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善最近过的风平浪静又舒心,虽然顾诚有些奇奇怪怪,总爱往她跟前转悠,话也超多,但没关系,她有自动屏蔽功能。
其实自她频繁出入顾家,外头的传言就没断过,各种谣言都有。
其中伤害最大的,大概就是曹阁老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他费尽心机将刘宗孝弄进工部,背了骂名。
不料,为他人做嫁衣裳。
眼睁睁看着顾家和刘家好上了。
刘夫人见天的往顾府跑,和侯夫人好成了姐妹花。
刘侍郎坐班就是去京卫营,从早到晚,连带着将聂尚书都拐带了,买一送一。
原本聂宏杰两边不沾,只忠心皇权,管好自己的部门,不料现在心也偏了。
朝堂上帮顾诚怼曹家不说,前些日子,还同刘大人一起提着礼品去顾府探望顾世子,殷勤的跑了好几趟。
曹阁老阴沟里翻了船,身心皆伤。
至于伤害性最小的,便是来自后宅妇人的乱嚼舌根子。
这些话直奔着刘大娘子的清誉去的。
譬如刘宗孝为了站稳脚跟卖妻求荣。
再譬如刘大娘子没有廉耻,为了丈夫的前途,自轻自贱,还对小顾大人使了狐媚手段。
为什么说伤害性最小?人言可畏,如利剑穿心,杀人于无形。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死在谣言中?尤其是后宅妇人,就是奔着要人性命去的。
叶善去顾家,就跟上衙门点卯一样准时准点。
其他人一概不理,无论是递帖子上门的还是送请柬请人的。
闲言碎语传不到她耳朵里,可把那些后宅妇人们急坏了。
传谣言最大的乐趣,肯定是当事人要有所反应,连传都传不过去,铜墙铁壁一般,一律阻隔,简直叫人气断心肠。
于是这些人又改变作战目标,直奔刘大人而去。
呵,这位更离谱。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至于刘老太太、刘老太爷,也是个脑子坏掉的,对儿媳妇好到简直没话说。
有娘子找上门,一脸神秘的将他家大娘子和顾家不清不楚二三事说给张氏听后,张氏竟然笑了。
是的,笑了。
过了会又反应过来般捏着帕子抹眼泪,说:不瞒你说,我家儿媳妇我是当女儿看待的。
她要是跟我儿有缘,和和美美一辈子,我们做长辈的自然高兴。
可要是她真有……真有……啊哈,你说哪个当亲娘的舍得女儿受委屈,真到那时候,让我儿一封和离书放她走,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当兄妹啊。
啊,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家善善?她是个好姑娘,非常好!能娶到她是我们老刘家祖坟冒了青烟了。
我一辈子感激她!要怪也是怪我儿子不争气。
啊?哦,娘子说的是呢,谁不想当个奶奶呢,可是延续香火这事,唉……来说嘴的娘子看刘家婆婆待家里儿媳妇如此之好,真真是嫉妒羡慕的红了眼。
都说顾家是好婆家,人人都想嫁他家,殊不知真正的好婆家在刘家,她今日算是长见识了!这样的好婆家哪里找啊?偏那刘家大娘子还不惜福,这要是她的婆婆她的丈夫,她根本不可能这山望着那山高。
安安分分的孝敬公婆,为家里男人生儿育女。
哪能像刘大娘子那样见天的往外跑,这还是妇道人家该干的事吗?她这般想的时候,似乎是忘了,她婆家也没那般差劲,若真是那等苛待儿媳的婆家,又怎容得下她在外头抛头露面说三道四。
这位娘子回去跟曹夫人回话,又添油加醋加了点自己的想法,总之将刘家描述成了有情有义的一家子,只有那刘大娘子被惯坏了,委实不像话。
当然刘老太太想要孙子她也看得明明白白。
这些妇人们大概都是宅斗高手,不仅在自个家兢兢业业,还热衷将宅斗事业发扬光大。
这世上竟然还有不需要宅斗的女子?这让她们很气愤,于是有人心动刘家好,筹谋着将家中庶女抬过去做平妻,或者远方的表妹,送去做个小妾。
还没等大家研究出个结果,袁二娘子那边带来了好消息,说刘大人在云州以前有个相好,还生了个儿子。
自从叶善几个月前在大庭广众之下带着刘家人扫了袁二娘脸后,后者一直记恨在心,早就派人去云州那边寻访刘宗孝的相好。
她记得有过这么个人,当初她因为叶善穿了一件红衣心中不快就派人查过她。
所以说,孟大小姐也确确实实是个睚眦必报之人,那么件小事都能将素不相识的人查个底朝天,何况被当众下了脸。
简直恨毒了心肠,更别提叶善能频繁出入顾家,而她要忍受公婆的刁难,丈夫的无能无用,还要日以继夜的照顾年幼的孩儿。
查到那个叫阿琴的女人还带着个孩子,她简直是狂喜的。
