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我求求你,别再和表哥怄气了好吗?不好。
若薇苦着一张小脸,瞧着羽蝶殷勒地招呼婉琴多吃些糕点,不满地噘嘴瞪视着婉琴。
她本想趁着表嫂来探望婉琴时,替表哥说些好话,可婉琴却一点也不帮忙,只顾着吃她的东西,快把她给气死了。
自从两人从景阳县回来已过了三天,而这三天来,庄内人人自危,就怕一个不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间紧窒沉闷的气氛,即便是瞎子也看得出来有问题。
据若微暗地里观察,无论袁浩风说什么,羽蝶始终冷默不语,最后总逼得他愤怒地拂袖而去,然后将一身的暴怒发泄在底下的人身上。
这下子,搞得庄内所有人每天身处在水深火热中,已有不少人纷纷来哀求羽蝶别再和袁浩风斗气了,但成效不彰。
所以,若薇这次是身系众人期望,说什么也得完成这项任务。
婉琴眼角余光瞧见若薇责难的眼神,心知她再不开口,等羽蝶走后,她一定会被若薇骂到臭头。
姐,你和姐夫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丁?木来是好端端地出门,回来却变样了。
没事。
别再我而前提他,扫了我的兴致。
想到袁浩风的恶行,她到现在还一肚子火呢!当时在除去郭廷和之后,送伍宗青返回梅园疗伤。
她顾忌到伍宗青伤势过重,她不放心地执意留下照料,却硬是被袁浩风强制带离。
想来,她就气恼不已。
我累了,先回房去了。
羽蝶扫了两人一眼,不悦的话题被挑起,已失了惬意之心,不如离去。
表嫂……姐……婉琴与若薇两人无措地相视一眼,最后化为一声低叹,不放弃地跟在她身后。
从婉琴房里回到他与袁浩风的合院还有一段路。
羽蝶行经书房时,微讶地发现聂真和程衍两人脸色凝重地在外头来回走着。
夫人。
程衍发觉她,笑着拱手,与聂真交换丁个眼神,两人身形迅速地挡在她身前。
你们这是做什么?羽蝶柳眉微扬,不解两人为何挡住她的去路。
夫人,庄主方才收到一封信后,就不见他出来.但里面却传来他的低咆声,和不时传出物品撞击的碎裂声。
所以,我们想请夫人可否进书房一趟,看是发生什么事了。
程衍依旧有礼地笑道,眼神却十分坚持,和聂真就像是两座门神,硬是不肯让开。
不关我的事,让开。
既知她和袁浩风在冷战.她又怎么可能会主动去见他呢。
夫人,那封信是来自梅园的。
程衍续道。
就因如此,他才担心,袁浩风和伍宗青两人的不和,身为主子的护卫又怎会不知。
青哥来信,信是给他的,又与我何干?还不让开!她俏脸一沉,最后一次警告。
既是如此……程衍与聂真有默契地交换个眼神。
那就得罪了。
聂真话尾未落,出手朝羽蝶攻去,两人一左一右地朝她出掌,力道拿捏得很准,就怕一个不慎伤了她。
你们两个竟敢埘我出手?!羽蝶气愤地低喊,一套迷踪拳使得让人眼花缭乱,配上迷踪步更是不容两人近身。
聂真两人一开始略带保留,到后来惊觉她的武功不凡,两人当下不敢小觎,使出全力硬是一步步地将她往书房逼退。
两人间默契十足的攻势,虽然仍无法将她打败,却也逼得她无法抽身。
这……怎么办?他们为何要与姐姐打起来,姐会不会受伤?婉琴被两人莫名地开打,紧张不已。
别担心,他们不敢伤表嫂的,况且表嫂武功不弱,没那么容易被打败。
不过,他们倒挺聪明的,竟用这招。
若薇深觉事情愈来愈有趣,一双大眼紧盯着三人的打斗。
猛然,聂真长腿一扫攻她下盘,程衍紧跟着出掌击向她门面,羽蝶一个利落地往后翻身,却撞开了身后书房的大门。
在她落地时,两人更快地将门一拉,左右各紧拉着门,不让好不容易中计的羽蝶撞开门来。
得罪了,夫人。
