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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2025-03-22 07:40:42

江瑜紧张地缩了缩脖子, 而后乖巧地点了下头。

她伸手勾着言温松的脖颈,再度问:那些药要不要吃?言温松将指背在她下巴处蹭了蹭,挑眉反问:夫人很想吃?江瑜立马摇头。

她才不想吃呢。

不管什么药物, 熬好后都一股子味儿,又不好喝,哪里有梅子好吃?江瑜这么说着, 去摸身上的梅子, 却没有摸到,她一呆,突然想起刚才接药时好像放桌案上了。

这,这下咋办呀?言温松好不容易才把里面的核儿挑出来。

现在却被她给弄丢了。

江瑜心虚地收回摸梅子的手, 低着头,安静地不说话。

言温松轻嗤了一声,缓缓地将手深进自己的怀里,掏出一袋梅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在找这个?江瑜立刻抬手要接。

言温松又把它拿高些,江瑜微微起身去抢,却撞到了马车顶端的厢壁, 外面的车把式往后看了一眼, 又继续驾着马车朝前赶。

给我。

江瑜扒拉着他的袖子。

言温松换到另一只手上,直接给塞回怀里。

江瑜软软哼了哼,以为这样她就没办法了吗?她抬了抬下巴,试探地弯腰把手伸进言温松的怀里,见他没反应, 便又得寸进尺地往里面深入一点点, 又一点点, 言温松依旧老神在在, 半靠着车厢壁,眼睛向下,示意她继续。

江瑜翻了个白眼,小手快速在衣服里翻找一圈,终于找到了,正要拿出来,言温松忽然按住她。

夫人在做什么?……江瑜没好气道:你说呢?夫人在非礼本官。

言温松一本正经嚼着浑话,掌心圈住江瑜的手,然后缓缓往上面送了送,夫人是不是想摸这里,还是想……她又带着江瑜的手往下,行至腰侧的细带时,顿了顿,道:还是下面那个?嗯?想吃?江瑜讶然地望着他,手缩回来也不是,不缩回来又动不了。

她正惊惶间,却见言温松已经伸手去解腰侧的细带了,她吓得马上将人推开,身体欲要往后退一些,接着坐在地上,小臂圈着膝盖,表情也变得怏怏的。

她像小狗一般委屈地呜咽一声。

眼里蓄起透明的水雾,故意在博言温松同情。

果真,面前的人缓缓停下解带子的动作,身体微微后仰,曲起一条腿,搭在身下的长凳上,而另一条腿则闲适地伸着,抬起朝靴尖又落下,又抬起又落下。

言温松望着她,轻轻啧了一声,随意将手搭在面前曲起的膝盖上,问:夫人就知道让爷心疼,该怎么办呢?他放在长凳上的手不轻不重敲击着,一下一下,慢悠悠的,黑亮深邃的瞳仁盯着江瑜可怜的模样。

啧,真好看。

江瑜感知这一招有效,心里松了口气,她坐起身,一点点挪到言温松面前,摇了摇他曲起的膝盖,轻声撒娇说:有孩子了,爷等生下来再,再行房行不行呀?言温松从鼻腔里冷哼了声,凉幽幽说:要是爷想让夫人生十个八个,那岂不是得等十来年?江瑜睁大了眼睛。

十,十个?她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

她她又不是……怎么能生那么多?这时候,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把式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言温松弯腰出去了,江瑜还处在十个的震惊中,直到言温松退回来,撩开帷幔,将手伸给她。

江瑜犹豫着把小手放在他掌心,由她抱出去。

你刚才那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双脚刚刚落地,江瑜便跟在言温松后面追着问。

言温松浅浅扬了扬眉,双手抱胸道:我算算,三年抱两,那就是十五年,夫人生小十时候也不过才三十二岁,倒可以再多生几个,俗话说多子多福。

江瑜咯吱咯吱咬着牙,在后面骂道:想要孩子,你怎么自己不生?言温松忽然转过身,按住她的肩,笑道:生养生养,当然是夫人负责生,爷负责养,夫人在担心什么?言温松做思索撞,摸了摸眉心,讶异道:咱们府上家大业大,夫人不必担心没有梅子吃,尽管生便是。

