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五章

2025-03-22 07:40:22

周憬琛能从哪儿冒出来?屋子的门是锁着的, 他自然是从自家东屋的窗爬进来的。

叶嘉虽说夜里睡觉关了门,却因为怕热,将窗户拿了根叉竿半撑, 让夜风吹进屋子散热。

古时候的窗子可不似后世会打上防盗窗,不死死拴上, 那就是洞口开多大她的窗子就有多大。

叶嘉夜里又睡得死,周憬琛半夜摸回来,站在院外一眼看到东屋的窗子开着。

他如何能放心叶嘉的屋子就这样开着?这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半夜爬进去出事了可怎么办?周憬琛预备在家中守一夜,明日天亮之前赶回去。

谁知才爬进来就瞧见叶嘉玉体横陈地躺在床上, 月光照进屋子,那人白的放光。

一生无畏的摄政王殿下当下就有些懵,站在黑暗中半晌没动。

本想等着床榻上的女子睡沉再过去给她盖上, 猝不及防地一只手扯了绳子。

而后也不晓得睁开眼看看,就迷迷瞪瞪地爬起来就往外走。

那点小布料要掉不掉地挂身上, 若非她鼓囊囊的胸脯撑住了,那小衣裳能一落到地,怕是真对窗打赤膊了。

像什么样!这丫头一睡下就真能睡傻, 这么大一个人站窗边她瞧不见。

闭着眼睛往堂屋走,在人眼皮子底下解裤头就要脱。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把她给按住, 周憬琛觉得这人清醒过来一定会喊打喊杀要他的命。

不过也差不多, 叶嘉清醒过来。

转头就从门后头抄起一根撑衣杆,照着他的腿就抽了起来。

周憬琛挨了好几下也不反抗,见她脸气得通红。

胸脯一起一伏的, 忙将视线移开。

约莫猜到自己不叫唤打人的会不解气, 他便矫揉造作地叫唤了几声。

而后才垂着眼帘去瞥叶嘉的脸色, 果然见她畅快了些。

他便又故作不堪忍受地躲闪了几步。

然后吱呀一声门打开, 他就被叶嘉开门给推了出去。

站在屋外头, 看着门啪地一声关上,周憬琛颇有些哭笑不得:……嘉娘,别气了。

叶嘉能不气才怪?人有三急懂不懂?吓一下要是憋不住了那多丢脸!还好她绷住了。

不过她被这一吓都不敢解手了。

此时看着门后头方才不小心被踹倒的桶,她也不好扶起来再用。

二来,周憬琛那厮就站在门外,她在堂屋解手像什么样儿!叶嘉还没不拘小节到这地步,叫一个条顺盘靓的大帅哥在外头听她上厕所。

社会性死亡都不及她现在的尴尬。

叶嘉在屋里焦躁地转了几圈,忽地意识到自己没穿衣裳。

低头看了看,也不算没穿,就是比较清凉。

于是赶忙去东屋找了件衣裳披上,她面无表情拉开门。

周憬琛还在门外,月光照着院子亮堂一片。

那人逆光站着,堵在门口,一双眼睛泛着盈盈的水光。

身上还是那身薄甲,身姿挺拔如松,乌发随风乱舞。

嗓音低沉温软地哄道:嘉娘,别气了。

是我行事欠妥,吓着你了。

你若是还气再打我几下……让开。

叶嘉实在憋不住了,虎着脸眼神像是要吃人。

周憬琛忆起方才她的举动,努力将笑意咽下去,默默地让开。

叶嘉绕过他就往外走,周憬琛默默看着叶嘉先是镇定自若地走了一截,似乎嫌慢而后开始加快步子快走了一截,最后实在忍不住小跑地奔向茅厕,到底没忍住咧开嘴笑了。

允安?余氏听见动静披了衣裳起来,手里还捏着一把菜刀,你怎地这个时辰回来?嘉娘呢?周憬琛忙将笑容敛尽,正色起来:今儿刚巧在附近办差,怕夜里有异动便回来守着。

余氏狠狠松了口气。

方才她在屋里睡得迷蒙时忽然听见东屋有动静,以为是什么歹人爬进儿媳的屋子,当下吓得魂飞魄散。

她别的都没想,就去枕头下面摸了把刀出来。

灯也不敢点,就做好了趁夜色摸过去将歹人砍死的准备。

谁承想出了屋子发现自家儿子站在门边。

大半夜的,你怎地不进屋子在外头站着?余氏放下心来,去屋里把灯给点着端出来。

娘你进去吧。

余氏有些奇怪,伸着脖子往屋外看了看。

什么也没瞧见便回了西屋。

周憬琛站了会儿,绕过屋子走到东屋的墙边,站在能看清茅厕方向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

