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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吸灵“好啊,以和为贵。”

2025-03-22 07:41:58

因为有小惠为明二郎压阵,梅问情并没过多注意战况,反而对沉萱跟孟琨玉之间的氛围很感兴趣,方才两人的动静不算小,有些修为的修士很容易便会听到对话内容。

沉萱似乎已经想好怎么处理此事了,只不过一个孟琨玉,她可以将这位几乎没有什么翻身之力的大师姐软禁起来、颐养天年,一个谢风息,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连同道侣处理掉此患,那她与贺郎这些宾客,沉萱又要如何处置?以她目前来看的行事风格,收买反而更留把柄,她心中也许正在想着,如何连带着把其他人也解决掉,一个错误如果没有人知道,也就销声匿迹,可以装作从未发生。

与梅问情不同,贺离恨对沉萱没有半点兴趣,他当年剿灭与裴家联合、交易炉鼎的归元派,是他多年前的私仇,就算真的有没清理干净的遗孤,他也不会再去多看一眼,除非这个人主动找他的麻烦。

他静观战局,此刻两人已交手几十上百回合,见明无尘的抵挡一次比一次艰难,手心轻轻地按在魔鞘之上,抚摸着上面嵌合的纹路。

然而不必他出手,明无尘身后的小惠便不声不响地用一股无形之力托住二郎的脊背,灵气重新冲入经脉,盘旋绕转,小惠姑娘身上的那股淡淡宣纸味道顿时涌入脑海。

明无尘即便不回头,也能感觉到小惠姑娘正在注视着自己,他已被谢风息压制反震出了内伤,气血翻滚,一口腥甜停在喉间,又被压下去,横剑顶住谢风息的剑气,叮地一声挥散出去。

地面被剑气穿出一个深深的凹痕。

谢风息燃烧本源,才能一时不顾伤势,爆发出如此庞大的力量,没想到这种已经无限近似于元婴后期的实力居然不能迅速取胜。

即便她知道明二郎是有人相助才能抵抗,但还是觉得奇耻大辱。

她抬手招来剑匣,剑匣哐地落地,从中飞出第三把飞剑,连同之前的凤凰羽、牡丹,三剑齐发,瞬息之间,明无尘仿佛被重重杀机锁定。

就在此刻,他脑海中响起小惠的声音:用吸灵术。

这是那本《随便神功》里的。

这几个月来,明无尘勤勉认真,学会了不少东西。

在三把飞剑冲来之时,明无尘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弃剑,双手交叠结印,默念心诀,霎时间,吸灵术简短的咒文附着在他体内的特殊灵气上爆发,形成一个难以看清的漩涡,飞剑的剑锋居然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尽数斩落在明无尘的身后,将那张放着酒水糕点的桌案劈得稀碎。

曾在他身上留下伤痕的凤凰羽擦肩而过,但明无尘已不再觉得怕。

随着飞剑落下,他周身形成的吸灵漩涡却没有停止,遥遥映照在谢风息身上,谢风息肌肤间再度亮起燃烧本源的深紫色冷光,但这一次,却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衰弱、减淡。