程衍得意笑道。
你们两个给我开门,竟用这招来算计我,可恶!羽蝶使劲地拍着门,气急败坏地咬牙怒骂。
就在她猛拍着门时,身后一道灼热的注视,令她想忽视都很难,深吸口气转身,她含怒的美眸对上他漆黑的深眸。
你这两个部属对你倒是挺忠心的,为了你不惜算计我。
她扯了扯嘴角,嘲讽道。
袁浩风沉默不语,坐在案桌后,略带阴沉的黑瞳直勾勾地望着她。
在他的异样的注视下,羽蝶略微不自在地清清喉咙,主动开口:听说青哥写信给你,他写些什么?这两人不是一向互看彼此不对眼吗?怎么青哥会写信给他,倒是有些奇怪。
过来,想知道就自己过来看。
看着他手中捏紧的信,和他黑瞳底暗藏的冷冽,想也知道这信绝非好信。
踌躇了会,她可没忘记之前对他的不满,可抵不过好奇心,小心地避开被他摔破的茶盅,举步走向他。
脚步停在书案前,伸手欲拿取,陡然,他长臂一伸拉住她的手,硬是隔着案桌将她拉人怀里。
未拿信的手紧扣住她纤腰,让她坐在他大腿上动弹不动。
你……她虽不悦却未挣扎,接过他递来早捏成一团的信,将之摊开来,随着皱痕读了起来。
身后的袁浩风,将俊脸埋进她柔美的颈项,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幽香,不由得满足轻喟。
他有多久未曾这样好好地搂抱着她?明明记得只有三天,对他来说却仿若隔了好久。
而这一切,全因伍宗青而起,黑眸闪过一抹阴狠,心忖他不该救他的。
羽蝶一字一字地读完,秀眉不觉地蹙起。
青哥也真是的,写这种信存心让人误解,就算他想整袁浩风也不该拖她下水,她决定下回袁浩风若与他又打了起来,她绝不出言求情。
袁浩风:枉你身为一庄之王,名震于天下,竟做出这种强夺人妻之事羽蝶与我情深义重,共立海誓山盟,情之坚无可摧毁,而你却以威胁逼迫之卑鄙手段,令她含泪委屈下嫁。
此举卑劣之行径,若宣扬出去,将令天下人所不齿。
今事已成定局,还望你能善待她,否则我将不惜以命拼之,也要护之所爱。
伍宗青笔你明知青哥所言非属实,他只是故意在气你罢了,你又何必动怒。
羽蝶索性将信揉成一团,丢进角落的纸篓里。
他是说对了,若非我以婉琴之命逼迫你,如今你也不会是我的妻子。
气闷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就算他明了伍宗青是故意惹怒他,但心下仍惶惶然,毕意羽蝶不是心甘情愿下嫁于他。
既然当时你执意如此,那今日你就不该在意,别告诉我你后悔了。
羽蝶戏谑地嘲讽,以他的狂霸的性子,容不得人负他,她就不信他会良心发现,在这时忏悔。
果然――谁说我后悔来着,逼你嫁与我为妻,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即使当时怕你不爱我,现在也已得偿所愿了。
倏地起身,将怀中的人儿紧抱在臂弯里,黑幢里变得更深沉,有抹不容错认的欲望,他往内室专供他累时休憩的床榻走去。
是吗?我可从没说过我爱你。
螓首微扬,清莹的美眸迎上他的,故意挑衅。
那我们马上就可以证明了。
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将她纤柔的娇躯轻放在床榻上,健壮的身躯随后覆上她的。
随着粗喘和娇吟声断断续续地响起,袁浩风如愿地听到他想听到的,唇角的笑意始终不曾退去,怎么进去那么久都没声音,姐和姐夫不会有事吧?婉琴担忧地频频往书房内窥探,却什么也瞧不见。
你穷操心了吧!表嫂怎么可能会有事呢,我们进去才会被轰出来。
不过,表嫂倒是进去很久了,都快用晚膳,怎么两人都还没出来呢?若薇没啥耐性,整整一个下午四个人就因好奇,全守在书房前,里面的人却一个也没出来。