至于孩子是不是刘宗孝的,阿琴也说不清楚,不过孩子确实是那段时间有的,但她一直在接客。
有了孩子,她就赖上了一位做生意的财主老爷。
老爷不是本地人,将她带回家乡后,做了第九房小妾,因为肚子争气,也委实过了几天好日子。
后来就闹了饥荒,财主家被抢,母子二人颠沛流离,一直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直到又重新回到云州。
听说清风山庄是天下第一义庄,接济贫苦百姓。
在山庄的帮助下,找了一份活计,母子二人勉强度日,直到袁二娘子的人找上她。
说起刘宗孝,阿琴好一会没想起这个人,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来人将刘宗孝的近况说了,又告诉她,孩子要是刘大人的就带他去认亲。
不是就当她们没来过。
阿琴纠结了一晚上,孩子长的像她,年岁也符合。
她自己都不确定的事,谁又能说她撒谎?因此第二日就背着小包裹义无反顾的跟她们走了。
她无论如何都要为她的儿子奔个前程。
*阿琴认亲的戏码原本可以直接找上刘大人,但热衷宅斗的夫人们告诉她,必须要哭求到刘家大娘子跟前,逼着她认下她们母子,这样就算是过了明路了,否则无论是她还是孩子永远见不得光。
阿琴不知她们有意找叶善麻烦,信以为真,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外室携子哭求正室收留的戏码就在大街上上演了。
叶善日常冷漠无情,不为所动。
梅梅横在中间不让她们越线触碰到大娘子。
刘家的马车赶来,叶善跳上马车,梅梅,走!梅梅:嘿!好嘞!阿琴看向对街二楼,心一横,冲向马车,张开手臂:大娘子,求您行行好,我母子二人千里寻父历经千难万险,我死不足惜,可是孩子是刘大人的种啊!你不能自己生不出儿子,就不给别人活路啊!马车夫回头看向叶善。
叶善:碾过去。
马车夫土匪出身,心歹人狠还莽,让碾他就碾,一扬马鞭,不避不让,直冲而去。
二楼顿时响起妇人们惊慌失措的喊叫声,有胆小的已经捂住了眼,等马车飞驰而过,悄悄露出指缝,才看清滚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阿琴。
小娃娃头大身小,尖锐的哭声响起:娘啊!娘!有街边商铺的妇人,上前查看,掐了把人中,将她弄醒。
阿琴悠悠醒转,惊魂未定,刚才,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她就交代了。
她万万没想到刘郎的原配竟是如此蛇蝎心肠,难怪过门近四年都无所出,肯定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于是阿琴就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将自己的悲惨遭遇说了遍,给自己安了个良家子的身份,还给自己和刘宗孝编了个有情.人横遭波折,失散多年,只因不忍父子分离,千里奔波认祖归宗的戏码。
眼看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袁二娘子急急从二楼包厢冲了下来,义正词严道:竟还有这种事?你为刘家延续香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刘大娘子自己无所出就要残害刘大人其他子嗣,简直残酷心毒,不配为人妻人母!咱们临安怎能容得下这种毒妇存在!今日必须要为阿琴姑娘讨回公道!吃瓜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都快过年了,家里的事都不急着忙活,先操心起别人家的家事了。
于是由袁二娘子这位正义之士牵头,阿琴母子哭哭啼啼,还有她事先就收买好的地痞无赖的怂恿呼喝下,竟将一条街的大半百姓都忽悠走了,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将刘府的大门给堵了,叫着喊着要刘家大娘子给个说法。
府内,张氏正扣着脚趾头吃柿饼,人闲心闲日子舒坦,她不像刘世仁那样着急赶走女魔头。
大概是习惯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外头忽然吵闹了起来,她虽然好奇出了什么事,但更想待在温暖的窝里享清福,一步都不愿走。
倒是刘世仁跑出去打听了,而后颠颠的回来说了。
张氏眯着眼,就像听别人家的丑事似的吃了自家的瓜。
听完也没什么想法,又吃了个蜜枣。