她单手持着佩剑,深紫色的冷光在她周身如火焰一般摇动,散出零星神光。

谢风息低下头吐出一大口血液,双唇被染得鲜红。

哈哈……二郎……她抬起眼,两人四目相对。

明无尘力竭难支,只剩体内的灵气撑住。

谢风息重伤已久、本源燃尽,几乎命如灯灭。

她身躯上的深紫冷光淡到模糊,几乎熄灭,突然扔下佩剑,一步步走近对方,心神恍惚,几乎觉得眼前的明二郎,与十四年前观剑亭山中的那个身影重叠。

他话语清越低柔,君子端方,温文柔顺,而她却渡劫失败,满身落拓寒意,不知前路何方。

谢风息记得,那时是在湖水边,波光凛凛,水面上映着明无尘的倒影。

那么干净、俊俏,那么惹人怜惜……可他不日即将成为师妹的正君,成为下任掌门之夫。

而她这个夹在孟琨玉与沉萱之间的人,却已经修行无望,是大道面前的香灰一捧,一吹即散。

谢风息的胸口疼痛难抑,觉得五脏几乎有扭成一团之感,她停在明无尘面前不远处,神情突然变得很茫然,喃喃道:你忘不了我的,二郎,你来杀我吧,二郎……她沾着血的手,猛地握住明无尘的手,带着他的手捅进了自己几乎要被融化的身躯内,穿破胸口,触摸着那颗滚烫的心脏。

明无尘已经看出她此刻就在生死一瞬,却没有喜悦,只有解脱。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对上谢风息的眼睛,只是说:一路好走吧。

他抽回了手,血迹淋漓地从指节上淌下来。

谢风息本源燃尽,倒了下来,一滩浓郁的鲜血从她身躯上蔓延而开,形成大片血泊,沉重的剑匣再次闭合,飞剑无主,沉寂至极。

与此同时,明无尘也支撑不住地倒下,幸好有小惠姑娘扶了一把,坐回她身侧。

此事发生极快,变故又多,别说沉萱了,就连孟琨玉都没想到居然会是她的二师妹身死道消,就算谢风息身受重伤,这件事也颇为不可思议。

这件事并没有按照沉萱想到的进行。

在短暂的震惊死寂过后,她抬手行礼,对明无尘道:二公子修为进益了,能亲手手刃仇人,应当祝贺你。

明二郎不置一词,小惠也不搭话,只有梅问情给面子地道:是啊,手刃仇人,我听闻剑仙也有一位强大的宿仇?沉萱的视线移动到她身上,一时间看不穿梅问情的身份根脚,只是颔首不语。

倒是一旁的魏怜衣轻哼一声:我妻主的仇敌早已死透了,整个修真界中,再也没有那般碍眼的人出现。

梅问情叹道:碍眼?你说得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四五年前死在无涯峰围杀的魔尊贺离恨。

魏怜衣道,我虽是新晋元婴,算是个小辈,可当年我的姨母可是围杀阵中之人,手刃这等邪恶狂徒,自然义不容辞……沉萱皱了下眉:怜衣。

无极真君这才住口。

梅问情点了点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当年贺郎被围攻设计的细节,以贺离恨魔尊之质,别说一群元婴,就是化神也杀得,想要将他逼到几乎功体尽废需要重修的地步,起码有数位化神、十几位元婴联手,才能逼得这个越战越强的魔修到那种境地。

她感情充沛地道:唉,原来是这样,那可真不巧,我这夫郎跟那位贺魔尊有旧,他们可是形影不离的好友。

说罢,梅问情轻轻推了推贺离恨的手臂,道:你若不想亲自动手,我可以……没等她说完,贺离恨便站起了身,虽然面无表情,但梅问情总能刚从他的小动作里感受到真正意图,比如此刻,贺郎心里定是在想:不过怀了孕而已,别说这等蝼蚁鼠辈,就算再来一次无涯峰围杀,他也能杀个七进七出,怎么能让你这女人看轻我。

两人确实心有灵犀,梅问情猜得丁点不差。

贺离恨一起身,连句废话都懒得说,身形步法迅捷无比,几乎眨眼便至眼前,修为低微者只能捕捉到残影,而他手中魔刀并未出鞘,晶鞘之上花纹流转,光泽变幻,猛地直逼沉萱当面。

