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父工作上的这桩意外, 书颜并不知道怎么判断对错，但她已经受够了对杜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和那些无关紧要的道德绑架。
论坛上的事情像是火山爆发，不管接下来是熔浆还是山火, 她都已经不去想后果了。
可是，她依旧会害怕身边亲近的人对自己的看法。
书颜被整个揽进怀里，脸也埋在男生胸口, 声音很闷地试图解释：我爸爸他说自己没错，我……李绝楷蓦地抱紧她的腰肩，是一种无声的打断。
温热的手掌安抚在她后脑勺摸了摸, 喉间干涩道：我不管这些。
世界或许需要道理秩序，但他只对她偏心。
何况那是书千钧和杜霖父亲的事情，与她无关。
鼻尖充斥着清淡的刺柏香，他的怀抱是暂时安全温暖的避风港。
可是书颜知道拥抱不能解决一切事情。
她叹口气, 在广播里的铃声响起时抬头。
下巴磕在他胸前, 仰脸小声说：要回去上课了。
他捏了下她微红的耳尖：不去了。
没等她反应, 李绝楷把她外套拉链往上拉了点, 牵过她手往外走, 背影坚定又不可违逆。
没有地点没有说明, 书颜只是愣愣地跟着他走。
这个时间的校园太寂静, 就连出了校门也还是没多少人。
路边随便拦了辆车, 司机问他去哪。
李绝楷低眼玩着女孩的手指, 一会儿十指相扣, 一会儿握在拳心，语气有几分漫不经意：您先往前开。
那司机一听就乐了, 像是捞到个大单子, 很快把油表打了起来。
他瞥见书颜身上还穿着件深高校服, 小姑娘是张明眸皓齿的长相, 但是看上去有点安静。
又从后视镜里看了少年少女生得好看般配，又靠得还挺近，立马了然地猜测：小情侣被老师棒打鸳鸯，玩私奔啊？……书颜听着耳朵烧得慌，想收回手。
李绝楷倒是没脸没皮，捏着她指尖不让人动，嘴上混得要命：是啊，我们私奔呢。
后生仔胆识不错啊！哈哈哈我当年和我媳妇也是这么过来的。
司机倒是没有那种好为人师的毛病，打着方向盘，一路上还说说笑笑，把他和自己妻子的年少荒唐事都说了一遍。
大概是李绝楷拽着一张脸看起来太冷淡，于是书颜就被司机选成了最佳观众，时不时还得应和几声，和他互动一下。
最后车停在万象城外不远的小广场处。
司机或许是怕待会儿回去遇上下班早高峰堵车，往外一指：同学，把你们停这吧。
电影院和电玩城都在这！是约会圣地。
入冬的天气，外面是阴天，傍晚的风吹过来有些凉。
广场上人流比其他地方大，熙熙攘攘的人群左一撮右一撮地在小摊子面前成堆。
商场外面的广告牌和路灯都相继亮起，路旁有流浪歌手抱着吉他演奏。
李绝楷，我们买那个。
书颜注意力被棉花糖吸引过去，拉着他过去。
她要了一个星星和月亮的形状，分别是蓝莓味和柠檬味道，把星星的递给他。
李绝楷没接，压着眉峰，给了她一个爷难道会吃这种东西的冷淡眼神。
书颜拽拽他袖子，有点为难：可是我买了两个。
李绝楷好整以暇看她撒娇不自知的样子，心尖犯痒，忍着笑：谁让你买两个的？她诚实道：我想两个都尝一下。
他弯唇，却声线严肃：吃不完怎么办？你想让爷吃你剩的？……你怎么这样？书颜唇瓣抵着衣领拉链，微微垂下的眼尾里带着点委屈，别人谈恋爱都是这样的，跟你谈真没劲。
明知道她在故意激将，李绝楷还是没忍住捏她脸颊上白净嫩糯的软肉，拉下她衣链，俯身威胁般靠近：你再说一遍？我不说了。
她表情淡淡的，一副任他宰割的小羔羊样。
手却没闲下，要把那只蓝莓味的棉花糖往他脸上糊。
