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12 章

2025-03-22 07:40:57

虽然把太子赶走了, 可是对着姑娘,凝白其实也很害羞,只是姑娘动作太过麻利, 她都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姑娘请入浴。

凝白只好脱掉衣服,大片肌肤裸露在外, 被升腾的热气熏得微微泛粉。

姑娘上前来搀扶她,她窘得实在有点厉害, 只好找点话题:……咳……敢问姑娘名讳?我叫杜鹃。

姑娘飞快回答了。

杜鹃说:我有一只手用不上力, 你抓紧我。

凝白微愣,陷入沉思,她失忆前, 是不是和这位杜鹃姑娘关系很好?杜鹃又说:之前都是殿下亲力亲为, 我只在外面备个衣裳, 有什么照顾不周的, 你跟我说。

凝白这下不沉思了, 通红着脸叫停, 等、等等, 你说之前都是太子给我洗澡???杜鹃姑娘点点头。

凝白看看这么大的汤池子,想到太子说出的共浴两个字,皮肤上被热气蒸得沁着微微水露,人都羞昏了!热水一寸寸浸过肌肤,凝白一想到自己赤身裸体被太子抱在同样赤身裸体的怀里, 连身上还剩的小衣都全然忘了, 羞得神志不清, 极小声羞愤, 他怎么能这样呀!!杜鹃沉默片刻, 如实说:从前也是这样的。

这意思,是不止她陷入昏睡后,昏睡前也抱着她一起???凝白想不下去了,就算恩爱,倒也不必这般恩爱吧!!于是等赵潜再见到凝白,就收获了脸蛋红红,一眼也不敢看他的太子妃。

赵潜倒也没多想,她脸皮薄,从前嬷嬷给她换婚服她都难为情红着脸僵着不敢动,遑论还是被人侍候洗澡。

他把她抱起来步到寝殿,她也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埋在他怀里,一被放下,立刻捞过被子蒙住头,躲了进去。

赵潜忍笑,唉声叹气,虽已是春日,但夜间毕竟吹有凉风,卿卿竟狠心至此,一点被角都不留给为夫……她猛然掀开被子,发丝凌乱,脸蛋闷得更红了,恼羞成怒瞪他:你烦死了,闭嘴!赵潜还不闭嘴,故作忧伤,从前卿卿喊为夫灵渊哥哥,如今,却觉得灵渊哥哥烦,反叫灵渊哥哥闭嘴了。

他叹息一声,灵渊哥哥真是伤心。

凝白敢保证这厮是在装模作样!!她忽然掐着娇滴滴的嗓音,柔柔说:那灵渊哥哥伤心着吧,人家也没有办法啦~话音落下,凝白成功看得太子一顿,心下得意,他敢装模作样,她就敢阴阳怪气恶心他,哼!这下是神清气爽,直到,太子坐到床边,掀开了被子。

你要干什么!凝白瞬间没了胜者的游刃有余,通红着脸。

太子又叹了口气:自然是为卿卿按摩,卿卿昏睡这样久,双腿无力,每日若不按摩一番,怎么行呢?凝白哪想到太子居然这样正直,顿时就反省自己是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呐呐:这、这样吗?赵潜也确实没说谎,他确实是要为她按摩双腿的,太医说若是忽视,就算她醒来,双腿恐怕也很难恢复。

