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对于金桃而言是新鲜有趣的, 可对于两个孩子来说是痛苦的,原本他们两个因为年纪小,每日只需要扎半柱香的马步就可以, 但自从有了金桃的加入,他们的练功时间也被延长。
虽然之前霍阙说防身的功夫简单, 说的好像弯着也能学会,可金桃真的站在了院子里之后,她才发现功夫还真就没有那么容易学的。
两个小豆丁早就练了好几天, 而且因为年纪太小,霍阙更多的是让他们体验, 并没有像让孩子真的练出什么本事来。
金桃陪着两个孩子站了半柱香,小腿开始不断的抖,见霍阙他们两人去休息, 她差点馋的哭出来。
心念一松,身上的动作也有些松弛, 霍阙安排好人看着两个孩子,一转身发现金桃弯腰含胸的在偷懒,一声未出甩起手里的小竹鞭抽在了她的小腿肚上。
嗷~~霍阙我和你拼了!猝不及防的痛让她本能的直起腰放平肩。
嘴上说着要和霍阙拼了,可马步扎的稳,并没有因此挪动半分。
而且霍阙这个人看着好像不着调,平时又对她格外的纵容, 但只要涉及到了学习武功这块儿, 他好像对她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情谊。
冰冷狠厉的一时让金桃有些无法接受,对上他那双不含情谊的眼睛,她一时都拿不准他只是在教学的时候这样冷漠, 还是他的本心就从来都是这样, 平日里的含情脉脉和温柔, 都是假象?呜呜……你给我等着,等我,等我学会了功夫,我就和你和离!金桃哽咽着说着她认为最狠的话,而且在她的心里,打女人的男人绝对不可以留着过年,必须一脚踹开,绝不姑息。
哼,那你这话还是留着学会功夫以后再说吧。
霍阙不以为意,小小的防身之术算得了什么功夫。
他已经给过金桃两次离开自己的机会,是她自己选了放弃,那么之后他不可能再给她反悔的机会。
随着一日日的练习,金桃也看出来了,霍阙好像只是对教学想来严格不容私,每次练完基本功后,霍阙像是被换了魂儿似的,眼中的冰霜尽退。
甚至一天两次给她按摩腿脚和腰,还逼着天月将配置解药的事情暂且放在一旁,先给金桃配了三大瓶的药酒。
滚开,不用你管我,呜呜呜……你打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会痛?!练功已经全身痛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竟然还打我板子,我死也不用你管!小竹鞭抽在身上那是巨疼,可霍阙下手也是有数的,虽然很痛可打完之后金桃发现,被打的地方连个红印都没有,摸摸好像也不痛,但练功肌肉酸痛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看着她挣扎哭闹着,就是不听话乖乖让他帮着按摩缓解,霍阙是又心疼又好气,不止一次动摇想要让金桃放弃学武。
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马上要进入解毒的第一阶段,这个过程他会时常昏睡,万一他昏睡的时候,金桃有什么危险怎么办?学会这些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转而想到,如是最终他沉睡不醒,以后怕没有人会在她身边护着她,学些自保的手法也是必要的。
如是想着他便又狠下心来,功夫必须学。
若是今日不把肌肉揉开,你明日只怕连床都下不来,乖,听话不要闹,揉一会儿就不痛了。
金桃嘴上喊的响,心里清楚霍阙这都是为了自己好,趴在榻上一动不动,嘴里却还在骂骂咧咧。
累了一上午又被人按揉着,身上的酸痛渐渐消失,逐渐的她品出了这按摩的滋味来,人也从骂骂咧咧变成了哼哼唧唧。
听得霍阙身上蹭蹭冒火,就在人要舒服的睡过去的时候,突然被他翻了过来。
啊!你要作甚?!金桃被从迷糊的睡意中惊醒,紧张的看着压在身上的霍阙。
为夫想做什么娘子难道不知道?面对娘子我从来不是个有定力的,所以娘子最好别想用这样的手法报复为夫,不然吃苦的只能是你自己。
话音落下,金桃心里大呼冤枉,正想快开口辩解两句,耳边突然响起一阵丝帛被撕裂的声音,她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看到自己才穿了几次的新衣,被霍阙这个禽.兽撕成了碎片,飘飘洒洒落下。
一条淡粉色的丝帛刚好遮住了她的一只眼睛,霍阙好像被这一幕刺激到,突然伸手将那根丝帛系在了她的眼前,这彻底遮住了她的双眼。
守在门外的凌云望天,房间里门主给夫人按摩的声音就没有断过,中间好像休息了一会儿,接着又痛到夫人哼哼唧唧好像有些痛苦却又像是享受的声音。
