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宁出车祸了!当齐之恒接获消息时,脑袋忽然一阵空白,心脏差点没停止跳动,恐慌随之漫进胸臆。
「她有没有怎样?伤到哪里?严不严重?」握着话筒的手心冒汗,他惊惶失措地迭声追问。
『学长,冷静点,她不严重。
』正在急诊室当班的巫岗嗓音平缓地安抚。
「那现在情况怎样?」『左手骨折,可能有脑震荡,其余都只是擦伤、挫伤。
』「她现在人在哪里?」心疼的感觉来得汹涌,几乎将他淹没,俊脸血色褪去,呼吸变得急促。
巫岗把房号告诉了他。
「我马上过去。
」他砰地挂上电话。
草草收拾手边工作,齐之恒像火箭似地夺门而出,直奔海宁病房。
病房内,折腾了老半天的海宁已卧在床上假寐,她左手缠上绷带,额头贴着纱布,受惊又不适导致脸色苍白憔悴,整个人看来虚弱不已。
齐之恒一进到房里,就瞧见她这副模样,整颗心顿时纠结在一起。
他放轻脚步朝她走近,俯视她沈睡的面容,一肚子急切焦心的话梗在喉咙,想伸手碰触她,又怕扰醒她或碰疼她。
刻意一个星期不见面,除了工作繁忙以外,无非是想沈淀自己的心情,毕竟在他认为,猜疑嫉妒这种事由男人做来是更加难看,而他绝对不愿意让海宁看到他丑陋的一面。
可他没想到这些天没见,她却瘦了那么多……大概是察觉有另一人的存在,海宁缓缓掀起眼帘,瞧见立于床前的人就是齐之恒,心一悸,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齐之恒在床沿坐下,大掌覆住她的右手。
「海宁,巫岗说妳可能有脑震荡,妳如果觉得想吐或……」「你忘了我是个护士吗?」她幽幽地说,言下之意是不必多余的叮咛。
「对哦!」他哂然扬唇。
「没办法,面对病人可以很理性,面对自己人就关心则乱。
」海宁微微别开脸,闷闷地不接受他的关心。
察觉到她的淡漠,一丝尴尬从齐之恒脸上闪过。
她在生他的气!身为医护人员,应该更能体会人生的无常,所以对于周遭的人事物要特别懂得珍惜才是,而他这次却因自己的疑神疑鬼亏待了她,就更不对了。
今天这场意外,幸好人无大碍,否则,岂不造成无法弥补的遗憾?她莫名遭受他的冷落,承担他的情绪,现在要怪罪他,也是无可厚非的。
而他,欠她一句道歉。
「海宁,这些天冷落了妳,我很抱歉。
」大掌施了些力道,牢牢握紧她的手,诚心诚意赔不是。
听他主动提起,海宁的视线缓缓移向他,一股委屈涌上心头,为了压抑情绪,俏脸绷得更紧。
「我想知道理由。
」她冷硬道,想想实在很呕,接着忍不住爆发出来。
「无缘无故被你扔在一边,到底怎么回事也不说清楚,我还傻愣愣地厚着脸皮一直找你……」说着,眼泪就扑簌簌掉了下来。
见她声泪俱下,那一滴滴眼泪宛若热烫的岩浆灼上他的心,齐之恒不舍地替她拭泪,若非担心她脑袋不能再受震动,他真想好好给她一记疼惜的拥抱。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断重复低喃,自责不已。
海宁难得刚烈地拂开他的手,不要他忽冷热的对待。
齐之恒还想接近,却被她不断挥开,只好颓丧地收手。
「你高兴时就对我好,不高兴就不理不睬,怎么可以这样?我也有情绪、我也有感觉、我也会难过啊!」她用尽力气连珠炮似地嚷道,想停止不争气的哭泣,却难以自抑。
怕她失控,他按住她的左肩和手臂,低声安抚。
「海宁,我知道是我不对,但说出来也不怕妳笑,这都是因为我太在乎妳。
」泪眼蒙蒙地瞅着他。
「你骗三岁小孩吗?因为在乎我,所以冷落我?」这是哪门子的道理?齐之恒抿了抿嘴,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已经让她这么生气,硬着头皮也得说出来了。
「……」声如蚊蚋。
「嗄?」没听见。
「我吃醋啦!」他又快又含糊地说。
没料到是这个原因,海宁愣住。
「为什么?」颧骨泛起淡淡红晕,他难为情地说:「因为妳跟巫岗太好了。