等看到里头的人出来,皱着眉头理了理衣裳往回走时,他才扭转身走到屋子的正前面。

叶嘉回来在井边洗了手,看到周憬琛还站在门前眉头扬起来:还站着干嘛?周憬琛好脾气地笑笑,不必叶嘉问就将自己回来的目的说了。

叶嘉这会儿脑子回来了,其实也猜到他的心思。

明儿要搬家,周憬琛不放心是应该的:你的差事还有几日?至少四五日。

周憬琛其实该问的话都问清楚了,但是其他人没问完话他们这些做完的也不能太搞特殊。

自然是共同进退。

不过明日他与顶头的伍长什长都有交情,明日可借口办差离开一日。

今夜回来一是来守着家里,二是明日要亲自送家里两大一小的女子去东乡镇。

这几日外头有些乱,因为马匪屠村一事引发骚乱。

不少人打着马匪逃窜的名号浑水摸鱼,扰得几个村子都不太安宁。

家里遭贼的,姑娘家被人掳去辱了清白的,人心惶惶。

叶嘉点点头,跟他一道回了屋。

周憬琛的褥子还在柜子里,不过如今这种天气也不必睡褥子。

往地上铺一张草席盖件衣裳就能睡。

叶嘉给他匀了张草席,还特意去弄了点热水擦拭。

周憬琛在军营洗漱不大方便,但回了家不能不收拾。

如今人就站在院子里就着凉水冲洗。

皎白的月光下,穿着单薄亵裤的男子身形仰头一瓢冷水自上而下浇下来。

那人身形高挑,骨架俊秀有力,宽肩窄腰,双腿修长。

上身打着赤膊,下身就一条薄薄的亵裤挂在腰间……叶嘉站在窗边幽幽地盯着,眼尖地发现他臀还挺翘的。

周憬琛眼角余光瞥见窗边的人影一闪而过,眼底闪烁着细碎的笑意。

他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克制之中又难掩公子风流。

那衣裳被井水浇湿了贴在身上,肌肉线条流畅得仿佛画出来。

就这样穿了还不如脱了……脑子里骤然涌出某种颜色废料,叶嘉敲了自己脑壳一下。

转头像一条蹦跶的咸鱼,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躺。

面无表情地将薄被拉到脸上,热得要死,但还是强迫自己硬睡。

周憬琛携着一身水汽进屋,叶嘉已经睡熟了。

他:……豚麽这是?方才还躲在窗边偷看,这才几刻钟就睡这样熟了?莫名有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憋屈,周憬琛笑了一声。

站到床边看了会儿,伸手将叶嘉遮在脑袋上的被子给扯下来。

果然,盖了这一会儿,闷得一头一脑袋的汗。

他颇有些无语凝噎地弯下腰将地上的狗窝搬到堂屋。

点点趴伏在窝窝里睁着一双碧绿的眼睛看着他。

多亏了前儿的一泡尿,点点此时认得这人是它那不常见的老父亲,这才没冲过去给他一口。

翌日天一亮,孙老汉就架着牛车来了。

不必余氏跟叶嘉动手,孙老汉和周憬琛两人将箱子搬上牛车。

余氏替蕤姐儿换了身衣裳出来,特地换的不起眼的衣裳。

叶嘉在后厨做吃食,正好将昨儿剩下的卤鸡杂和炸鸡锁骨带上。

她做了十来个夹馍,菜色都夹好了再布包一包放到背篓里。

等忙活完最后一顿饭,叶嘉又去屋里把周憬琛给叫过来。

周憬琛看着面前空空的大锅,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叶嘉‘啧’了一声,一瓢凉水浇进热锅里,而后又指使周憬琛把水舀出来,拆锅。

