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60 章

2025-03-21 14:52:53

云家别院, 菡萏院。

诸葛彧将她抵在墙角,啃噬着她的耳朵,声音魅惑至及:我说了,不要撩拨我。

云善柔被迫仰起头承受着他的进攻, 出口的话却寸步不让:我没有。

学会撒谎了啊, 诸葛彧狠狠咬了她的耳垂一口, 以前她可是明目张胆地调戏, 从来不像此刻这样抵赖,他觉得新奇。

你说过实话吗?云善柔被他咬得受不住疼, 娇哼一声。

一缕细发从松动的发髻滑落,诸葛彧将它们撩起别到她的耳后, 凑到她耳畔低声问:我何时骗过你?你的暗卫, 云善柔提醒他。

诸葛彧一顿, 垂眸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一片潋滟波光:你知道了?手轻轻抚上她晕红的脸庞:青锋多嘴。

不是青锋说的,你真当我是傻的吗?诸葛彧闷声笑了起来, 云善柔感觉到他的胸腔都在震动, 很显然, 这句话取悦了他。

我从来没那么认为过,相反, 这天底下的女人, 能比过你的凤毛麟角。

云善柔斜睨着他:还有胜过我的?诸葛彧忽然就福至心灵,两只手扶住她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在我心里, 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花言巧语!云善柔轻哼一声, 转身要走, 被他从后面拉住了手。

真的, 他说。

云善柔被他扯住不能动弹,只好回过头看着他:那样的龙潭虎穴,你怎么敢把暗卫都给我?现在回想起来,她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我是个男人,诸葛彧不再嬉皮笑脸,郑重地握住她的手,保护你是我的责任,答应我,以后不要轻易涉险,我会担心。

你是我看上的人,我不能让你出事。

云善柔亦郑重其事地回握住他的手。

诸葛彧喟叹一声:上穷碧落,有我;下黄泉,亦有我,无论何时,我们相依相伴,永不分离,好不好?好!云善柔搂住他的腰,偎进他的胸膛,没有哪一刻如此时这般觉得他的怀抱如此温暖牢靠。

西山密林里有个隐秘的山洞,里面藏着许多前朝遗留下来的金银财宝,与此同时,庞建他们还发现了一张年代久远但保存完整的藏宝图,其中有许多地方已经用朱砂圈了起来,不知是否已被发掘。

皇上密召云善扬入宫,将藏宝图交与他,由他负责查明宝藏。

云家世代掌握着山川舆图,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派出许多族人出去游历,带回来新的山川舆图,再与旧的舆图对比修订,因此没有比云家珍藏的舆图更完整准确的了。

但是,这是绝密,历代帝王口口相传,并无外人知晓。

云善扬领命带人出城前,特意将云善柔叫到身边,递给她一块戍云令。

关键时刻可调遣云家所有资源,不需要经过家主同意。

他说。

云善柔握着这块令牌,触手湿润,她抬眸:我通过考核了?云善扬点头:云家所有店铺的掌柜以后任你调遣。

云善柔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令牌闪着润白光泽,这意味着她已经正式晋级为云家核心人物之一了,意味着她再没有任性的权利,必须将家族兴衰荣辱放在首位。

这是一份沉重的担子,也是极致的信任。

她郑重地将令牌收好,承诺道:云家子女,家训一刻不敢忘!云善扬这才露出欣慰地笑来,语气轻松了许多:我走之后,好好照顾自己,他嘱咐道,等此间事情告一段落你便回南江去,爹娘很惦记你。

南江已经来了好几封家信催她回去待嫁,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拖不下去了。

晓得了。

还有,咳咳,云善扬忽然轻咳两声,表情有点不自然,眼睛望向别处,你们尚未成亲,相处时不要,咳咳,太亲密。

这些事本应是娘亲提醒她,可是这些日子他俩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都看在眼里,实在看不过眼了,尤其他作为哥哥,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愈越红线。

云善柔眼睛瞪得滴溜圆,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可是嫂嫂未过门时,我亲眼看到你抱着嫂嫂亲了。