李绝楷直接接过底下那根棍子，松开手撕了一大块棉花下来，猝不及防塞她嘴里，笑得很坏：甜吗？书颜咬着一角，一点点地往里吞，嘴里囫囵不清地说：腻寄几试试不就资道———话没说完，面前一张桀骜的脸猛地凑近。
高挺的鼻梁骨，唇瓣很薄，眼尾弧度上扬狭长。
皮肤细腻冷白，看不到同龄人男生脸上该有的青春期瑕疵。
他咬住了那块棉花糖的另一边，糖在彼此唇间的湿热温度中渐渐融化，呼吸间的气息也逐渐交缠在一起，吞咽间的声音克制而暧昧。
她瞪大眼，乌黑瞳孔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慢慢靠近，手下意识推拒地按在他肩胛上。
李绝楷笑了下，牙齿终于撕咬开那片连接的糖嚼咽。
手指帮忙拢了下她唇边没咬进去的棉花，往她嘴里抵进去。
指腹被她湿濡柔软的舌尖舔到，他眸色暗沉下来，嗓音也比刚才哑许多：很好吃？听出他呼吸明显深重，书颜松开他手指往后退开了两步，脸瞬间红得一塌糊涂：你、你别犯混。
哦。
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舔了下沾上她嘴里棉花糖的指腹，似有若无地笑了下，是挺甜的。
……因为他这不正经的样子，书颜之后就一直防着他保持距离。
她没这么老手，根本不知道拥抱的第一天之后就是接吻。
而且李绝楷实在太痞，坏招损话一套一套的，根本不给人觉察的机会。
广场上没到跳广场舞的时间，人流还不算大。
两个人默契地漫步乱走，把棉花糖吃完，霓虹灯的色彩渐渐盖过霞光。
李绝楷单手插着兜，高大身影覆在边上，吊儿郎当地要去拉她手：牵不牵啊？书颜闷着脑袋，甩开：不牵，你得寸进尺。
他被她正儿八经的语气逗笑，一副闲云野鹤的无赖样：我想亲你就是得寸进尺，那以后我想……闭嘴！闭嘴！她急了，又去捂住他嘴巴。
李绝楷笑得懒散，热息覆在少女掌心，轻轻吻了一下：你刚认识我？言下之意：早该知道他是这副德行了。
他在关系递进后，对她耍起流氓来永远这么游刃有余。
书颜在这方面根本说不过这人，收回发痒的手。
抿着唇往前走，随他吹得天花乱坠。
视线落在商铺间一家面积很小的自助大头贴照相馆里，正好里面走出来一对闺蜜。
书颜停下脚步，转过头：你要和我拍吗？李绝楷扬眉：嗯？我就是突然想到你这么会拍照，但是都没和我拍过合照。
她主动去牵他手往里面走，脸色若无其事，我们拍几张吧。
这照相馆像只虽小的麻雀，但五脏俱全。
很多各式各样的道具，发箍贴纸、帽子玩偶等等。
书颜知道身边这少爷有洁癖，肯定不愿意用别人都用过的东西。
她弯腰在贴纸那挑挑拣拣好一会儿，找到两张小的纹身贴。
她低着头在那捣鼓了片刻，调试完相机滤镜的李绝楷去拉了下她：你在干什么？看，给你放个烟花！书颜张开握拳的手掌，像眨眼似的眨了两下手。
她无名指靠近掌心的关节处贴了一个烟火纹身，小巧又精致。
很早之前，李绝楷就发现她出来玩时的状态会比在学校好很多。
怕被人注意，怕让人讨厌，所以她在很多人面前习惯把自己缩进一个壳子里，给外人一种高不可攀又自矜的形象。
但其实，也就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心性。
他目光放在她微笑的脸上，唇角弧度跟着扬了下，牵住她手指端详了几秒：我的呢？伸手。
她拿过另一张贴纸给他贴上，两个人手指上的烟花正好一大一小，牢牢地黏在指关节一面。
拍照的空间很小，为了显示出手上的烟花纹身贴纸，书颜想了个pose，就是互相托着彼此的脸，这姿势显然要亲密地挨在一起才能完成。
