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里,颈椎受伤戴着护颈、脑袋缠着纱布、身上多处挫伤的方亦洲躺在病床上。
一旁的家属躺椅上,坐着的是余秀君,她哭红了双眼,懊悔地啜泣,声声回荡在房间里。
床前,孟迅邦和喻泓冰并立,忧心地看着床上伤患,对哭泣的女人实在很无言。
亦洲,对不起,我以为你外遇,所以跟踪到那地方去……余秀君愧疚不已的道歉,怪自己胡思乱想,误会了他。
方亦洲疲累闭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怪余秀君吗?若不是因为他年轻时太过风流,就连她也是从前外遇的对象,她也不会如此无法信任他!毕竟,一般人对于出轨惯犯是没有信任感可言的。
所以,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见丈夫不理她,余秀君连忙再向喻泓冰道歉。
那个……妹妹,对不起,是阿姨误会了,我不是要故意那样对你的!她倾身想去拉喻泓冰的手,她却避开了。
我知道。
喻泓冰口气冷淡地回应,并没有特别表示原谅或不原谅。
当初就是这女人抢走爸爸的,妈妈没去捉他们的外遇,她却捉到她这儿来了?这有点可笑,根本是本末倒置了嘛!不过她抢走了花心的爸爸,当上了正宫夫人,也一定因为爸爸的风流而不堪其扰,才会草木皆兵地找上了她,仔细想想,胜利的第三者似乎并没有赢得什么,反而十几年来身陷不安!你太夸张了,问也不问清楚,就泼妇骂街、见人就打!孟迅邦了解喻泓冰的感受,加上对余秀君还有气,他忍不住开口责难,第一次发现女人抓狂起来还真的有点恐怖。
的确是自己犯了错,余秀君面对指责不敢多说什么。
方亦洲以前很花心,她费尽心力才牢牢抓住他,可年华会老去,她永远比不上外头的女人年轻,所以当她发现他行迹可疑,总是悄悄地打电话、悄悄地溜出门,有时看来很忧郁。
甚至连除夕夜都往外跑,她不禁渐渐感到怀疑,兀自推敲出答案,然后变得愤怒。
方亦洲听了孟迅邦的形容,不禁又怒从中来,向妻子严正警告:她们是我的女儿,你千万别再去找她们的麻烦,否则我跟你没完没了!不会了,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余秀君立刻强调,害丈夫受伤,她既不舍又愧疚。
那个……喻泓冰出声,嘴巴欲言又止地开了又闭、闭了又开,某个字就是很难说出口,最后她又退缩放弃。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找时间来看你。
对,快回去休息吧。
方亦洲吃力地牵起笑容。
泓冰,今晚的事,我很抱歉,追根究柢都是因为我。
她立刻摇了摇头,制止他的自责。
我知道不能怪你……她瞥了余秀君一眼,再看向他,迟疑了几秒,终于鼓起勇气,坚定决心地开口:谢谢你奋不顾身地救我,爸爸。
正式唤出口,她心情震荡,眼眶情不自禁地泛着激动泪水。
不可讳言的,看他躺在病床上浑身是伤的模样,她其实很心疼。
好像才没多久的工夫,他就突然老了许多。
在望着他的时间里,她脑海里闪过好几个念头,促使她决定改善和他的关系。
她们已经失去了妈妈。
而今,爸爸能够失而复得,即便他曾经做错事,懂得珍惜的人就不该错过这个机会。
爱她们的妈妈,应该也会希望有个人代替她来爱她们,不是吗?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像每个父母一样,在面临危险时,出自本能地先保护孩子!妈妈若在天有灵,知道他今天这么做了,那些怨与恨,一定会随风而逝的。
