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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2025-03-22 07:41:40

◎岁岁平安(正文完)◎晚上,他们没有睡一张床。

丛京睡自己小床上,给他打了个地铺。

十月天气还是挺冷的,地暖又没有开,睡床上还好,要是睡地上就说不定。

她躺在床上,小声问沈知聿:你冷不冷?他说:还好。

她侧躺着,感受这份难得的静谧。

白天淑阿姨给我发消息问了,我告诉他你在我这,一切都好。

她说:我们和好的事情,他们应该差不多都知道了吧。

沈知聿嗯了声:应该。

那,阿姨会不会说什么。

说什么?丛京想了想,本来觉得这种话不该和他说,只是,难免担心。

沈知聿猜到了什么,说:没事,不会的。

为什么?姑母,她确实很关心我们,但我们想做的事,喜欢的事物,她从不会多加干涉的。

就像她对宋善思,总是嘴上说,其实也不过是长辈对晚辈难免的担心罢了。

丛京嗯了声,可不由自主想到当年。

尽管当时的事已过去了很久。

她又调整睡姿完全侧过去,手臂枕着头,借着小夜灯看他的脸,说:哥,阿姨这些年那么照顾看重你,是因为……叔叔吗。

沈知聿的父亲,她也仅仅通过照片看到过人长什么样。

好像差不多是和她父母同年走的,也是意外,当时老爷子特别伤心,好几年都总提及对方。

沈知聿父亲也是个很能干的人,沈知聿能有后来的性格基本离不开他父亲的教导。

可惜,一场意外夺走了他的生命。

她听人说过,说沈知聿当时心里其实很难过,他难过的时候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他没有母亲,早年父母离异,他和母亲十几年没见过了,沈知聿从小就是跟着父亲,他和父亲感情很好,父亲也会金融,后来沈知聿才往这个方向学习,父亲曾经还说想看着他上大学,可惜天人永隔,再也没了机会。

所以,沈家人总是格外的心疼照顾他,沈淑尤甚,生怕自己这个侄儿在外受什么苦,吃什么亏。

即使当时的他已经能把自己事事都顾得很妥帖,可一个人越能干,越证明压力更大。

沈淑心疼自己哥哥留下的唯一独子,人之常情。

所以当时她不相中自己,丛京也没有说过什么,那时的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和沈知聿平衡的资本。