凝白看着他把她的脚放在他腿上,从她小腿开始,垂着眸,认真而专注。

凝白从前不觉得腿脚有什么亲密,但当完全拥有她所有私密的太子存在后,腿与脚,就也变得十分亲密了,凝白此时此刻,才懂一些风月传闻里,怎么总是有把玩脚丫这种事。

他穿着中衣,衣襟很妥帖,只露一点点的皮肤,但对凝白来说,要比她醒来时他衣襟微散的模样更显亲昵。

脚趾不自觉蜷了蜷,凝白再次清晰而深刻意识到,在她忘记的这些时间里,她真的由着心意给自己找了个夫婿。

他按了很久,不时问她有什么感觉,凝白一边瓮声瓮气回答,一边乱七八糟地想,他一个太子,不忙国家大事,又是亲力亲为拥她共浴,又是亲力亲为给她按摩,这合理吗?还有,五十下,还差好多下……凝白越想越乱,心跳砰砰,在他终于收回手时,她终于下定决心,红着脸说:我是不是要奖励殿下?与其等到吹了灯同床共枕呼吸相闻亲个没完,她觉得还是用一些乱七八糟的由头把亲亲解决掉比较好!赵潜委实没有料到,因而甚至还愣了片刻,但旋即,他就意识到,她说的奖励应当……不是寻常奖励。

他下意识看了眼她的腿,而后迟疑着道:卿卿确定?他要不要亲呀?问这么多干什么!再让他问下去,凝白的羞耻心委实要爆炸了,因而她闭上眼睛,一下就倾身亲过来。

赵潜揽住她,很快就反客为主,灯没有灭帐没有落,也无关紧要了,他将她压在身下。

凝白被亲得晕头转向,直到他的吻落到她颈侧时,她一下就醒神了,等一等!不是亲亲吗!明眸水汽微湿,眼尾绯红,意乱情迷,但还是一把攥住了他手腕,微微轻喘,等等!他的手心干燥温热,印覆在她剧烈心跳,没有阻隔,凝白感到人都在他手下化了,羞得胡言乱语,不、等等!不行!赵潜克制住微乱呼吸,指节轻轻用力,不似寻常柔嫩软绵,他沉默片刻,竟不知该怎么跟她说。

卿卿。

他喊她。

知道她这会儿不会理,他接着说:你涨乳了。

凝白刹那间呆滞,听他说:需要我为你疏排。

你胡说吧!!平白无故怎么会涨乳呢!!凝白羞愤至极,简直难以置信,别以为她不知道只有生了孩子那几年才会有乳汁,团子都那么大了,她怎么可能还会有乳汁!!赵潜再次沉默,而后如实且诚恳地说:卿卿体质特殊,原本怀胎一个多月就有乳汁的,后来也一直不时涨乳。

他轻轻松开她,说:卿卿不必信我,只是应当自己能感觉到的。

他一说,凝白确实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平白无故涨乳这事对凝白来说冲击还是太大了,她不信邪,兀自恍惚喃喃:怎么会有人怀胎一个多月就涨乳呢?这事于她而言确实是难以置信,但也确确实实是真的,赵潜只能哄:卿卿体质特殊……从前也是我为卿卿疏排的,卿卿莫羞。

他哄。

凝白能怎么办?原本什么都羞得不行,现在,不得不疏排乳汁。

她羞耻地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自己甚至从未见过的乳汁,还有刚刚他干燥温热的掌心,几乎自暴自弃了,她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如果没有失忆,疏排乳汁这种事,应该都习以为常了!可是,他的掌心在环揽她腰肢,落下来的是他的唇舌。

绯红明眸蓦然瞠大,细溜溜手指紧紧攥着他后衣领,竟然一下哭了出来。

卿卿疼?凝白哭得更厉害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什么心思啊?!她脸皮薄,赵潜料到她会难为情,此刻也不过是一如当初在临湖客栈的那个时候,他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熟稔地哄:我无耻,我卑鄙,我歪心思,都是我的错,是我情愿的,不是卿卿的错,卿卿不情愿的……凝白哭哭啼啼,好像几辈子的颜面都丢尽了,最后哆哆嗦嗦,轻颤着身子,又哭得好像接下来几辈子的脸面也被她丢尽了似的。