如此迅捷的袭杀,沉萱的反应再慢一刻就会被这柄晶石魔鞘抽断喉咙,她手中昆吾发出剑吟,拔鞘而出,剑身跟晶石的底端狠狠一撞,被魔气震出不轻不重的内伤。

魔修!而且只有金丹巅峰!沉萱猛地后退数步,惊疑不定。

惊的是,区区一个金丹巅峰,居然就能一击伤她,还有如此速度力量,恐怕寻常元婴都不放在眼里,疑的是,此人自称与魔尊有旧,人又如此强悍,难道是她从未知悉的魔尊旧部?这番是为此前在罗睺魔府之事来报仇?贺离恨难道还有什么身死之后的后手?魏怜衣在罗睺魔府做的那些事情,是为了讨好妻主,她自然也知晓。

萱娘!魏怜衣连忙扶住她,对着贺离恨怒目相视,当即祭出法器,却被沉萱按下。

沉萱拉住魏怜衣,手持昆吾剑,对着贺离恨道:阁下若是为段魔君伤势而来,沉萱愿意交出解药,治愈段魔君,我们双方化干戈为玉帛。

她身旁的魏怜衣颇为不解,低声道:萱娘,你怕他干什么?沉萱将魏怜衣拉到身后,继续道:内子为我出头心切,心急之下,有些事做得不当,我代内子向段魔君赔罪,我与魔尊的恩怨,不会牵连他人,也请阁下今日切勿动武,清源剑派之内,以和为贵。

贺离恨思索片刻,觉得让沉萱受这一刀也算教训,此刻跟她动了杀念,恐怕要受到清源剑派护派大阵的钳制,这倒是小事,但护派大阵一起,大概要惊动整个修真界,蛇刀出鞘,他的身份也就掩藏不住了。

最重要的是,梅问情在他身边,若是逼得梅问情为他出手,以她身上现如今的秘密重重、数不清的封印,要是受了反噬,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贺离恨前几日才看过她吐血的画面,心有余悸,原本提刀便莽上去的心性骤然稳妥了不少,学会有万全之策再动杀机,沉默须臾,便开口道:好啊,以和为贵。

他将刀鞘收回,瞥了一眼魏怜衣,忽然道:剑仙可要好好管束自己的道侣,像他这样的性格,若是惹了我这种冷酷无情的魔修,八成要落个抽筋拔骨、修为尽废的下场。

魏怜衣没有沉萱这么小心,此刻早已沉不住气,报复之心写在脸上,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冷哼道:区区金丹,虚张声势。

第59章 .教化自然要护着我这娇滴滴的郎君。

……在沉萱手中取得治愈段归的解药后,这位昆吾剑仙展现出一派谦和之态,看上去似乎欲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以梅问情的眼光,一眼便能看出她的根骨道基。