刘世仁说: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张氏:我反应什么?妓.院里的婊.子说的话能信?谁知道她肚子里怀的谁家野种?像这种货色我见得多了。
我会稀罕她养的杂种?等将来请走了那位,给我儿房里多放几个人,我还怕没孙子?呵呵。
刘世仁急得瞪眼,这么个好机会,你怎么不会利用?而后凑过来,在她耳边叽叽咕咕一通说。
张氏心里发虚,还,还能这样?刘世仁将她鞋子套她脚上,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你快去!张氏现在特别信刘世仁,让去就去了。
外头的叫门声,一直就没停过。
张氏暗骂阿琴贱人,再这么下去,毁得就是她儿子的名声了。
就这损福折寿的玩意,就算生养了十个刘家子孙,她也不待见她进门。
大娘子的门口由梅梅守着。
她在练两把双月弯刀,刀光剑影,张氏贴着墙根走,看得一愣一愣的。
大概是大娘子之前有交代,梅梅并没有拦人,继续练功。
屋内叶善正在擦拭东西,她给顾家人准备了年礼。
前几日老太太说了,希望她们一家年后能一起去给她拜个年,而不是每次都是她一个人。
搞得她跟孤身一人似的,怪可怜的。
老太太从来没正儿八经和刘宗孝聊过,只刘大人来探顾诚病的时候,简短说了几句,看上去是个憨厚人。
当时叶善也在顾府,夫妻俩个连面都没碰一下。
顾老太太只觉得古怪,她是越发看不懂了。
张氏进门,先将门口的情况说了,而后献计:我听说顾府老太太宅心仁厚,爱打抱不平,你若想从今后彻底留在顾家,不如咱们配合,再使一出苦肉计。
随即巴拉巴拉将刘世仁教她的话说了。
叶善摸着金丝楠木的暖炉手一顿:你说,你要将我赶出家门?张氏头皮一紧,摇头又摆手:不敢不敢。
这不是为了让您能光明正大的入主顾家嘛。
还有您现在的身份也不好再嫁是不是?趁机,您把我儿给休了。
咱们把场面上的文章给做好了。
您不在乎,可顾家会在乎是不是?叶善没听懂:我为什么要嫁人?梅梅忽然跑进来,说:大娘子,顾家大哥来了。
叶善:他来干什么?张氏大喜:接你去他家啊!肯定是这里的事传到他耳里去了。
顾大人对您多好啊。
善善啊,你可真有福气。
叶善回头看她。
张氏大喜之下,已自动进入状态:善善,你听我的没错,咱们就这么演了啊,为了你的终身幸福。
叶善时常觉得张氏说的话她听不懂,譬如此刻。
但是她们又能完美的说到一起去。
如果能永远的住进顾家,留在奶奶身边,还有婶子作伴,她倒也不介意陪她演戏,只是凭什么她被赶走?顾诚来了不假,不过他并未进门,而是在刘家大门外轰赶围观人群。
简直岂有此理,善善也是她们能品头论足的。
大门忽然被打开,张氏喜气洋洋的跑了出来,哟!一声先看向顾诚,喜滋滋的跟看女婿似的,又觉不对,转头看向人群内搜寻:谁是我孙子?快过来让奶奶看看!顾诚被张氏的变脸神功搞得莫名其妙。
阿琴是见过张氏的,和刘宗孝在一起的时候被棒打鸳鸯过一次。
然而眼前穿金戴银的贵妇和曾经那个尖酸刻薄的乡野老妇根本没有丝毫相似之处,阿琴呆住了,被袁二娘子推了把,才后知后觉得想起,哭着叫了声:娘!抱着儿子就冲了上去:福儿,快叫奶奶。
张氏一眼瞧见男孩和阿琴如出一辙的八字眉就觉得晦气,长了一张丧门星的脸,就这有福才怪了!然而她又不得不演起来,隔着帕子摸了下男孩的头,这就是我孙子啊?阿琴急切道:叫奶奶!福儿胆小,这么大阵势的哭号叫骂,他已经被吓到了,更别提他娘为了让他博取同情心,把他屁.股都掐肿了。
现在别说让他叫奶奶了,就是让他哭他都哭不出声了,只埋在她娘怀里,死活不出来。
阿琴生怕孩子表现的不亲近人被嫌弃,强行拉扯她,跟抓扯吸附在墙上的爬山虎似的,感觉再这么拉扯下去,孩子的小细胳膊都要被扯断了。
顾诚不忍心道:他是你亲儿子吗?你轻点!正说着话,叶善从里头出来了。
袁二娘子从顾诚赶过来为叶善出头就攒了一肚子火,正要张口斥骂。
叶善上前一步,居高临下道:你就是刘宗孝在外头的女人和孩子?刘宗孝怎么能这样?他对不起我,我们过不下去了。
张氏,你儿子这样我很生气,我不要和你们做一家人了。
现在我自己把我自己逐出这个家。
顾诚,我现在没家了。
张氏:……女魔头,戏不是这么演的啊!吃瓜群众:?什么情况?顾诚一时没接上话,表情有些愣。
叶善眯了眯眼,就在那一瞬,顾诚立刻道:你跟我走,我家永远是你家。
叶善大步往前走,那就走吧。
人群自动散开,就挺出其不意的,挺回不过来神的。
梅梅追上去,大娘子,你去哪我去哪!顾诚是骑了马来的,他今日外出见了女鬼,偶然听说这边出事了,就着急忙慌的过来帮忙,没想到会有这么大惊喜!事已至此,容不得他多想,忙追了上去,牵着马,扶她二人上马。
**年二十八家里多了两口人,看样子是要一起过年的节奏。
顾老太太心情复杂。
