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2025-03-22 07:43:26

你……她一时气急, 可又不知说些什么。

何必要伤害自己?肯定很疼……她知道这话很没立场,毕竟某种程度上,这道伤也是为了她。

假如他心里没有自己,完完全全可以接受那个梁太后。

即便他们真发生什么, 以贺容予的手段, 他可以有很多种处理方式, 可以瞒住昭昭,又或者,可以先解决完,再把梁太后解决掉。

可是他偏偏选择了伤害自己,以获得清醒, 只是为了等到她来。

昭昭只觉得自己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君心我心, 我心君心。

眼看人要哭,贺容予无奈叹气。

他就知道, 让她看见,指定是这样的反应。

现在好了,他都这样了, 还得哄人。

贺容予低头,唇从她颈侧轻碾过去,带了些含糊的气音:这回是真忍不了,昭昭。

他的唇一寸寸地游^移, 沿她肩颈,齿端轻轻地擦过。

明明是野兽露出獠牙,却在用獠牙调情。

舌上潮热的气息, 也一路飘游至她耳后。

昭昭招架不住, 腰已然塌下去。

为了不坠下去, 只好背用力贴紧身后的墙。

她理智尚存, 微微偏头避开,说:二哥,你的伤好严重,不能放任不管。

都还在流血,要是再这么一折腾,恐怕要流血而亡。

她不肯妥协,推开他,要不二哥再忍片刻,云芽在外候着,我让她去寻些处理伤口的东西来。

说罢便要走,不想耽搁时间。

贺容予拽住手腕,将人拉回来:忍不了,片刻忍不了,一瞬都忍不住了。

再忍下去,我只能再给自己一刀了,你总不忍心?昭昭应着他的吻,眉头紧皱,小心谨慎地避着他的伤处。

贺容予看她如此,叹气,将人拽下坐着,咬牙将从自己衣裳从胳膊处撕开,又扯下一块布料,递给昭昭。

你处理你的,我解决我的。

不由分说。

昭昭只好妥协,拿着那块干净的布条,勉强替他处理伤处。

可身后的人根本无法忽视,昭昭动作不得不变得缓慢。

贺容予把手横在昭昭身侧,任由她处置。

伤口还在流血,昭昭好不容易替他止住血,满头的汗,还有一手的血没地方擦。

贺容予单手解下外袍,随意地递给她。

昭昭一看外袍,一时愣住。

这衣裳可是吉服。

大昭朝只有一些重要的场合才会穿吉服,因此吉服是很重要的,也因为穿得少,一般人家里也就这么一两套。

这么庄重的衣服,此刻只能满布血污了。

昭昭闭着眼,胡乱在吉服外袍上擦了擦。

止住了血,还得包扎。

但耳畔贺容予的呼吸越发重,磨蹭着。

昭昭手都发抖,深呼吸,一口气给他包扎好。

最后打结的时候,贺容予咬^了她一下,昭昭没控制住力道,收尾的力气大得很。

她歉然看向贺容予:疼了?贺容予没答,扳过她下巴,用一个略显粗暴的吻回答她。

的确疼。

终于给他处理完伤口,昭昭松了口气,与他耳鬓厮磨地缠吻在一处。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昭昭垂眸,又是一个大红脸。

就这么会儿功夫,松松垮垮的衣裳……而且她今日着的也是吉服,比平常穿的衣裳更难解,他却仿佛轻而易举,没有任何阻碍。

她哭笑不得。

但贺容予不容她哭也不容她笑,他的耐心已经到顶点,只觉得自己快疯了,渐渐失去自制力。

昭昭有些难以忍受,但咬牙忍着,还是没忍住哭了。

贺容予揽着她的雪肩,自然心疼。

他虽然折腾她,但都有分寸。

若非梁太后发疯,何至于此?想起那个女人,贺容予眸底闪过一丝狠厉。

但一闪而过,他低头吻去昭昭的泪。

德武殿很空,空荡的地方连风声经过也显得很大,云芽在门口等着,见昭昭这么久没出来,已经心中起疑。

她推开门,往殿中走近,而后便听见自家小姐压抑的哭声。

细碎的,似哭又不似。

云芽是大姑娘,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心中一凛,倘若三小姐被人欺负,王爷知道,定然会治她们照顾不周的罪。

她差点要推门而入,可下一瞬,又听见了一个不大的男声。

与平日里听见的有些不同,但还是能够分辨出来是谁。

昭昭……昭昭……云芽的手愣在半空,脑中一片空白。

她呼吸仿佛都停滞,僵硬地往后退。

京中近来有些传闻,她也听过,说不上信或者不信。

因为没哪家兄妹像王爷这样子相处,若说完全清白,似乎也不是。

可像现在这样,云芽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退到门口,将大门合上。

至少她在门口守着,不会有别人知道。

万寿节这样的大日子,奏乐声自然喜庆热闹,响彻满宫似的。

何况德武殿和桐花台离得不远,传到德武殿中时,还颇为吵闹。

借着这略显吵闹的乐声,昭昭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万寿节的宴会开场时,众人发觉中州王与三小姐都不在,心中还有些疑惑,他们怎会缺席,未免也太过嚣张。

