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韧古将小姑娘抱在腿上, 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芊芊,我的仇家是楚国。
楚国?柳若芊一愣, 不解地问道:是整个楚国吗?算是。
陆韧古透过开着的窗户,看着院中, 目光飘渺:但更准确地说, 是楚国皇室,我的外祖家。
【原来阿古哥哥的娘是楚国人。
】柳若芊本想多问问,可又怕他不愿意提起,只好压下心中好奇。
陆韧古接着说,声音很轻, 似是在自言自语:许多年前, 为了平息两国的战火,母后和未婚夫被拆散, 被迫做了和亲公主, 嫁到了大晋。
多年后, 两国再次开战, 母后被逼自尽。
我的父族, 我的母族, 全都只顾一己私利, 不管母后的死活。
母后走的时候心灰意冷,死得甚是悲壮,他们那些人, 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不配。
陆韧古的声音平静, 可柳若芊却莫名心疼, 她紧紧抱住他:阿古哥哥, 你还有我。
是啊, 我还有芊芊。
陆韧古侧着脸在小姑娘头顶蹭了蹭。
阿古哥哥,我会对你好的。
柳若芊抬起头,在他紧绷的下颚上亲了一口。
陆韧古嘴角淡淡勾了一下,将人抱紧了些。
沉默了片刻,柳若芊又问:阿古哥哥,那你要怎样报仇?灭了楚国。
陆韧古语气温柔,宛如情人间的呢喃,可说出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惊。
晋楚两国,多年宿怨,连年征战,偶尔能够和平相处一阵子,可没过多久就会再次陷入战乱。
小人参精当人的这短短十几年,就已经经历了数次战火。
虽说杏山村地处偏僻,战火波及不到,他们不用背井离乡去逃难,但他们的生活还是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
如果没有战乱,大哥和大毛哥就不会离家去参军,会一直安安稳稳地在杏山村生活,娶妻生子过着温馨快乐的小日子。
朝政大事,小人参精不懂。
她只知道,她不喜欢打仗。
她喜欢大晋现在这样安安稳稳的生活。
家人都有自己的营生,哪怕不是那么富足,哪怕也有各自的担忧,但却不用再担心朝不保夕,不用担心颠沛流离。
她虽然不喜欢打仗,但也知道,大晋这一年来短暂的安稳和宁静,是她的夫君,皇帝陛下征战多年,辛辛苦苦打出来的。
如今,皇帝陛下要去灭了楚国,她一个小妖精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是好是坏。
但她很肯定,若是有人逼死了她的娘亲,她拼了这条参命,也是要讨回来的。
柳若芊亲昵地将脸贴在陆韧古的胸口:阿古哥哥,你要去为母后报仇,你就去吧。
将小姑娘的心里话都听了去,陆韧古温声说道:芊芊,阿古哥哥向你保证,等我收了楚国,就再也不打仗,到时候我们就安安稳稳地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阿古哥哥,我信你。
柳若芊点头应,又问:那你能带芊芊去吗?陆韧古:我也舍不得离开芊芊,可战场危险,你乖乖在家等着我可好?柳若芊小脸皱巴成一团:那我不在,你每晚头痛怎么办?望着那双满是担忧的漂亮杏眸,陆韧古不忍心再瞒:芊芊,阿古哥哥一直没同你说,其实这么久以来,我的头疾已经差不多好了,哪怕你不在,也无大碍。
陆韧古本以为他说了实话,小姑娘会气他骗她,可她没有生气,只有真情实意地开心,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快好了?那可太好了!说着,小姑娘又将他抱牢了一些。
【看来是我补的有用,那我趁这段时间再给你好好补一补。
】傻姑娘,总是想着别人。
陆韧古突然有些不放心将她留下,心中升起想将人带在身边的念头。
可冲动过后,理智告诉他不可。
行军打仗,岂是儿戏。
生活艰苦不说,刀剑更是无眼。
还是留在宫里,让她吃吃喝喝安安稳稳过她的小日子的好。
一想到不日之后即将分离,陆韧古心中百般不舍,两只大手将人箍进怀里,在小姑娘后背上一顿揉搓。
阿古哥哥,你什么时候走?柳若芊又问。
过了重阳。
重阳节?那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正是。
那也没几天了。
---想着没剩多少天,皇帝陛下就要离开了,柳若芊抓紧一切时间给他滋补身子。
