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
苏美玉也在跟柳方霖哭诉:你看看你那个白眼狼儿子,我贪墨那些银子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你跟他铺路吗?他倒好,为了他媳妇儿就这样当着一众仆妇的面羞辱我,我是谁?我是他母亲,他有把我当过他母亲吗?他就是个白眼狼!这些来来去去的车轱辘话,苏美玉已经说了一晚上了,柳方霖是一句话都没有,好像是听进去了,又好像是没听进去。
你到底听没听见我的话?苏美玉见他半天没声响,气得上前推了推他。
柳方霖终是不耐烦地开了口:那你想我怎么办?去教训教训他,然后把莫氏的嫁妆给要回来!苏美玉直接给他指派任务。
柳方霖闻言倏地皱眉:事情闹得这么大,你还要往下闹吗?你是想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你贪墨了国公府的银子为我铺路?还是想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你肖想郡主的嫁妆不成,又要肖想儿媳妇儿的嫁妆。
苏美玉怎么也没想到柳方霖会说这样的话,顿时便怒气冲天道:我闹我是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不等苏美玉说完,柳方霖便皱眉截断她的话:别再说是为了我了,之前你跟母亲她们肖想郡主嫁妆的事情外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如今这些事情若是再传出去,你也不用再为我铺路了,我那仕途定也是走到头了。
……柳方霖这一句算是彻彻底底镇住了苏美玉,叫嚣的话全都噎在了喉咙口,所有火气都变成了担忧:什么事情传出去了?不会有这么严重吧?柳方霖横她一眼:没看到田家又来退亲了吗?那田家为什么来退亲,还不是担心那些流言会耽误田大人的仕途。
苏美玉听完呐呐开口:我……我也没想要她的嫁妆,这不是父亲逼得急,我没法子嘛!夫妻俩一时无话,相对无言。
半晌,苏美玉才又看着柳方霖道:现在不能要她的嫁妆,那你说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把你放的印子钱都收回来,铺子田地都去卖了。
柳方霖说的苏美玉心痛极了,可如今确实只有这一条路了。
卖了也是不够的,这些年家里的银子被柳家也要去不少。
柳家的银子我去要。
柳方霖也知道这些年柳家的作为。
若是平时也就算了,现在事关他的仕途前程,银子肯定是要要回来的。
见柳方霖这样说,苏美玉到底宽了些心:你那还有银子吗?柳方霖脖子一梗:我哪里还有银子?前些日子我不是才给了你几千两银子吗?虽然银子不多,可好歹也几千两银子呢。
柳方霖哼道:才几千两,应酬都不够!说到这官场上的事情,苏美玉便气弱了:现在不比以前,你以后还是省着点花吧。
嗯。
柳方霖应了一声,没再多言。
夫妻俩分头行动,连觉都不睡了。
不仅是西苑动静大,这边南苑也有人穿着斗篷趁夜出去了。
翌日一早,小婵便来禀报:郡主,昨晚姚姨娘果然趁夜出去了。
苏汐月眸子倏地一亮:可有人跟着?小路子应该跟着了,小路子就在门外,要不要奴婢去把他叫进来?小路子负责守后门,跟她关系最要好,昨儿郡主想要找人盯着姚姨娘,她就让小路子留意了,没成想这姚姨娘昨晚还真出去了,还正好被小路子撞见。
苏汐月立刻朝小婵抬了抬下巴。
小婵会意,片刻便带了小路子进来。
奴才见过郡主。
一进屋,小路子就给苏汐月行礼。
苏汐月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昨晚姚姨娘是什么时辰出府了?小路子想了想:应该是子时,昨晚奴才本是在打盹,听到打更的巡夜报时才醒来,正好看到姚姨娘偷偷开门出去,奴才记起小婵说的,便偷偷跟了上去。
她去哪儿了?小路子惭愧地垂下脑袋:奴才惭愧,出了东街,奴才便将姚姨娘跟丢了。
苏汐月闻言瞬间便有些失望:她是不是发现你了?小路子仔细想了想:应该没有吧,奴才一直很小心地跟着,前头姚姨娘也从未转过身来,应该是不曾发现奴才。
苏汐月沉吟片刻道:你昨晚跟她走了那些路你还记得吗?小路子立刻点头:奴才都记得。
苏汐月看向小婵:去拿纸笔来。
是。
小婵应了,便去取了纸笔来。
苏汐月:把你昨晚跟她的路线画出来,跟丢的地方也做好记好。
是。
小路子不敢怠慢,连忙接过纸笔,将路线画了出来。
画好之后,小路子又将地图递给了苏汐月。
苏汐月接过地图,仔细看完,却是皱紧了眉头。
跟丢的地方的确在东街尽头,可东街后面便是有一大片宅院,人家太多了,这根本无从查起。
而且之前姚氏做外室时住的宅院在城西,也根本不在一处。
昨晚她消失的地方可有马车?苏汐月想起什么,问道。
小路子晃晃脑袋:好像没有。
苏汐月皱眉沉思,没有马车的话,那大致就在东街这一片,毕竟光靠走路的话她走不远。
虽然眼下缩小了范围,可若是真要找人,那依旧是大海捞针。
不过这次虽然没找到人,但好歹终于是有了些有用的信息,算是个好的开端。
苏汐月抬眸看着小路子交待:以后若是再看到她出府,继续跟着她,看她去了何处。
是。
小路子连忙应了。
苏汐月又递了个眼神给小婵,小婵立刻会意地拿了个钱袋塞给小路子:这是郡主赏你的。
谢郡主赏赐。
小路子接了钱袋,立刻跪下道谢。
去吧。
奴才告退。
小路子将钱袋塞到兜里,便躬身退下。
苏汐月看着小路子的背影,眉头轻皱。
虽然有了小路子,不过这人怕是不好盯。
苏汐月这会儿又想到了凤卿绝。
若是她没惹他生气,倒是能问他借两个暗卫,这样定能事半功倍,不过现在……想到凤卿绝,苏汐月瞬间便没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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