」第二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令她再度傻眼。
在她的认知里,齐之恒吃巫岗醋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所以我也把他当好朋友啊!而且我和他这两年来,都是维持这样的友情,并没有任何改变。
」她纳闷不已。
「本来我也这样想,但是自从那封匿名传真事件后,我心里居然产生了疙瘩,所以后来不管什么事、什么话,在我看来都有不对劲……」他脸上的神情是懊恼又愧疚。
海宁心口一窒,不禁低喃。
「原来是那封传真造成的后遗症!」他看了看她,垂首忏悔,径自续道:「这样的猜疑不断累积,直到那天妳和巫岗同时休假,又在我未知的情况下碰面,连电话也都打不通,我终于管不住自己的心情,可又不想跟妳起争执,所以只好逃避,让自己好好厘清心情,打算调适好了再来找妳。
」她斜睨着他,小嘴紧紧地抿成一直线。
继续生气也不是,不继续生气,好像又觉得太对不起自己,毕竟一星期来的心情煎熬可不好过。
可是,他会吃醋嫉妒,无非是因为在乎她呀!只不过他选择了闷不吭声的闹情绪,而不是开诚布公地说出来。
这么一想,那股怨气似乎就烟消云散了。
「你不该闹这种脾气。
」虽然心已软,嘴上还是得责难一下。
「我知道不对了。
」认错,是目前解决问题的要诀。
「你害我难过了好久。
」指控也不能少。
「我愿意接受惩罚。
」自首可以减轻刑罚。
能惩罚什么?海宁语塞。
她根本一点概念都没有,更或者,是完全舍不得惩罚他!惨了,真的是爱到卡惨死,被吃定了!「我现在才没力气惩罚你呢!」她撇了撇嘴瞋道。
「哪,是妳放弃这个权利的哦!」他笑开,知道善良温顺的她软化了。
瞧他高兴的,她连日来的坏心情也一并跟着消失下见了。
「原来,小心眼不是女人的专利呀!」不惩罚,也得损损他才行。
「那可不。
」他倒是大方承认,反正都是人性之一。
她受不了地横他一眼。
还真是厚脸皮!「以后不准你再这样了,有什么事要说出来,我们可以商量。
」她乘机会声明,为两人未来的相处立下规定。
「好。
」牵起她的手,他亲吻她的手背。
猜疑嫉妒是毒药,而沟通才是了解彼此的最佳良方啊!晚上,巫岗下班后,便绕到海宁的病房来探视。
齐之恒解开心结后,对巫岗就如同往常了,因此也不排斥他的探访。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海宁这才想起该提提机车的异样。
「对了,我觉得我车子的煞车怪怪的,好像有一边的煞车是坏掉的,所以我看到有车撞过来要煞车时,根本没办法马上煞住。
」「明知煞车怪怪的怎么还骑车来上班?应该搭公车就好啦!」齐之恒皱起眉责难。
「我早上骑车来上班时还好好的,是要回家的时候才变得怪怪的。
」海宁急忙解释。
「早上还好的,下班就坏掉?!」巫岗觉得奇怪。
「太突然了吧?」齐之恒也质疑。
「就是这样,别怀疑。
」海宁的语气很肯定。
三人陷入沈默,面面相觑,都觉得其中有诡异。
未几,海宁忽有所感。
「我觉得最近实在是太倒楣了,老天爷太『厚爱』我,怕我衰得不够彻底,还得在身上添皮肉伤才肯罢休。
」「嗯,被小人中伤,现在又车祸。
」巫岗同意。
「还不止呢!我今天还被人投诉态度不佳、做事懒散。
」还有齐之恒跟她冷战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她跳过没提。
「妳?!有没有搞错啊?」齐之恒和巫岗异口同声地问,连表情也是如出一辙的诧异。
在他们的印象里,海宁脾气好、人缘佳,做事细心也很有责任感,还常荣登微笑天使的宝座,怎么会被人投诉?「没有错,就是我。
」她很无奈地叹气。
「怎么可能?」又是不约而同的发问。
「你们和我都是一样的反应,可是投诉函上写得一清二楚。
」「那妳有印象跟病患或家属不愉快吗?」齐之恒提出质疑。
「就是没有才奇怪。
」她噘起唇瓣好无辜。
「所以我才说我倒榍啊,都是一些无妄之灾。
」「不对不对,一定有问题。