不可能!即使云善扬古铜肤色,被她这一通抢白戳破,也不禁老脸通红。

咱家后花园的法祖树下。

云善柔毫不客气地戳穿他。

当时你在哪里?这种事情干得多了,云善扬已经记不清到底在哪儿做了不利妹妹成长的事了。

我就在树上掏鸟窝啊,你忘了,我还送给嫂嫂一对小鸟,就是那棵树上的。

云善扬想起来了,她是送过一对红色翅膀的小鸟给当时尚未过门的妻子,后来小鸟死了,妻子好生伤心了一阵儿。

男女有别,不可相提并论。

云善扬虎着脸训斥道。

虽然平时总跟他没大没小,但是他真正板起脸来,她还是怕的。

记得他第一次板起脸训她,是因为她初识水性便敢下水救人,他好生训斥了她一顿,还罚她一个月不许出门,不管她怎么求情都没用,那个时候她便彻底领悟了兄长如父这句话。

云善柔乖乖点头:我知晓了。

嗯。

云善扬重重嗯了一声,这才放心离开。

他走后,云善柔每天早出晚归熟悉云家事物,以前她行商全凭个人好恶,于人事方面疏于经营,以至于许多掌柜对云三颇有微词,以前她不在乎,等她真正接手掌事,才明白其中厉害,于御人一道上,她需得勤加修炼。

就这样忙碌了一个来月,这天她终于将京里的许多关系捋顺,早早回了云家别院,忽然惊觉,她竟有半个多月没见到诸葛彧了。

听说他去了箬城,云善柔掰起手指数了数,他只让人传了五次口信给她,还大都是天冷添衣,勿食寒凉这样的话。

她想了想,回书房取了一张花笺,略略思索一番,抬笔先画了一大片青青草地,长势喜人,远处,一只白色的兔子撒开四蹄跑得飞快,只余背影。

画完,她吹了吹墨迹,晾干,让人卷了送去箬城。

几日后的一个晚上,她的房里便多了一位不速不客。

夜晚寒凉,诸葛彧身披玄色大氅,带着一身寒气站在她的床前。

云善柔睡眼朦胧,望着眼前的男人还没缓过神来,便被他一把搂进怀里,紧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回来了?事情办完了?她的声音软糯,还带着半醒不醒的慵懒。

一室融暖,温香软玉在怀,诸葛彧觉得人生所求不过如此,他终于理解了什么叫温柔乡是英雄塚,知道了什么叫绕指柔。

某人飞鸽传书催我,敢不回来?他的声音浓沉,比这夜色还要浓上几分。

我哪有催你?云善柔斜睨他一眼。

诸葛彧轻点她的小鼻子一下,眼底一片暗沉:我是小白兔?尾音上扬。

不是。

云善柔憋笑。

诸葛彧见她不承认,挑亮灯光,展开那幅画,指着兔子头顶戴着的那只木簪:这是什么?云善柔抬眼望去,见正是他在三合镇时戴的那根木簪,无辜地道:不小心多画了一笔,只好这么补救。

她努力抿紧双唇,仍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狡辩。

诸葛彧轻轻咬了她一口。

那只小兔子真傻,居然弃如此肥沃的草场于不顾,埋头狂奔。

他顿了顿,声音几似魅惑:让我看看,到底哪里肥沃?云善柔的脸腾得一下红了,想推他出去,无奈他人高马大,又是习武之人,哪里能动他分毫,她几番挣扎,还是被他摁在床上亲了许久。

他两只手撑在她脸侧,俯视着她娇艳欲滴的脸庞,一双盛满秋水的眸子,比雾林还要迷蒙。

他痴痴看了许久,终是一翻身躺倒在她身侧,眼睛望着帐顶:红鸾帐,蚀骨柔,一夜梨花瘦。

他闭了闭眼睛,幽幽道:真希望今晚就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

猛浪!云善柔啐了他一口。

诸葛彧翻身面向她,眼睛幽沉似海:你走了,我可怎么办?遇到我之前你怎么过的?她问。

他想了想,以前他常年混迹军营,行伍之人开起玩笑来荤素不忌,什么混话他都听过,每次最多不过一笑了之。

如今只是看着她,心中不断有野兽嘶吼,那种最原始的欲望喷薄欲出,怎么压都压不住。

白白痴长了这些年岁。

他望着她娇嫩的面容,心猿意马。

这句话算不得甜言蜜语,不知为何,云善柔听了心里却甜滋滋的,她瞟了他一眼,眼波流转,似星玉坠入其中。

诸葛彧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声音喑哑:我是个身体正常的男人。

云善柔只觉得眼前一黑,却并没有拿开他的手,只是眨了几个眼睛,睫毛扫过他的手心,诸葛彧觉得手心痒痒的,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过了半晌,云善柔没听到他有任何动静,转头想看看他,却被他按住,只听他道:我不能再呆下去了。

说完,他立落起身,云善柔只看到了他慌忙离去的背影,想到他刚才的样子,她将脸埋在锦被里闷声发笑。

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不经逗的言画师。

作者有话说:今天去练车了,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