起自己衣物的晓书吓得差点跌下床。

你说什么?!何必这么惊讶?耀宇笑得好性感。

他爱死了她害羞的模样,因此兴味盎然地逗弄她。

反正你的衣服全部是我脱掉的,怎么脱下就怎么穿上去,我负责到底。

我……我才不用你替我穿!晓书声音像蚊蚋般,脑子里闪过的净是昨晚绮丽香艳的画面……停!不能再想了!认识他以后,晓书老是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够力,再回想下去,她可能真的会心脏病发!柯耀宇挑着眉,笑咪咪地看着晓书。

甜心,你在想什么?告诉我。

呵,她这副清艳又害羞的模样真是诱人,令他好想再把她压在床上,好好地咬她几口,彻底地宠爱她。

真可惜时间不允许,不过,下一回他一定会连本带利地算回来。

来,把你的衣服给我,我帮你穿。

不、不用了啦……他又往她逼进一步,晓书惊得大叫,紧抓着自己的衣服,像是受惊的小白兔般,踉跄地逃窜进浴室。

关上浴室门之际,她清楚地听到背后响起一串浑厚又狂放的大笑声。

该死的!这个柯耀宇!她……她真是败给他了!DREAMARK DREAMARK DREAMARK三天后。

晓檀愉快地收拾行李,笑容满面地看着晓书。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终于可以出院了!方才主治医生来检查晓书的脚伤,认为她的脚已复原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等健康的软骨完全长成,应该就不会再妨碍行走功能,所以允许她出院。

至于腰部椎间盘突出的手术,由于院方也不清楚休假的施博文医师人在哪里,所以一切要等到施医师回来后,才能决定。

晓檀眉开眼笑。

你住院这么久,恐怕都忘了家的味道了吧?回到家后,我一定要下厨好好地多烧几道莱,把朋友都找来开庆祝派对。

咦?晓书,你看起来为什么一点儿都不开心?站在窗前的晓书回过身子,勉强地笑道:没有啊,我真的很开心,你也知道,我一直很期待出院。

当然。

晓檀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发。

这场无妄之灾真是害你吃足了苦头。

对了,护士刚才交给我好多药,是要让你在家吃的,不过我都忘了该怎么服用,我先去护理站问个清楚。

晓檀匆匆走出去。

晓书默默地看着窗外。

当她听到主治医生说她的复原状况良好,接下来只要定期回医院复诊并配合药物治疗时,她兴奋得直想大叫。

她好渴望把这份喜悦告诉耀宇,除了家人,他是她最想分享的对象!但……她联络不上耀宇。

三天前的凌晨,耀宇离去后,晓书便发现自己找不到他。

当天晚上,他没有出现在医院,晓书强忍着忐忑不安的心和巨大的思念,没有打他的手机,她知道他要处理很多公事,一定很忙碌。

但,当昨天晚上她又等待落空时,她慌得六神无主,再也忍不住地试图联络他。

为什么?他烙印下的吻还在她体内发烫,为何他的态度会在瞬间便骤然丕变?这三天来,他居然不曾到医院来探望过她……她试图找他,但好奇怪,耀宇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好不容易联络上了,他也仅是简短地交代自己很忙,忙完后再跟她联络,说完后便匆匆收线。

晓书不愿怀疑耀宇,她不想怀疑自己最心爱的人。

但,种种迹象都显示出……耀宇,似乎试图疏远她!如果不是想疏远她,他怎么可能连续三天都对她不闻不问?这是自从她受伤住院后,不曾发生过的事!难道他厌恶她了,对她不耐烦了?更甚者……在他得到她之后,便对她了无兴趣,他只是想得到她的身体?不!不是这样!晓书不愿这么想,耀宇的眼神是那么炽热而深情,她绝不愿怀疑他!可是……他这三天来的反常行为,却让她忍不住一再往那方面想。

为什么?耀宇怕她缠着他,要他为那晚的事负责吗?她不会要他负责的,她已经是个成年人,可以承担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是她自愿的,她爱他,因此不后悔,更不会死皮赖脸地要他扛起所谓道义上的责任。