周憬琛大致明白了,又不是那么全懂的问了一句:……这个也要拆下来带走?昂。

叶嘉白了他一眼,振振有词,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一个铁锅多少钱你知道吗?咱家买宅子花了将近一半的积蓄,往后咱家可得勒紧裤腰带了,不节俭点儿可怎么能行呢?周憬琛顿时一句话没有了,麻溜地拆。

等大铁锅也装上牛车,叶嘉跟余氏两人将三间屋子加两间小屋都给转悠一圈。

角角落落都看过了,确定没有什么剩下来,一行人坐上牛车往东乡镇走。

说实话,要不是地皮拆不走,叶嘉都想将地皮连带屋子一起铲走。

最好门口那口井也能带上。

临出门已经天色大亮,叶嘉抱着点点,余氏带着蕤姐儿便上了车。

孙老汉看到两人身后的周憬琛时还有些诧异,不过他诧异归诧异,当面儿什么也没问。

牛车吱呀吱呀地走出村子。

王老太刚巧从外头回来,看到了这一家人这幅做派顿时惊了一下。

叶嘉想到这些日子受老太太的照拂便也提醒了一句。

王老太摇摇头直说家在这她不会搬的:我一家子在王家村都多少年,便是有那马匪再来,我也宁愿死在王家村。

这时候的人想法都是大差不差的,重本,不愿背井离乡。

叶嘉就是提醒一句,尽人事听天命吧。

说完两人就在村口道别:往后王婶儿来东乡镇玩,就来我家吃饭。

定会好酒好菜地招呼你。

王老太听着呵呵直笑,颇有些不舍得地抱了抱蕤姐儿:得了空我定会去转转的。

话说到这,他们是真的走。

牛车走得慢,去到东乡镇至少得三个时辰。

他们才走到路口,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大包小包地蹲在一棵树下面。

牛车走近了,叶嘉才发现是叶五妹。

叶五妹不知是从家里偷跑出来还是被人打了怎么地,蹲在树下张望,神色慌张又无助。

头发乱七八糟的,脸颊上还印着一个巴掌印,肿的老高。

她一瞧见叶嘉就扑过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抓着叶嘉的胳膊:三姐,我想跟你一起去东乡镇。

叶嘉一愣,立即就瞥向她脚下的两个包裹。

虽然包的严实,但看得出来都是些衣物。

叶五妹身上穿的灰扑扑的。

说实在的,叶家的日子过的不比旁人家好。

吃饭的嘴太多,干活的人却少。

别看叶童生这读书人的名头好听,叶童生叶青江父子和好几个小的孩子都不干活儿。

就二房二嫂和两个年岁大点的侄子干活,自然温饱都成问题。

你要走,家里同意了?叶嘉管不到太多,听她哭诉了一通就只问了她这一句话。

叶五妹低下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的模样是在狼狈,抿着嘴,倔强的说:不管爹娘同不同意,我都想搬走。

反正留在家也只是等年岁到了给家里换一份彩礼钱。

跟卖出去有什么差别?叶嘉没说话,倒是没想到这个不爱说话的小妹妹心里是这么想的。

你跟家里吵架了?嗯。

叶五妹袖子抹了一把脸,抽噎地说了,昨儿晚间,清河就把三姐你的话给爹和二哥说了。

结果还没说要搬,爹当场就摔筷子摔碗发了大怒。

娘也在旁边添油加醋,我不过是说了一嘴我想搬走就被爹打了。

二哥直骂说我糊涂,女儿家外向不顾本。

一家老小又是哭又是闹的,可是我就是想走。

那天去传话看叶苏氏的态度叶嘉就料到了会是这般结果,叶五妹这般说她一点不吃惊。

那你跑出来爹娘知道么?叶五妹不说话。

他们早晚知道。

五妹,我是不能不经爹娘允许带你走的。

我若是真就这么带你走了,往后家里找我闹,我这边是铁定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不是叶嘉冷血,而是依照以往叶家人做事方式合理猜测。