就在若薇失去耐心,拉着婉琴回房用膳时,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袁浩风俊脸上有着明显的笑意,臂弯里抱着纤柔的人儿,黑瞳里漾满柔情,注视着因欢爱而陷入熟睡的羽蝶。
一阵冷风吹来,怀里的人轻颤了下,更往他怀里缩去,双臂一收将她抱得更紧,不让一丝寒风侵袭她。
经过聂真和程衍两人身旁时,袁浩风扬起唇角轻落下一句:你们两个做得好。
他步履未停地往两人所住的合院走去。
啧啧!若薇手肘轻撞了身旁的婉琴,夸张地道:看到没,表哥脸上带笑,看得出是心情很好。
这全是表嫂的功劳,可是为什么表嫂却一副很累的模样呢?咳咳。
程衍轻咳,掩住唇边的笑意。
他当然看得出庄主满面春风,只是这两个丫头还小,有些事还是不适宜知道的。
两位在这站了一个下午,是否也该回房去休息了。
是该回房了,既然姐姐和姐夫和好了,那我们也就放心了。
婉琴轻笑,拉着若薇的手,一同回房用膳。
我们两个好久没好好喝酒了,今晚相信庄主用不着我们的。
程衍朝身后的人笑道。
走吧!聂真率先走向后院,打算好好地和他喝上一场。
明月圆如玉盘,晕黄的柔光洒泻大地,漆黑的穹苍闪烁着点点星光。
建于湖中拱桥上的一座凉亭,随着一阵冷风袭来,吹动了垂挂在四周的纱幔,纱幔轻扬,依稀可看出两抹依偎的身影。
冷吗?不会,很暖和。
柔软的娇躯,被包围在温暖的大氅里,身后靠着他结实有力的胸膛。
螓首微仰,看向此时天际的美景,清灵美眸掠过一抹沉痛,黯然低语:今夜的月色,像极了十年前的那一夜,美得令人心痛。
曾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我很怕看到月圆。
感受到腰间的手臂一紧,无言地传递他的关心,唇畔微扬,柔荑轻覆上他的,轻喟道:那一夜的记忆太过鲜明,每当看到满月时,深藏的记忆,总会如潮水般涌来,让我想忘也忘不了。
有时我很羡慕婉琴,失去那一段血腥的记忆。
事情都过去了,你也该卸下心底的仇恨。
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到你,即使是我也不行。
下颌轻靠她的头顶,如誓言般吐出他的承诺。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她在他怀中转个身,螓首轻靠他胸膛,任由两只小手,被他粗厚的大掌所包围。
什么事?他轻啄了啄她额际,低问。
狼王寨里的一票人,全是你杀的吧!头上传来他轻笑,双臂紧搂住她柔软的身子,深邃的黑眸望进她眼底。
你怎么猜到的?因为太巧合了。
在我刚从郭廷和口中得知狼王寨里的人全死了,而你却在此时来到景阳县,带走婉琴。
这是她事后静下心来,觉得可疑之处。
以袁浩风的武功,的确有可能在一夜之间挑了狼王寨。
况且,他曾说过,为了父命,也为了她,绝不饶过灭了南宫世家的人。
没错,在我追查到狼王寨与南宫世家血案有关,即连夜动身铲除他们。
原本我也打算替你除去郭廷和,但我一细想,这个主使者该由你亲手除去才是,况且,那时你也怀疑到他身上,所以我才先行离去。
袁浩风索性将话讲开来,若不是为了让她手刃仇人,也不会饶了郭廷和一命,才会种下之后的祸根。
并且顺手带走婉琴,好用来威胁我。
羽蝶语带讽刺,接着他的话尾,粉唇微噘地冷哼道。
袁浩风低沉一笑,挖苦道: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在记恨。
美眸一瞪,不满他话里的揶揄,唇畔噙着衅抹挑衅的笑。
如果我说是呢。