此人的确是个少有的剑道天才,身具一副无情剑骨,表面上似乎并非无情道之人,但在梅问情眼中,她比当年的闵淑贞更具一颗无情之心。

明无尘虽已见过谢风息死在眼前,所谓纠缠至死的噩梦也烟消云散。

但他尚且没有对上沉萱的能力,而贺离恨与梅问情,也在明二郎伤势稍缓后,做出打算,准备离开清源剑派。

青鸾舆轿停在山门之外,为表诚意,沉萱亲自送到山门。

而孟琨玉自那一日起,却并未露面。

所谓以和为贵,只不过是表象而已。

就算沉萱能暂且放下,这件事也没法这么轻易地过去,而这表面上的议和,不过是暗流涌动之上的遮掩罢了。

贺离恨撩起车帘,见舆轿不动,便已洞悉梅问情的一半心思,他抬眼望过去,见到车内小案上,梅问情乌鬓薄衣,挽袖对着一张纸人勾勾画画,在上面补充一串一串金色篆文。

小惠姑娘呢?贺离恨问。

这不就在这儿。

梅问情指了指案上的纸人,我给她补补字。

这蛇真能出洞么?我以为你要假扮我们与二郎分道扬镳的假象,也得把小惠留给他。

梅问情吹了吹纸人上的金字,微笑道:放心吧,他修炼了我的功法,就算打不过,逃跑的技术一定很好。

小惠要是跟在他身边,我怕吓住了那个……什么真君,让他不敢出手。

无极真君。

贺离恨补充道,他登上车,将魔气灌注进飞行法器中,青鸾舆轿终于腾空而起,向一个方向飞去。

应该会有人监视我们,我们分头行动,你来控制法器,我这就去找二郎。

哎,你——梅问情还没阻拦住,这个经常意识不到自己有孕在身的男人便抬手打了个响指,周遭涌起天魔环绕的光泽,在天魔涌动之间,他的身形顿时消失在面前。

梅问情提着笔,看着自己空无一人的面前,很是苦恼地叹了口气,念叨道:除了讨要雨露的时候,真不知道你哪儿像一个孕夫了,小混蛋……距清源剑派百里之外,玄缘山。

明无尘更换了一身衣物,长发束起,戴着斗笠,混入玄缘山山脚下的修士弟子之间。

其中有清源剑派的杂役弟子,也有一些散修,在山脚过路的地方开了间茶铺子,铺主人是个筑基中期,将一碗热茶舀给面前的郎君后,关切问道:看这方向,小公子从山上来?可也是前往宗门求教的剑修?明无尘低声道:……路过而已。

小公子虽不露面,但看上去无甚修为,身段生得这样好,要小心贼人啊。

多谢关心。

明无尘付过了钱,便匆匆离去。

他身上纵有修为,也是重新修行的妖修根基,所以普通人看不出也是寻常事。

梅先生与贺郎君助他脱困,又帮他手刃仇人,还重新传授他修炼之法,恩同再造,所以这引蛇出洞之事,还是明无尘主动说出来的,他本就厌恨沉萱,既然与贺郎君与同一人有嫌隙仇怨,等于同仇敌忾,再好不过。

这百余里的路走了一段,似乎尚且无人拦阻。

离开之前,他可是感觉到有一道神识扫过自身,确信他独行离开的消息对方是通晓的。

过了这个茶铺子不久,在明无尘身后不远处的半空中,缓慢地浮现出魏怜衣的身影。

魏怜衣手持一把小幡,幡上印刻着许多复杂密纹。

他凝视着明无尘的足迹,喃喃自语:萱娘的名声,岂能容你如此污蔑……这些年耍心机手段攀龙附凤的人多着呢,你这样楚楚可怜装作受害者的人,我也不是第一次见。

他对沉萱的话深信不疑,认为当年沉萱悔婚之事大多是为了自己。

然而其人能至元婴期,也有些本事能力,所以悄然跟随,在明无尘渐入无人之境时,才弹动小幡,悍然出手。

这件法器魂幡猛地一振,迎风便长,瞬息间化作一架巨大旗帜,在空中飘摇动荡,上面的幽青色纹路闪烁着一股森寒鬼气,骤然扑向明无尘的背影。

明二郎早就防备了一路,自然不算是被突袭,在周围的灵气波动产生刹那扭曲时,他立即运起道术,随时可以提速躲避、或是支起防护之术。

巨大旗帜翻涌着压来,欲将他裹在其中,颇有吸魂之感。

明无尘的身形顿时快了数倍,险险擦过一个边儿闪避开,抬眼望向上空。

一击未中,魏怜衣皱起眉,意识到有些不对,但仍未收手,而是想要速战速决,手腕一转,那法器便又冲了过去。

好弟弟,何必跑呢,我只不过是想教你如何闭嘴而已……若是明无尘仍在,沉萱的声名永远都有隐患,但要是他死了,就算其他的外人将此事散布,最多也不过是口说无凭、死无对证。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魏怜衣的身后也同时响起一道冷酷平静的声音。