太过意外,方亦洲神情震愕得不确定。
你、你刚刚叫我什么?身为一名父亲,他竟然对爸爸这个称谓感到陌生,他真的是很失败、很可悲!爸爸。
第二次比第一次容易得多了,喻泓冰定定凝睇,清楚地唤他。
太好了!因祸得福,泓冰心头的结已经松动了!孟迅邦动容地揽上她肩膀,给她赞许的眼神。
顿时,方亦洲崩溃,老泪纵横。
我从来不晓得听到这一声爸爸是这么的珍贵感动!他泣不成声地说,感动得想感谢天地。
我也不晓得把爸爸喊出口会觉得这么幸福!喻泓冰微笑,晶莹的眼泪一颗颗滚落颊畔。
泓冰,我对不起你们三姐妹,更对不起你母亲,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弥补你们、疼爱你们的。
方亦洲伸长手,孟迅邦鼓励地将喻泓冰推上前,他们父女重逢后第一次握住彼此的手,掌心的温度暖入心扉,随着血液的流动蔓延每一处。
你现在别想那么多,好好把伤养好比较重要。
喻泓冰抽出纸纸,替他擦拭双目,可这个举动,却又令他的泪水落得更凶。
看见他如此珍惜这简单的叫唤和举动,她的心,也跟着彻底融化了。
看来,他是真的很想找回父女之情啊!喻泓冰走回孟迅邦身边,缓和气氛地调侃:我如果再不走,你肯定会哭个没完吧?方亦洲尴尬扬唇。
伯父,那我们走了。
再见。
孟迅邦道别,牵着喻泓冰的手离去。
方亦洲看者他们登对的背影,欣慰地扬起微笑。
跌一跤,可以挽回失去的女儿,他心甘情愿!病房外,喻泓冰将额头抵靠在孟迅邦的肩窝,颤抖落泪,激动的心情丝毫不输方亦洲。
迅邦,我做到了……她哽咽地倾吐,以为自己对父亲永远无法做到释怀原谅,没想到这么突然就做到了。
做得好!我以你为荣。
心中漾满怜惜,他轻柔拍抚她背脊,明白她转变态度需要多大的决心与勇气。
以后,我就有爸爸了……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胀满胸臆的复杂心情,有一句没一句的说。
但孟迅邦都听得懂,也能够理解她的感受。
妈妈不会怪我吧?她抽抽噎噎地问,担心对父亲的原谅,就是对母亲的背叛。
你想太多了!他笑叹,宠溺地吻了吻她的发漩。
你妈妈去世已经十多年,不是转世投胎忘光光,就是当天使抛开俗世恩仇了,就算没忘,哪个母亲会希望儿女怀着仇怨、带着心结过日子呢?好像很有道理哦!她吸吸鼻子,红红的鼻头、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无辜又可爱。
什么好像?本来就很有道理。
他拍拍她脸颊,牵着她走向电梯,俊逸嘴角挂上浅笑,充满迷人的吸引力。
是,既然孟大编剧这么会说话,那你要好好帮我想想怎么解释我的改变,还有怎么游说我大姐也接受爸爸。
她撒娇地抛出难题,故意要拖着他跟她一起伤脑筋。
好啊,我会帮你的。
让他们父女和好,是功德一件,他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如果成功的话,有什么好处?拜托,这种小事也要讨好处?喻泓冰陡然瞠目。
好啊,说说看你要什么好处?如果成功的话,你就嫁给我当老婆。
他咧开嘴,为自己的计划试水温。
这阵子他一直有想和她组织家庭的念头,就算他们现在是邻居,见面很方便,但他还是希望每晚看着她入睡,每早一起床就能见到她,她不用因为外宿频繁而克制,他也不用孤枕难眠。
喻泓冰呼吸一窒,心跳顿时乱了好几拍。
他开口得太突然,吓坏她了!哼,才不要,这条件我太划不来了!她努努嘴拒绝,刚好电梯门开,里头还有其他人,她乘机走进,谅他不敢在众目睽暌下继续说。
