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酒店历史悠久, 建立与几百年前,装修典雅大方,其中枫糖蛋糕更是远近闻名, 深得上层阳区年轻女孩儿青睐, 苏溺也不例外。
太久没有踏足这里,记得上一次来, 还是新年那晚。
酒店门口门童老远迎了过来, 季沉示意不用引路。
苏溺有些紧张, 透过光可鉴人的落地玻璃看到大厅的会客沙发上坐了三两人。
他们不约而同望过来,脸上又是诧异又是探究。
怎么了?季沉径直揽过她肩膀,低声询问。
苏溺感觉自己有些紧张,我……这样出现真的好吗?季沉带着她走进大厅,声音不高不低, 足已让附近的人都听到。
谁敢说一个字?话落,苏溺感到打量的目光在瞬间尽数收了回去。
你好霸道啊,大哥, 她压低音量,地球上,我这叫待罪之身, 还到处乱跑, 你信不信,现在头条全是我们。
无所谓。
两人乘着悬浮电梯开到顶楼,电梯刚开,经理迎了上来,季上校, 苏小姐你们好, 欢迎光临劳伦斯酒店, 今天我将全程为您二位服务。
季沉微微颌首,现在上餐。
二位这边请。
经理恭恭敬敬。
定的位置是顶层观景台,俯瞰整个片区,不过要穿过餐厅大厅。
苏溺主动松开季沉的手,跟在后面,季沉皱眉,小声说。
这人太多了,我不是还没答应嫁给你吗?—劳伦斯酒店是上层阳区众多名媛们下午茶所在地,她们聚集在这里,喝着昂贵的咖啡、吃着精致的甜品,谈论着八卦,今天餐厅人格外多,源于几个小时前的一场直播。
苏溺为什么会跟狄克扯上关系啊,真是太复杂了,而且我敢肯定直播最后说话的人就是季上校,天,他的声音真的太好认了。
一名红发大波浪翘着指尖意犹未尽。
旁边女子冷哼一声,她跟谁都能扯上关系呗,呵呵,表面上跟季上校在黑市里亲亲我我,说不定就是去找老乡好狄克,真恶心,脚踏两只船,也不知道季上校喜欢她什么。
戴墨镜靠在椅子里的女子时不时插一句,星系交际花。
三个女人一台戏,哄笑出声。
是的呀,要是我,被赶出家门自己找个地方了断算了,靠着在镜头里面卖皮相挣钱,真是丢我们十大家族的脸。
谁说不是呢,不过苏溺这么人嘛,还是有一技之长的,迷得男人围着她团团转,别人的长处啊,我们这辈子都学不来呢。
诶,我今天看她直播,发现她背后墙面的涂料好像用的是很稀有的云母粉诶,这玩意儿云霄星也有吗?你们说她会不会又偷偷离开云霄星了?怎么会,我爸也在安防部,我无意间听到他打工作电话,最近星球跃迁禁锢都在加强,没有解钥密令是出不来的。
季上校带她出来呢?怎么可能,季上校怎么会违背安防部规定,再说了,你没听到直播间他语气很不高兴?苏溺跟黑市打交道,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谁会喜欢啊?避都来不及吧。
话落,大厅缓缓走出三个人。
经理鞠躬哈腰在前面迎路,季上校,苏小姐,您这边请。
季沉揽着苏溺走在后头,正侧脸给她说话,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引得苏溺揪了他一把,他也不恼,继续附耳说着,看起来很是亲密。
由于季沉太高,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人们纷纷驻足停留或者循声看来。
——包括窗边穿的花枝招展的三个长舌妇。
作为高智人种,其实听觉很灵敏,但是环境过于嘈杂的话会听不清,比如苏溺,不过她听不清,不代表季沉听不清。
大厅已过半,季沉突然松开苏溺,你就在这儿站着,等我一下。
你去哪儿?话还没问出口,苏溺眼睁睁看到季沉径直走向窗边那桌。
人群目光纷纷倒戈,投向窗边。
长舌妇们在看到季沉过来的瞬间开始整理裙摆,拢发丝,坐直,露出自以为最迷人的微笑。
季沉慢慢走到她们面前,站定。
季上校,下午好,您有事……其中一位长舌妇吗字还没来得及出口。
季沉冷漠地扫视三人一圈,居高临下,你们的单我买了。
长舌妇们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后,脸上是惊讶又高兴地的表情,其中一个甚至挑衅地看了眼远处的苏溺。
苏溺成功接收到目光,站在原地啧了声,摇摇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感慨道,有人要倒霉咯~一旁经理不明所以,您说谁要倒霉了?苏溺勾起嘴角,方才一路过来她虽然听的不清楚,但好歹耳朵没聋,听了个大概,本来想假装没听到,不想因为没必要的人影响心情,奈何季沉不让。