看来你真的不相信。

魏怜衣瞳孔紧缩,四周半空飘起天魔的虚影,仿佛一个罗网般将他紧紧裹在其中,而那道法幡也坠落地面。

他的咽喉被身后之人扣住,手劲儿大到难以想象,几乎能捏碎他的喉咙。

魏怜衣瞬间诞生一股急切的恐惧,他双手扣住贺离恨的手腕,嘶哑着声:……魔、修……是啊,我只是个金丹期的魔修而已。

贺离恨轻轻地道,但犯在我手里,确实是会被抽筋拔骨,修为尽废。

在如此随时会被碾碎喉骨的威胁之下,魏怜衣不得不立即用出保命手段。

他的身躯猛地一颤,神魂震动,忽然化为一只跟他长得差不多的布娃娃,而他的本体则出现在对面的半空当中。

替身布偶。

贺离恨捏了捏手里的布娃娃,他当年假死时的替死手段跟这差不多,但却比这个要高级无数倍,所以一时遇见,居然有一种怀念之感。

魏怜衣重获自由,盯着他周身的天魔虚影:跟天魔做交易,你不怕发疯至死吗?贺离恨将手中布偶的头轻轻扯下来,里面的棉絮散落满手,他道:我觉得,你应该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他垂手抽出蛇刀。

魔刀现世,一股森寒至极的杀机从刀锋上隐现,魔气几乎冲至面前。

魏怜衣倒吸一口冷气:你是什么人?居然有这种顶峰魔器……话语未落,他已经被拔刀而来的贺离恨攻得左右支绌,几无还手之力。

如此密密麻麻的攻势和凶狠程度,让魏怜衣几乎以为自己是被猛兽盯上的待宰羔羊。

此人一身煞气,纵然高出一个境界,魏怜衣也立即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他丧失斗志,底牌尽出,才勉强在贺离恨手底下走得过小半刻钟,那蛇刀气息简直刺目,带着一股吞噬之感,让他的灵气不停流失。

魏怜衣心中一横,意欲断尾求生,他主动迎上去与对方正面撞上刀锋,顿时虎口撕裂,神魂动摇,然而趁此机会,他将一道符篆猛地打上贺离恨肩头,见到上面的篆文亮起,一边吐血、一边大笑道:就算你天资绝世,也该命殒当场!符篆贴到贺离恨肩头衣衫,迅速地流光闪烁,牵动起周围天地气机,顿时云层翻滚、雷声隐隐。

这是一道传魂圣符。

传魂圣符只有一个功效,那就是引动修士接下来的雷劫和心劫,一般情况下,修士都会为自己的劫数准备许久,饶是如此,亦有七八成从中陨落,踏破玄关进入元婴的,更是千中无一。

金丹巅峰修士需要寻访机缘,找到合适的契机,才能渡过问心劫,而像这种强行引劫,会比原本的劫数难到数倍不止,而且是雷劫与心劫叠加,说是十死无生,也不为过。

因为此物太过残酷,无论正道魔道,大多修士皆是一力摧毁抵制,所以多年搜寻之下,他身为无极宗主,也不过只有一张而已。

魏怜衣已被刀气重伤,吐血不止,他认定对方会立即寻找各自法宝丹药筹备雷劫,不会再有时间追击自己,于是转身便逃,虽然可惜没能杀掉明无尘,但心中为用这传魂圣符击杀一个魔修天才,感到无比快慰。

就在他身形遁逃化光的同时,贺离恨却没有像他考虑的那样为雷劫而动,他周身的天魔虚影拖着一道漆黑暗色光芒,如流星般朝着那道遁光冲去,天魔尖啸恐吓之声交织成笼,将魏怜衣圈进笼中。

