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62 章

2025-03-22 07:40:57

凝白回到太子帐中, 淑妃正在,在同太子说话。

她掀帘帐的手一顿,尤其淑妃跟太子一起向她看来, 那双清幽的眼睛让她下意识绷紧神经, 只感到自己心虚尤甚,无所遁形。

步姑娘是出去透气么?温和的声音, 关切的话语。

但凝白心中有鬼,就总觉得和那次单独见她时的问话似的, 意有所指、点到为止。

她小幅度点点头, 而后十分自然走到了太子的身边。

虽然现在并不害怕,但太子实在是太可靠了,离他近点, 她对着淑妃就不会那样心慌。

赵潜也是刚回来, 问过杜鹃, 算一算她才出去了两刻钟。

以她呆不住的性子, 出去了不可能这么快回来的。

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虽然太子语气十分温柔自然, 但这个问法, 显然是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凝白小声道:没什么意思。

是真的没什么意思, 还是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赵潜眉头不易察觉皱了皱,只是忽又想到一个可能。

他不在,她自己出去,也许是真的觉得没什么意思,才想回来看看他回没回来。

她在淑娘娘面前一向很拘谨, 方才却直奔自己而来, 甚至依依到了自己身侧。

赵潜眉头松了下来, 一时心中甚怜。

她从前半天不见人影也不见得能想起来他。

现在却一刻也离不得, 怀胎影响已初见端倪, 再过段时日,恐怕害喜、抽筋种种不适都要接踵而来。

凝白就看着太子面上正襟危坐,结果却感到他的手却暗中寻她的衣袖,而后顺着衣袖一点点摸索,牵上她的手,一一扣住进指缝。

亲密无间。

看他似乎还想偏过头同她私语一句,凝白哪敢当着淑妃的面和他咬耳朵,刚想推脱一句什么来打断,帘帐忽又被掀起来,六皇子身着劲装大步进来,满面含笑:听说母妃在皇兄这里,儿臣便直接过来了。

他满额的汗,一看就是才刚从马上下来,淑妃难免念他两句:那也不能这样就过来,总要回去更衣,让秋霜打理一番也不迟。

六皇子就讨饶:儿臣心切,一时没顾上。

趁着淑妃母子说话的功夫,凝白声音压得极低:殿下,你做什么呀!虽然急急低问,但却并没有挣脱他的手。

赵潜眸底闪过笑意,温声道:待用过膳,孤再陪你去外面透透风。

就这点事,也不必想到就要同她咬耳朵吧!淑妃娘娘还在呢!!察觉到淑妃他们好像说完了,凝白立时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余光注意着太子,见他也是一本正经,才稍稍放下来心。

只是却不知道,他们的衣袖叠覆在一起,怎么也不像是单纯贴着的模样,显然,是牵着手呢。

赵衡只装没看见,再看自己母妃,根本视若无睹,境界比他更高一层!没多久,六皇子的大宫女秋霜就匆匆寻来,看六皇子这副似得体似不得体的模样,欲言又止,只是看淑妃没什么意见,太子也不在意的模样,只好侍立一边,正赶上布膳。

六皇子便继续与淑妃说起行猎时的事来,凝白就听着什么张家郎君下马悄悄射鹿的时候不小心脚滑摔了个底朝天,鹿瞬间跑没了影,又是什么李家郎君失手打落了蜂巢,群蜂出动,蛰了他满头包云云。

心想冷袖雪不用杀招,五花八门的主意还挺多,都没重样的,从前真是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个潜质。

怎么不吃,不喜欢么?太子突然问。

凝白回神,看到碗里多出来的春笋片,意识到自己好像过于聚精会神听热闹,令太子误会了。

只她心念回转的一会儿,太子果然问:是不是口味变了?还是只是突然不想吃?感到淑妃母子目光都投过来,而太子满面凝重,很担心,她求生欲很强:我觉得好像有点饱了,就想歇一会儿再吃。