白日里,只要没人在,她就跟个黏人的猫儿一样,几乎挂在陆韧古身上。
他批奏章的时候,她就挤在龙椅上紧紧挨着他。
他要是在殿内行走,她就跟个孩子似的,抱着他的腰,让他带着走。
要是他出门,只要不是去见大臣,她就拽着他的手跟着一起。
陆韧古想说,其实没必要这样辛苦给他滋补,但又实在喜欢小姑娘的亲昵,只好忍笑由着她。
这样补了两个白天之后,柳若芊觉得还是不行。
这一晚,在长宁宫吃了晚饭,她就急匆匆地张罗着回醉花宫。
小姑娘一天天,东一出西一出,陆韧古已经习惯了,问了两句她不说之后,也没留,亲自将人送了回去。
可到了该歇息的时候,陆韧古刚沐浴完,就见小姑娘胳膊上挎着个小包袱,又回来了。
进门之后,她直奔寝殿,将包袱往床里一丢,脱了鞋子就爬了上去。
陆韧古上前握住小姑娘的手,好笑地问:芊芊这是做什么?柳若芊跪坐在床上,跟看傻子一样横了他一眼:当然是睡觉啊。
【都要走了,我还不得抓紧时间给你补一补!光是白天哪里够用。
】一看小姑娘那纯净得没有一丝杂念的眼神,坦坦荡荡的模样,陆韧古深知,小姑娘说的睡觉,就单纯的只是睡觉。
可孤男寡女,又是自己的娇娇媳妇,陆韧古难免有想进一步交流的念头。
他拉着小姑娘的手微微用力,将人拽进自己怀里,大手兜着她后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听起来还有些可怜:芊芊……可还没等他说完,察觉到他情绪变化的小人参精就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不能!【不管狗陛下想干什么,都不能!】小姑娘变聪明了。
陆韧古无奈又觉得好笑,低头趴在小姑娘颈窝闷笑出声。
喷出的热气痒得柳若芊直缩脖子,忍了一会儿,还是把他推开:快上来吧,时候不早了。
陆韧古轻轻叹了口气,脱了鞋子坐在床上。
柳若芊背对着陆韧古坐着,窸窸窣窣的把她那小包袱打开,从里面扯吧扯吧,拽出来一根布条做成的绳子,随后转过身来,嘿嘿笑了两声,就要往陆韧古手上缠。
陆韧古脸色一僵,伸手按住小姑娘的小爪子,不解问道:芊芊这是作何?【当然是把你捆上啊,免得你晚上扒|我衣裳。
】柳若芊又傻乎乎笑了两声,把手挣出来,将陆韧古的两只手合在一起,拿绳子开始在他手腕上缠。
一边一圈一圈绕着布条子,一边瞎编:我是怕你晚上睡觉不老实,总扒拉我。
陆韧古闷笑:朕什么时候扒拉过你?柳若芊嗔了他一眼:就是在万陀山上的那晚,你不停地扒拉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陆韧古想起来了,那是他第一次和小姑娘同睡,见她睡相实在太差,怕她睡得不舒服,那一个晚上就不断地帮她调整睡姿。
以为她睡得够实,没想到她居然还知道。
一看皇帝陛下那笑,柳若芊就不满意了:哼,我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只是不想起来和你吵架,免得吵完睡不着。
你那样扒拉我,很烦的知不知道。
小姑娘鼓着脸不满控诉的模样还真像那么回事,要不是已经听到了她的心里话,陆韧古就信了。
说着话的功夫,他的两只手就被小姑娘拿那根布条子做的绳子牢牢缠住了,还打了死结,还是两个死结。
好了。
柳若芊拍了拍手,伸手在皇帝陛下胸膛上一推,将他推倒在床。
见他睡得不规整,还拿脚踹了踹他的腿,把他踹直了,随后脚丫子就蹬在他的腿上。
陆韧古一身黑色寝衣躺在床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两只手还被绑着,俊美的脸上带着无奈的笑,看起来还有一丝丝委屈?【皇帝陛下这样,好像很好欺负的样子,嘿嘿嘿!】小姑娘心里这样想着,就弯着眼睛凑了上去,伸出小爪子摸上皇帝陛下的脸,故意粗着嗓子说:你乖乖听话,我不会欺负你的嗷。
陆韧古被逗得闷笑不止,笑完之后眉梢微微一挑,说道:来吧,随你怎么欺负。
那我可来了哦!柳若芊眼睛一亮,低着头凑到了陆韧古那双好看的凤眸前,少女的声音糯糯的娇娇的,可语气却是命令的:闭上眼睛。
望着小姑娘那近在咫尺的小脸,陆韧古只觉得心头突地一跳,心底生出一种将人箍进怀里揉搓一番的冲动,可手被绑着,只得听从命令,闭上了眼睛。
柳若芊嘟着嘴凑上去,啾啾两下,亲在了陆韧古的双眼上。
【早就想亲了,嘿嘿,终于亲到了。
】弄这么大阵仗,就这?陆韧古睁开眼睛,不满地看着小姑娘。
柳若芊却没搭理他那怨念的眼神,将自己的小包袱叠吧叠吧放在床角,随后挨着陆韧古躺了下去。
她侧躺着,见皇帝陛下还平躺着,她又坐起来,伸手去扳他,想将他扳成侧躺着。