」巫岗发挥侦探的敏锐第六感。
「我也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人一直针对妳。
」齐之恒赞成他的说法。
海宁闷闷地说:「我又没有得罪过谁,为什么要针对我?」难道她的人缘有这么差吗?两个大男人除了耸肩,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未几,一道灵光突然闪进齐之恒的脑袋,有个直觉强烈又清楚地冒了出来。
「巫岗,我想麻烦你。
」「哎唷!你是我最敬爱的学长兼好友耶,我们都这么熟了,有事尽管吩咐,还客气什么!」巫岗摆摆手,阿莎力地应道。
齐之恒感动地扬起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
汗颜哪!巫岗是这样好的一个朋友,他之前是鬼迷了心窍,才会怀疑他居心不良,有其他企图。
「我得在医院陪海宁,所以想麻烦你帮忙把海宁的机车送去机车行检查,看看煞车是怎么回事。
」他说明。
「听起来其中好像有阴谋哩!」巫岗很快便理解他的用意。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好吧,我立刻去处理。
」他立刻起身行动。
「结果怎样马上打电话告诉我。
」「OK。
」巫岗离开后,病房内只剩下齐之恒和苑海宁,他们相视着,有一股凝重的气氛弥漫在他们周围。
「你该不会认为煞车是有人故意破坏的吧?」连海宁也听出其中蹊跷,不禁怯怯地问。
齐之恒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瞅着她,没有回答。
如果煞车坏掉是人为的,那就太可怕了!这一切都是针对着海宁而来,可偏偏对方在暗处搞鬼,防不胜防,海宁的处境会很危险哪!一个钟头后,结果出来,齐之恒的手机响起。
「怎么样?」他劈头就问。
『你的猜测没错,左边煞车有被利器剪断的痕迹。
』巫岗沉重道。
「该死!」齐之恒忍不住低咒。
『接下来该怎么做?』「巫岗,你不是说你门路很多吗?有没有办法不要声张地调出今天员工机车停车场的监视录影带?」他提出办法。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可以看监视带!好,这事交给我。
』巫岗毫不犹豫地拍胸脯、挂保证。
「谢谢你了。
」收了线后,齐之恒迎上海宁探问的视线,于是神色凝重地说明。
「左边煞车有被剪断的痕迹,所以它会坏掉是人为的破坏,只剩一边煞车,难怪妳会煞不住。
」虽然刚刚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事实,海宁还是脸色一白,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真的有人要害我,而且手段还这么恶毒……」她不禁感到害怕,一阵颤栗蔓延全身。
他坐到她身畔,握住她的手给予支持。
「敌暗我明,很难预防,不过妳别怕,我会尽量守着妳。
」勉强勾唇,露出个笑容,可海宁的心还是惴惴不安。
他们都明白,如果这个人不揪出来,她永远不会有宁静的日子。
翌日中午,巫岗带着两圈大黑轮再度出现在海宁的病房里,而午休中的齐之恒恰巧也在。
「我~~查~~到~~了~~」虚弱的鬼嗓,伴随着飘摇的步伐抵达。
「吓,你怎么变这样?」海宁吓一跳。
「你熬夜吗?」齐之恒问。
「嘿啊,还不是为了看监视带。
」巫岗将虚脱的身子瘫进椅子里。
「从早上七点半的时段一直看,还得目不转睛地盯着,就怕刚好遗漏重要画面,看得我眼睛快脱窗了。
」精神恍惚,不由得嘀嘀咕咕。
「那查到了什么?」齐之恒晃晃他,以免他当场被周公召唤去。
「你们猜,是谁?」他还有闲情可以卖关子。
「厚~~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是谁?你快说嘛!」海宁急着问。