痛苦地闭上眼。

那一天清晨,耀宇紧抱着她,坚定地说出我爱你时的语调还犹在耳畔;他的温柔、他的深情也深深地烙在她的心版上。

但,为何自从他离去后,便态度丕变?他不但不肯来医院看她、不给她电话,甚至在她打电话去时,也以急促忙碌的语调匆匆收线。

为什么?清泪滴在晓书的手背上,她又再度回想起复健室那对母女的对话――至豪说,他不想一辈子照顾一个不能走路的女人,他无法负担!是这样吗?越想她的心越加揪痛。

也许,耀宇真的很喜欢她,不是存心戏弄她。

但,那天早上当他走出医院后,他便觉得这层关系让他觉得很沉重,他不想负担一个脚伤未愈的女人。

或者,就算她的脚完全复原了,他还是不想负担她,不想给她名份……泪水如珍珠般落下,她从来没有想到名份或是责任这些问题,她只是……只是想爱他,以一个女人的心情努力地爱他、幸福地爱他!只是这样啊!他为何要疏远她?甚至对她退避三舍,活像她会对他死死纠缠似的?耀宇!耀宇!晓书痛苦地在心底狂喊着。

她真的不愿怀疑他,但他为何不肯出现?为何要离她这么远?是他把深陷脚伤深渊的她给解救出来,是他给予她勇气和自信,是他让她明白何谓恋爱、何谓幸福,也是他让她知道身为女人的喜悦为何啊!如果……如果他狠心地将她再度推落到更痛苦的深渊中,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要凭借什么勇气活下去?她还能相信什么?给她一通电话吧!她卑微地祈求着。

就算他想分手、就算他不打算再见到她,她都希望他能直接告诉她,不要再让她的心悬在半空中,上不到天,下不着地……她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她好想听到他的声音,哪怕是三言两语的问候都好。

耀宇!原来是这样,这是饭前吃的、这是饭后吃的,还有这些是消炎片……晓檀笑吟吟地谢过护士后,喃喃复述着走进病房。

晓书,我问清――晓书?!看到妹妹脸上的泪,晓檀慌得立刻冲上前去。

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哭?是不是伤口痛,我马上去请医生来!姐!晓书阻止她。

不用了,我没事,你别担心……怎么会没事?没事的话,好好地为什么哭了?晓檀还是很紧张。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担心施博文医师不肯帮你动腰部的手术?这件事也是晓檀目前最担心的,一定要让晓书接受髓核切除手术,她的腰椎才不会再疼痛。

但,院方说施医师年事已高,不轻易答应动刀。

唉……晓书摇头。

不是的。

她当然很渴望能接受髓核切除手术,但,目前的她已经很知足了,不会强求一定要开刀。

她只是……只是想听到耀宇的声音啊!别哭了。

晓檀抽出面纸为妹妹拭泪,神情复杂地看着晓书,叹了口气道:我想我猜得到原因。

是因为耀宇,对吧?姐……我注意到了,耀宇这三天都没来医院看你,而笑容……也从你的脸上彻底消失了。

姐……晓书抱住大姐,她很想强颜欢笑地说:没什么啊!我才不在乎柯耀宇有没有来看我,他一点儿都不重要!但,她说不出口!她无法伪装潇洒,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生性低调、对任何事都不在意的纪晓书了!她知道自己改变了,彻彻底底地改变了。

她会期待、会患得患失、会紧张,她会因耀宇的一个眼神而影响一整天的心情。

想到他时,她会傻傻地微笑,还会脸颊发烫,心房更会流过奇妙的暖流,又甜蜜又酸涩,像是掺了蜂蜜,也像是加了柠檬的糖浆……她知道自己谈恋爱了!二十二年来,第一次认认真真、以全副的心思来谈恋爱!但,此刻的她却觉得无比空虚且苦涩,只因她不知道……耀宇也珍惜这份感情吗?他也怀有同样的心情吗?姐……晓书任泪水浸湿自己的脸,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