他说着将怀里那袋子梅子掏出来,想不想要?江瑜望了望梅子,很有骨气地扭过头,不要!不要我自己吃,哎呀,真好吃。

言温松捏出一颗放在口中,慢慢嚼着往院子走。

江瑜张了张嘴,快速追上去,气得从身后扑到他身上,跳起来,给我。

不给!你快点给我?不然我不生了。

她双腿箍住他腰,扒拉他胳膊,扒拉不动开始齿尖磨。

言温松手顿了下,递给她,继而危险地眯了眯晦暗的漆瞳,十个?江瑜才不理他,抱紧梅子袋滑下来,蹬蹬蹬跑回自己房间。

生生生,让你生。

这胎之后,她一个都不生了。

哼!言温松舔舔唇,收起神色,去了书房。

.城中患有天花的百姓病情基本已经好转,后续工作交由太医院处理,言温松则按照皇帝意旨去了大理寺上任。

刚到那儿,便瞧见大理寺卿黄启善,手里正翻阅着刑部送来的一些重大案卷,等候审查定夺。

言温松上去行礼,黄启善微抬眼皮,看看他,没说话。

他在来前就已经让人打听了黄启善的为人,传言他性情古怪,不苟言笑,一个月几乎有一半时间吃喝住都在大理寺,另外的时间不是在查案就是在查案的路上。

最近城南有个连环杀人案,你来看一下。

黄启善抚了抚眉心,仰坐在官帽椅中,将案卷递与言温松。

言温松上前接过来,逐句读完,发现几起案件的死者都为女性,年纪在十四至十八岁之间,根据采集来的口供来看,死者生前模样娇俏,家世清白,尸体被发现时皆已被勒断脖颈,挖去双眼,且生前遭受过凶手奸.辱。

死者之间并无直接关联,没有交集,案件目前掌握的最重要的线索就是死亡时间,凶手每五日杀一人。

如此算来,言温松瞳孔微微一缩,道:下一次作案时间就是明晚。

黄启善点点头,的确如此,但目前的线索无法推测出凶手作案地点,知道时间毫无用处。

言温松摸了摸下巴,一般凶手在作案后会选择就近掩埋尸体,案发地点与掩埋地相差不远,或者就在原地,他拿纸笔,将尸体被发现的地点大致在纸上标出,仔细琢磨一番,依旧未寻到规律。

死法一致,死者年纪相仿,家境殷实,这么多共同点,可见凶手是个目标性极强的人,那么他一定有最重要的挑选依据。

言温松这么想着,目光落在案卷‘林香兰’三个字上,打算先去查看死者尸首。

黄启善道:前三具尸体已经被死者亲人下葬,查不到线索,只剩下林府那位。

也就是说过完头七,就会下葬。

离下次案发时间不多了。

刑部调查来的线索太少,言温松在案卷上找到死者的居所,往外走,黄启善没有阻拦,由他带着仵作跟几名皂吏去了。

.另一边,江瑜将将用完午膳,宝瓶急跑进来,喊着冬子带人回来了,正在院外等着怎么处置两人。

江瑜先是一喜,而后快速冷静下来说:先把人关进柴房,我一会儿过去。

宝瓶立马去传话,回来时,她身后跟着冬子与春生。

冬子把查到的事情全都说了,柳姨娘的死确实是人祸,人证物证都在,邓芸凤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江瑜听罢,心里涌起惊骇,她本以为邓芸凤只是对自己与孙妙音狠毒,原来她对自己的陪嫁丫鬟也不心软。