只是说现在也会下意识担心他家人会不会不满意她,毕竟,未来是真的要做一家人。

沈知聿说:差不多吧。

本来我说了不用管我,姑母总担心。

丛京嗯了声,忽然有感而发:哥。

嗯?她声线笃定了一点:以后,我会陪你的。

他愣了下,睁着的眼往她那边看去。

她语气又认真了些,还有点久违的小孩子气:真的,会一直陪着你。

他意会到什么,笑:嗯,我知道。

谢谢你。

谢什么?谢谢你的意思就是,我也是。

他忽然感觉床上有点动静,丛京从床上下来,钻进了他被窝。

携裹着冷气,凉意惊扰。

他本来觉得突然,却也没有阻止她动作。

丛京钻到他怀里,说:冷不冷。

有点。

她仰起头亲他下巴:哥,我爱你。

他呼吸压低了些:真的吗。

她闷着声嗯了下,把头窝他怀里,说:真的好爱。

原来没意识到这一点,现在才是。

我才发觉其实你也是会孤独的,因为没有人陪伴才会没有安全感,未来这辈子我都陪着你,好不好?他沉默了许久,最后收紧臂膀把她抱到怀里,闷声说:好。

两个人体温熨帖到一起,被子里好像也没有那么凉了。

只是。

丛京承认,本来确实没有想过什么乱七八糟亲密事的,但直到身子完全陷到他怀里,久而久之,明显感受到一些特别的变化。

空气沉寂。

丛京咬唇:你……沈知聿说:对不起,我没忍住。

有些事丛京其实也懂,只是她有很久没有经历过了,确实有点生疏。

虽然和他亲密的感觉很好,但是。

她有些结巴地爬起来,说:我记起来热水壶的插头好像没有拔,我先下去一下,可以吗。

他说:好。

她从被子里探出去,穿上拖鞋蹬蹬蹬就下楼了。

听着楼下的动静,沈知聿有些怔忪地望着天花板,闭眼,有些颓然地轻吁一口气。

这么久以来还是这样。

一碰到她,什么自制力也没有了。

后来忙完那一阵,丛京的工作轻松了一点。

那段时间沈知聿暂时把工作放了,专心给她做后勤,做早餐,准备午饭,很多事都是他来,不厌其烦。

每天回去看到男朋友做好饭等着自己的感觉怎么样?也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

沈知聿其实,不是那样的。

每次他温柔,她总是觉得他在装,她太清楚沈知聿了,她的哥哥怎么可能那么温柔呢,明明是那么狠,那么腹黑的一个人。

有时他们会窝在一起看电视。

私下相处时她总会捏他的脸,说:哥,你可不可以狠一个给我看看。

他说:狠什么?就是凶我。

用劲的那种。

他慢慢摘下眼镜:我凶的样子,怕你受不了。

她说:才不会呢。

他只是笑。

年底他们一起去旅行了,目的地长白山。

结果当时出师不利,还没到达目的地网约车就抛了锚。

天又晚,没办法,他们只能临时借住附近民宿,一同过去的还有其他几个去旅行的人,大家晚上一起聚着烤火,聊了会自己曾经的经历,别说,和一群不认识的人高谈阔论,也挺舒适。

山间大雪,晚上丛京和沈知聿出去拍了点照,实在太冷就先回了房。

民宿房不多,他们开了一间住在一起。

晚上回房,沈知聿很习惯地就去找被子要打地铺,她按住他的手说:不了。

他回头:嗯?她有点犹豫,小声说:其实,又不是不能睡一张床。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他看了眼这儿一米五的床,说:你确定吗。

她嗯了声:哥哥很正人君子的,对吗,平时那么温柔。

沈知聿看她的脸,说。

是啊。

心里却想,不,一点也不温柔。

他,根本就不是个温柔的人。

骨子里就不是。

只要是面对她,也做不到。

那个夜晚,他们躺在一个被窝里,看着窗外寂白的雪,映照得屋内仿佛白昼。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以至于还有点紧张。

丛京闭上眼想让自己睡觉,脑袋里很清明,只知道身旁躺着的人,知道他们挨得很近,甚至衣服、有些身体都触碰在一起。

根本睡不着,她也不知道沈知聿睡着了没有。

丛京试着喊他:哥。

黑暗里他很快回应:嗯?你睡了吗。

没有。

我也是,睡不着。

这张床很小,一米五,一个人睡都挤,别说他们俩人。

丛京觉得自己睡得有点靠近边缘,往他那边挤了挤,他感受到,往那边让了一些位置出来。

睡衣却被她勾住,她轻拽住他衣服,他动作就止了,慢慢感受着她朝他靠近。

丛京手臂环住他的腰,把自己完全放到他怀里,贴到他心口。

说实话,这种情况,要问沈知聿睡不睡得着,他的答案肯定是不。

睡不着,也做不到。

他好久没有和丛京温存了,那么久,在一起这么久除了接吻,平时亲亲抱抱,也没有干什么。

他承认自己在忍,可是两个人在一起总要有些接触,面对她的主动,她的靠近,能做到无动于衷已经是他最大忍耐限度。

他的手凝固很久才抬起搁到她腰上,轻声说:阿京。

怎么了?他没有说话。

她抬起眼,和他在黑暗中对视。

她抬手摸他的脸,说:哥。

他没有理,她又轻喊了一遍。

哥哥。

嗯,我在。

丛京才松了一口气。

抱紧了他,丛京说: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年底了,听说今天许愿会很灵验。

愿望,有吧。

是什么?空气沉寂,他像是真的在想。

希望,和你明天也能很开心。

她笑了起来:这算什么愿望,重说。

可是他没有说,缄默了一阵,侧了侧身子,有些认真起来。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如果,这次你没有回来,如果我们当时没有相遇,或者说你有了新的人,就像之前那个相亲对象。

如果有一瞬间你向生活妥协,觉得或许就这样随便找个人算了。

那会不会,我们也就没有今天。

她沉默。

丛京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人这辈子要面临无数个抉择,每一次抉择的后果,可能就会影响一辈子。

会有那个可能吗?比如景铄问她的,如果未来要将就,可不可以那个人是他。

比如会不会她真的选了朋友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随便找个人过一生,浑浑噩噩。

要是真的有那一刻,确实不会有他们的现在。

现在能有这个结果,不过是因为他们坚持,就像她到最后还是坚持拒绝了,想着:算了,先工作。

他也在坚持,想着这辈子除了她再也不想要另外任何一个人,她借着那个契机回来,他们才会有机会。

可如果她一念之差没有回来呢。

只一秒,她回答:不会。

他微怔。

她抱住他脖子,很笃定地说:不会的,我们,肯定会在一起的。

为什么?因为我们心里有对方,又互相在坚持,就肯定会遇见。

如果不是经历这些,我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也不会知道,原来我就是爱上你了,这辈子和别人任何谁在一起都不好。

