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绝楷一句纯爱, 把所有人都惹炸了。
【纯爱?你长得像谈过八百个女朋友!竟然还他妈是纯爱战士,这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所以是说是初恋?就谈过她一个?!颜姐,开个班吧, 到底是怎么找对象的?我跪着学!】【梦幻联动了,李绝楷你小子的人脉圈还挺广啊。
】【兄弟们,我关注这帅哥的IG都三、四年了!他拍摄的视频和最新电影都特别好看, 建议大家换个平台看看他俩的爱情起源在什么时候,别总人云亦云。
】【这还不够明显吗?两个都是有财有才还有貌的,一些碳基生物别来沾边!是不是对家找的职业黑子黑小姑娘啊?】【这哥们现在显然还在热恋期, 各位忍忍吧。
】【可是他们高中就认识诶,谁家的热恋期能有好几年啊?我只知道恋爱脑是有好几年的……】书颜翻评论看得失笑,紧接着瞥见李绝楷又转发了一条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函。
这家律师事务所是申城有名的红圈所。
函件中特地圈了热搜实时那蹦跶得最高的几个黑子的ID,限他们24小时内公开道歉, 还发给了那些带头侵犯书颜隐私的营销号们。
一时间评论风气改了好几次, 网友都震惊了。
说他护妻行动太快, 比娱乐圈那些工作室做事还利落。
也有人分析这招像是书颜身后有营销策划, 本来该是清纯少女人设崩塌的丑闻, 硬生生给扭转成郎才女貌秀恩爱了。
书颜刚出地铁站门, 就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她这段时间确实有了点知名度, 有时候在校园里走着都会被人求合照。
所以这会儿也是带着口罩帽子, 没让人认出来。
一接通, 她把口罩稍稍拉下来, 问他:我看见有人把你父母都扒出来了,真的没关系吗?我爸是正经商人, 我妈也早就是百科上的人物了,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李绝楷听见她那边路上的车鸣笛声和风声, 现在是回家?书颜想了想, 不知道要不要和他说他弟现在在他公寓那边的事。
她这么一停顿,李绝楷立刻发觉到她有事要瞒着。
她忍不住笑:这么了解我啊。
李绝楷慢悠悠回:书颜同学,你老公已经把你给摸透了。
书颜咬着唇,天真地问:有多透?他还真就答了,有些规律简直烂熟于心。
比如你的酒量问题。
3杯微醺会胆子大点,6杯助兴能让你主动弄得很爽,床单湿到不行。
到10杯你跟我做的时候就有点难配合了,15杯往上你断片,身体几乎给不到我反馈。
……近半分钟的沉默,书颜走在回去的路上都平白无故羞愤到想跺脚,咬牙切齿地威胁他:李绝楷!你再胡说八道试试!李绝楷在那边笑得没心没肺,声线低哑又磁沉:胡说了吗?她气鼓鼓地不说话,冷落他。
半晌后又生气地开口威胁:你回来就去睡书房!李绝楷这会儿反应才大了,仍旧是在笑:调戏老婆要被罚睡书房?知道我多久没回来了吗?书颜抿抿唇,答了一个数:22天。
他慢慢收了玩世不恭的笑,看向机场外面的摆渡车,夕阳下的空旷寂寥可见一斑。
握着牛奶杯子的长指骨节分明,刚冰镇过不久的玻璃杯璧上还沾着冷雾,勺子抵着杯身晃了晃:想我吗?她没出声,踢了脚路上的鹅卵石。
我快登机了。
书颜一愣:你现在回?事儿都办完了?嗯。
李绝楷看着桌边上那份牛皮纸里装的档案文件,脸色正了正,有件事要回来跟你说。
这通电话的最后。
就变成了他没说是什么事,书颜也没讲公寓那来了什么人。
李绝楷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李岐然,今年9岁。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见过这小孩长什么样,连张照片都没有。
到公寓物业中心的展示厅那时,书颜才乍然和小孩对上视线。
或许是因为生病,李岐然比同龄的小孩要瘦一点,瞳孔颜色偏琥珀黄,五官已经初具好看的雏形。
身高也和李绝楷很像,都有长得高的基因,这个年纪就快一米五了。
物业管理人员说:他能准确报出业主名字和住的楼层,背的电话号码也和我们这收录的信息一致,所以保安就把人送进来了。
书颜点点头,走上前稍稍弯腰:你好,我是你哥的女朋友。
李岐然抬眼看了她一眼,看不出多活泼的性格,反倒有些自闭地低着脑袋:哥哥为什么不来?书颜低眼看他,不冷不热:你不是能背出他电话号码吗?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他?小孩摇摇头,嗫嚅:不要吧……会打扰他。