可以忍辱负重扶丫鬟上位,也可以在利用完后将人杀掉。

在邓芸凤心里,怕是什么都比不得江夫人的正室地位重要。

如果孙妙音当初没有被赶去岭南,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柳姨娘?江瑜忽然就觉得岭南那十六年,也许是因祸得福了。

宝瓶担忧地望着她,往柴房走。

两名稳婆瞧见她来,吓得往柴垛后面躲。

别杀我们,别杀我们……其中一个在瞧见冬子时,面色惨白。

冬子上前解释道:这婆子一路上不听话,被我揍了一顿,想来是怕了。

江瑜正欲往前,另一个稳婆瞧清她的脸,眼神下意识躲闪了一下。

江瑜感到奇怪,让冬子把人揪出来,单独盘问。

那婆子登时白了脸,跪下便是一通胡话。

你识得我?江瑜蹲下身,与她平视。

她在江府那半个月,一直被人监视着,接触的人更少,并未见过此人。

不说实话我就让他们杀了你。

江瑜陡然冷下声来,吓得那婆子身体抖如筛糠。

江瑜猜测路上冬子可能不是把人揍了那么简单。

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们别杀我!婆子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又胆怯地瞥一眼江瑜的脸,紧张道:你,你是不是孙姨娘的女儿?江瑜愣了一下,沉默,让她继续说。

如果你是她的女儿,我…我就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打听柳姨娘的事情了,婆子似是想起什么,缩了缩脖子道:是为了那个人报仇对不对?冬子听罢,有些意外地望了江瑜一眼,而后从腰上拔出一把长刀,横在婆子肩上。

说清楚!婆子几欲昏迷,强撑住身体道:岁荷,她的死可跟我没有关系,柳姨娘已经死了,你们报不了仇的,放,放了我吧……她说着去抱冬子大腿,整个人早已被吓得神志不轻,只会喊求饶。

冬子让春生去拎桶水过来,把人泼清醒了。

江瑜却望着地上的老妇陷入沉思,岁荷这个名字,她听孙妙音提过,那是每年的六月十八,孙妙音都会在晚上给一个人烧纸钱,灵牌上的名字便是一个叫岁荷的人。

她问过孙妙音岁荷是谁,孙妙音每次都是泪流满面,不肯说。

江瑜后来长大就不再问了。

那时候她甚至在想,她岁岁的乳名,是不是也为了纪念这个人。

她对孙妙音一定很重要吧。

非常重要。

江瑜觉得江府的水似乎越来越深了,邓芸凤做的恶也越来越令人作呕……婆子终于恢复点清明,冬子将要把刀再次贴她脸上去,江瑜阻止了他的动作,等婆子慢慢将事情说完。

原来岁荷是孙妙音被抬进府时带来的丫鬟,二人情同姐妹,孙妙音性子柔顺,进府后没少被邓芸凤的人使绊子,而岁荷相反,性子嚣张急躁,又仗着自己的聪明和拳脚,非但让孙妙音躲过几次暗害,她还拿着证据把邓芸凤的丫鬟告到江道台面前。

当时府里丫鬟们又忌惮又怕她,都想把她撵出去。

邓芸凤更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孙姨娘是在邓芸凤怀孕时进府的,深得江道台宠爱,很快也怀有了身孕,邓芸凤被这主仆二人气得日夜难安,于是她以府中物品丢失为由,让柳姨娘,应该说当时还是丫鬟柳枝,让她搜查孙妙音的房间,顺便拿走她的贴身衣物,等事件平息后,柳枝按照邓芸凤吩咐把孙妙音肚兜交与府上一名马夫,诬陷她与马夫通奸。