只想和你在一起。

什么事都是相互的,不只是因为遇见。

也因为,我们不都是在时间里慢慢成长、学着爱对方,学习到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吗。

她凑上去,亲吻他。

捧着他的脸:沈知聿,我爱你啊。

他手指止不住地轻轻蜷起,本来在忍耐,后来连最后一点自制力也没了,翻身,掌握了主动权。

外面风雪肆意,屋里暗涌寂静,亲吻,暧昧。

他指尖不自觉要沿着她衣摆探。

她有点难耐地小声喊:哥……这声有点唤醒了他,动作停住,凝滞。

他收了手,撑起身说:对不起。

本来不想的,本来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和她在一起是因为想做那种事。

可是,可是和她在一起的本身就够难以忍耐。

丛京说:其实,其实没关系。

他抬眸,看她。

我…我也想的。

可以吗。

嗯。

怕你承受不住。

我其实可能,会有点凶。

没事的。

后来丛京就后悔了。

她真的低估了,七年没开过荤的男人能有多狠。

汗都浸湿了她,丛京压抑着细密呼吸,到后来只想拒绝。

她有点像在哭,说不要了。

怎么能不要。

沈知聿垂着眸,黑发遮了他的眼,也遮了他眼眸里的执着。

他说过的。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不是。

后半夜,慢慢醒过神。

两人相拥着。

丛京本来想睡了,又撑起身问他明天去哪玩,沈知聿本来也在想这个问题。

丛京忽然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说:什么?丛京趴到他身上,露出自己一截细白的手腕给他看。

晦暗光线下,隐约可以看到她手腕正中间最细嫩的位置多了一个字,那是纹身。

其实上个月我背着你偷偷去纹了个身。

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很特别的事,这大概就是了。

她在手腕上纹了一个知。

哥哥名字的知,沈知聿的知,知书达理的知。

丛京像做了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一样,还笑,还邀功,想得到他夸奖:怎么样,是不是纹得很好看。

看到这些的沈知聿只是震惊。

只有震惊。

再就是不敢置信,和心疼。

好好的为什么要去纹身?他问。

想做就做了。

丛京发觉他表情不对,慢慢收起笑:你不喜欢吗。

沈知聿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有些酸胀的内心。

不,没有不喜欢,只是心疼。

他有些怜惜地在她手腕上亲了一下,轻轻摸了摸:好好的伤害自己身体干什么,不疼吗。

不疼,别人都说,要把喜欢的人的名字纹到身上。

她望着他的脸,又说:沈知聿,你知道我现在最想什么吗。

什么?可能会有点夸张。

但是真的,我想和你结婚,想生一个你的孩子。

她伸手碰了碰他的脸,他的眉眼:哥哥都32了,都要老了,人这辈子能有多少个三十二啊。

我想看看哥哥的孩子是不是和哥哥一样好看,一样聪明,你不是原来就说要我生一个你的孩子吗,现在好啦,我觉得这个计划可以安排上我们的日程了。

你原来总说我不是真的喜欢你,沈知聿,我真正喜欢你的样子,你现在看到了吗。

沈知聿没有说话,很久都没有。

久到她差点以为他是哑巴了。

最后她去看,却发现他清隽的脸,面颊上都是泪。

他在哭。

她有点着急,说:哭什么。

他止不住地摇头:不要了。

原来说那些话都是他的私心,都是他没有安全感,想激她,想看她着急在乎自己的样子才故意说的。

现在不是了。

现在他只希望她过得好,他希望一切顺其自然。

会让她受苦的事,真的不要了。

他说:我只要你这辈子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

丛京说:原先有人和我说,我回来之前你去了趟寺庙,塔尔寺是吗?别人说,平时从不迷信的沈知聿,有天居然也会祈福。

她一直很好奇。

丛京问:你当时祈福许的愿望是什么。

他说:愿望不能说,说了就不能实现了。

她问:那如果有一天我也去青海,还能看到你亲手写的愿望吗。

他说:一定会的。

等那个时候,不知道那个布条还在不在。

估计早已随风飘远。

但他写的祝福肯定还在奏效。

沈知聿隐约记得曾经他最希望的是,丛京这辈子只属于他。

可是后来就变了。

后来的他只希望,丛京一生顺遂,岁岁平安。

沈知聿/丛京正文完作者有话说:正文故事到这里就结束惹555后续可能会有婚后恋爱细节番外+沈总带崽,然后我个人很喜欢他们过去里哥哥还是阿京长辈时的那一段,可能也会开平行番扩写一下当时的内容(也可能不写,反正番外一切情况都得看后面状态)好惹,感谢大家一路支持,鞠躬,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