巫岗瞠大熊猫眼,打起精神,当当当地宣布答案--「曹、亚、纯。
」两人同时目瞪口呆。
「怎、怎么会是亚纯?」齐之恒震惊得无以复加,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
「她人很好,而且、而且……」「而且她喜欢你。
」巫岗睨了他一眼,再度投下炸弹。
哼,情敌!海宁唰地看向齐之恒。
「对了,我想起欢迎舞会那天,她有故意说些误导我的话,害我以为你们在美国关系不单纯。
」醋劲发作,咬牙切齿,微瞇的眼神带了点凶恶。
巫岗幸灾乐祸地笑着。
「没错,有的人就是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为喜欢学长,所以海宁成了她的阻碍,然后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啦!」齐之恒怪他多话地瞪了过去,巫岗连忙噤口。
「我和她纯粹是朋友,再单纯不过了。
」齐之恒赶紧撇清,旋即想到疑点。
「欸,那你怎么知道她喜欢我?」「我已经去找过她了。
」巫岗懒洋洋地说道。
「她怎么说?」他们都很好奇。
他不屑地撇嘴。
「还能怎么说,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那传真和投诉也是她做的吗?」海宁问。
「我没问那个,反正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她,一切都是她来之后才发生的嘛!」他嗤之以鼻。
「嗯。
」海宁也这么觉得。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我已经把那恶毒的女人狠狠骂了一顿,还把她踢出医院,接下来就看妳是不是要提出告诉喽?」巫岗嘴快地说。
「提出告诉……」海宁茫然地望向齐之恒,毕竟他和曹亚纯朋友一场。
「妳是受害者,妳想怎么做就尽管决定,不用顾虑我。
」齐之恒洞悉她的想法,尊重地说。
「再说,她这么坏心眼,害妳变成这样,我也很生气,或许受点教训可以让她收敛些。
」说着,忍不住感慨又气愤。
海宁考虑着,脑袋瓜却浮现一句奇怪的话,诧异地看向巫岗。
「等等,你说你把她踢出医院了?!」「对啊,你怎么能把她踢出医院?不是得经由院长同意吗?」齐之恒也察觉到那句话的语病。
「呃……」巫岗整个人一僵。
糟糕,穿帮了!看他脸色变了又变,他们继续逼问:「老实说哦!」「好啦好啦!我就坦白告诉你们,其实我是院长的外甥,以后会接班的,所以曹亚纯的人品严重有问题,这种人留在我们医院是后患无穷,我当然就踢走她喽!」他不自在地说道。
「呵,难怪你老说你有门路!」原来如此啊!齐之恒笑道。
「嗄~~你还真会隐瞒耶!」海宁怪叫。
「可别说出去哦!我不想被人家当成特殊分子,然后被一堆人奉承谄媚。
」巫岗合掌拜托。
「放心,我们会守口如瓶。
」齐之恒保证道。
「谢啦!」巫岗咧嘴笑,又转回原话题。
「海宁决定怎样?」「我看还是算了,反正她已经因此丢了工作,只要以后别再来找我麻烦就好。
」她偏向息事宁人。
齐之恒噙着笑容,怜爱地看向她,赞佩她以德报怨的做法。
「我想,以曹亚纯骄傲的性格,事情被揭穿,她也没有那个脸再待下来了,更不可能异想天开的以为我还会接纳她,应该也不敢再来找海宁麻烦了。
」研判道。
「对啊,之恒现在知道她的真面目,我也不用怕她来横刀夺爱了,是不是?」海宁笑开。
「妳本来就不用怕,我爱的人是妳,现在是,未来也是。
」目光中注入款款深情,他由衷地说。
「油~~好恶哦!」巫岗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既然如此,我回去补眠啦,不打扰你们小俩口卿卿我我了。
」任务完成,闪人。
齐之恒和海宁相视一笑,危险撤除,雨过天青。
终曲三天后,海宁出院,齐之恒来帮她收拾东西。
「只剩一只手可以动,妳跟着忙什么?乖乖坐着,我来弄就好。