袁浩风面色一整,含情的黑瞳望进她不驯的美眸,大掌轻抚上她微凉的嫩颊,怜惜道:我不该伤了你的,看你痛苦我也不好受,但当时我别无选择。
别说了。
美眸微垂,轻道:你没有错,是我负了你。
他对她的好,她心里明白,即使在她背叛他之后.他仍是恨不了她。
为她查凶挑寨,以婉琴为饵,只为了引她上勾。
即使在伤了她之后,仍是悉心地照料在侧,最后更是无怨无悔地娶了她。
以对一个负心之人而言,他对她太宽容了。
他原可尽情地凌虐她,以消心头之恨,而不是怜惜宠爱,嘘寒问暖,还让她成了他惟一的妻子。
他的执着、痴情,令她感动,因而心甘情愿地允了自首之约。
袁浩风长指一勾,挑起了她低垂的美颜,扬手将一只金簪插进她如云的青丝里,俊脸含笑满意地审视着。
蝴蝶金簪。
羽蝶抬手轻触,低呼。
在她伤好时,曾遍寻不着。
当时那股淡淡无以言喻的失落,令她想忘也忘不了,却鼓不起勇气开口询问他,就怕答案是伤人的。
在你受伤时,我从你身上取出。
当时我就决定,在我亲手再次为你插上它时,也就是你真正属于我的时候了。
炽热的黑眸注视着怀里的人儿,俊脸缓缓俯下,就在薄唇即将覆上她粉唇时――你这人一向都那么自信吗?羽蝶在他唇边低问,却得不到他的回答,随着他火热唇舌蓄意地勾引,再也顾不及他的回话。
他永远也不会告诉她,他的自信受到最严重的考验.是来自于她。
宽敞的后院里,不时传来木枝交击声,伴随着儿声咒骂声。
臭丫头,你没吃饭吗?手给我举直!陆士刚恨铁不成钢,气呼呼地瞪了眼老不专心学武的若薇。
再看了身旁的一对,不由得叹了口气。
瞧瞧,婉琴多聪颖呀,一点就通。
一套迷踪拳已使得有模有样,反观若薇这臭丫头,老顾着玩,不肯专心学武。
不得不教他气得手痒,恨不得先揍她一顿再说。
大块头,你太凶了,我要换表嫂教我。
若薇使性子地丢下当剑的树枝,嘟囔着。
臭丫头,你说这什么浑话,我都还没放弃教你,你敢另投他师。
还不快拣起树枝来,继续给我练!敢换师,岂不侮辱他吗?他都还没考虑换掉这个劣徒呢!陆士刚气得横眉竖眼的。
羽蝶瞧了眼争执的两人,好笑道:若薇,专心点学武,等学得差不多时,就让你和婉琴比武,你难道希望到时输给婉琴吗?羽蝶深知她好胜的个性,请将不如激将。
我才不要输给婉琴,我会努力练武的!她不服输地鼓起腮帮子,小手挥动树枝,决定专心练武。
羽蝶和陆士刚交换了个眼神,看出他似松了口气的头疼样,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什么事这么好笑?低沉带笑的嗓音陡然响起,下一刻长臂已搂住了她的腰。
事情都忙完了吗?羽蝶侧首含笑,望着身旁高大的身影。
表哥!若薇惊呼,一见到袁浩风来,开心地朝他飞奔,把练武的事完全地抛在脑后。
我不教了。
陆士刚火大的双眼冒火,直瞪向若薇高兴的模样。
他决定放弃这个劣徒了,气愤地转身就走。
大哥!婉琴见状拔腿追上,想安抚他。
士刚在教你武功吗?你可得给我好好地学。
看着陆士刚气冲冲离去的身影,想来这个丫头太顽劣了。
若薇不驯地噘嘴,不满地嘀咕:我才不想让大块头教,他好凶喔。
不如我让表哥教好吗?一双大眼倏地睁大,拉着他的手撒娇,表哥的武功胜过大块头,既然要学当然要学最好的。
不行。
袁浩风毫不客气敲了她一记爆栗,笑道:我的武功招数太过猛烈,不适合女子学。
若薇,别再胡闹了。
羽蝶难得地对她板起脸来。
大哥的武功也不差,难得大哥愿意教你,你若能习得他一身本事,行走江湖也难得遇到几个对手上是吗?若薇怀疑道,却不敢再提起这个话题,本想借机退离,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令她不由得开心地建议:我从没见过你们两个对打过,表嫂,你有没有兴趣和表哥比划几招呢?不行。