就听淑妃娘娘说:胃口更改,也是有的。

凝白忙点点头,双眸尽力展出真诚看着太子,好打消太子的担心。

他平日嘘寒问暖紧紧张张也就算了,在别人面前,凝白简直觉得浑身充满了窘迫。

是这样吗?可她昨日还不这样,胃口很好,难道以后也会这样一天一变?赵潜忧心忡忡,这还没害喜呢,她就连饭也吃不好了。

赵衡看着皇兄忧心的样子,只觉得不可思议,皇兄从前食不言寝不语,现在是一朝打破了吗??凝白一点也不想成为目光焦点,就偷偷埋头吃饭,心想春笋清香嫩脆,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结果不知不觉真的食欲大开,浑然不知太子又担心起来:方才还感到吃饱了,这会儿又吃这样多,万一就害喜起来怎么办?谢清鸢自将太子的模样尽收眼底,便温声问起来:步姑娘最近食欲怎么样?凝白放下筷子如实道:蛮好的。

其实应该是非常好,看到从前不感兴趣的菜式也会想尝尝。

谢清鸢怀赵衡时,吃什么吐什么,睡也睡不好,憔悴又消瘦,而步凝白显然与她堪称对照,眉目煦然,白里透红,状态极好。

谢清鸢就没什么能作为过来人给出的妥帖经验。

她回想起阿璃有孕时,那时阿璃与端王岌岌可危,状态自然也称不上好,直到六个月后,才渐渐平稳下来,浑身笼罩起无法言说的温柔。

至于萧贵妃与越妃,那都是后来的事了,她也没见过她们怀胎的模样,遑论听她们的怀胎经验。

谢清鸢罕见眉目清沉,觉得自己失职。

这是渊儿的第一个孩子,她却不能代阿璃好生照看。

淑妃问了一句,就没再问,凝白松了口气,继续埋头吃饭减少存在感。

赵潜看着,心中一时什么忧虑都有,可她看起来吃得很香,便也只能先吃了饭再说。

膳后淑妃母子没有耽搁太久,凝白看太子没有要提出去透气的事,就先转到屏风后面。

最近很奇怪,她没感觉有多热,却总是发汗,小衣都若有似无浸着湿意,忍也难忍,不换下来,她不舒服。

怕太子听见解衣声音,特意放轻动作,悄咪咪地取下小衣,脸已经红红的了。

毕竟太子与她就一屏之隔。

虽然什么都做过了,但现在又不是在床上,她实是很难为情。

正想将新的换上,眼底突然出现一双黑底银云靴。

凝白:???赵潜在心中仔细比了比,十分确定她今日吃的比前几日都多,比以往更是多,却不听她说撑,也不见她说要消食,难免就更担心。

尤其她一声不吭躲到了里面,好一会儿,只有一些细微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难受得很了。

这才忍不住进来看看,却不曾想,迎面就是娇软春色,小衣在身前,更是半遮半掩。

雪肤凝脂,柔软至极,赵潜竟好一会儿才恢复神志,喉头干哑:怎么了?怎么突然……凝白现在只想去死一死。

啊啊啊啊果然就该先想办法让太子出去的!!!赵潜眼睁睁看着通体雪白吹弹可破的皮肤涌起粉色,甚至愈来愈深,绯红秾艳。

不可避免忆起一些景象,他竭力冷静,看着她揪着小衣的手愈来愈用力,藕臂环压,姣好娇软。

凝白受不了了,你先出去呀!!!垂眸羞到极点,几乎都可以听见氤氲水汽。

察觉到太子出去了,凝白赶快把自己收拾好,看着一边那微微汗湿的小衣,更是羞愤欲死。

都怪它!!!细碎的穿衣声响起,而后就没了,她通红着脸低头出来,闷头向外,不是出去透气吗?赵潜不知道她为什么出来透气要先换小衣,但他知道这事绝不能现在就问,不然,她要羞昏头了。

只是略慢半步跟在她身后,袖中手掌却总是情不自禁微微半拢,控制不住地忆起……赵潜一边唾弃自己龌龊,掌心却如覆软玉温香,那已经是约半个月前的事了。

心下亦跟着一阵阵发热,只还余有理智,注意着她脚步总算稍慢下来,想来心情总算稍稍平复了些。

便到她身边,先问:可有哪里不舒服?一听他声音,好不容易消下去的一丢丢热度腾地又窜上来,甚至更甚先前。

没有没有没有!!!她真是要羞恼死了,我好好儿的,一点不舒服都没有!不许再问了!!看着也的确精神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赵潜才终于放下心,趁着她肯开口的机会,低声问:卿卿方才怎么……不让他问那个,他就问这个了是吗?!!我想!你不许问!!!又羞又凶,要恨不得挖洞钻进去了。