」将不断插手的海宁按回床上坐好,齐之恒像哄孩子似地说着。
海宁看着他忙过来、忙过去,对她体贴又宠爱,俨然一副好老公的模样,红唇不禁向上扬起。
阑尾炎让她遇上了他,可以平反阑尾无用之说哩!她的阑尾可是帮她带来一个这么优秀的好男人呀!回忆起当初遇见他、爱上他,还耐心通信的过程,上扬的嘴角更是添加了甜蜜。
「之恒,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走护士这一行吗?」她坐在床沿,双脚悬空地晃着,突然问他。
「为什么?」他顺着她的话问。
她笑咪咪地说:「因为你呀!」他转过身来,不解地看着她。
「我?」「因为觉得你很厉害,觉得医护人员很伟大,而且我希望有一天能成为你的伙伴。
」她羞赧地坦承。
「既然如此,怎么没想到要当医生,而是当护士?」她撇嘴白了他一眼。
「因为我知道我的成绩没那么好,护士比较容易考!」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耶!本来想好好聊聊往事,居然问这种让人伤心的问题?!齐之恒失笑。
「那妳岂不是六年前就很崇拜我?」「对对对,你很得意吧?」她挑眉睨他。
「当然得意啊!知道心爱的女人偷偷暗恋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得意?」他走过来捏捏她的鼻尖。
「不过,说真的,选上我,代表妳眼光很好啦!」老王卖瓜很自傲。
海宁受不了地睐着他。
这男人,都不怕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哦!「是啊,就是因为眼光好,所以才惹来麻烦,差点没命,以后不晓得还有多少情敌呢,我看我要去提高保险金额才对。
」她故意提,灭灭他的威风。
「唉!别挖苦我了,那不是我能控制的。
」他垂成八字眉,苦着脸求饶。
抿起一弯笑,换她得意。
「其实妳不用担心有情敌,倒是我,要烦恼不识相的苍蝇蜜蜂在妳附近绕。
」那种吃醋的难受滋味,尝一次就够了,他可不想再来一遍。
「我能爱你这么久,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的介意让她心头暖洋洋。
这两天在心底斟酌的事又浮现脑海,齐之恒忽然有了决心。
「我想到一个让我们俩都很有安全感的办法。
」他兴致勃勃地凑近她,设下陷阱。
「什么?」一问就等于中计。
「我们结婚吧!」他笑容灿烂,目光熠熠。
海宁呆住,心一悸,脑袋顿时空白。
怎么说着说着就绕到这话题呢?「我我我……没有心理准备,太突然了。
」她脸爆红,紧张得讲话跳针,心跳又急又猛。
「我们虽然才交往没多久,却已经认识很久了,而且妳也暗恋我这么多年啦!」该是水到渠成的时候了。
「再说,我前途光明,嫁给我,保证妳绝不会后悔。
」加把劲,继续游说。
是啊,算起来,她喜欢他好久、好久了,而谈感情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要有个圆满结局吗?嫁给他……当然是不会后悔的呀!「哪有人求婚没有鲜花、戒指呢?」她娇羞地斜睨他。
呃……对厚,他太冲动了,应该要安排好一切才开口啊!可是既然都起了头,不能喊暂停了呀!怎么办?灵光一闪。
有了!「等我一下。
」他速度敏捷地奔出病房。
「喂!你要去哪?」海宁惊讶地喊。
「等我就是了。
」齐之恒头也没回地高嚷了声。
不是吧,落跑了?!她傻眼。
不过是要求鲜花和戒指呀,又不是很贵的钻戒,这样就打退堂鼓了?她不安地坐在病床上,担心爱人会一去不回。
不一会儿,就见他气喘吁吁地捧着一束香水百合踅了回来。
「哪来的花?」变魔术啊?海宁诧异地问。
他尴尬地笑。
「某间病房的花。
」「你拿探病的花求婚?」她瞠目结舌。
「先委屈一下嘛!」他涎着笑脸乞求。
摇头嗤笑,海宁伸手接下。
「那戒指呢?」再出招,看他还要给她什么惊奇。