袁浩风一口否绝,就怕不小心真伤了她,心疼的可是自己。
这倒有趣,浩风,不如我们来比试几招,就算明知会输你,可我仍想见识一下你的流云剑法。
羽蝶美眸一亮,兴致勃勃地走到空地等着他。
她曾见过青哥与他对打过,败得很惨。
青哥的落梅剑法在江湖上颇有名气,没想到一遇到流云剑法,却只有惨败的分。
而她的迷踪拳和迷踪步,以灵巧变化快速见长,教对手无法捉摸,而出其不备。
被若薇这么一提,她倒想试试在他的流云剑法下,她能躲过儿招。
袁浩风黑瞳不悦地一沉,但仍是朝她走去,提醒自己切莫在无意间伤了她。
你确定要比?不错,来吧!无视他的阴沉不悦,羽蝶率先出手,寒光一闪,长剑刺向他。
袁浩风轻松地提剑一挡,见她出招毫不留情,浓眉微拧。
尽管如此,与她对招,他仍保留三分实力,只守不攻。
不会吧!他们两个怎么打了起来?看得正入迷的若薇,被身旁蓦地响起的声音给吓着,一回头看到来人,讶异道:芸姐,你怎么来了?没办法,在家无聊,衙门目前又不需要我帮忙,而羽蝶又嫁到这,害我连一个伴也没有,只好三天两头往这跑。
对了,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宋芸目不转睛,紧张地盯视着中央打斗的两人。
这个袁浩风不是对羽蝶宝贝得很吗?两个人怎么会打了起来?别担心。
他们只是比划一下,表哥不会舍得伤了表嫂的。
若薇笑着安抚她。
你确定他不会舍得伤了羽蝶?宋芸斜睨身旁的人,语气充满怀疑,毕竟事情可是发生过的。
这……芸姐,你别那么会记恨嘛,我保证真的不会再发生了。
若薇被她这么一说,只能尴尬地支支吾吾起来.暗忖以后千万别得罪她。
浩风,你再不出手,我可要生气了。
两人对打数招后,羽蝶终于被他只守不攻的态度给惹得兴致大减。
好吧!那你小心了。
袁浩风只好弃守改攻,出招仍保留实力。
两人这一认真打起来,看得一旁的宋芸和若薇目瞪口呆,专注地盯视着,就怕错过任何一幕精彩的画面。
就见羽蝶长剑挥舞,配上迷踪步,灵巧迅速的身形,教人看得眼花缭乱。
而袁浩风虽使出流云剑法,却只用七分实力,剑法不见凌厉,游刃有余地接过她每一招。
他的存心相让,羽蝶自是明白,但她一心却想挑战他的流云剑法。
在一个变幻多端的迷踪步后,紧接着身子一跃,使出她引以为傲的轻功,由上朝他直劈而来。
袁浩风心里不由得赞叹,唇角勾起一弧笑,她的武功远比他想象的好。
长剑隐含内力一扫,硬是逼退她的攻击。
羽蝶被逼得翻身落地,猛然一阵昏眩袭来,身子一晃,在她还未站稳时,娇躯便迅速落人一副厚实的胸膛里。
羽蝶,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袁浩风长指一勾,抬起她倏地变得苍白的美颜,紧张地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头晕,有点想吐。
清丽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那模样看得袁浩风胸口一紧,泛着不舍。
长指搭上她纤细的腕脉,半晌后,原本担忧的神情,瞬间被狂喜取代。
双手捧住她绝美细致的脸庞,俊脸上有着异常的喜悦。
在羽蝶疑惑的眼光下,他道出令人振奋的消息。
羽蝶,你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什么?!羽蝶震惊的美目睁大,待消化完他的话后,清妍的脸上流露出惊喜,小手轻覆上平坦的腹部,仍有些不敢置信。
你是说我有孩子了,那么快。
不错,孩子大约一个月左右大。