赵潜将她的小衣整理好,原先眼热也好心热也好,这会儿都只剩一个心思,哄好失了忆经受人生头一遭的小太子妃。

这都是正常的,卿卿体质特殊,又昏睡了那样久……他取了帕子来,低声一句句哄着,她哭唧唧骂他:看着道貌岸然,你流氓!不要脸!赵潜一概应下,只哄她:夫妻间若连这些都不能说,那要同谁说?就不能烂在肚子里不说吗!!瞧着哄得已经快忘记为什么哭了,帕子探下,她又羞又耻,死活要推他,赵潜没法子,退让一步,放下帕子。

灯熄了,凝白眼睛红红吸着鼻子,还未羞耻松口气,帐落了。

她抱着他的脑袋,指尖插进他墨发间,双眸失神瞠泪,等到他哄:这都是正常的……正常的吗?凝白恍恍惚惚,泪珠滑落,毕竟,她这辈子都没想到还有这种正常。

赵潜原先把帕子放到了一边,这会儿又拿过来抹去高挺鼻梁上的清亮水痕,揽住一张白纸的小太子妃,哄:时辰不早了,卿卿睡吧。

凝白呆呆的,下意识说:那五十下呢?赵潜微愣,哭笑不得,但完全没有让她听出来,柔声说:卿卿病弱,往后算吧。

凝白枕在他臂弯里,仍微微发着颤,听着他的心跳近在耳畔,头脑发空,竟然真就这样睡着了。

.太子妃醒来的消息,其实当日就传遍了皇宫,只是淑妃没有动静,其他人,也就只能按捺下来。

这个其他人,在宫中,特指赵钺。

他对冷袖雪一无所知,只知道步凝白与她相识,现在人不见了,他能问下落的,除了步凝白就再没别人了。

冷袖雪是去年不见的,那个时候他都摆平了一切,有太子为例,他也给冷袖雪找了双爹娘,费尽心思让父皇下了赐婚圣旨,就算迫不及待,礼节也要一步步走,这一遵守规矩,有一天冷袖雪突然就不见了。

让人盯着东宫,可实在等不得了,几乎就想立刻冲到太子妃面前去问问,但毫无疑问,太子会让人把他丢出去。

他左思右想,去找了赵衡,虽然赵衡没少干笑里藏刀的事,但他找个媳妇,赵衡也不至于非要阻挠。

赵衡也确实没有阻挠作对,只是瞧着赵钺看起来还算冷静的样子,突然道:三哥与她纠缠这么多年,连她的家世背景都一无所知?赵钺皱眉,冷袖雪又不是寻常人家的女郎,哪有家世背景可言?算赵衡不知道,赵钺只道:皇嫂既然醒来,也算喜事一桩,就当我去道喜,只顺口问两句话,绝不会做什么。

看他冲昏头脑急切成这样,也知道他没心思做什么。

赵衡似随口道:你同我保证有什么用?东宫是皇兄的东宫,皇嫂如今在东宫里,要见谁不要见谁,我又怎么干涉?他这说的是人话吗?谁不知道太子多照拂他?赵钺下意识就想回怼,只是赵衡又道:我还有事,三哥自便吧。

赵钺又皱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这两年,赵衡一边兢兢业业做事兼对付他,一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无所谓的堕落状态,比起从前笑面待人心思缜密,现在是一点也不装了。

赵衡走得很利索,赵钺想了想他的话,出宫去找了长平。

其实按理来说,自个儿亲娘的宫妃身份才是最方便去东宫找太子妃,或者请太子妃到宫中一叙,但……赵钺摇摇头,找了长平说太子妃醒了,他都还没有说,长平就立刻心下有章程的样子,看来是想近日就去东宫。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保险,又去找了明瑟,让她帮个忙。

于是六天后,长平与明瑟一起到了东宫。

彼时凝白正在昭明殿里,她的腿没有力气,需要针灸,还需要按摩,更需要练习走动,杜鹃姑娘有一只手没力气,昭明殿还有另一名清秀姑娘,看着就腼腆纤细,凝白于是还是要麻烦太子来搀扶她。