「在这里。
」他摊开掌心,变出一条红色橡皮筋,握住她的手,在无名指上圈了两圈。
「服了你了。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服了我就嫁给我呗!」他顺势道。
「还缺一项。
」她扬眉,用眼神示意。
齐之恒倒也机灵,立刻单脚跪下,清了清喉咙,再夸张地展开双臂,深情地说:「海宁,请妳嫁给我吧!」美眸睨着他,作势思考,在他觉得脚麻的前一秒,才宣布答案--「OK。
」齐之恒欢喜地跳了起来,捧住她的脸像啄木鸟似地啵个没完。
而海宁的脸蛋虽然被口水攻击,笑容里却是浓郁得化不开的幸福和甜蜜。
病房、借来的探病花束、廉价到不行的红色橡皮筋,呵,这另类的求婚将会永生难忘吧!编注:☆关于苑海若和骆羿哲的爱情故事,请看【恋爱魔法书】系列之一--橘子说392《千方百计诱拐妳》。
☆关于苑海青和温川闵的爱情故事,敬请期待【恋爱魔法书】系列之三--《误打误撞电到你》。
后记花开了陶乐思去年的某天,乐思与家人散步时,经过一处栽有许多花车植物的住宅,当时,清风送爽,淡淡的幽香味随之飘散,诱使我们停下了脚步。
好香,是什么味儿?长辈见闻多,不一会儿便分辨出是夜来香的味道,仔细一找,那白色小花还真不少。
当时我就想,要是我在夜深人静打稿时,能够不时地闻到这种宜人清香,那或许能够平缓些许心情上偶尔会有的烦躁。
这绝对是和人工制成的香味不同的!对乐思来讲,不太会分辨夜来香、桂花和茉莉花的香味,不过,这几种花的清淡幽香都很令我喜欢,这次的契机,让我决定不管是以上哪种花都好,我一定要让家里有一天能飘着淡淡花香。
于是我跑了趟花市,买了一盆含苞待放的夜来香。
听商家说,夜来香很好种,一年四季都是能够开花的。
太好了,自认没有园艺天分的我,就是需要这种好种的植物,以免等不到花开,挫折感已先将我打败。
我买的这盆,花苞不少,心里好期待,过不了几天,就可以闻到花开的香味了。
也的确,真的在两天后,放在后阳台的花开了,晚风吹来,客厅里都是花香味,真开心。
夜来香每次开花的时间很短,第三天就凋零,只消风一吹,白色小花就飘落,看了真舍不得,然而,这若是正常现象也就罢,反正花开花谢,它还会再开的嘛!但,花儿凋落的夜来香连绿叶也一片片枯、一片片掉了,很快的,回天乏术,再也种不活。
为什么?明明我们照着商家所教的去做,为什么死得这样快?满腹的疑问在我们处理枯枝时得到了答案--它没有根茎。
从那经过利器裁剪的部分看出,它是从另一棵夜来香上剪下来的,不肖商家再将它植入新盆里,佯装成独立的一棵,因为满是花苞,所以卖相很好,趁有设摊时遇上像我这样的外行,然后昧着良心赶紧卖出。
所以,我被骗了!被那没道德、没良心的商家给骗了!没想到,临时兴起的雅致,也会换来被蒙骗唬咔的负面经验。
真是的,难道连买个盆栽也要防范人心险恶吗?唉!不过,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倒是真的。
后来有次外出吃饭,恰巧路口有间园艺店,乐思又绕了进去。
这一次,我直言不讳地问店家所售的夜来香会不会有这种情形,确定之后才买回家。
它虽然卖相不好,一点花苞都没有,这证明得自己种好一段时间才有可能开花,但是当它成长时,那真的是超有成就感哦!从第一个花苞出现起,我们就好兴奋,接着它陆陆续续地结满了花苞,终于,有天晚上,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飘进乐思鼻间,我猛地从电脑前跳起来,直奔后阳台,香味愈见浓郁,赶紧开心地向家人宣布--花开了!那感觉就像辛勤耕耘,终见成果般欣慰不已!想想,那几天,乐思就是在夜来香的香味陪伴下写稿哦,心情多愉悦啊!现在,我又开始耐心灌溉,期待它下一次的开花喽!嗯,有了这次成功经验,或许我可以再考虑种其他花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