袁浩风双臂轻搂抱住她的纤腰,怜爱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想到她肚里此刻正孕育着属于两人的孩子,胸口那股激动狂喜,久久无法平息。
而立于一旁看好戏的两人,乍闻这突来的惊喜,两人脸色各异,惊愕地张口结舌。
不会吧!他们不是才成亲没多久,怎么袁浩风手脚那么快,已有一个月的孩子了。
宋芸频频摇头,有些无法接受。
惨了!表嫂怀孕,我还怂恿她和表哥比武,这下不被表哥狠狠揍一顿才怪。
若薇愈想愈不妙,一双大眼瞧着恩爱的两人,决定在表哥想起来之前溜之大吉,小脚一步步地往后退,转身飞奔逃去。
你说什么,姐姐怀有身孕了!婉琴惊喜交错,没想到她那么快就要当阿姨了。
稍候,一伙人全聚在婉琴房里闲聊。
婉琴早已习惯自己的闺房,被大伙拿来当聚会的地方。
想不到我才刚认完两个妹妹,马上就要升格当大舅了。
陆士刚想来就觉得有趣,生性豪爽的他,早忘了方才气得想放弃教若薇武功的事。
是啊,我现在倒等不及想见到伍宗青知道这个消息的表情,铁定精彩极了!宋芸心想那家伙恋妹情结挺严重的,光是听到羽蝶嫁给袁浩风时,就气得脸都绿了,又何况是有了身孕。
况且,她方才又从若薇口中得知,两人因一封信结的仇更深了,这教她如何仍不期待呢。
大哥他的伤势可有好些呢?婉琴从羽蝶口中得知,伍宗青伤得很重,心底始终记挂着。
现在见着宋芸,难掩担心地问道。
放心,他好得很。
我要来这时,先去看过他,他伤好得很快,大概不久,你就会见到他了。
宋芸笑着安抚她,随后像又想到什么抿嘴笑道:婉琴,你叫伍宗青大哥,而称陆士刚这个新任的义兄也叫大哥,这样他们不会搞混吗?这……我倒没发觉。
婉琴被她这一提,腼腆一笑,看着陆士刚一时倒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这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就随婉琴开心就好。
陆士刚豪气一笑,不甚在意地拍拍婉琴小巧的肩头,表示他的不介意。
他的豪迈朗笑声,教宋芸不禁多看了两眼,觉得他的个性有些酷似宋威,不禁对他多了分欣赏。
时间就在众人的嬉笑开怀声度过,婉琴始终静默在一旁不多话,含笑地倾听着,她喜欢这样的日子.身旁有这么多她喜爱的人。
她相信在这,她和姐姐都会过得很幸福。
西方位于假山流水后,有一栋精致的阁院,位于最里面的厢房,此时正传来一声清柔隐含无奈的柔美嗓音。
浩风,我没那么娇弱,别逼我硬是得躺在床榻上。
不行。
你方才脸色自得像纸,差点把我吓坏了。
袁浩风十分坚持,侧坐上床沿,替她盖妥锦被。
一想到她怀着身孕,还坚持硬是要和他比武,出手可是招招不留情,脸色就更显难看。
而他当然不会舍得怪罪她,自是把所有的错全推向鼓吹她比武的若薇。
记得提醒我,见到若薇那丫头时,要好好地打她一顿屁股。
这又不关她的事,你别老是怪她。
羽蝶为若薇叫川,挣扎地想起身,不想大白天还被限制要躺在床榻上。
袁浩风无奈地只好由她,通融地让她坐躺在床榻上,长臂由她身后一揽,让她依偎在他怀里。
羽蝶柔顺地偎在他胸膛里,凝听他沉稳的心跳声,粉唇扬起一抹笑靥。
轻道:我希望这胎是儿子,像你一样有着俊逸的外表,但个性最好别像你一样霸道,不然以后又有女子如同我一样深受其害。
说这什么话!他佯怒地轻捏她秀挺的鼻梁,在她唇畔偷得一吻后,才满足地笑道:我倒希望这胎是女儿,像你一样有着绝美脱俗的容颜。
我要世间男子,全拜倒在我女儿的石榴裙下,为她痴迷疯狂。
这样我才能平衡点,准教我为了你可吃了小少苦头。
他这状似移情的报复宣言,听得羽蝶笑不可抑,轻捶他胸膛。