马夫先承认了,说孙妙音耐不住寂寞,勾引他,他手里还拿着孙妙音的肚兜,求江道台把孙妙音赏给她。

当时江府老太太还在,邓芸凤特意把事情捅到他面前,老太太本就不满意孙妙音青楼女的身份,更是看不上她肚子里的种,现在还不知道那种是不是江家的,让人给孙妙音灌堕胎药。

江道台求情,老太太却骂他不孝,情急之下,岁荷只能说肚兜是她的,江道台为了救孙妙音,默认了她的话。

后来岁荷便赐给了马夫,只是谁都没料到,岁荷被带走当晚,把马夫给杀了,自己也畏罪自杀,尸体旁边写着大大的‘冤’字。

事情闹到县衙那,被当时担任县令的邓芸凤父亲压了下去。

孙妙音受了打击,心灰意冷,老太太看见她就想到岁荷的死,那丫鬟的死差点影响到江道台的官运,觉得分外晦气,下令把她赶去岭南老家守宗祠。

江瑜听完,胸腔猛然聚起一股怒火,她蜷紧了手心,又忽然散开,抢过冬子手上的刀,冷冷抵在婆子脑袋上。

婆子霎时面惨白如纸,只敢跪在地上求饶。

不关我的事啊,二小姐,求您别杀我,这事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只是听人这样说……眼瞧江瑜要失去理智,宝瓶赶忙去拉她的手,等把人安抚住,再慢慢将长刀拿下来。

夫人,您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动怒。

宝瓶轻抚她的背,轻声劝道。

江瑜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她的手还是止不住的抖。

她难以想象阿娘当年都遭遇了什么,难怪她自从回江府后就变得死气沉沉,难怪她这些年动不动就哭,难怪她每年都要给那个人祭拜……她的痛苦从来没有结束。

也结束不了。

就算把邓芸凤杀了也弥补不了她十七年的痛。

如今,她还要与仇人朝夕相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再每月初一十五的给她端茶请安下跪……江瑜想起上一世,孙妙音受到自己牵连,被赶出江府,来牢狱探监时,哭瞎了一双眼睛,后来自己也死了,那等待孙妙音的结局是什么?是疯掉?是崩溃大哭?还是整日以泪洗面?是死亡。

听谁说的?江瑜冷静下来,觉出一点不对劲,既然事情是柳枝与邓芸凤做的,一个接生婆子怎会知道这样清楚?婆子跪在地上,以头呛地,哆嗦着指尖从怀里摸出一块绢布,打开,里面有几张地契和一封信,信件皱皱巴巴,边角地儿都已经破损了。

冬子上前拿过来。

婆子有些舍不得地咽了口唾沫,说道:柳姨娘血崩产子后并未立死,这是她死前交给我们的,上面都是邓氏做的事,还有几张地契,我拿她给的镯子换的。

我们本来打算把信烧掉的,但又怕夫人之后杀人灭口,便一直偷偷藏着证据,我们要是死了,东西就会被旁人发现。

江瑜看完信件上的内容,恨不得此刻就把两人杀了,再去杀邓芸凤。

但稍微一想,便知道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她还得用他们到江道台面前指证,因为只有这样,邓芸凤才永不能翻身。

江瑜要的就是她永不能翻身。

要她一败涂地。

要她失去最在意的地位。

邓芸凤种的恶果,需要她用下半辈子偿还。

不过,这柳姨娘倒是聪明,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生下儿子就是死期,早早做了安排,好让杀人者伏罪。

