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79 章

2025-03-21 14:53:21

洗漱完毕, 诸葛彧坐在床边,云善柔跪在他身后轻轻帮他擦拭着头发。

他的发丝很硬,即使湿着,也蜷曲着不听调遣, 不像她的, 柔软又服贴。

她将手指作梳插/入他的头发里, 一丝一丝慢慢梳理着, 头发粗硬的好处就是好梳通。

都说为汝梳妆,别人家都是丈夫帮妻子梳妆, 咱们家却是妻子帮丈夫梳妆。

她偏头打趣道。

诸葛彧一转头就看到她揶揄的笑脸在眼前,弯弯的眉眼瞄着他, 像蜘蛛甩丝, 而他则如误入密网的飞虫, 紧紧粘在了上面,挣扎不了,也不愿挣扎, 只愿沉沦。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直接将人拽到了怀里, 紧紧抱住。

呀——云善柔轻呼一声, 手指带出几根发丝,仰倒在了他的大/腿上, 抬起眼望着他, 他的目光幽深如潭,暗流涌动。

头发……她晃了晃手指,被他一把抓住, 看了一眼。

赔我。

他缓缓低下头, 含住那日思夜想的嫣润红唇。

她是吃了蜜糖吗, 怎么这么甜?云善柔反客为主, 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诸葛彧只讶异了一瞬,便一个反身将她压在了床上,她的一头顺滑乌发铺洒了满床。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凝望着她的脸,她的睫毛太长太翘,挂住了几根青丝,他手指微动,将那几根发丝捋到她耳后,摩挲着她的耳垂,她轻微的颤栗了一下。

他眸色渐深,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水眸微睁,眼尾上挑,媚意横生。

她……是在引/诱他?他们的新婚之夜迟了半个多月,夜深人静时,他总会遐想他们的洞房会是如何情景,大多是春/梦了无痕,醒来一阵怔忡,不像今夜的她如此真实地躺在自己怀里,触手可及。

长途跋涉的疲惫一扫而空,体内的血液兴奋地流淌,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毛头小子般,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不知疲倦。

他粗重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独属于他的气息将她笼住,云善柔强装镇定地抬眸望向他,他的眼里全是她,那种全神贯注的凝视,汹涌而出的灼热让她心慌。

来寻他的前一夜,娘特意来到她房中,隐晦地说了几句关于洞房之夜的事,并递给了她一本小册子。

彼时她脑中想得全是路遇突发状况该如何应对,根本没认真听她说了什么,敷衍地应付了几句,那本小册子也被她塞进了箱笼的底部,再没让它见过天日。

红烛燃尽,晨光微熹。

云善柔再次睁开眼时,已是午时二刻,她喊了声紫槿。

紫槿就守在床前,听到动静飞快掀开幔帐,看到自家主子已经坐了起来,忙走过去将两爿幔帐挂在金钩上,轻声问:主子,起吗?云善柔嗯了一声下床,床前地上铺着白色的毛裘地毯,她赤脚踩在上面,伸手让紫槿伺候她穿衣。

主子穿红色真好看。

紫槿现在还没改口。

以后得改口了。

云善柔提醒她,紫槿忙应是。

将军呢?她的声音沙哑。

紫槿轻手轻脚帮她打理着衣衫,生怕再弄疼了她,闻言回道:将军天一亮就去了虢先生的院子,期间回来了一趟,见主子您还睡着,便又走了。

云善柔嗯了一声,又打了个哈欠,这一觉是她这半个多月以来睡得最香的,一个梦都没有。

摆饭吧,她觉得饥肠辘辘。

紫槿转身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回来时手里拎着个食盒,边往出端盘子边说:将军一早便吩咐了厨房,一直在灶上温着。

云善柔从没觉得饭菜如此美味,糯米鲜肉藕盒平时只觉得油腻,这么会功夫她已经连着吃了三个。

紫槿也是第一次见自家主子吃东西这样生猛,想起她以前拿着筷子在盘子里东挑西捡就是不往嘴里送的场景,觉得这样的主子才能活得更长久。

当她吃完第四个藕盒时,诸葛彧打帘走了进来,扫了一眼桌上的盘子,好几盘都空了一半,他坐到她身旁,问:还可口吗?唔,云善柔正在喝粥,闻言回了他一句。

紫槿又从食盒中取出一副碗筷,云善柔见他吃得飞快,顿了顿,面露困惑:你还没吃午饭?在等你,一起。

诸葛彧看她又要去夹藕盒,帮她夹了一个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哦,云善柔随手夹起藕盒咬了一口,今天的藕盒格外合胃口。