你是一个人来的?李岐然点头,如实道:妈妈说我快要做手术了,就让我来见见哥哥。
说实话,书颜对这个弟弟印象一直不好。
他的存在让李绝楷从青春期到如今在那个家庭里不像是家人,倒像是一个输血的工具人。
现在又听见他这句话,那股火气烧得更盛。
快做手术需要用血了,上次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所以这次直接让小孩单独来找李绝楷,他母亲知道李绝楷这样的人一定会不忍心。
他们用一个孩子来算计他的同情心,把他架于道德制高点。
你做手术和你哥有关系吗?他很忙,没空来见你。
书颜语气硬邦邦的,指着门外,你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吧。
李岐然怯怯地看她一眼,但没再说话,起身往外面走。
书颜背着挎包,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她自认为是个旁观的冷情人,但确实看见孩子也会不忍心。
这么一想就更觉得那位后妈实在过分,这些年这种招数到底对李绝楷用过多少次了。
跟在后面看着李岐然走到了小区门外的分岔路口,她本来是打算送人到上车就离开。
不料那小孩是个缺心眼,过马路不看红灯。
在那辆车开过来之前,书颜及时跑过去抱住他,在地上滚了圈才避免车祸的发生。
但两人的手肘都无可厚非被柏油路擦伤。
……四月的天气已经不算冷,书颜披了件卫衣外套,摔得没他重。
全兰玉过来医院的时候紧张地不行,抓着她胳膊狂问自己儿子在哪:岐然身体不好,不经折腾!你这么大的人,怎么连个小孩都看不住?和自己想象的继母形象不同,全兰玉其实长相很秀气慧丽,年纪也不大。
但这会儿手链上的红宝石都因为大力摇晃而颤动着,声音在小小的消毒室里显得很刺耳。
书颜刚被白纱布包扎好的伤口被她手劲过大给摁开,边上的护士忙拉开她:这位大姐!您怎么回事儿?小姑娘的伤都被你弄出血了!您儿子被人领着去配药了。
书颜摊开手放在那,护士在帮她重新清洗有血渗出的伤口。
她则淡着一张脸看向女人,既然知道他身体不好,为什么要放任他一个人过来?全兰玉听出她言外之意,却还是在装傻:弟弟想看哥哥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他们可是血脉相连。
你只是绝楷的女朋友,还没过门呢!就已经容不下他家人了?她似乎是已经习惯了用这种道德枷锁来圈住人。
但书颜并不打算和她纠结这个问题,轻声细语道:我想上次献血时,医生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
孩子还小,这回把他教唆过来幸亏是没事儿,下回就不一定了。
你———全兰玉气得指着她,你小小年纪心怎么这么毒啊,我看李绝楷是被你灌了迷魂汤了!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书颜微微弯唇,毫不在意地看向她身后:李岐然,你妈妈来了。
听见这话,全兰玉立刻放下指向她的手。
脸色一变再变,挤出个笑转身安抚道:岐然,摔疼没啊?来,妈妈看看你的手……懒得看这出母子情深的戏码,书颜跟着护士出去缴费。
才出门没几步就看见李绝楷的信息,说他刚下飞机,正往医院这边过来,又问她伤到哪儿没有。
想想也知道一定是他那个继母在他那里添油加醋地告了什么状。
她没回,只是回之前那屋里要拿包时,恰好在门口听见全兰玉在教她儿子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待会儿哥哥和爸爸都快过来了。
等他们来了,你就哭知道吗?李岐然不解:为什么要哭?我是男子汉。
妈妈知道岐然最棒了,但是刚刚那个嫂嫂不喜欢你,她会在哥哥面前说你坏话。
全兰玉丝毫不把颠倒黑白当回事,循循善诱道,岐然想哥哥也变得不喜欢你吗?那我们当然要哭一下啊,不然哥哥就会觉得岐然没摔疼,就不会心疼你了。
……书颜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表演性人格在哪个年龄段都会有。
全兰玉把李绝楷和他爸都叫过来了,显然是想通过李岐然的伤让李绝楷对这小孩子愧疚,更别说他爸看见小儿子摔成这样又会怎么对大儿子施压。
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弯弯绕绕,离不开利己两个字。
书颜一言不发地进屋,坐在一边陪她们等。
全兰玉也没想到她会赖着不走,但又不好赶人,只好抱着孩子跟他小声支着招。
等门口两个男人同时到了,李岐然开始听话地支支吾吾哭着喊疼。