啊,你回答得太快,认真考虑一下咩!他跟进电梯,弯身靠近她耳边继续诱拐她。
我会多考虑几下的。
喻泓冰失笑,拐了他一个肘子,没让他太快得逞,免得他太得意。
孟迅邦耸耸肩同意,这种事,逼不得,想通了才会心甘情愿。
她心中已没有缺憾,再拥有一段幸福的婚姻,她的人生就圆满了。
而他,愿意做那个圆满她的人!☆☆☆ ☆☆☆ ☆☆☆两个多月后,怀有身孕的喻宛蝶瓜熟蒂落,为元家添了一名白白胖胖的小男丁,不只元家欢天喜地,喻家也喜气洋洋。
喻宛蝶午夜生产,喻泓冰和喻宝蒂接到通知,开心得睡不着觉,当下立刻把这好消息告诉父亲,和他分享喜悦。
再怎么说,他们还是血浓于水,骨肉相连,所以即便他们之间有十多年的距离,自从相认之后,心里缺的那一角,仿佛补上了,包括宝蒂在内,他们都相处得很好。
现在唯一还没完全接纳父亲的,就只剩刚升格为妈妈的喻宛蝶了。
翌日一早,喻泓冰便拉着孟迅邦当司机,绕路接了方亦洲,和喻宝蒂一行四人前往妇产科医院的坐月子中心探视。
走在光可鉴人的长廊上,他们脚步雀跃,可唯独方亦洲,一颗喜悦的心却在即将抵达病房前变得沉重,因而也拖缓了步伐。
伯父?怎么了吗?喻泓冰姐妹俩手牵手走在前头,孟迅邦发现原本与他并行的方亦洲却落了后,不禁顿步回头,发现他一脸沉郁。
我这样突然进去,宛蝶会不会……方亦洲心情忐忑,不确定她是否愿意见他。
好一阵子没见到大女儿了,他其实很想念她。
还记得大概两年多前,他刚找到她们时,最初是先见到宛蝶的,虽然她很理性地把决定权交给两个妹妹们,但她个人却始终没有原谅他。
虽然老二和老三在接纳他之后,有试图游说她,但这期间他和她惹间是没有进展的,所以他很担心!喻泓冰和宝蒂闻声驻足,瞧他因为担心大姐反应而如此局促不安的模样,喻泓冰不禁感到有点心疼。
爸爸,你不用那么紧张啦!她走回他身边挽住他手臂,给他鼓励和面对的勇气。
你们说,宛蝶会让我当宝宝的外公吗?他语带希冀,其实忧喜掺半,喜的是他的第三代已经出生;忧的是,宛蝶都还没原谅他,又怎么会让他认宝宝这个外孙呢?他的忐忑忧郁让喻泓冰不禁悄然喟叹。
已经年过六句,内心煎熬歉疚至此,所受的折磨也真的够了!会的,不用担心。
她安慰地拍了拍父亲的臂膀。
伯父,你现在别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孟迅邦也给了他一记安慰鼓励的笑容。
嘿咩嘿咩,安啦!乐观的喻宝蒂以轻快嗓音驱散了凝重气氛,等不及地率先往病房走,敲门后也不等回应就急忙进房。
大姐!我们来喽。
来得正好,宝宝刚喝完奶。
看见妹妹,喻宛蝶露出开心的表情,虽然生产完有点虚弱,模样也还是圆润,但她看起来依旧漂亮动人。
哇——宝宝、宝宝!喻宝蒂很兴奋,但幸好还懂得克制音量,一个箭步就飞到床前看宝宝。
嗨,迅邦你也来啦!喻宛蝶瞧见随后进来的高大男人也亲切招呼,但再看见另一个出乎意料的男人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僵。
他也来了?方亦洲敏感察觉她脸上细微的变化,不由得一阵尴尬。
姐。
喻泓冰也察觉到他们之间有一种奇怪僵凝的氛围,不禁轻唤大姐,向她使眼色。
先前她在孟迅邦的陪同下,有跟大姐谈论过,大姐的立场已经不再那么强硬,虽然没有给她正面的回应,但也说过到时候再说,而现在,就是时候了。
凭借着姐妹间的默契,喻宛蝶明白妹妹那声轻唤蕴含了乞求和期望,于是没有对方亦洲的出现多加置喙。