陆韧古故意不配合,躺在那里纹丝不动,任由小姑娘在那嘿呦嘿呦地使劲儿。
柳若芊都累出汗来了,也没能将又高又重的男人搬动分毫,气得她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两巴掌:你自己不会动一动啊。
陆韧古将绑在一起的手举起来给她看:行动不便。
柳若芊气得直想翻白眼:我绑的是你的手,又没绑你整个人!快点!陆韧古笑着侧翻了个身,柳若芊这才又躺了下去。
正想伸手去抱他,就发现他捆在一起的两只手挡在两人中间甚是碍事,于是她就从他胳膊底下钻了进去。
这下没了阻碍,她枕在陆韧古的胳膊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两只手抱住他的脑袋,松了口气总算消停了:这下好了。
小姑娘是觉得好了,既可以抱住皇帝陛下那破脑袋给他滋补,又可以防止皇帝陛下扒她衣裳。
可这样,陆韧古却觉得他不好了,而且是非常不好。
早些时候,每晚头痛难忍,小姑娘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淡淡药草香气,让他头痛渐消,只觉得浑身舒畅,却丝毫没有别的想法。
可如今,他的头痛早已大好,温香软玉在怀,偏又是自己喜欢的姑娘,他只觉得每一呼每一吸都有些艰难。
偏偏小姑娘为了给他滋补,又将他抱得牢牢的。
芊芊,不如,你将朕的手松开可好?陆韧古熬了一会儿,忍不住温声开口。
可那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抱着他的脑袋,却已经打起了瞌睡,没有回应。
陆韧古再次喊了一声:芊芊?柳若芊正迷迷糊糊要睡过去,被吵醒,也没睁眼,抬起小手拍了拍皇帝陛下的破脑瓜子,含糊不清地咕哝着:快睡。
【等你睡着了,我就给你拆开。
】陆韧古无奈叹气,强忍着没有用蛮力把手上的绳子崩开。
哪怕小姑娘缠得再紧,三股布条子编成的绳子再结实,对他来说也是抬抬手的事情。
可他不敢,她怕小姑娘醒来发脾气。
就这样,怀里的小姑娘一觉睡过去,就一直呼呼大睡,而陆韧古却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他以往夜里头痛,也常常整夜难眠,一晚不睡并无大碍。
何况有五百年的小人参精的近身滋补,隔天早上,陆韧古面上没有一丝疲惫之色,整个人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已经到了往日起床的时辰,见皇帝陛下迟迟未起,全福在外头已轻声唤道:陛下,该起了。
陆韧古轻声回复:你先下去,朕待会儿再起。
全福应是,退远了候着。
二人说话虽轻,可睡饱了的小人参精还是听到了,睁开眼睛问道:可是要去上朝了?陆韧古应:嗯。
那你去吧,我再睡会儿。
柳若芊说完,再次闭上眼睛。
陆韧古低头,下巴在她额头上蹭了蹭,低声耳语:芊芊,你得把朕放开,朕才能走。
什么放开?柳若芊咕哝着问。
一问完,立马反应过来,呀了一声,就想往起坐。
可人困在皇帝陛下用胳膊圈成的圈中,愣是没起来。
她手忙脚乱地从陆韧古的怀里钻出来,就去拆他手上绑着的布条子,嘴里还心虚地念叨着:对不住阿古哥哥,我本来想等你睡着给你拆开的,结果我睡过去了。
她打的死结还挺结实,揪扯了半天也没拆开,低头就想去咬。
当心牙,朕来。
陆韧古两只手微微用力,绳子顿时就崩断了。
柳若芊看得目瞪口呆。
昨晚上回去醉花宫,她喊了灵烟和灵芝一起,撕了旧床单费心编成的绳子。
编好之后,一头绑在殿内的柱子上,另外一头叫大力气的灵芝拽住,扛在肩上用力扯,扯了好几下都没扯断,这才拿来的长宁宫。
可就被皇帝陛下这么轻飘飘一挣,就这么断了?柳若芊顿感挫败。
【哼,狗陛下力气这么大,那我这绳子绑得有什么用!】见小姑娘气哼哼的,陆韧古故意嘶了一声,一手握着另外一只手的手腕,轻轻揉着。
怎么了?柳若芊看过去。
陆韧古故意把手放下,袖子扯了扯盖住手腕:无妨的。
他越这样,柳若芊越好奇,抓住他手腕撸起袖子一看,一条淡淡的红痕。
我绑的时候特意留了空隙呀,怎么还勒出痕迹了。
柳若芊有些心虚,抓着他的手给他揉着。
陆韧古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大度异常:无妨,一点勒痕而已,不疼的。
柳若芊抬头瞪他。
【不疼,不疼你嘶什么嘶!】陆韧古闷笑出声,起身下地:朕去上朝,芊芊再睡一会儿。