诸葛彧又扫了一眼盛藕盒的盘子,他不喜欢吃这些甜腻的食物,因此吩咐厨房只做了一人份,她以前也就吃一、两个,剩下的都赏了下人们,今天的一盘八个藕盒,她已经吃了五个了。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他也瞬间食指大动,胃口大开,果然吃饭还是两个吃才香。

昨夜她初尝人事,他着实狂浪了些,让她受苦了。

为此他一早去了城中擅妇科的医馆,大夫给了他一瓶涂抹的药膏,并告诉了他用法。

他偷偷瞄了她一眼,她正吃得有滋有味,只得压下心中旖/旎的心思,专心对付桌上的一盘炙羊肉。

云善柔这顿饭实在吃得太多了,诸葛彧怕她不克化,特意让人煮了帮助消化的赤果茶,赤果是当地特有的一种果子,口感酸糯,当地人都摘来煮茶,于肠胃有益。

她的肠胃一直不大好,因此府中便一直备着此茶。

直到云善柔喝第三杯时,诸葛彧忙拦住她:你喝得够多了。

云善柔舔了舔嘴角:今天这茶煮得特别好。

诸葛彧立刻问紫槿:这茶是谁煮的?是新来的厨娘,今天第一天过来,只煮了这茶。

紫槿答,自家主子在吃上挑剔,她便格外注意这些。

以后夫人的茶水就由她负责,问问她还有哪些拿手菜?诸葛彧说道。

云善柔觑了他一眼:我们又在这里呆不久,不用这么麻烦的。

我们还得再呆些日子,等到朝廷派了新的都护过来上任才能回京。

诸葛彧帮她解惑。

云善柔哦了一声,又偷偷小啜了口茶,被他发现一把夺了过去,将人抱起来转身往内室走去。

紫槿见状,快步走了出去,并极有眼色地顺手将门带上,站在门外守着。

你干嘛?云善柔在他怀里挣扎。

防着你偷吃。

诸葛彧趴在她耳边轻轻回道。

云善柔气愤地瞪着他:吃得少你嫌,吃得多你还嫌,你就是嫌弃我了。

明明说着嫌弃,语气却没有一丝委屈,还很理直气壮。

这就是她的小妻子,从不自怨自艾,他拿她是真的没办法,只能软声诱哄:我连夜赶回来,着实累坏了,娘子陪我小睡一会儿。

知她最是心疼他,这一招肯定好用,果然,她听后停止挣扎,由他抱着回了房,他宽厚的肩膀靠着真舒服。

等到诸葛彧将她放到床上,她依旧偎了过去,脑袋枕在他肩窝,问他:将士们都回来了?从昨夜到现在,这是第一次两人正经说话。

只我自己,他们在后面。

诸葛彧搂着她,家中有美娇娘,岂能不快马加鞭?云善柔吃吃地笑着,跟他说起这半个月来的所有事情,还有那对祖孙。

我已经让紫槿一一回礼了,那对祖孙家也送了许多东西,只是家中的男人外出打仗,没人耕种,地都荒了,我便派人帮她们播种,等着男人回来,慢慢就会好起来。

诸葛彧轻轻吻了吻她的头顶:你做得很好。

谢夫君夸奖!云善柔调皮地冲他伸伸舌头。

再叫声夫君来听听,诸葛彧很喜欢听,云善柔忽地想起昨夜他便逼着自己一遍一遍喊他夫君,连耳朵都烫了起来。

她轻咬下唇,又软软糯糯地连着喊了声夫君。

诸葛彧侧身面对着她,眼前的她媚眼如丝,昨夜之前,她的眼神并非如此,是他将她变成了如今风情的模样。

他的眸色渐深,却知道不能再像昨夜那样了,只慢慢凑近在她唇角亲了下,不够,又亲了一下,如此这般亲了好几下,才不舍地平躺在床上:来日方长。

他安慰自己。

云善柔被他这一句话说得又一阵耳热心跳,掀起云被将自己裹了进去。

以前只觉得她大胆,从没见过她这么羞涩的时候,诸葛彧觉得好笑,不再逗她,连人带被一起抱进怀里,隔着被子,云善柔都能感受到他愉悦的笑声带来的震动,在被子里狠狠踢了他一脚,他笑得更大声了。

她在被子里闷得透不过气,只能将头露出来,被他捉了个正着,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搂时怀里:昨夜累着娘子了。

云善柔又是一阵脸红耳热,这个男人,昨夜莽撞,现在又这般温柔,真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