她知道这两年多来,他一直努力地表现诚意,即使不断碰钉子仍然不放弃,之前甚至还为了保护泓冰而受了不轻的伤其实,从泓冰那儿得知宝蒂渴望父爱的事,她已经很讶异,并且动摇了决定,再加上听闻他舍身护卫泓冰的事,她心中那道坚固的城墙就已经倾塌了,只不过,要她改变始终坚持、冷漠的态度,实在尴尬,所以便放任这状况维持下去……现在既然他们面对面了,那就顺其自然吧!这是要给宝宝的礼物。
负责当搬运工的孟迅邦连忙出声破解突然凝滞的氛围。
玩具是宝蒂买的,这袋衣服、鞋子、帽子是我跟泓冰挑的,这个金饰是伯父准备的。
人来就好了,干么还这么多礼!喻宛蝶不是很自在地看向方亦洲,很快就转移视线,要老公帮忙招呼。
纪中,椅子上的杂物收一下,不然没地方坐。
现在是老婆最伟大的元纪中立刻迅速收拾,还主动要倒饮料。
没水了,我去茶水间加水。
没被下逐客令,方亦洲大大地松了口气,心中暗喜不已,但他融不进她们,只好兀自落坐在可充当家属床、也可作为待客座位的厚垫上,脖子像长颈鹿一样伸得好长,频频想探望襁褓中的宝宝,无奈她们三姐妹团团包围,挡住视线。
那个……能不能让我抱抱宝宝?方亦洲鼓起勇气,呐呐扬声。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看向身为母亲的喻宛蝶。
喻宛蝶看他一脸既期待又怕被拒绝的模样,心湖漫进一丝酸楚与暖甜,或许是养儿方知父母恩吧,她不忍心让那样的他失望,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所有人又都立即绽开欣喜的笑容,为这进展而感动欢喜。
谢谢!方亦洲喜出望外,整张脸都灿亮了起来,脚步迅捷轻盈地来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要接手抱外孙。
宝宝,这位就是你的外公哦……喻宛蝶倾身,谨慎细心地一边在孩子耳边安抚,一边把孩子移到方亦洲的臂弯里。
方亦洲心口一震。
倏地抬眸看向大女儿,她虽然还没叫过他一声爸爸,但她对宝宝所说的话,等于是愿意认他、接纳他,再加上怀里抱着的新生命,他不禁感动得喜极而泣。
成了,都成了,他这辈子,没有遗憾了……一旁,喻宝蒂笑着擦眼泪,喻泓冰站在孟迅邦身边,同样动容得泪跟汪汪,只不过,擦眼泪的工作有男朋友代劳。
怎么连开心也哭呢?孟迅邦调侃地轻拭她颊畔的泪痕。
我感动嘛!她噘嘴咕哝,随即感性地低语。
每个宝宝真的都是上天派来的小天使,你看,他的诞生,就重新牵系起妈妈和外公的感情了。
他轻搂她肩膀,在她耳边暧昧地说:是啊,我们也来生个属于我们俩的小天使吧?喂,你跳太远喽,求婚还没成功,就想生宝宝!她用手肘拐了他一记,嗔啐道。
那你就先答应我的求婚啊!他对她的花拳绣腿根本不痛不痒。
他已经认定她了,只不过她似乎有什么顾虑,虽然两人感情好,她却迟迟不想走入婚姻,害他一直找机会拐她答应。
别急,只要通过观察期:我就会心甘情愿帮你生宝宝了。
她侧头笑睇他,很镇定地回答。
那要多久?他急啊!佛曰,不可说。
她双手合十,跟他打禅机。
哇哩咧!他抗议怪叫。
嘘——房里四人同声嘘他,目光谴责,吵到宝宝可是罪大恶极的!孟迅邦赶紧乖乖收起大嗓门,没关系,来日方长,求婚尚未成功,他会继续努力的啦!尾声如果成功的话,你就嫁给我当老婆——这句话就成了孟堪邦的口头禅,只要逮到机会,他就会对喻泓冰说如果……的话,你就嫁给我当老婆。
而喻泓冰总是没有给他正面答案,因为父母的婚姻或多或少在她心里留下一些阴影,所以交往时间不算长的他们,感情盈然很好,但她还是希望能再多多观察他一阵子,不要太快就许诺终身。