她有些不懂,为什么这样的动静她听后会觉得有些脸热,看着天上的大日头刺眼,耳边是知了的鸣叫声,凌云心烦的扇着扇子。
这天热死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她拿着冰水浸过的帕子敷了敷滚烫的脸颊。
霍阙手法娴熟,几乎隔一日还会身体力行的再给金桃再补一课,加上天月亲自陪的药酒,不过按摩了六七日,再练功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肌肉好像没有那么酸痛了。
甚至她感觉自己好像应付霍阙的歪缠时,也没有之前那么辛苦那么累了,竟然还能从中品出全新的滋味,她站直了身子,咂咂嘴红着脸收回了思绪。
我这些基本功还需要练多久?什么时候才可以学习招式?金桃拿着汗巾擦了擦脸颊脖颈处的汗,跃跃欲试的问向霍阙。
短短几日的时间,在霍阙近乎魔鬼似的训练下,金桃马步可以扎一个时辰。
她可没网霍阙说过,防身之术不难这句话,既然如此那也应该差不多了。
正如她所预期的那般,霍阙这次也没有在为难。
基本功还是需要再继续,但招式可以学起来了,从明日起开始每天多练半个时辰的招数,再过些日子可以和凌枫试着对招。
陪着金桃练武这段时间,霍阙解毒的事情也暂时缓了下来,两人一同回到屋里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天月铁青着脸坐在上位。
门主若是不重视自己,大可不必将属下从山里叫出来。
金桃也有些心虚,天月这两日净给她配制活血化瘀的药了,都没怎么顾得上霍阙,见人真的生气了下意识的往霍阙身后挪了一步。
她的小动作瞒不过霍阙,见她有些害怕自责,霍阙看向天月的眼神都冷了几分。
你倒是比我这个门主架子都大。
天月丝毫没有受到威胁,站起身甩甩白色广袖扬长而去。
用过午饭后,金桃让人准备了药汤,看着霍阙泡药浴。
按照天月的说法,这是最后一次药浴,这次过后会在三日内开始第一轮的拔毒。
这个过程的风险她也听说过,这次是真的要开始,金桃心里不由得开始慌乱。
娘子不用担心,趁着这两日我会尽可能的多教你几招,如果我沉睡了到时候凌枫也会继续教你。
不,我就你教我,所以在我生疏之前,你都得醒过来,不然以后睡书房去。
金桃说完红着眼眶起身,假借去找新的衣服去了内室。
三日一晃而过,金桃这三日也几乎都在练武,她甚至都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就怕闲了开始胡思乱想。
御镜门九阁阁主这日到齐,围着霍阙紧张的看向施针的天月,用银针镇住了心脉后,天月拿出一小瓷瓶交给了霍阙。
喝了吧。
天月淡然的将药交给了他。
霍阙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金桃,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放心,也就三五日的时间,我醒来可是要检查你的功夫的,别想趁着我睡觉偷懒。
话音落下并没有给金桃说话的机会,他一口喝掉了瓶子里的药水,不耐烦的挥挥手。
这里有夫人守着就行,你们都回去吧,接下来门里的事情你们和长风商量着处理。
九阁之人领命离开,房间里也只剩下了天月和金桃,服药一炷香的时间,天月又给他号了一次脉,确认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不用人撵天月自己也离开了房间。
困意上头,霍阙握着金桃的手笑了笑,娘子过来陪为夫躺一会儿吧。
虽然天月说没有大问题,可金桃还是紧张,见他困的睁不开眼,声音也充满了疲惫的声音,心头一软也顾不得此刻白日,脱了鞋子躺在了里侧,伸手环住了霍阙的腰,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夫君放心休养,府里的事情还有我呢,孩子们也有我照顾着,你只管好好按照天月说的调息休息就行。
霍阙转身,将人抱了一个满怀,嗅着娇妻发间的茉莉香,嘴角压不住的够了起来,懒洋洋的蹭了蹭金桃的脸颊。
接下来我解毒的频率会越来越高,门中的事务可以有长风带着九阁处理,但是作为地方官,镇上的事情还需要有人操持,所以已经写信给了舅舅,过些日子他可能回过来。
什么时候过来?金桃突然有些紧张,她没有了家人,可是霍阙还有长辈和家人的,突然要见长辈她做不到不紧张。
应该还早,舅舅行踪不定,不过最快到这边,我应该已经醒了。
闻言,金桃轻轻的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