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舒交了作业后就安心回宿舍休息了。
屋外天色漆黑,屋里的大灯也没开,只有桑可开着个化妆镜上的灯坐在桌前,其他人都没回来。
千舒一看见桑可就想起了自己搞坏的手机,进门就吓得倒抽一口气。
她转身,缓慢关上门。
拖延时间,在一片黑暗里思考该怎么解释。
要不,还是想办法给桑可再买一部?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可以收快递的。
毕竟靠人不如靠己,万一昨天顾之渊只是说着玩的怎么办,到时候因为自己违规在先,还不好意思去要。
对了,我银行卡有多少钱?哦,她手机被没收了,而且电子银行也要密码。
千舒面无表情,其实心里已经崩溃,头怼到门板上面壁思过。
她哪知道密码是什么??桑可还没找她要手机。
她也看出来了,桑可表面甜美实则傲娇高冷,甚至还有点社恐,基本不太和别的练习生结伴。
千舒崩溃的用头砸门,这也不是她不还人家手机的理由啊。
听到门口传来闷闷的砰砰声,桑可终于转过头:你在干什么?千舒心一狠,打算实话实说,等她拿到手机了想办法重新给桑可买了一个。
她扭头,正要说话——啊!!!千舒吓得叫出声。
只见桑可满脸涂满黑色的面膜,只有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和嘴唇露在外面。
千舒本就心虚没开灯,整个房间的光源全靠桑可面前的化妆镜,此时正好照出了桑可暗黑的脸,三米之外,千舒看到的画面就是一张照镜子的魔鬼图,连眼球都是全黑的。
桑可一言难尽的看着千舒,提醒道:开灯。
她刚刚已经敷着面膜躺在床上闭眼休息了很长时间了,这会正好要洗掉这个泥膜,就想着先拿个化妆棉和洗脸巾,没想到千舒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吧,还一直堵在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
桑可眼瞅着自己面膜都快干了还出不了门,终于忍不住问了句,没想到把她吓成这样。
千舒摸索着打开灯,贴在门上不敢睁眼。
桑可抱着东西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别挡路,然后扒拉开腿软的千舒出门。
啪的一声门响,房间里就剩千舒一个人。
感受到刚才挪开她的,温热的,带着人类气息的手掌,她终于颤颤巍巍的睁开眼。
本来她是个坚定地唯物主义者的,以前从来没怕过各种非人类生物,去看鬼片,她无聊到睡着;去玩密室逃脱,她瞬间解密带领团队出来;去鬼屋,她毫无反应的脸能把npc吓到。
但这会儿,她自己就是个不科学生物,来了这边两天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满脑子甚至还想着自己该如何隐藏才不会被当成怪物抓起来,看到桑可还以为有什么东西终于要来收她的魂了,自然吓得失去了反抗能力。
千舒心想,不管你是何方鬼差,既然要这条命,那就拿去吧!于是闭眼准备悲壮就义。
没想到刚刚显然是一个人类的手掌,人类的声音,甚至还带着她熟悉的一款洗发水的香味。
千舒眨眨眼,终于回忆起了进门时看到的背影和窗位。
好像是桑可来着。
……这时,千舒背靠着的门板上传来敲门声。
她小心翼翼拉开门。
是刚才的选管姐姐。
选管探头进来,看到开门的正好是千舒,直接说:不好意思啦,是这样的,总导演让我来找你过去一下。
总导演?选管:对,田导。
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具体是什么事情也没说。
练习生们来的时间不场,每一个场景和任务都有不同的副导负责拍摄,总导演大部分时候就带着个帽子坐在暗处审片,练习生们可能都没注意到他。
但是千舒是谁啊,她可是个资深的老秀粉,节目还没开播就把导演制片甚至摄像等等一系列参与人员的老底都摸清楚了,这会儿一提总导演脑中就自动浮现出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形象。
问一句只是因为她想不到总导演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就算她今天生病了推迟录制,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让别人来传达,或者直接打个电话吩咐下来。
简单来说,千舒很有自知之明,她觉得自己和自己公司的咖位都没到那个份儿上。
虽然心存疑惑,千舒还是老实跟着选管去到了训练室的楼上。
这里平时会有人拦着不让她们来,通常用作导师会议或者导演组会议的拍摄。
至于她昨天偷摸着找信号的那栋楼,则是完全不架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用楼。
选管和拦在楼梯口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说明导演找,把千舒送到楼上就下去忙了,毕竟这个点还有很多练习生没回宿舍,选管需要注意人员流动情况。
千舒靠自己找到标着会议室的地方,敲了敲门,等到里面传来一声不甚清晰的进,才按下把手推门进去。
只见一个高大清瘦、肩宽腿长的人背对着门坐在转椅上。
灯光洒下,深蓝色的廓形西装外套和剪裁锋利的裤腿让这人看起来仿佛马上就要开始一个价值数亿的并购会议,低跟的红底亮面黑色皮鞋又让他看上去仿佛就要参加某个颁奖典礼的红毯做压轴,指上戴着的数个不同的昂贵戒指为这人增添了种随意慵懒感,骨骼优越的冷白指尖轻搭在暗色的实木桌上,甚至让人对这张桌子都有了某种说不清楚的嫉妒之情。
那人仰着头,千舒从背后看不到他的脸,但隐约能看到他线条分明清晰可见的下颌线。
空气中甚至还有着淡淡的,像是大海又像是荒原般,深沉又清冷的香水味。
……怎么说呢,就是这个人,他的背影,他的衣着,甚至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透露出一个信息。
——眼前这人,是个极品、大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