李绝楷半蹲下配合她身高和照相机镜头视角，头挨着碰她额角，戏谑地挑眉：这么近可以吗？……他是故意在调侃刚才她躲开了，书颜面无表情，可以。
李绝楷手托在她下巴那，白皙指骨戳了下她的腮帮：这样也可以？书颜忍住无语，咬牙切齿：可、以。
她伸出另一只手去按按钮，就在倒数十秒里，腰身突然被攥着贴在他手臂那。
耳廓是他灼热的气息：这样呢？书颜放弃挣扎，托着他下颔的手动了下。
带着点不耐烦，脸挤了过去和他就这么严丝合缝地贴着：可以，你好烦！李绝楷瞬间闭嘴了，脸颊和她紧挨着，有些心猿意马地闻到少女身上软软淡淡的体香。
看向镜头时，眼里也不自觉带着笑意。
画面定格好几次，一连拍了张九宫格下来。
虽然这种大头贴的胶片颗粒滤镜都很奇怪，他俩肤色又都冷白，光线亮到面中部都过曝。
但总的来说，两人颜值还是挺抗打的。
她没仔细看过自己和李绝楷靠在一起的样子，也从来不知道段小雅平时说般配是哪种配。
不过这样直观一看，好像明白点了。
李绝楷在个人照片里从来都是一张痞帅凌厉的脸，可是在这组合照里，他锋锐五官因唇眼弧度都变得柔和很多。
戾气褪减成冷淡，和她自己清冷纤柔的长相正好有种相似感。
书颜满意地把照片都收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边从这逼仄小店走出去，他伸手：不给我留一张？书颜拿过他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模棱两可道：你要这些大头贴情侣照干什么，女孩子才喜欢收藏的。
这话还真是头一次听，不过李绝楷也没多想。
路上车水马龙，市中心这块的下班高峰期到了，车堵了几百米。
刚走到外面街上没多久，就看见不少放学的学生也陆续回家。
一道闪光灯亮过，书颜本能地偏过头揉了下被刺到的眼睛。
她人就挨着李绝楷身侧，这种动作当然被他很快察觉。
往左手边看过去，是个穿着深高校服的男生拿着手机偷拍。
男生本来想跑，但最后一秒和李绝楷对上了视线，在触及到他抬手指了指自己这个动作之后，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在这等我。
李绝楷和身边书颜交代完，迈着两条长腿朝男生走过去。
侵略压迫性的身型往那一站，脸色阴沉地撂下两字：拿来。
对不起啊绝爷，我就是……男生把手机解锁递过去，心虚地看了一眼书颜那个方向，我就是看你俩好像在谈恋爱，就想着发给我女朋友看看。
论坛那些破事才爆出来。
这种特殊时期，管他想发给谁都不行。
李绝楷根本没在听解释，利落地让人解锁一并删了备份。
翻了半分钟后，他把手机丢回去，警告性地看男生一眼，而后一言不发带着书颜离开。
……走出很远后，书颜才状似无意地低声问起：刚才那个人，是在拍我吗？之前在那所学校也是这样，有人总爱偷拍她，恶意洗出照片贴在男生厕所和宿舍，或者偷拍后传到校群里轮一遍。
她捏紧的手指被李绝楷掰开，相扣着握住塞进他外套口袋里。
少年欠欠地嗓音在她脑袋上方响起：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自恋啊？他拍的是我。
看爷有对象了，难免有点难过。
他肩膀压低过来靠了下她，语气慢悠悠，便宜你了。
书颜觉得听着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小心翼翼地斟酌道：如果我和他公平竞争的话，我的胜算更大吧？……这次轮到李绝楷被噎住，颇有些搬起石头砸了脚的哭笑不得。
见他没否认，书颜肩颈放松下来，浑不在意道：那怎么能叫便宜我？我可是靠本事谈的男朋友。
