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结束, 顾之渊直接按开了音乐，抬了抬下巴说道：A组先来。
于是，刚刚受尽折磨的千舒只能拖着酸软的腿再一次站到教室前面。
还在一起分析顾之渊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其他A组小伙伴也差点没反应过来, 拉拉扯扯的迅速跑到前面按队形站好。
……大家虽然都没做好准备，但因为经过多次的练习，表演出来和之前的水平是一样的。
没等她们喘口气, 顾之渊直接在歌曲的空隙中插话：下一个, B组。
于是B组又手忙脚乱的代替了A组的位置开始表演。
和A组比起来, B组的完成度明显差了很多。
几个老师看着都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A组中, 虽然千舒有点拉胯, 但整体表现十分给力, 在A组的衬托下，B组就显得平平无奇了不少, 甚至基本的态度都有问题。
仅仅是开头20秒的时间里，所有人把歌词动作队形错了个遍。
最开头的东西都没记住, 更不用指望她们往后表演。
虽说如此，顾之渊和几个老师还是皱着眉看完了全程。
此时A组的组员也看出来了，千舒吃亏就吃亏在A组被安排在第一个表演, 要是让B组先来，就算是这么严厉的顾之渊也得真心实意的夸她一句认真努力。
毕竟千舒好歹该记得东西都记住了，说明这两天练习的态度不错。
至于她那练习两年都没练会的基本功, 这怎么能怪千舒呢？这分明是公司的锅！A组的组员毫不大意的开始无脑护短。
她们想的也没错，比起过去积累的能力和技巧, 几位老师显然更看重练习生们来到这里后的学习态度。
针对B组敷衍的表演，几位老师均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千舒终于见识到这几个人生气的模样, 才知道虽然自己时不时顶撞老师, 违反纪律, 业务水平不够，但老师们从没真的对她发过火。
其实B组并不全是什么都不会的练习生，也有几个A班和B班的，按理来说水平应该不差。
但这个团队败就败在那几个C、D甚至F班的练习生。
表演时，通常把团队里做错动作的那个人成为放炮者。
有人错了动作就叫有人放炮。
这样形象的比喻是因为在团队表演时，大家多少都会用余光互相关注队友的动作，潜意识里甚至会学习模仿。
只要有一个人做错动作，就像是将一颗炮弹炸到了整个团队，必定会引起全军覆没。
现在她们对着镜子表演，更是会有意无意的关注队友的动作以便适时做出队形变换。
而那几个C、D、F班的练习生在紧张之下从一开始就频频做错动作，直接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让本来记得动作和歌词的A、B班练习生也思绪大乱，最后，你踩我的脚我绊你的腿，差点整个小组的人全部倒成一片。
这也是为什么A组的人越来越喜欢千舒的原因。
虽然千舒自身还存在一些问题，但她从来没有干扰过整个团队的表演，更没有拖慢团队排练的进度。
不管在任何地方，大家都不会讨厌这种人。
几位老师用词不甚客气的把B组每个人都挑出来挨个批评了个遍，孟依也难逃一劫。
与之相对应的，老师们对A班的态度自然好了不少，虽然也指出了A组每个人的缺点，但用词委婉了许多，语气也有所缓和，并且在说完缺点后还会补上一句每个人的优点鼓励激励。
就连千舒都得到了诸如一些有记忆点、用心、聪明伶俐等等类似的夸奖。
B组众人对大部分A组的人渐渐生出敌意，但她们敢怒不敢言，面对所有老师的一致不满只能连连应声表示会继续努力。
之前打着算盘想要有点突出表现拿回公司营销的练习生也被迫歇了心思。
……时间过得很快，三位分别负责声乐、舞蹈和说唱的老师还要去别的小组代课，打了招呼先行离开。
顾之渊整个下午都会在这里对练习生们进行督促指导。
等老师们离开，顾之渊环视一圈说道：我上次给你们提出的要求还记得吗？B组的练习生刚经历惨无人道的批评，大部分还红着眼睛，根本没心情回话。
A组的组长心虚答道：要个人风格……没错。
顾之渊轻笑一声，问：那你们找到了吗？他说话的声音明明很好听，甚至还有点温柔的意思，但此时在练习生们听起来却宛如魔鬼的低语，索命的诅咒。
顾之渊毫不收敛，嘴里喷出的仿佛是带着剧毒的话语：两秒的镜头说没就没，服化道一组比一组相似，观众靠什么区分你们？靠你们千奇百怪的错误吗？千舒低头转了转眼睛瞄向周围。
好嘛，B组练习生的眼泪珠子都砸地上了！……接下来的时间里，顾之渊带着她们一个八拍一个八拍的抠动作，一句一句的纠正音准，终于把这首歌完整的顺了一遍。
自然，在抠动作调音准的过程中，他还是向千舒礼貌的表示了自己的疑惑，虽然这在千舒看来就是单纯的嘲讽。
千舒，你当了多久练习生？顾之渊双手抱在胸前，侧头看着躲在别的练习生身后的女孩。
他其实之前就注意到这么一个糟心学生了。
千舒录制的主题曲考核视频其实就颇为独特，但那时所有老师都认为她是因为生病头晕才肢体不甚协调，声音也较为怪异，没想到千舒的表演方式居然本来就是这种模样。
虽然知道她多半是受到了小时候学的特长的影响，但在顾之渊的印象里，一般的练习生在系统学习一年半载的基本功后都会自然而然的变好许多，而千舒却生疏到仿佛完全没有学过爵士现代或者街舞。
在听到顾之渊的问话后，千舒和系统齐齐转动脑细胞，终于靠着系统翻到了原主进入公司的时间，她答道：两年了。
顾之渊：两年你练了点什么？千舒：我他妈怎么知道我才刚过来。
这时，沈月仪热心的替千舒给那个小破公司插了两刀：顾老师，千舒她天赋这么好，肯定是被公司坑了呀。
顾之渊：……好像也有点道理？……终于，下课时间快到了，练习生们的情绪好了不少，也敢和顾之渊开玩笑了。
一个胆大的练习生问道：顾老师，我们选歌的时候还以为第一首是您的呢，上次放歌的顺序是怎么排的啊？顾之渊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随意答道：按发表时间排的。
练习生们恍然大悟，又有人问道：顾老师，公演前您还会过来吗？顾之渊委婉道：下次见面应该就是评级了。
众人失落。
顾之渊并不打算负责照顾练习生的情绪，准点下课。
到了一层，他接过助理递来的外套，结果正好看到了抱着panpan崭新的快递准备上楼的声乐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