贺离恨身形下落,踩在了地面上,他伸手一弹,天魔之音交叠成的牢笼便化为绳索,捆住此人。

既然你有这么大的一份礼赠给我,那怎么能不一起享用?贺离恨平日里看上去冷酷俊美,虽有些兵刃锋芒感,但并不令人畏惧。

但在此刻,他的双眼渐渐渡上一层深红色的血光,天魔环绕,杀戮毁灭之气涌如泉水,强悍、残酷、有一种无法直视的凶残美丽。

贺离恨扣住他的手腕,魔气横冲直撞地导入进去,顷刻间挑断了手筋脚筋,将他体内的修为从筑基灵台、到紫府元婴一并摧毁。

他的天劫被传魂圣符召出,但他周身五尺之内的人,也将跟他一齐承担雷劫。

魏怜衣痛不欲生,无法抽回手,咳出大股血液,恨恨骂道:……你这个……你这个疯子……贺离恨目光淡淡地看着他,魔气缠绕上他的脊骨,听到这位真君嘶哑惨痛的叫声。

他低低地道:我想抽出你的脊椎骨,做一件法器。

魏真君,这就当你为本尊的渡劫之日,奉上贺礼吧。

轰隆——乌云沉翳,云层中雷声炸响,近在耳畔,苍白的电光从昏黑天际亮起,映亮贺离恨血眸之下,脸颊间飞溅上的点点猩红。

————与此同时,清源剑派。

沉萱面前是一面水镜,镜子当中,正显露出魏怜衣被贺离恨重新抓住的模样。

天魔……她低声道,这个人到底是……只要沉萱将手伸进去,就能穿过水镜传送到魏怜衣那边,将他救下来,然而她在目睹这一切之后却没有那么做。

贺离恨身上被贴了传魂圣符,就算她出手救下魏怜衣,但要是被此魔修缠上,增强数倍的天雷,连她也没有把握能从中求生。

就在沉萱默然不语,心中思索如何并吞魏怜衣陨落后的无极宗时,门口突然响起一两声清脆的鼓掌声。

沉萱猛然抬头,见到那个清雅美貌,身着紫衣的女人倚在门前,面带笑意,温温柔柔地道:剑仙真是好闲情逸致,还有这种偷窥他人的法术,在下佩服,佩服。

沉萱看了她一眼,道:我虽然看不透你的修为,但这是清源剑派,有一座连化神中期都难以突破的护派大阵,我劝娘子三思而行。

这话实在应该还给剑仙你啊。

梅问情叹道,我夫郎当时没有动手,我就想到是你们拿这护派大阵欺负人,为人妻主,自然要护着我这娇滴滴的郎君。

昨日便请了个朋友,将你们的护派大阵封印了。

这娇滴滴的形容放在那个魔修身上,简直让沉萱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面色清冷,并不相信,此人除了美貌之外平平无奇,怎么会有厉害的化神老祖为友。

沉萱冷冷地道:荒谬。

荒谬吗?那你就当我在玩笑好了。

梅问情踏步进来,自来熟地坐在她房内桌前,随手将桌子上的门派内政、往来书信,都扔到一旁:下个棋?沉萱迟疑地看了她一眼,坐到梅问情对面。

你确实有些资质,只不过当了掌门之后,原本就重的心思就更重了,心机深重而无情意,就算成为元婴,日后也化神无望。

梅问情随意布子,跟她闲聊似的道。

沉萱面色冰冷,字句简洁:若我成为天下无数宗门之主,天下的无数资源丹药,便将成为我之助力。

十二大顶尖宗门,自称正道的有八个,她除了无情之外,更有野心勃勃。

梅问情屈指抵住下颔,轻飘飘地道:志向倒不小,只是怎么总往邪道的方向偏。

无情伪善、谋利小人,想要问剑之顶峰,却没有开阔心胸,怎能被称为剑仙?正邪?对我有利者,为正,对我有害者,为邪。

沉萱道,只要世人敬我畏我,我说是剑仙,就是剑仙。

梅问情笑了笑,她好像很久没在正道之中遇见这么纯粹的为利益驱使之人了。

沉萱道:梅娘子不会只是找我来喝茶下棋的吧?梅问情叹了口气,道:我在想,是把你留给贺郎,让他了结恩怨。

还是留给明无尘,让他斩除因果,又或者是……这盘棋你若输了,我亲自来教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