我……我喜欢耀宇,好喜欢、好喜欢!我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爱一个人!但,现在的我却不知道,未来还能不能坚持下去?他会希望我在他身边吗?或者,他认为我只是一个累赘晓书,你不是累赘!我相信柯耀宇不是那样的男人!抱住饮泣的妹妹,晓檀觉得好心疼。

当初是她鼓励晓书勇敢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尽情地去谈恋爱。

但,看妹妹今天这个样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真的做对了吗?轻抚晓书的背脊,晓擅哽咽。

尽情哭吧!我知道你很痛苦。

爱情是最甜蜜的,但,它有多甜蜜,就会有多伤人。

对不起!关于你跟耀宇的感情,我无法帮你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任何事,家人永远支持你、爱你。

你懂吗?晓书……姐……在姐姐的怀抱中,晓书恣意地释放泪水。

DREAMARK DREAMARK DREAMARK回到家中后,晓书独自躲到房里,正犹豫着该不该再打通屯话给耀宇时,手机却响了。

喂?她紧张地接听,好期待彼端是她最想听的声音。

但,没有。

打来的竟是施妮妮!纪晓书吗?我是妮妮,听说你出院了?喔,对啊。

晓书回应,纳闷着施妮妮为何要打电话给她。

毕竟,她们之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更何况,以前施妮妮还满讨厌她的,认为她抢走她的走秀机会。

呵呵,你还在安心养病吗?也对啦!反正现在的你最闲了。

你都不知道,现在的我有多忙呢!又要拍广告、又要走主秀,唉,好羡慕你这么清闲喔!施妮妮不怀好意地笑着。

晓书皱起秀眉。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清不清闲是她的事,可没兴趣听这过气的老女人耀武扬威。

别不耐烦。

施妮妮冷笑。

我知道这几天你一直很想联络耀宇,看你找得这么辛苦,我就好心地提供你……他的行踪吧!晓书脑中有几秒的空白,握住手机的手轻轻发抖,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我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一股可怕的预感由背部窜起。

不要、不要!她讨厌这种感觉,她更讨厌施妮妮以这么亲热的语气唤着耀宇。

哼!我才不是胡说呢!彼端的施妮妮阴冷地丢下一句。

你昨天晚上九点和九点半,各打了一通手机找他,不是吗?……晓书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她好想驳斥施妮妮,但那股可怕的预感却越来越清晰!为什么?为何她会知道她联络耀宇的时间,而且还记得这么清楚?难道她跟耀宇在一起?不!巨大的痛楚穿透她的心,她不许自己再想下去!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伶牙俐齿吗?施妮妮的笑声更加得意。

哼,她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报仇,当然要好好地吐尽怨气。

纪晓书,你以为柯耀宇前一阵子老是到医院看你,是真的喜欢你吗?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你自己也不照照镜子,你算哪根葱啊?他只是闲来无事,逗着你玩的!施妮妮大笑后,继续道:我老实告诉你吧,耀宇根本不喜欢你!先前之所以会想找你当‘维纳斯’珠宝的广告模特儿,全是为了我一句话――‘听说纪晓书是圈内有名、又守身如玉的冰山美人,还没有任何男人搞得定她呢!’向来风流的耀宇一时兴起,便跟我打赌,赌他绝对能在短时间之内追到你,并且要你爱他爱得死心塌地。

不!不!不是这样!不是……晓书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地板也开始旋转了起来。

她好想否认自己所听到的,她更希望自己只是在做噩梦。

不会的!不会的……施妮妮越讲越得意。

听清楚了吗?纪晓书,你啊,只不过是我跟耀宇的赌注,是我跟他感情上的调剂品罢了!他对你的甜言蜜语全是假的,他不爱你,他爱的人是我!一直是我!你懂不懂?!像是要挽回之前的颓势,施妮妮吼得很激动。