叶嘉基于原主的恩惠提醒他们及时避货已经是仁至义尽,可不想往后还跟着家人有牵扯。

我知道。

只打过几场照面的叶嘉看出来的东西,在叶苏氏身边十几年的叶五妹如何不知?不过她也没有办法,她本就是注定要嫁出去换彩礼的女儿。

在叶五妹看来,与其被爹娘做主嫁出去不如她自己早早离开,所以我出门的时候二嫂瞧见了,清河也知道。

两人都没拦着。

昨儿爹很生气,当着全家的面儿叫我出了叶家大门,往后就别想再踏进叶家半步……她抬头看向叶嘉,眼中全是孤注一掷的惊惶:我跑出来,就是没打算再回去。

叶嘉倒是没想到叶五妹这个小姑娘闷声不响的,居然是个下得去狠心的。

叶家养了三个姑娘,结果脾气最差的原主最好掌控,下面两个妹妹都比原主拎得清。

皱着眉头看了她许久,叶嘉到底还是有些犹豫。

今儿不管叶五妹跟叶家发生了什么争执,她若是做主把人带走。

往后叶家爹娘就有了把柄拿捏她。

不管叶五妹是不是自愿,错都在叶嘉身上。

叶家那群人可不是那么讲理的。

爹娘没同意,我不能做主带你走的。

眼看着叶五妹眼神一瞬间暗淡下来,叶嘉叹了口气,又道:但你若非要去东乡镇,可以跟在我这辆车后头。

你这次出走跟我没有关系,都是你自己的决定。

叶嘉话一说完,叶五妹暗淡下去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我知道的,三姐。

话虽然这么说,叶嘉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姑娘抱着大包袱跟在车后头。

到底不忍心,叶嘉干脆把周憬琛给赶下车,叫叶五妹把包袱放到牛车上来。

周憬琛深深地瞥了一眼叶嘉,一言不发地下了车。

余氏看着儿子儿媳欲言又止的,最终脑袋一扭,选择眼不见为净。

儿子是男子,下车走怎么了?总不能比姑娘家还娇弱。

到新住处的时候已经快到申时。

渐渐的,日头也不那么烈了。

路上走得慢,走走停停的,在半途上还仓促地吃了一顿。

叶嘉一大早做的夹馍,馍里头夹的是炸鸡柳。

刚好卤的鸡杂和炸鸡锁骨还能当零嘴儿,虽然隔了一夜不如刚出锅的香,但叶嘉夜里拿井水镇着放到通风口处到也没坏。

一家人吃着,看叶五妹没带吃的,叶嘉便给她匀了一块饼。

叶五妹吃着心里惊奇,心道怪不得三姐在镇上卖吃食。

这手艺确实能做生意。

这一路上蕤姐儿乖巧得很,不吵不闹,热得小脸通红就软软糯糯地喊一声祖母。

倒是余氏一面给蕤姐儿扇风一面吃夹馍。

吃了几口觉得这味道实在不错,忽发奇想:嘉娘,你说咱的摊子是不是能卖这个?这个吃着好似也挺不错的。

肉夹馍自然挺不错,后世肉夹馍都成风靡全国的小吃。

不过叶嘉一直没打算弄。

主要是肉食太贵了,不亲民。

若是东乡镇的百姓日子好一些,叶嘉也可以考虑做肉夹馍。

这些事儿都是等安顿下来之后再细说,如今先搬过去。

到了新住处,孙老汉帮忙将东西卸下来就赶车走了。

叶嘉本想留他用顿饭,但孙老汉怕连夜赶车不安全只能饿着肚子早走。

叶五妹身无分文,在叶家根本没存到私房。

这会回来,身上只有几个铜板。

叶嘉哪里真能把她一个小姑娘赶去外头,留下来住在周家。

来不及收拾,只能暂时收拾出两间屋子和厨房。

行李和衣裳还装在箱笼里,简略地收拾出床铺休息。

因为搬的仓促,新家很多东西都没有,凑合着用。

不得不说,余氏真是个好婆母。

叶嘉这般行事她也没有怨言,只说夜里叫叶五妹先跟住一个屋。

叶五妹知道自己任性胡为劳烦的是亲姐姐,放下包袱就帮着干活。

她干活是一把好手,收拾屋内屋外甚至是做饭都熟得很。

晚上简单地吃一顿,叶嘉做了面疙瘩汤。

约莫是忙活一天的原因,几个人吃的都觉得香。

天色一黑,余氏就带着蕤姐儿去睡了。

叶五妹又累又不好意思先睡,坐在堂屋等着。

叶嘉看她小鸡啄米的样子,赶着她赶紧去睡。

她才听话地进了余氏的屋。

周憬琛晚上要走,他能翘一天班却不能晚上不回去。

若是有人查岗,他就算跟顶头的人处得好也得担个干系。