你这什么心态啊!就在两人争论想要孩子是男是女时,房门外传来几声叩门声。
谁?袁浩风微愠低吼。
为了避免和羽蝶恩爱时,老是让不识相的人打扰。
所以,他这回特别声明严禁任何人靠近一步,没想到还是有活得不耐烦的人。
庄主,伍宗青求见。
门外传来聂真平板的声音。
该死的!袁浩风在瞧见羽蝶开心的模样,忍不住咒骂出声。
他可没忘记,他捎人拿来的信,两人结的梁子可深了。
两人一走人大厅,就见伍宗青和婉琴正愉快地话家常。
袁浩风始终沉着一张脸,在经过伍宗青时,原本牵着羽蝶的手,却陡然一空。
俊脸瞬间蒙上一层冷历,瞪视着敢从他手中夺走羽蝶的人。
羽蝶,你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袁浩风欺负你.快告诉我!伍宗青一见着羽蝶略显苍白的容颜,便不客气地从袁浩风手中夺走她。
不是的,可能是我……羽蝶清莹美眸对上他担忧的眼神,好笑地正欲解释.却又在下一刻,被拉人另一个怀抱里。
伍宗青。
你最好想想,此刻是在谁的地盘上,若再不知分寸,休怪我不客气了。
袁浩风黑瞳阴鸷,冷声警告。
若不是看在羽蝶的面子上,在他靠近傲剑山庄的大门时。
早就轰他出去了。
伍宗青不仅无一丝惧意,反倒扬起一抹刺眼的笑。
袁浩风,你可别忘了,你娶了羽蝶,就等于是我的妹夫,你可得尊称我一声大哥。
闻言,袁浩风原本阴沉的脸,却勾起一抹冷笑:敢情阁下是在做白日梦,竟做起这种好笑的梦。
两人一来一往地互不相让,若不是碍于羽蝶在场,相信早就开打了。
羽蝶头疼地不想再理会两人,亏两人在江湖上都颇有名气,竟老为了她像个小孩般的吵闹,看了她就一肚子火。
你们两个吵够了吗?羽蝶猛然推开袁浩风的胸膛.站在两人中间,美眸冒着火焰.来回地瞪着两人。
她决定今日一定要当着两人的而,把话给说清楚,你们两个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们能为了我,而试着和平共处。
你们有任何一方受伤,我都不好受,就算是为了我,再怎样看彼此不顺眼,至少做到不要举刀相向,我言尽于此。
话一说完,即拉着婉琴悻悻然地离去。
袁浩风见羽蝶离开,看也没看伍宗青一眼,也跟着拂袖离去。
而伍宗青俨然把这当自己的家似的,索性自己四处逛了起来。
看来,羽蝶一番警告的话,是收到效果了。
尾声刚生完孩子,疲惫无比的羽蝶躺在床榻上,而一旁的袁浩风抱着孩子在床畔。
孩子是男还是女的?羽蝶气息虚弱地问,伸手想触碰婴孩的脸颊。
袁浩风将婴孩放低,让她得以看清楚,轻拨开她前额因流汗而湿透的发。
怜惜轻道:是个男孩。
辛苦你了。
会不会很失望?羽蝶强扯出一抹笑,她还记得他想要的是女孩。
无妨。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要不然下次我再生个女儿。
眯眼瞧着儿子的睡脸,一股初为人母的喜悦,泛满整个心底。
不了,一个就好。
袁浩风想也不想地就一口否绝。
只要想到她生产时,那凄厉的惨叫声,和现在毫无血色的苍白模样,他就心疼极了。
这犹如鬼门关走一回的生产过程,他不愿她再次经历了。
是吗?看出他眼中的疼惜,心中自是感动,可她却还想要个女孩,没关系,来日方长。
羽蝶,谢谢你。
袁浩风深情的黑瞳漾满柔情,注视着她虽然苍白仍不减美丽的容颜,俯身欲吻上她柔软的粉唇。
不料,一道洪亮的哭啼声,猛然响起――天杀的!这小子该不会是出生来坏我的好事吧。
他恨声咒骂,手忙脚乱地小心哄着他。
羽蝶含笑地注视他难得一见的锉样,任由倦意再次袭来,唇畔始终挂着一抹满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