你还真是。
李绝楷彻底被逗乐，愉悦至极地捏她脸上瘾，怎么越长越可爱的？书颜都没懂他在笑什么，乌黑清澈的眼眸看向他提醒道：你手机在响。
是邵扬他们打来的电话，说一个兄弟过生日，就在这附近的纯K开了个包厢。
不是深高的，也有其他学校的同龄男生，就让他一块过去玩。
李绝楷单手虚虚地压在她肩上，懒懒散散地对着那边通知：那我带个家属。
嫂子是吧？和他们一个班的魏子良早知道这俩下午请了假。
没多提别的，只吆喝着，赶紧来来来！-生日主人公叫秦邱，打球一块认识的，虽然自己家里也是小资做派，但这人对李绝楷一直挺崇敬。
一个大包里有点乌烟瘴气，有人在里面抽烟，男生女生都有。
科罗娜和嘉士伯的酒气醺人，已经喝完一打了。
李绝楷一进去，他们自发把中间挨着寿星的那块沙发位置让出来。
哎，这位哥是头一回带姑娘来啊。
这是特意带来显摆的吧？兄弟们，让我们恭喜绝爷脱单！啪啪响的做作掌声里，有人在笑：嫂子真漂亮，还穿校服来的哈哈哈哈，阿绝这是找了个乖乖女啊。
这可是我们学校的学霸，和绝爷不相上下！李绝楷瞥了他们一眼，才说进屋的第一句话：烟掐了。
几个男生立刻照做，嘴上还在说让书颜别介意，生怕把这张新面孔给吓跑了。
她被这么供着对待，反倒有些放不开的拘谨。
李绝楷没去中间位置，找了个角落的双人沙发落座。
手臂搭在椅背后，以占领的手势把人护劳了。
镭射灯让人眼花缭乱，打在透明茶几上呈现缤纷色彩，K歌圆台那还有一对小情侣在唱周杰伦的《晴天》。
书颜端坐在那，雪肤玉肌，白净而清媚。
一身校服校裙乖巧干净，帆布鞋和长筒袜看上去就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边上有化着妆出来奔着玩的同龄女生都不约而同把视线丢过来，也有在打量李绝楷的。
他倒是和书颜相反，外套敞开，里面那件T恤领口被扯歪了点，露出泠冽锁骨线条。
骨节削瘦的手从椅背搭在身边女孩的腰间，指骨有一下没一下地隔着衣服敲她彰显存在感，从各种细节都能看出侵占欲。
少年和旁人说话时薄唇似笑非笑地扯了下，浑痞又惹眼，天生适合这种玩乐的场合。
这两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走在一起的。
可偏偏各玩各的，又毫无违和感。
玩了会儿牌，李绝楷拿下她喝了1/3的牛奶搁桌上，单子递过去：点东西吃，你要吃什么？书颜把视线从那堆积木里收回来：吃饭可以吗？整个包厢安静了一霎，十几号人乱七八糟地对上视线，眼里全是不可置信，还都憋着笑。
这妹妹还真能折腾，谁他妈会跑KTV来吃饭啊！李绝楷未察觉般，对着她点了下头：水果要什么？书颜感觉到周围的诡异静谧，不太确定地扯了下他袖子问：大家是不是都不吃饭的？邵扬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打圆场：吃啊！我们刚吃完。
你和绝爷不是没吃吗？他陪你一块吃。
秦邱也跟着点头：纯K的饭很香。
嫂子这么瘦，多点几盘菜！寿星一发话，大家都七嘴八舌地附和着。
又玩了半轮，书颜那碗饭总算见了底。
她抿了口牛奶后，被秦邱女朋友拉着一块去了洗手间。
-等回来时，她和李绝楷说了声要先回去了，毕竟外婆还在家。
你别送了，我刚拿你手机打了车。
你就在这继续陪朋友过生日吧。
书颜把他手机塞回他外套里，叮嘱了声，别喝太多了。
整个包厢的人就看着不可一世的李绝楷这会儿乖乖地在他小女友身前勾下颈，附耳过去听她讲话，末了掀起眼皮懒懒地嗯了一声。