毕竟有些男人是很会隐藏缺点的,她可不想看见一个婚后就渐渐现出原形的糟糕男人!经过又将近一年的淬链和考验,直到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她终于觉得应该是时候了。
嘿,要微笑,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抬头看着今日格外俊挺有型的心爱男人,喻泓冰用两指推高他紧抿的嘴角,然后才满意地漾开甜笑。
瞧,有笑容就帅多了。
奇怪,不是第一次入围,但每次还是会紧张。
他做了个深呼吸,小举动透露了他的不自在。
你的得奖感言带了吗?她不忘替他留意。
今天是金钟奖的颁奖典礼,为此,他昨天埋头想了一夜的感言,还超神秘的,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有。
他瞧瞧西装内袋,确定有带着,拍了拍胸膛应道,随即又讲:还不一定派得上用场咧。
得失心不要太重呀,其实得不得奖得看评审的口味喜好,也是很主观的,反正只要观众喜欢你写的戏、收视率好,这就够了。
她替他做心理建设,望着他的眸底缱绻着浓浓的柔情密意与欣赏崇拜。
这我也知道,只不过呆坐在那儿整晚结果没得奖,感觉实在很圈叉。
他开玩笑地形容,末几,想到自己还没乘机要求。
啊,如果今天我拿到最佳编剧奖的话,你就嫁给我当老婆?呵呵,他果然又说了。
她莞尔失笑。
不要,锦上添花没意思。
喻泓冰自有想法地拒绝他的提j议,笑嘻嘻宣布:要是没得奖,我就嫁给你当安慰奖。
这么一来,他就不会因为没得奖而感到太失望了——她这可是用心良苦耶!孟迅邦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抗议地怪叫。
哪有人这样的啦?那我到底要祈祷得奖还是祈祷不要得奖?奇怪咧,为什么不能两全其美?喻泓冰顽皮地笑了出来,看他急得跳脚也别有一番趣味。
你自己决定喽!那我干脆不去了。
他撇了撇嘴。
只要你嫁给我,得不得奖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你就是我人生中的最大奖。
他的话令她感动不已,毕竟他很在意奖项,那是代表对他能力的肯定,然而,他现在却将她看得更重要!星眸蒙上一层水雾,她柔柔地凝视他,抬手轻抚他脸庞。
迅邦,这是我听过最最动听的情话。
那这样有打动你了吗?他追闷。
其实他说的不是情话,而是真心话。
有——她甜甜地拖长尾音。
那答应嫁给我吧?他拉下她的手,轻吻她的掌心。
她点点螓首,笑得好甜。
他狂喜,呆看着她傻笑,像个纯情憨直的大男孩。
我想听听你对最大奖的感言。
她撒娇要求。
我爱你。
孟迅邦掷地有声地说,没有多余的话语,简单三个字,代表了一切。
她动容心悸,胸臆间漾满甜蜜。
只有他,才能不需鲜花和钻戒,就让她感到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我也爱你。
她给他相同真挚的回应。
他笑容加深,再也压抑不住胸口爆炸的爱意,一把拥进她,扣住她的后脑,结结实实地吻住她。
他强势地植入自己的气息,主宰她的呼吸,汲取她的甜蜜,抓野表现自己高涨的热情。
好不容易稍停,喻泓冰忧心惊呼。
你怎么可以这时候吻我啦!我随时随地都想吻你,还要看时辰吗?他慵懒舔唇,透着欲求不满的渴望。
她连忙找镜子检视,一看差点没晕倒——发型垮掉、口红化掉、平口小礼服走位,完全一副被人宠爱过的模样。