窗边的长舌妇们还在沾沾自喜,您替我们买单这怎么好意思,季上校吃过了吗,不如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吧。
说着,朝旁边招招手,服务员加把凳子。
——加把凳子。
这话可太深意了,这不是啪啪打苏溺脸么。
大厅里的众人十分好奇,以冷漠无情出名的季上校带着绯闻女友来餐厅,为什么还要替其他女孩儿们买单,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停住话声,驻足观望窗边。
长舌们搔首弄姿自下而上的望着季沉,红色大波浪最甚,摆出一副人畜无害,娇羞问问道,季上校您为什么帮我们买单啊,其实我们自己可以的。
话落,大厅变得落针可闻。
只见季沉一字一句,面无表情的说。
给你们买单,是让你们闭上嘴,立刻滚。
刹那,大厅一片死寂。
听不明白?季沉嫌恶地又重复了一遍。
长舌们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连话都说不出来。
人不能说话也能活。
季沉又说。
话毕,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都不是暗示,是明示。
长舌妇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苏溺见状不对,季沉好像真的很生气,她赶紧对一旁经理说,你去把他叫过来,就说我饿了。
经理满头冷汗,掏出手帕擦了擦,为难道,不是我不去,苏小姐,老板发话请人离开,我怎么敢啊……苏溺:……季沉的态度着实让人难堪,苏溺虽然觉得解气,还是一点不忍心,同时女生,光天化日这样打脸实在是太那啥了。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扯了扯季沉的衣襟,站在背后轻声说,我饿了。
季沉回过头,知道苏溺用意,半晌什么都没说,拉着她走了。
然后对着等在一旁的经理,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
立刻让她们滚。
是是是。
经理迈着小碎步,三位小姐,请马上离开。
三个长舌妇们灰头土脸地溜走了,大厅就像活过来似的,众人该干嘛干嘛,仿佛刚刚那一场风波没发生过。
等到苏溺坐在观景台,看着餐桌精致的枫糖蛋糕,悠悠道。
季老板,刚刚好威风啊~季沉把糖浆倒进咖啡里,试了下温度,放在苏溺面前,若无其事的说。
现在你在我身边,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你。
苏溺被他这份明目张胆的偏袒感动,心里比糖浆还要甜,嘴上卖惨,因为她想索取更多这样的偏袒和爱。
你不在地球的那一年,我过的可惨了。
闻言,季沉手一顿,抬头认真地看着她,对不起。
哎呀,你怎么总是道歉啊,没意思。
苏溺不满,随后,她凑近季沉神神秘秘的说,你想不想我是怎么过来的?季沉褐色的眼珠动了动,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楚,顺着话问。
怎么过来的?苏溺扬起嘴角,附在他耳畔用气音一字一句的说。
你在我会有底气一点,你不在我就争气一点。
刹那,季沉脊背都僵住。
苏溺张开手掌晃了晃:怎么了?没怎么。
那你干嘛突然不讲话?季沉眼皮轻轻垂着,我爱你。
苏溺扑哧笑出声,我也爱你,但是以后不要再对女孩子那么说话了好么,她们其实只是嘴巴不饶人,从来没做伤害过我的事,刚刚大厅里那么多人,我都替她们尴尬……季沉抬头,不悦道。
她们管我什么事?苏溺:我知道你在意我,对么?嗯。
在意我的话,那就在意我的话,好不好?季沉皱眉,酌情考虑。
你这人,怎么这么犟,都大老板了,心胸一点也不宽广!苏溺翻个白眼。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不闻不问?不是,你答应我要死啊!苏溺语速飞快,地球上有一句话叫做恶语伤人六月寒,我同情她们,是因为我也经常被骂,但是我觉得都远远都不如刚才你对她们说的那番话,所以,亲爱的,我们宽容一点,行么。
季沉轻咳一声,慢慢转过头去看着窗外,表情很不自然。
苏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耳朵红了!季沉义正严辞:没有。
撒谎,你别躲,我看看,亲爱的~窗外阳光明媚。
爱意揉杂其中,安抚了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