狗咬狗,真是好看呢。

可她害死了岁荷,她又何尝不是帮凶?所以说啊,她的死是罪有应得,是天理昭昭,世事报应不爽。

江瑜缓口气,她脑袋沉沉的,有点晕眩,宝瓶忙过来给他顺背,又让春生去倒杯茶来,江瑜轻轻喝了两口,吐出浊气,心中那股窒郁才被压下一些。

屋子里的味道并不算好闻,宝瓶扶着她缓缓站起身,慢慢往外走。

江瑜走到门口时回头望了眼,叮嘱冬子道:把人看紧了。

冬子立刻点头,将两人关到一处,防止两人逃走或者自杀,又用绳子绑了起来。

去给江府下拜帖,我明日要过去一趟。

江瑜边走边吩咐。

宝瓶觑了觑她不太对劲的神色,应了下来,等把人扶到贵妃榻上坐着,才缓缓走出房门。

江瑜身子半卧着,闭上眼,一下一下浅浅揉着太阳穴,她将今日得到的消息在脑中梳理一遍。

白云忽然从门口窜进来,窜上贵妃榻,江瑜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白云蓝色的眼睛也盯着她,尖尖细细地喊了一声,又把尾巴搭在她小腿上,不轻不重地扫了一下,弄得江瑜脚踝有些痒。

她伸出手,白云就听话地依偎过去,趴在她大腿上,娇滴滴地叫着。

.林府。

言温松带着人赶到时,死者灵堂前正有人在吊唁。

刑部的人这几日已经来了好几拨,林父林母见状还算镇定。

但死者为大,明日就要下葬了,哪里还愿意让他们再继续验尸?事态紧急,言温松只能拿出腰间的令牌,严声道:此案已交由大理寺审查,若不想延误下葬时辰,还望贵府行个方便。

说罢,身后的两名皂吏立刻按紧腰间的刀鞘。

林母与林父脸色一变,这是要硬来不成?林母气得呜呜咽咽偏过头,跑去棺材边哭个不停,林父犹豫一瞬,忍痛点了下头。

言温松先给死者上柱香,继而带着仵作去查看棺材里的人。

然而两人才靠近一点点,便闻到一股子腐臭味,仵作微微捂住鼻子,伸手缓缓揭开死者脸上的白布。

正值夏季,死者面部已经开始腐烂,眼部的两个血窟窿尤为骇人,不过,面目没有损坏的地方模样还算周正,两人再想往下继续看,林母突然冲出来拦截。

够了!你们别再来打扰她了!我可怜的儿啊!她悲声痛哭。

言温松问:她衣物有换过?谁家下葬前不换衣服?林母没好气道:你们查完了没有,查完就赶紧离开!仵作觉得再往下确实不太好检查,见言温松未反对,他放下手里的白布,从袖口掏出帕子仔细将手指擦了擦。

麻烦两位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的,比如时间再久点。

刑部呈递上来的案况只有死者死亡前那两天的行程,看似极其平常,如今想想,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这林姑娘身上一定有什么地方是凶手挑其下手的原因。

下一次作案时间就在明天,言温松没有时间与他们周旋,他说着声音渐渐冷下去,危险地举起腰间令牌道:如若不想本官明日再过来阻拦下葬,还请好好想想。

林父看了看他手里的令牌,面色一白,深深叹息一声,还是领着人去前厅,把最近与死者相关的事情全都说了。

兰姐儿,在家排行老三,前不久刚刚及笄,平常很少出府,喜欢摆弄琴弦,半个月前刚刚与韩府二少爷定亲……言温松听罢后问了一句:你女儿的眼睛可有什么特点?或者,府上有没有她的画像?他说着目光在林父与林母的眼睛处逡巡。

林父想了一会儿,让人去林香兰的屋子里取出一幅画卷来。

言温松打开看了看,画像上的人容貌清秀,着一身蓝色衣衫,他特意在女子的眼睛处多看几眼,杏眸,与林母有几分相似,他将画像送回去,继续带人去下一家。

程府,死者程惜月已经入葬多时,言温松进去时,发现全府上下死气沉沉,异常安静。

仆人将他们接去前厅坐,很快,死者爹娘走了进来。

言温松还没问,两人就把程惜月死前那几日的事情说了,非常配合。

仵作悄悄告诉他,刑部之前已经来了不下五次。

言温松大概知晓了,默哀片刻问:可还有她的画像?有的,都还在的,我没舍得烧掉。

程母让人把长匣子拿过来,言温松取出里面的画像打开,女子一身水红色襦裙,容貌娇俏,杏眸生波,他看到这里,微微蹙眉,把画像放回去,正欲开口接着询问,府门口闯进来一名少年,口里喊着死者的名字。