皇帝陛下神清气爽地走了,柳若芊伸了个懒腰,再次跟个猫儿一样窝回了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这晚之后,柳若芊照旧留宿长宁宫,不过她也不徒劳地绑着陆韧古的手了,而是让他转过身去,她从后面抱着他。
当然,每晚就寝之前,她都要严厉地警告一番。
警告的话无非是,你要是敢趁我睡着做坏事,我就不跟你好了,要么是你好好睡啊,要是瞎乱动,你看我打不打你。
看着小姑娘那色厉内荏的可人小模样,陆韧古每每闷笑不止,故意逗她,问她口中的坏事是什么,还有什么叫瞎乱动。
次次惹得小姑娘攥起拳头,扑上来把他一顿猛捶,他才老老实实地背过身去侧着躺好。
当然,等小姑娘睡着,他自然是要转过身来,将睡得昏天暗地的小姑娘搂进怀里。
就这么着,小人参精白日夜里的抓紧一切时间给皇帝陛下滋补。
日日夜夜的和小人参精待在一起,陆韧古本就已经越来越轻的头痛之症,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好了。
读心术仍在。
可不管小姑娘在不在他三丈之内,他的耳边都再无嘈杂。
他习惯了和小姑娘睡,习惯了她在他身边爬过来滚过去,他也找到了克制心底的冲动的法子。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九月初九,重阳节。
是登高望远,踏秋赏景的好日子,也是陆韧古二十一岁的生日。
同时也是大晋皇帝御驾亲征攻打楚国,大军开拔的前一日。
今日休朝,陆韧古一早就将抱着他胳膊睡得正酣的小姑娘哄了起来。
柳若芊咕哝着往他怀里一钻:还没睡够。
陆韧古轻笑一声:听话,今儿重阳,朕带你去爬山。
哪个山?一听要去爬山,柳若芊精神了。
陆韧古将人抱起来放在床边,一边给她穿鞋一边说:上次去的那座山,院子已经盖好了,今日带你去瞧瞧。
木屋盖好了?那快些,我换了衣裳,我们吃了早饭就走。
柳若芊高兴地下了地,一刻都等不得。
---等二人乘坐马车到了山脚下,柳若芊迫不及待地跳下车,也不进别院,拉着陆韧古就往山上跑。
一气跑到半山腰,就见上次那块空地上,有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子。
小院子里有一座木头盖成的三间木屋,屋前移栽了一些花草树木,院子中间还有一架秋千。
柳若芊高兴地跑进去,这看看,那看看,笑得合不拢嘴:阿古哥哥,这就是我想要的山中小院。
陆韧古背着一只手跟在她身后,面带笑容:芊芊喜欢就好。
柳若芊先是跑去秋千上荡了两下,又跑进了木屋。
木屋不大,有三间,中间是厅堂,摆了一张桌子,茶水点心都已备好,显然早有人先来准备。
左边是卧房,摆了一张床,已经铺好了被褥。
右边是一间厢房,靠墙是一排书架,目前还空着,靠窗是一张宽大的木榻,铺着厚厚的软垫。
秋日的暖阳从窗子照射进来,落在榻上。
柳若芊迫不及待地脱了鞋子爬上去,往床边一趴,高兴地朝陆韧古招手:阿古哥哥,我喜欢这个榻,坐在这里就可以晒到太阳了。
陆韧古走过去坐了,伸手握住小姑娘的手,就势将人揽进怀里:芊芊,阿古哥哥有件事要告诉你。
柳若芊懒洋洋地歪在他怀里:什么事?陆韧古:我的头疾彻底好了。
真的?柳若芊惊喜地坐了起来:那你明儿走,我就不用担心了。
【看来我这白天夜里的抱着阿古哥哥,还是有用的。
】陆韧古攥着小姑娘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郑重:数年来,这头疾折磨得我痛不欲生,是芊芊治好了它,芊芊是我的救命恩人。
哎呀,我也没做什么呀,你好了就行了,救命恩人我可当不起。
举手之劳的事情,他却说的这么郑重其事,柳若芊有些不好意思。
芊芊你听我说。
陆韧古难得严肃:芊芊你记住,这话我再说一遍,但凡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陆韧古一辈子都不会伤害她。
柳若芊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还是点头:那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很有良心。
听着这敷衍的夸赞,陆韧古一噎:……摩挲了一会儿小姑娘细嫩的手指,陆韧古再次开口:芊芊,我是不是还从来未曾和你提起过,我小时候曾在抱犊山下住过几年。
一听抱犊山,小人参精警惕心起,眼睛瞪圆了,静静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