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朝拾问这句话时, 整个人仿佛要从上方压下来,带着他背顶将塌的光。
眸子里透彻地黑着。
宋诗雨屏住呼吸,眨了下眼。
这会儿她脑袋里浆糊一片。
今天之前她从来没有以这个姿势、这个角度、这个距离,看过凌朝拾。
近到, 她好像可以一根一根去数他的睫毛。
到这么近看才发现, 凌朝拾眼睫不仅长密, 睫尾还有一点微微地上翘, 单拎出眼睛这一个部位,大概比许多选美小姐还漂亮。
可惜这人平日里总耷着眼皮, 再好看也浪费。
宋诗雨一面大逆不道地胡思乱想,一面放任嘴巴不受理智控制地胡说八道。
没想好。
所以你教教我吧。
凌朝拾缓缓挑眉:…?——说说吧,你想怎么处置?——没想好, 所以你教教我吧。
凌朝拾低声笑了。
距离太近,宋诗雨能分毫不差地接收到他胸膛震动的信号。
我教你,怎么处置我自己?那人轻缓重复。
宋诗雨慢吞吞红了脸:不可以吗。
可以, 凌朝拾慢条斯理地拖着语气,你最近是越来越野了,宋诗雨。
……宋诗雨脸更红了。
她觉得自己要烧成烤狐狸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凌朝拾平常也是会这样和她说话——慵懒,随意,声线平缓得没什么起伏,又带着他特有那种拿捏人的松弛劲儿。
她该早习以为常了才对。
但在这样的距离下,他连呼吸都像在勾引她。
…不教就不教!宋诗雨故意用凶巴巴的语气遮掩自己的心虚。
你让开,我, 我自己来。
她在他胸腹前推了下, 就一下。
没来得及第二次, 那个柔软又坚硬的腹肌触感就让她烫了爪儿似的缩握起五指。
好在凌朝拾这会善解人意。
他就真听她的, 单手撑床,作势起身——然后就被反压了。
——其实小狐狸突然跟身扑近那一秒,凌朝拾就已经猜到了,他眼皮跳了下,身体本能要做出点什么先发制人的预防动作,肩背薄肌也跟着收束绷紧。
然后这种本能就被另一种叫随她吧的本能压制了。
凌朝拾随了宋诗雨的意,让她反压在了床头前。
床头是灰色实木,一种极少有的叫乌龙木的材质,透着和凌朝拾家居整体风格一样的性冷淡感。
木质坚硬,凌朝拾被宋诗雨压在上面时,连宋诗雨都听见一声低闷又清晰入耳的肩胛骨磕上木头的声音。
!骑到凌朝拾身上的宋诗雨有点慌了。
女孩停住身,攥紧手指,一动不敢动地紧张看他。
被迫半靠在床头的凌朝拾迟了半拍,眼皮撩了撩,他轻仰起头,睨着她笑得慵懒,还有点嘲弄。
就没了?宋诗雨:?他嘲讽她?都这样了他竟然还嘲讽她??是不是狐狸不发威就把她当毛绒玩具了???这可是你先挑衅我的。
小狐狸咕哝着,伸手略带紧张地攥住他衣领,试探地凑近了下,等确切不见凌朝拾有半点抵触或者反抗,她才轻吻上他颌角。
然后细碎又笨拙地啄吻着,到他薄薄唇角,舌尖试探地舔过,从他配合地微微翕张的唇线间溜进去,呼吸紧张起伏地交替着,宋诗雨攥他衣领的手指越来越紧。
中间某一刻开始他不再给予回应,她不得其法,有点着急,脸颊通红得欲滴,半睁开的狐狸眼里也湿漉漉地潮黑,又委屈又求助地看他。
凌朝拾原本就被她撩拨得胸膛起伏,气息不平,理智压制的弦根根崩断到只剩一丝,此时再被这么近的柔软湿润的眼神缠住,身体即刻就有所反应。
宋诗雨是骑在他身上的,自然第一秒就感知到了。
她脸上的热度一下子升到顶峰。
有齐羽莺之前长达半下午的生理课辅导,宋诗雨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反应。
换做平时,小狐狸这会大概要夹着尾巴跑掉了——但今晚的酒精显然恰到好处地刺激又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格外胆肥。
于是宋诗雨不但没跑,反而湿潮的眼睛里明显地亮起兴奋那样的情绪。
像是攻克了什么难关。
众所周知,兴奋通关的下一步绝不是罢手庆祝,而是迅速点入下一关。
忍得眉峰半皱的凌朝拾还未来得及调整情绪,身前小狐狸仰起亮晶晶的琥珀眸子澄澈望他。
我要闹妖了五个字几乎是写在她眼底。
凌朝拾眼皮跳了下。
没能阻止。
攥着他衣领的小狐狸低下头,碎吻灼过他凌厉的下颌线,终于将战火烧到他颈下。
路过喉结,宋诗雨的小脑袋终于停下。
她似乎对这个她没有的生理构造十分好奇,带着一种严谨的研究态度,以及被酒精剥离了羞耻感之后的胆大妄为,她绕着它亲亲咬咬了好几下。
然后终于,被从天而降的正义镇压——凌朝拾抬手,捏住了女孩的后颈。
女孩细腻的皮肤流连地亲吻着他的指腹,让他脑海深处的黑暗里迸出一种冲动,不是理智要的提起,而是按下,更深更重更用力地按下。
不过凌朝拾的自控力向来和他脾性一样变态。
于是短暂的动摇后,他就轻轻把小姑娘捏起来。
别过火了,宋诗雨,凌朝拾嗓音哑得沉磁又性感,长眸低低地垂敛着,并不看她,我待会还要送客人下楼。
宋诗雨慢半拍地想起这个事情,一点点红了脸,她不是很情愿地慢吞吞从他身上蹭下去。
中间忽然想起什么,又擦回来。
重新扑上那一秒,她清晰看见男人凌厉性感的眉峰轻抽了下。
跟着有类似反应的是,嗯。
宋诗雨没顾得,兴奋得红扑扑着脸:凌拾你刚刚是不是认输了!……这个时候,凌朝拾全副心思都用在给自己快要埋了的理智做心肺复苏,懒洋洋垂着眼皮,不是很想理她。
宋诗雨却不罢休:你快说,你是不是认输了!……认输都不说软话的,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宋诗雨整个人都快要严丝合缝地贴到他上身,眼睛晶亮,湿润的唇瓣一直往他眼皮子底下凑,你快求个饶,说你刚刚不该嘲讽我,哄好我我就放过你!凌朝拾终于忍不下放她在身上作妖擦火。
他重新抬手,啪叽一下,把蹦跶着往上凑的小狐狸扣压在身前。
带着一种被气到变态的低哑的笑,他缓缓俯低。
到她耳尖停下。
…行。
他逐字逐句地轻咬,吐出。
饶了我吧,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