看你把人家弄成这样怎么去啊?为了要陪他出席典礼,她一早就开始准备,结果忙了整天,居然在这即将出发的时刻,整个搞乱!我刚刚就说不去了,与其去那种无聊到爆的颁奖典礼,我更喜欢跟我心爱的老婆进行神圣的仪式。
她衣衫不整,却异常性感,看得他血脉贲张,一直冲动起来。
神圣仪式?她质疑地挑眉,怎么觉得他口中的神圣仪式根本很邪恶?认为他只是说说的,她推着他催促:算了,我在家看直播,你快出发吧!既然没时间了,那她就不拖延他,让他自己去参加。
他勾起嘴角,也不解释了,直接横抱起她,往卧室出发。
喂,你干么?她哇啦啦地惊呼怪叫。
我们一起在家看直播。
他将她放躺在大床上。
她仰望他,担心地问:如果得奖怎么办?那个奖,制作公司会代领。
他答,专心脱去她的丝袜。
这个奖,只有我自己才能领。
她笑出来,但想想还是不放心。
那得奖后的庆功宴怎么办?吃吃喝喝有什么重要?抱你才实在。
他再答,转而去拉下礼服拉链,当美丽的胴体映入眼帘,刺激感官,她的小嘴不再有说话的机会,只能吐出娇媚酥软的呻吟。
像是要庆祝完完全全地拥有她,孟迅邦今天格外狂野,他在她莹润的肌肤留下烙印,每一寸都留有他的气息。
她为他吟唱美妙旋律,为他绽放、为他湿润、为他颤栗,从身体到灵魂,她毫无保留地献上自己。
在情潮正汹涌之际,他们合而为一,共同律动,呼吸交融,一次又一次地共赴欢愉的峰顶,直到她浑身娇软地累瘫在他怀里。
在激烈的翻云覆雨之后,喻泓冰枕着孟迅邦的臂弯睡去。
看着她酣甜熟睡,对他全心信任的模样,他满心爱怜,忍不住轻啄她微启的唇瓣,一下下轻抚她的发丝。
他知道他把她累坏了,可是没办法,好不容易听到她答应他的求婚,他太高兴,喜悦得想将她揉进自己骨血里。
他探手拉开床头柜,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绒盒,拿出盒里的白金钻戒——这戒指他买了一阵子了,收藏在抽屉最里面,一直等着有一天要派上用场,终于,它的主人戴上它了!他悄悄地套进喻泓冰的无名指间,欣赏地瞧了瞧,扬起满意微笑。
太好了!她终于完完整整是他的了!她的名字会写在他身份证上的配偶栏里,她会是孟太太,为他生儿育女,和他共组一个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家庭!唔,几点了?她翻身嘤咛,揉揉眼睛,定睛看到时间,急忙摇晃着孟迅邦。
颁奖典礼,快快快!不知道颁过了没有?之前是谁说要平常心的?孟迅邦懒懒调侃,侧身拿过遥控器,按开电视,正巧主持人在介绍戏脚节目类连续剧编剧奖的颁奖人。
刚好!喻泓冰完全忽略他的揶揄,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瞧。
在颁奖人背完一段废言之后,就是入围作品的播放,紧接着,答案就要揭晓——……连续剧最佳编剧奖,得奖的是——嗨!我爱芳邻,孟迅邦编剧工作……啊——喻泓冰惊喜尖叫,兴奋地猛拍着他的小腹。
是你是你,得奖了!冷静、冷静,别激动!孟迅邦忽然遭受攻击,连忙拉过被子防御,得奖固然高兴,但是他可不想得内伤好吗?经过她答应他求婚的极度惊喜,得奖的喜悦似乎就显得小儿科了。
一会儿,他的手机便唱起歌来。
老大!你没来太可惜了,是你得奖耶!工作室的助理们开心地连忙打电话来通知祝贺。
一点都不可惜,我已经领到我人生的最大奖了!拥住身边一脸以他为荣的小女人,孟迅邦心满意足,爱情事业皆得意,人生至此,夫复何求?编注:关于喻家人姐喻宛蝶和元纪中的爱情故事,请看轻熟女正夯之一《极品少东的花蝴蝶》。
关于喻家老幺喻宝蒂的爱情故事,敬请期待轻熟女正夯系列之三近期《腹黑总裁的心头宝》。