他们自然不知,中州王和三小姐在另一处忙得无暇分^身。

宴会时间很长,直到尾声,中州王与三小姐也未来。

实在太过放肆,临走的时候,有人窃窃私语。

与此同时,贺容予抱着昭昭从德武殿出来。

云芽低着头,一眼都不敢看。

经过她身侧时,贺容予冷冷说:管好你的嘴。

云芽:奴婢明白。

贺容予抱昭昭上马车,怀里的人已经睡过去,他微低下巴,一个吻印在她额上。

昭昭嘟囔了句,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睡。

贺容予轻拍着她的背,像回到小时候,哄她睡觉。

他看了眼另一边的热闹,黑眸微眯。

他实在是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太安稳了,是么?都敢将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

既然如此,他便成全她。

贺容予垂眸,轻轻地拍着怀中人的背。

-刘原从桐花台回紫宸宫的时候,问起梁太后。

他们只在乎中州王和三小姐不在,却没多少人在意,他的母后也不在。

梁太后平日里便不是一个惹人注目的人,她话不多,很温柔,没什么架子,自然也没什么权力。

所以在这种场合,这么多人,自然也不起眼。

可刘原与她相依为命长大,对她当然在意。

刘原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因为他记得,是母后身边的大宫女将王叔请走了。

他害怕贺容予。

他的害怕很快成真了。

宫人说,中州王今日从梁太后宫中离开后便不见了,当时二人似乎是发生了争吵。

梁太后脸上甚至还多了一道口子。

刘原吞咽一声,还未坐稳,已经起身,急吼吼地往梁太后宫中去。

梁太后痴痴地坐着,捧着自己的脸,不停地看着自己脸上的那道伤,心里还在重复贺容予临走前的那些话:因为本王看不上你,你不配……刘原惊慌失措扑进她怀里,问:母后,你没事吧?你与王叔发生了什么事?梁太后冷着脸,将事情告诉刘原:我给贺容予下了药,我爱他,你知道吗?我爱他。

可是他说他根本看不上我,他说我不配……哈哈哈哈哈哈。

刘原知道母后对王叔的情愫,他是个感官敏锐的人。

但是没想到母后会如此大胆。

他自顾自想着应对的计策,向贺容予认错就行了吧。

这些年,他们一直努力且听话地坐着一个傀儡,无论如何,也有一点点贡献吧。

他这么想着,还没想完,便听得通传说,中州王到。

刘原紧张起来,看向门口。

十年前,那道身影也是这样出现在门口。

那天下很大的雨,雨声淅沥,贺容予抱起他,让他成为了天子。

而如今,贺容予跨上台阶,踏过门槛,再次出现了。

夕阳金灿灿地洒在天边,贺容予冷冷一眼扫过他们两个人。

下去。

这话是对殿中的其他人说的。

他们听得懂,低着头退出去,纵然不清楚发生什么,也明白这是要发生大事的前兆。

山雨欲来风满楼。

朝南跟在贺容予身后,面容淡漠,全然没将所谓的天子与太后放在眼里似的。

贺容予轻嗤一声:陛下也在,想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原低眉顺眼地哀求:王叔,母后她已经知错了。

你饶她一命吧,求求王叔了。

他拽着梁太后跪下,梁太后有些疯癫,呆呆地看着贺容予。

刘原给贺容予磕头,声音哀戚:王叔,求求你了,母后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种事来。

还请王叔再给她一次机会。

少年哭得令人动容。

但贺容予只是冷眼看着。

他是一个薄情的人。

为数不多的感情,只给了一个人。

对于旁人,他没有那些所谓的同理心。

陛下,看来你们还不太明白。

十年前,本王已经给过你们机会。

所以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刘原哭得涕泗横流:是,我们知道。

能做这皇帝,已经是贺容予给他们的机会。

这一刻,他不再是天子。

他只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布偶,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毫无尊严。

但是王叔,你饶母后一命吧。

你可以把母后赶走,去……去守皇陵……或者禁足宫中……求你别杀了她……别杀了她。

我只有她了。

皇位不属于他,荣华富贵不属于他,随时都可能被人夺走。

就连说什么话,他都得看贺容予的脸色,所以尊严也不属于他。

至于感情,他喜欢的人,偏偏是他最不应该喜欢的人。

他唯一拥有的,只有相依为命的母后。

他们一起在这深宫里摇尾乞怜,扮演着傀儡。

王叔,我求你……他哭得嗓子都要哑了,额头也磕出了血。

贺容予终于开口。

刘原以为,他会留自己的母后一条命。

然而,他只是说,既然陛下如此哀求,本王可以给太后留个全尸。

刘原眼底的光熄灭。

他知道再无能为力了。

不论他再怎么求,不论他再怎么努力地讨好,都没有用。

贺容予还是一样,杀他们就想捏死两只蚂蚁。

因为贺容予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权力。

原来是这么重要。

难怪他们抢得死去活来,也想要得到。

刘原流着泪,看着朝南走近梁太后,勒住了她的脖子。

刘原低下头,不想看见母后狰狞的表情。

但他能看见,母后的腿蹬着,很快,停了下来。

他闭上眼,哑声颤抖着,朝贺容予再次磕下一个头:多谢王叔。

作者有话说:小皇帝喜欢昭昭,还以为你们很早就能看出来呢0.0感谢在2022-07-28 21:36:25~2022-07-29 02:2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却寒汀束. 5瓶;听竹、学酥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