刘大人外头女人找上家门,这事有一百种解决方法,偏顾诚选了个最叫人误会说嘴的。
侯夫人还没出门就感觉已经被吐沫星子淹没了。
偏顾诚还无所谓,心情很好:你们不是一天到晚要添丁进口吗?家里多俩口人,应该高兴。
侯夫人站起身就要打他,添丁进口不是这么用的。
年三十,同往年一样,宫里太监带了年礼请顾家人进宫。
叶善被留在了家里。
叶善同画屏玩了一会后,嘴里没味,想吃甜食。
然后她去了侯夫人的院子。
屋外,梅梅和画屏在放小烟花。
顾诚职务之便,从制造司搞了许多这样的小玩意儿给梅梅玩。
侯夫人不在,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守门的下人都没有。
安静的颇不寻常。
叶善倒无所谓,她点了一盏小灯,发现侯夫人的卧房果然有新鲜出炉的糕点。
糕点非常脆,甜的齁人,侯夫人的爱意倾注在里头,她能感觉得到,她很喜欢。
屋内没人,但是烧了地龙,很暖和,像是在等待着谁随时回来一样。
她索性脱了鞋子,抱着侯夫人搁在榻上的软枕,窝在小榻上吃东西。
房间里都是侯夫人身上的香味,她感到很安心,吃着吃着上下眼皮子打架就睡了过去。
顾侯翻墙进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小小的人儿,又软又娇的躺在他夫人爱躺的软榻上。
乍一看去,眉眼温柔的竟和他妻子有几分像,叫他不由的心生好感。
他忽然想,要是他妻子也生了个姑娘,大概也会是这副模样,真叫老父亲心头跟着融化了。
哪像臭小子不讨人喜欢,看着就牙疼。
忽然一个瞬间,眼前一黑,顾侯久经沙场,没管砸过来的软枕,已精准握住朝他打来的拳头。
小丫头看着小小一只,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顾侯人高马大,不会欺负小姑娘,不想连番留手,忽然啪一声,挨了个耳刮子。
一时给打懵了。
直到叶善抽出他的佩剑,又被他给按回去,捏住她的肩头问:这里是我家。
你是谁?叶善挣扎的动作一顿,你家,你是谁?顾候:顾诚是我儿子。
那你是奶奶的儿子?叶善想了想,我知道了,你是伯伯。
她紧张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声音甜的发腻,像是蜜糖。
顾侯原本被打了耳光,还有些气,一听这一声叫,心又软了下来:你叫我什么?叶善:伯伯好。
顾侯老男人一枚,最招架不住小姑娘。
他用舌头抵了下嘴角,别说,这小丫头手还挺重。
他长到这把岁数,连老娘媳妇都没打过他耳光,没想到第一次竟给了这个小丫头。
实在是……你是谁?顾侯将佩剑一放。
叶善站在他身边,歪着头看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像是在评估什么。
顾侯不似顾诚长着一张秀美的俊脸,他是典型的硬汉脸,身高腿长,腰背厚实。
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杀伐果决的凌厉气质,让人不觉望而生畏。
他这样的长相气质很容易吓哭小姑娘,偏叶小姑娘一点不怕还睁着一双大眼盯着他不放。
顾候并不觉得被冒犯,反而生了兴趣,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哪家小姑娘,为什么在我家?说话的时候不自觉语调都放柔了。
叶善放松的往榻上一坐,荡着脚:这里也是我家呀,我们是一家人呢,伯伯。
顾侯心想,哟,这小闺女好玩儿,像是我亲生的。
长的好,武功也不弱。
忽而,整个人怔住,他突然想起,一个多月前,他夫人给他去了一封信,说儿子有喜欢的人了,说不定明年家里就要办喜事了。
难道,她就是……顾侯的目光无意识的落在叶善未着鞋袜的脚上,连忙正人君子的转过脸。
如果是儿媳妇的话,他刚才挨那一耳刮子好像也不冤。
哪家老公公能盯着儿媳妇一直看的!啊呀!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1-10-11 23:54:04~2021-10-12 23:43: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霹雳曼纱超越神丨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亲爱的桃子38瓶;霹雳曼纱超越神丨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