直到门关上，确认人走远，里面那群男生才放开了嗓子。
绝爷，不错啊！你还挺听管的。
咱绝爷平时这么牛逼，原来在老婆面前是个耙耳朵哈哈哈哈！嫂子也很懂事，多懂人情世故啊，还知道让你这重色轻友的留下陪我们玩呢！但是刚才……书颜看见绝爷被要手机号了。
秦邱女朋友突然出声道，指了下过道那，隔壁小姐姐过来的时候，我们也刚好从厕所回来。
李绝楷表情一顿，斜了斜额。
邵扬立马解释：隔壁不是他们5中的吗？那个校花觊觎我绝爷很久了，刚才听见声了，就拿了瓶酒过来请他。
是啊！绝爷又没搭理，嫂子不至于生气的。
秦邱撞了下女友胳膊，给她使了个眼色。
但秦邱女朋友没看懂这眼色什么意思，嘟囔了句：那怎么走这么早？不过要换成我，肯定还是会耍点小脾气的。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有人打着马虎眼切换话题，大家很快玩起新的游戏来。
李绝楷单手支着额切牌，眼神渐渐冷下来，脸色多了几分意兴阑珊。
半小时后，他看了眼手机微信置顶那，没有一条新消息。
和秦邱他们想的一样，他觉得书颜还真没生气。
但是她没生气可能只是因为都没当回事儿。
她为什么提都不提一句？明明撞见了也没来宣示主权。
就像秦邱女朋友说的那样，见到有人追自己对象，至少都会有点膈应的情绪在。
可她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书颜接到电话时，正在书桌前做雅思模拟题。
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半了。
接通电话时还能听见李绝楷在包厢里的噪音，他们玩个牌打个游戏再拼个酒至少能耗到半夜。
她不奇怪，只是问了句：喝醉了吗？李绝楷人坐到角落里看着液晶屏幕下方滚动的歌词，摇了下头：没醉。
听出他语气的低沉，书颜咬着笔头耐心地问：你怎么了？那边还是很吵，和她这里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说话，书颜就一直举着手机在耳边听，也没催。
须臾后，李绝楷说起隔壁包厢那个女生来送酒要手机号的事：你就看着别人对我献殷勤也没说一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少爷好像是真有点喝多了，说话很孩子气。
你手机当时在我口袋，我不担心她能要到你联系方式。
书颜把做题的笔放下，调整了坐姿，李绝楷，你别想太多了。
我今天很开心，也希望你开心。
他低垂着漆黑的眼睫：你不喜欢我，我开心不起来。
她轻轻叹口气，带着点哄人的意思：谁说的不喜欢啊？我喜欢你。
空气在这句话落在耳朵里时凝滞住。
秦邱和邵扬那伙人就看着他们索然无味了几个小时的绝爷突然在这时让人把音响全关了，还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不知道手机对面说了什么让他这么亢奋，这哥们像是刚刚喝了假.酒。
他冷淡锋利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一截裸露在外的白皙脖颈也不知道是不是蹭到哪。
都泛红了，热度仿佛还一直往耳根那蔓上去。
偏偏一向懒散冷静的少年此刻还装得人模狗样，镇定自若地朝着手机清咳了句，哑声：刚没听清。
书颜：……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