生辰那夜后,凝白再也无法把太子当作她从前认定的、如今完全不记得的夫婿。

他就是她的夫婿,不论从前如今。

凝白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上半身几乎都依在他身上,一步一步艰难走着,走不了一会儿,就汗水淋漓,也没有力气。

就是这个时候,杜鹃进来,说长平县主与明瑟郡主听说太子妃大好,想来求见太子妃。

凝白完全不认得,只能看向太子,见还是不见?太子轻轻擦去她鬓边的汗,说:你从前见过的,应当只是来看看你,如果没精力去见,就让她们回去。

凝白觉得让人吃闭门羹委实不太好,但是要见,她就要先去沐浴更衣,不还是要让她们等?她琢磨了下太子的话,觉得自己失忆前与她们的关系应当还算可以,来回车马劳顿到底辛苦些。

华绫半个时辰后才被请入昭明殿,太子妃果然好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没什么气力,但朝她看来的时候,一如经年前明亮澄澈。

心中的这块石头总算能落地,华绫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也没什么交情,这么多年却一直在心底惦念,对面无言,只能说:……待太子妃彻底大好之时,当摆宴庆贺,长平必至。

凝白觉出她们不太熟,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心里纳闷,那为什么还一听说她醒来了就来看望?她看向另一位金枝玉叶,那金枝玉叶不比这位明艳貌美,但也十分出众,倒与她简洁攀谈了会儿,而后说:钺堂兄托明瑟问嫂嫂,可知冷袖雪下落。

凝白一惊,冷袖雪??我……现在不太清楚。

她按下惊疑,如实说道。

金枝玉叶一颔首,好像完成了任务似的,也不追问。

送走了两位金枝玉叶,凝白想了想,干脆问太子了。

太子就告诉她,之前冷袖雪前来刺杀他三弟,两人之间就有了纠缠,如今恐怕是人突然不见了。

凝白对于纠缠二字,委实难以想象,她以为冷袖雪只会同金银纠缠来着。

想不通冷袖雪怎么会和金银之外的一个男人有纠缠,也就不想了,毕竟她和冷袖雪也没多少交情,上一次见,还是在花叶楼。

凝白就继续投入恢复练习,直到再次彻底没有力气,太子为她擦汗,她看看他,突然问:殿下不用忙国家大事吗?赵潜失笑:再忙,陪夫人的时间还是有的。

凝白脸一红,她觉得自己问得很正经,可是太子回答的就很不正经,不由得嗔恼瞪他,他还不住口,说:孤的太子妃觉得有哪里说的不对么?讨厌死了,凝白推他,他却揽紧她,无奈:卿卿要过河拆桥,也要先等恢复力气啊。

明明是他不正经在先,居然还倒打一耙说她过河拆桥,凝白一把就把他推倒了,同归于尽。

赵潜没有防备,两个人滚在地上,手垫下面护住了她,停下来,她就趴在他身上,眉头扬着,一副再敢惹我试试的模样。

这么可爱,谁能忍得住。

赵潜就没能忍住,修长手指若有似无轻捏着她细细后颈,噙着笑面不改色说:今日好像还有五十下。

谁要和他亲亲啊!凝白一下就按住他脖颈,阻止他抬头亲她,可是没想到他早就有所预谋,手掌也按着她的后颈,对着他游刃有余的含笑凤眸,凝白脸一红,微微挣扎,不知怎么,他眼神陡然一变,叫凝白下意识一慌,明明是嬉戏打闹,但就是好像突然间变得不对劲起来。

直觉接下来好像要发生一些超出掌控的事,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作者有话说:非常抱歉,这两天作者感冒,状态不是很好,本来一两章日万+能解决的剧情,大概要明天女鹅才会恢复记忆,然后女鹅失忆这一段,就还剩一点涩涩还有筑巢这个梗,作者尽量这周正文完(如果不挂水的话……以及,希望这章别锁orz,锁了只能等明天醒了才能改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