不……晓书整个人像是在瞬间被劈成两半,嘴唇颤抖着。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完全不信!不可以!不可以!浑身冰冷的她努力地告诉自己:晓书,你要相信耀宇!你……要相信他!哼哼!信不信由你,我是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不想见你闹出太多的笑话,所以才‘好心’地打这通电话告诉你。

顺便提醒你――不要再纠缠耀宇了,你只是他穿腻的破鞋,他才懒得再理你呢!欣赏着十指鲜红的指甲,施妮妮阴恻恻地又道:对了,我再好心地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为何这三天一直联络不上耀宇吗?答案很简单,因为他跟我去日本度假了。

我们玩得可疯了,还夜夜缠绵呢!哈哈哈……耀宇说啊,陪我比陪一个跛脚的丫头有趣多了!整个房子像是在剧烈地摇晃、旋转着,晓书必须努力地扶住墙壁才不至于倒下。

她微弱地发出声音。

你……说谎!假的!假的!这女人说的一定是假的!耀宇不会那样待她,不可能!跛脚的丫头!这五个字就像是五把利刃,瞬间把她的心刺戳得粉碎,教她鲜血直流。

不信啊?你可以去买今晚出刊的X周刊啊!那些狗仔还真厉害耶,从耀宇去香港找我,再一起转机到日本,甚至到日本游玩的亲热画面全被他们拍到了。

呵呵,没办法,我施妮妮很红啊!台湾当红名模跟‘维纳斯’珠宝总裁共赴日本度假,这可是一条很大的新闻呢!哈!看了你就会相信,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还得去洗个澡好陪伴耀宇呢!施妮妮得意洋洋地收线。

X周刊?晓书突然打开卧室房门,冲了出去。

她直接冲人楼下的超商,买了本X周刊,付钱后,就站在柜台前直接拆开。

才翻开几页,许多张照片便跳人她眼底,也让她彻底崩溃了!她多么渴望自己的眼睛突然瞎子,或是昏眩过去。

但没有,周刊上的每一张照片都清清楚楚地映人她的眼底!在香港机场,施妮妮亲热地扑人耀宇怀里,两人随后搭乘头等舱到东京。

在东京街头,施妮妮挽着他的手,像是热恋中情侣般,欣赏着东京铁塔。

还有,两人一同搭乘飞机回台湾的画面――她挽着他的手,笑意盈盈。

每一张相片都拍得那么清楚,施妮妮的笑容也那么灿烂甜蜜,甜蜜地割碎晓书的心,也让她明白何谓挫骨扬灰的痛苦。

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旋转。

她多渴望此刻有人能来摇醒她,告诉她――不是不是!这不是真的!她只是在做噩梦,只要睁开眼睛就没事了。

耀宇不会背叛她的,绝不会!但,没有。

一群女学生选好饮料后,嘻嘻哈哈地打她身边经过。

有人撞到呆立的她,晓书脚步一阵踉跄,差点扑倒在地――其实,她真的很想倒在地上,永远不要醒来!原来这就是真相!他的温柔、他的关怀、他的甜言蜜语全是假的!她纪晓书不过是他和施妮妮的一个赌注,他爱的是施妮妮,从头到尾只把她当成一个笑话,一个跛脚又自不量力的笑话!圣诞夜,当她娇羞而虔诚地献出自己时,耀宇在心底狂笑吗?在鄙夷她吗?他一定会认为纪晓书真是蠢得可以,竟然这么容易就骗上手了。

当他拥有她时,他心底想的不是她,而是施妮妮吗?他们是不是还在事后一起取笑她的愚蠢和天真?不!不!不!残酷的事实快把晓书逼疯了,也将她残余的自尊践踏得体无完肤。

为什么?为何她还活着?世界为何还没毁灭?在柜台前结账的店员发现她的异状,好心地走过来问道:小姐,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苍白喔!我、我……晓书很想说些什么,但喉部却传来刀割般的痛楚。

她艰困地眨眨眼,感觉一股热气和黑雾由体内往上冲,她觉得自己浮了起来,被丢人一团熊熊的烈火中。

什么都没有了!无所依恃,仅有重重的黑暗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