全兰玉还没来得及张口发挥,就听见身边这姑娘前一秒还无所谓地刷着手机,下一秒重重地啜泣了声,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掉下来。
……作为一家之主,本来还打算说两句的李慎衍当下只能尴尬地看着李绝楷:那是你女朋友?李绝楷风尘仆仆地过来,也没想到会看见这么一出。
他人懒散地倚着墙,捉摸不透地睨着书颜哼哼唧唧,视线从她包扎的白绷带那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眼神里就透露出一句话:搞什么?书颜掀起眼皮瞥他一眼,没搭理。
起身走上前跟他父亲问候:叔叔您好,我叫书颜。
小姑娘我见犹怜地挂着两行泪,任谁也说不下一句重话了。
李慎衍迟疑地点头:你好,都摔伤摔疼了?绝楷你带你女朋友再去拍个片,待会儿让孙助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叔叔,我已经叫好车了。
刚刚医生也查过,岐然和我都没什么大事。
书颜乖乖地抬了下手臂,十分善解人意地说,我这个样也不好和您多聊,那改天我再登门拜访您。
话都被她说完了,礼数又周全。
9岁和19岁对他们来说都是孩子,在一块哭成这样,两位长辈还有什么好说的。
全兰玉气得没处撒,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李绝楷带走。
-等出了医院门,书颜立马收起哭唧唧的一张脸,手指利落地擦了把眼泪。
反应过来的李绝楷乐得不行,犯贱地去搂着她问:怎么哭成这样,跟老公说说受什么委屈了?你别笑。
书颜一脸严肃,瞪着他,我本来也不想装的,我这叫‘师夷长技以制夷’。
她板着脸说这话时更可爱,有种和平素反差的萌感。
李绝楷忍不住捏她脸,等上车后,又让她脱开外套:我看看你手。
她嘶了口气,但完全没了刚在医院那股娇气劲:真没摔太多,就是蹭破了一层皮。
李绝楷看着女孩那白嫩手臂上被绑成那样,还是心疼,磨了磨后槽牙:这小子。
书颜诚实道:也不怪他,是他那个妈妈心眼太多了。
等他下个月做完手术,他妈就不会再惦记我这身上的血了。
可是我刚刚给你爸爸留下的印象是不是不太好?她后知后觉,好像刚才演得过火了点,有点懊恼,你爸这么精明,肯定看出来了……而且你那个后妈再吹吹枕边风,我就真成妖魔鬼怪了。
管他的想法干什么。
李绝楷捋了捋她头发,轻揉她红肿的手腕骨,我没说过他自己都是婚内出轨的人渣吗?……还真没说过。
但看的出全兰玉也是真的很年轻,貌似只比李绝楷大十五岁。
书颜垂着漆黑的睫毛,低着脑袋沉思了会儿。
突然抬手顺了顺他额前的黑发,像摸一只大狗:好可怜。
……等牵着她一进屋,李绝楷手掌扶着她后脑勺,脑袋一偏,把人抵在门上就毫不客气地亲她。
憋了一路没怎么表现出来,从看见她在医院那会儿就一直克制着,此刻全肆无忌惮地将想念的情绪放在这个吻里。
呼吸和心跳都贴近,鼻尖撞到一起。
起初她还想躲开点,但被李绝楷察觉到,抓着她腰身往自己这揽着靠得更紧。
一下一下深入地吻,整整亲了六、七分钟。
书颜那只没伤到的手最后放弃地攀着他肩膀,慢慢垂落。
她迷迷糊糊地想,这人比起高中那会儿真的长高了,接吻都有点费劲。
等亲够了,李绝楷才把人抱去沙发上坐着。
但还是黏糊地扶着她腰,勾着她小腿。
压着女孩温软馨香的身体,没事儿就啄吻几下,又怕弄到她手,没再继续深入。
你、你不是说有事儿要跟我说吗?书颜耳根都被亲红,膝盖抵着他胸口。
李绝楷这才像是被浇了盆冷水,稍微冷静了点,压在她嘴巴上又亲了几口,才把人扶坐起来:这件事毕竟过了好几年,还没确切的结果,我姑父那边还在查。
她感觉这气氛一下肃穆起来,不由得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我这次出差,偶然碰到了一个人。
李绝楷把那份档案袋递到她手上,里面是当年杜母给杜父买的寿险。
因为杜父自杀,她得到了几百万的保金。
但是她从未提过有这笔钱的存在,反倒在当时一味地向法院提出抗议申诉,给人一种家里分文不剩的孤儿寡母感。
书父那边早就把医疗数据公开,一个病人明明在科学依据上是呈现好的状态,但却毫无预兆地选择了自杀。
病人在神经衰弱,心理状态极度不稳定的情况下,陪伴的家人能做的可太多了。
提前买好保险,可能在督促吃药上做点手脚,又或者在其他陪伴治疗方面下点功夫……而那时把矛头全指向当时的心理医生是最好的选择。
一阵冷寒从脊骨那往上攀,书颜看得眼眶通红。
杜霖只是偏激偏执的疯。
可倘若警方这边定案,他母亲这就是纯粹的恶,是预谋已久的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