赵潜也不是一定要刨根问底,只是那一幕冲击太大,一些记忆一瞬间纷至沓来,让他……无法冷静。

怕太子还问,凝白只想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来堵他的嘴,只是陡然听到箭矢破风声,什么也来不及想,一把推开了太子。

利器破开皮肉的声音细微而震耳,赵潜骤然回首,一支箭自后穿进她肩头。

凝白疼得眼泪直打转,连太子厉声唤人也没听清,低头看了看,好险没穿透琵琶骨……那刺客没想到会失手,当即就想再搭一箭,也不在乎太子唤人,谁知一柄金刀凌空斩来,直直削断了他半条手臂!败事已定,他想也没想,咬毒自尽。

短短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有人刺杀太子,一时间人心惶惶,东宫属臣更是六神无主,忙奔到太子帐前此起彼伏问安。

而帐内,太子却被凝白摸索着捉住手,她脸色发白,冷汗满头,却强颜欢笑:殿下别这样,太医都说了,没有毒,只要把箭头□□就好啦……凝白自己疼得厉害,其实也不想分神,主要是太子看起来实在太可怕了,不哄哄,她都怕出事。

哄完一句,看着似还不够,又哄:殿下为我拔好不好?不然我害怕。

弱弱可怜,尾音微颤,赵潜闭了闭眼,让人准备。

她还撒娇:殿下真是疼我。

从头到尾,太子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临动手时,极压抑的声音快压抑不住,别怕。

凝白本来咬着枕头,闻言特意松开,细细颤着,还要说:是殿下,我就不怕呀。

只是说过之后,骤然剧痛,凝白痛得眼前一黑,哭出了声。

她喊着殿下,越喊哭得越厉害,直到太子为她包扎好,再也忍不住将她抱进怀里。

我在,我在。

他浑身紧绷,绷到发抖,心跳急剧,好像伤在她身,痛在他心似的。

凝白就哭得渐渐小下来,自己抹着泪儿,抽噎着小声说:好疼啊。

温凉掌心极缓慢,轻轻抚过她鬓边,她想,太子真是疼极了,手冰冰凉。

良久,太子好像缓过了那股疼,极力克制着让自己语调温柔:再让太医来诊一诊?凝白觉得没有必要,又没有毒,诊什么?她就往他怀里缩,哭韵犹存,闷闷地说不要。

诊一诊能碍得了什么?也许她只是又疼又惧,只想同他独处罢了。

赵潜觉得自己很冷静,柔声说:好,那便不诊。

卿卿臂膀不能用力,我为卿卿更衣?要是在出事前,凝白就要怀疑太子是不是有小心思了。

但现在,太子恐怕满脑子都是那伤。

那箭从后穿来,正在她右边琵琶骨下一寸,牵连着琵琶骨,自己也确实不能动臂膀。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脸红,点点头。

太子就除下她小衣,另去拿一件来。

凝白心里很害臊,他拿的那件不是她的,那就只能是他为她备的新的。

不知他何时让人备的,更不想再想太子是如何知道她的尺寸,可是垂下头,入目令她更加羞,又不敢看他,真是难为情极了。

正是两难时,她目光飘忽,而后就亲眼看到,乳色的水液溢了出来。

缓缓瞠大眼,她呆滞抬起头,太子手上拿着小衣,震惊在原地。

那、那是乳汁吗????作者有话说:作者:嗯……是的。

大家都知道女鹅体质特殊啦,那么孕早期产奶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小声既然是孕早期就开始产,那么又没有崽崽,就只能小赵……(作者不会承认这是作者的真实意图的……!(啊啊啊果然还是太瑟了大家不要觉得作者bt啊QAQ(如果觉得作者bt的话,那、那就……QAQ……以及上章被锁,是作者怎么也没想到的,真的就只是单纯一笔带过了下第九章承诺过的play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