言温松道:这人是?二老瞬间面露愧色,言温松端详着他们的表情,似不愿说。

然而那少年却抢先开口了,我是惜月的未婚夫,大人,惜月死得冤枉,你们一定要查出真相,抓到凶手我要亲自杀了他!千刀万剐!少年气愤到面容扭曲。

程母赶紧劝慰道:唐小少爷,月姐儿已经去了,你也回去吧。

我不走,我要守着她,要等她回来,回来成亲,我们还没成亲呢……他越说越乱,模样也有些疯癫。

二老叹息,望向言温松说:他之前不这样的,想来是月姐儿的死,让他受了打击,天天来府上闹。

言温松默了默,不知在想什么,须臾,忽然问:他们什么时候定亲的?程母愣了一下,回:半个月前。

也是半个月前。

言温松朝众人使个眼色,说了句叨扰,带人走了。

还有两户人家,节省时间起见,我们分头行动,言温松看向仵作道:你带人去曹家,要特别注意死者的眼睛以及是否在这个月定亲,一会儿直接回大理寺集合。

仵作立刻应下,带着人去了,言温松则去了另外一边。

.晚间,江瑜不知不觉在贵妃榻上小憩了一觉,醒来竟发现周围没有言温松的身影,微微不习惯,她望了望天色,招来宝瓶问:什么时辰了?宝瓶道:约莫子时了,奴婢刚刚听到打更声。

江瑜皱眉:二爷现在可是在书房?宝瓶摇了摇头,言温松还没回来。

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忙完?江瑜心里忍不住升起担忧。

大理寺这样忙吗?还是言温松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此刻已然宵禁,不好让人出去打探消息,江瑜有些坐立难安。

柴房那两人都看着呢?她惴惴不安问。

夫人放心,冬子与春生今夜轮流在外面守着,不会出事。

那就好。

江瑜点点头,眼下她已经没了睡意,从贵妃榻上起身往外走,打算去院子里摘些蔷薇,等言温松回来,刚好有蔷薇羹吃。

宝瓶扶着她去了。

不多时,城中的打更声再次响起,江瑜将将把煮好的粥端起来,院门口走进来一道颀长清瘦的身影。

如意云纹的朝靴轻轻踩着银白的月光,他步履平稳,言温松听见声响,漆黑平静的眸也朝这边睇来,他缓缓停下了步子,晚风鼓动着他身上深绯色的云雁官服,清冷薄月下,竟使他看起来有些吊诡的寂寥与疲惫。

江瑜端着蔷薇羹,快速迈着步子朝他走去。

风把她海棠红的罗裙轻轻吹起,像一片朱霞披在身后,江瑜很想去抱抱言温松,再心疼地亲亲他,她将手里的粥碗递给他,而后踮脚,勾住他的脖子,用唇角蹭了蹭他下巴,轻轻嗔怪道:爷今日怎这么晚?言温松把她被风吹乱的长发理好,道:衙门有个连环杀人案,查到一些线索,忙晚了些。

下次夫人先睡便是,不用特意等我。

江瑜惊了惊。

杀人案……她很少出府,又被言温松保护得太好,自然不知外界情形。

在发现死者的相似点后,言温松立刻回大理寺与黄启善一起连夜带人去了城中所有媒婆的家里,把最近一个月类定亲的女子名单列出来,筛选完已是子时。

言温松舀了勺清香四溢的蔷薇羹放入口中,发觉有些甜了,江瑜嗜甜,煮粥煲汤时,总喜欢往里面加一点,其实言温松是不喜欢吃甜食的,除了……江瑜。

好吃。

他说。

江瑜高兴地弯了弯眼睛,伸出尾指去勾他的,拉着人往屋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