他此时负手立在院子里,仰头看天。

叶嘉将换洗的衣裳搬进屋又拿了盆,来来回回好几趟,几次地经过他。

周憬琛就跟个木桩子似的杵那儿一动不动,神情深沉而捉摸不透。

叶嘉其实不是那种好奇心种的人,她大部分时候并不太关注别人在做什么。

但在第四次经过周憬琛,不由皱眉:你在这做什么?挡事?周憬琛:……默默往旁边挪了几个步子,依旧看着天空,眸色幽沉。

叶嘉本来是要进屋去洗漱的,毕竟在外头忙活了一天。

又是搬家又是做饭的,暴晒了一整天累得很。

但或许是这厮立在这太久,神情确实凝重。

叶嘉免不了就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

难道是在夜观星象么?脑子里一瞬间被面疙瘩糊住,她放下木盆也凑过来,学着他看向天空。

看半天,古时候的天空中漆黑一片,除了满天繁星和一轮皓月,什么都没有。

许久,叶嘉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周憬琛似是轻笑又好似没有,轻飘飘的嗓音夹杂清冽的气息。

他低下头凝视眨巴着大眼睛看他的叶嘉。

深沉道:唔……在思索我的前半生。

叶嘉:……安静了。

安静得只剩下虫鸣声。

叶嘉……叶嘉只有无语狂怒。

她一张脸蓦地涨得通红,被戏弄的羞红直红到了耳尖。

果然下一刻实在觉得羞恼,没忍住抬腿狠狠踹了他的小腿一脚,气呼呼地回屋就摔上了门:快滚!等我洗完澡若是看到你还在院子里,明日我就去你营地举报你以公谋私,擅自离队!周憬琛笑出了声,站在门外对着窗子说了一句:那我回去了,你夜里注意锁好窗子。

说完,等了片刻。

屋里没有动静,他低头看了眼蹲在门口幽幽盯着他的点点,笑了一声:多吃点肉,好好看着家。

做得好,下回给你带好吃的。

须臾,轻巧地离开了新家。

叶嘉在屋子里洗澡,洗好了出来院子里已经没人了。

她将水拎出来倒掉,叶五妹披了一身衣裳出来,忽然说了一句:三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做生意?我其实能帮你打下手的。

睡你的,叶嘉懒得说太多,打了个哈欠,这些事等安顿好以后再说。

叶五妹咬了咬唇,又回屋去睡了。

次日一早,有消息传来了东乡镇。

或者说报来了驻地。

因为周家的新屋就在驻地的旁边,营地里有什么动静,这里听的一清二楚。

昨日夜里,果然出事了。

那群马匪不知是胆子足够大不怕死还是受人指使,在驻地的兵没有完全撤离李北镇的情况下,袭击了叶家庄和张家桥。

叶家庄昨夜死了四十多个人,张家桥是孙老汉住的村子。

被屠了村,除了少数人藏进地窖躲过一劫,大部分人在睡梦中被砍了脑袋。

村子里的牛羊,粮食,被洗劫一空。

叶嘉脑子嗡嗡作响,跟同样脸发白的余氏对视一眼。

两人此时心里的想法是一样的。

惊恐,又庆幸。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感谢在2022-05-19 22:12:46~2022-05-20 20:38: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晨昏与四季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9794382 3个;饭卡没钱、飘絮无心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得闲饮茶、略略略略略、什么什么、贝贝 20瓶;仕仕、香香 10瓶;封闭货车 9瓶;双筠 8瓶;不老时光、C.Y、飞的鱼 5瓶;是小枝丫、夜凉如水 3瓶;22075168、马甲 2瓶;想做咸鱼、聂凝凝、黑米派、囧囧有神、流光、小锌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